爬了將近兩個小時,大家的輕鬆勁兒也開始衰退,有的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起來,身邊的食物和水根本不夠用一個月,有的人才登山兩個小時已經喝完了一天的水。

這對於以後的日子來說,無疑是最愚蠢的錯誤。

“這裏沒有什麽異動,大家先歇息一下吧。”布蘭克停了下來,轉過身對身後的人道,臉上沒有什麽架子,倒是顯得平易近人。

夏鳶對這個看似平平凡凡,有點兒呆頭呆腦的隊長心生了一絲好感,不過也帶著一絲忌憚之色,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越是簡單平凡的東西,他們就越是隱晦難知。

夏鳶找了一處空地坐下,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愜意的喝了起來,這樣的山路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入行平地一般。

有兩個千金小姐已經開始抱怨嚷嚷了起來,不是抱怨自己的腳,就是對著一些小花小草小樹發脾氣。

夏鳶看了她們一眼,心裏冷笑一聲,這場旅行,恐怕不是她們不想就可以不來的吧,不然想這個兩個人是絕對不會自願來的。

倒是林紫丹顯得出奇的安靜,靜靜的靠在一棵大樹上,瘦弱的身形看上去弱不禁風,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目光顯得毫無生機。

“在看什麽?”火炎突然在了過來,屈尊降貴的坐在夏鳶身旁,手裏拿著一旁礦泉水,目視著山腳下。

夏鳶抿了一口礦泉水,看著前方沒有理會火炎,心裏卻是在冷笑。

“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站在高處看事物嗎?”火炎問。

夏鳶轉過頭看向火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不覺得這樣居高臨下的感覺,心情很舒暢嗎?什麽都在眼前,沒有包庇、沒有虛假、沒有傷痛。”火炎像是沒有聽到夏鳶的回答似的,自顧自道。

“這樣的人卻是最孤獨的。”夏鳶站起身,將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放進了背包裏,冷淡的道。

“小心!”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大吼一聲,夏鳶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是一個名叫艾比的男成員對林紫丹大叫,人已經對著林紫丹飛快跑去,林紫丹的靠著的大樹上盤踞著一條手臂粗的青色巨蟒,吐著蛇信,眼神冰冷的盯著一臉驚恐的林紫丹。

不好,林紫丹已經成了蟒蛇的攻擊目標。

有的女孩子嚇得立刻尖叫,原本寧靜的森林霎時間變成了瘋人院一般。

林紫丹嚇得本能的退後幾步,可是再也不敢動,因為她每動一下,蟒蛇就前進半米,林紫丹隻得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已經忘記了流出來。

艾比來到林紫丹身前,擋在了前麵,“快退!”厲聲嗬斥道,一臉戒備的看著蟒蛇,手裏拿著一把瑞士軍刀,鋒利的刀鋒在陽光下折射出森冷寒光。

林紫丹見有人幫她,“你小心。”林紫丹道完謝一刻也不敢停留,拔腿跑開。

夏鳶看好戲似的看著艾比,真是個見義勇為的家夥,這樣的人可不多,夏鳶可不相信他們這些人中存在這種人,所以……

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是出於真心願意幫林紫丹,至於他對她有什麽用處,夏鳶倒是猜不出來,不過一定不會這麽簡單。

隻見艾比對著蟒蛇揮舞著手裏的軍刀,似要挑起蟒蛇的進攻,蟒蛇兩隻深綠色的眼珠子含著冰冷盯著艾比,緊緊與之對視。

突然,蟒蛇身體猛地對著艾比射去,幾個尖叫聲響徹森林,艾比抓緊時機,將手中的軍刀準確無誤的插在蟒蛇的腦部,軍刀深深的現在了裏麵。

可是蟒蛇比較的冷血動物,生命力居然頑強如斯,居然還要奮起與艾比搏鬥,艾比似早有準備,拔出軍刀再次快速的插在了蟒蛇的七寸,將蟒蛇的身體劃開一長條肉•縫。

“好惡心!”

“嘔!”

艾比居然不嫌惡心的將蟒蛇的膽生吞了,這讓夏鳶都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不動聲色的將頭轉過去。

“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連蛇膽都不敢吃,那就別想活著出去。”火炎若有若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林來,剛好夏鳶可以清楚的聽見。

夏鳶撇撇嘴,偌大的森林,她還差沒有東西吃?烤野豬、烤豹子肉、還是烤老虎,她都可以,但是這蛇膽,她還真的不敢恭維那味道,和那綠油油的蛇膽汁。

“你沒事吧!”林紫丹向著艾比走過去,關心的問道,“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說不定已經死了。”林紫丹說著,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

“你沒嚇到吧!”艾比微笑道,還別說,看起來很是陽光,就像一個陽光的大男孩一樣,燦爛的笑容,長得又帥氣,是個不錯的帥小夥子。

“嗯,沒事。”林紫丹哭笑著回答,擦了擦淚水,將一瓶還未開啟的礦泉水打開,遞給艾比,“你也渴了吧。”

艾比沒有接過,“我剛才已經喝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艾比撓撓頭,對林紫丹笑道,“剛才隻是碰巧看到了,小事一樁,你不用放在心上,嗬嗬!”說完怪不好意思的向著幾個男孩子走去。

林紫丹愣在原地,帶著失望的看著艾比離去的背影。

“怎麽辦,這裏居然有那麽大的蟒蛇,我會不會死在這裏。”一個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女孩子蹲在草地上,雙手環住膝蓋,頭埋在大腿上,自言自語,聽聲音還帶著一點兒鼻音,劇烈的搖晃著頭,原本整齊的發絲,由於頭搖晃的太厲害,此刻已經變得亂糟糟。

“有的人是平常人嗎?”夏鳶問不遠處的火炎,看這個女孩子好像真的不像是裝的,這些人不會讓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人來這裏曆練吧!

“秘密。”火炎帶著神秘的看了一眼夏鳶,像是在報複一般。

“小人。”夏鳶低低的說了一聲,不就是剛才自己美回答他問題嗎,居然還記仇,真是沒有肚量。

“背後說人壞話才是小人。”

“我有背對著你。”夏鳶反驅。

“你承認了。”火炎好笑的問。

夏鳶冷笑一聲,“承認了又怎麽樣。”你敢打我不成,哼!

“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火炎說完信不離去。

林紫丹剛才被嚇得半死,此刻似乎已經好了,立刻去安慰那個哭著的女孩子,安慰她。

夏鳶冷眼看著這一切,這與她無關,不是嗎?

想不到林紫丹挺有一套的,很快那個女孩子就不哭了,隻是緊緊地抱住林紫丹,像是在尋求一絲溫暖一樣。

這個人倒是很有趣,夏鳶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一舉一動。

“大家休息好了就開始繼續趕路吧。”布蘭克對大家說道,平淡無奇的臉上全身鎮定,沒有絲毫的變化,一雙眼睛掃視了一眼抱成一團的林紫丹和恩雅。

夏鳶將背包掛在肩上,第一個跟了上去,跟在這位後麵,可說是絕對的安全,身後又有那麽多人,夏鳶可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自己還得對付上一番,在這個隻有生與死的地方,體力是最重要的,連一口水都是救命的靈丹妙藥。

跟在布蘭克身後唯一的壞處就是,這位很有團隊精神的仁兄,為了大家走路好走,自己看了一根木棍掃除障礙,接過雜草滿天飛,夏鳶頭上、身上到處都是雜草。

夏鳶無語,現在折回去好像有太失禮了,隻得忍受著前麵這個好心人的暴·行。

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夏鳶自己吧,路是自己選的,有怨言也得怨自己。

火炎抿著嘴看著夏鳶,這個小東西真是太可愛了,算計了算計去還是漏算了一招,也不知道布蘭克是不是故意的,剛才都沒有再前麵開路,夏鳶在身後就那根棍子弄得漫天飛舞。

看著夏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火炎頓時心裏一片暢快。

可是一個身影突然放慢了速度,火炎目光一冷,與火炎擦肩而過時這個人才走在了火炎身後。

“火少爺,您真的不願意接受我嗎?”林紫丹在火炎身後小聲道,在前麵的人看來,林紫丹就是走不動了,落在了最後麵,林紫丹眼睛瞄著夏鳶,以防夏鳶雖是看過來。

“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與本少爺無關。”火炎冰冷的回答,麵對林紫丹這樣的女人,火炎連與她多說一個字都嫌髒。

“滾!”火炎壓低著嗓音道,他不是怕鬧出什麽事來,隻是不想讓夏鳶看到,他不想夏鳶誤會什麽。

既然已經覺得了未來伴隨自己的唯一候選人,那麽他也要做到從一而終。

林紫丹看著火炎,“火少爺,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林紫丹見火炎沒有怎麽生氣,以為有希望。

“再多說一個字,休怪我無情。”火炎轉過身,給了林紫丹一記冰冷的眼神。

林紫丹的心,瞬間都碎了,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她為了他什麽都拋棄了,連自己最親的人都拋棄了,他怎麽可以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林紫丹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看著火炎越走越遠的背影濕了眼眶,咬緊牙關,緊握住雙拳。

我一定不會放棄,我一定會讓你正眼看我的,我一定要讓她從你的眼睛裏離去。

林紫丹看著火炎的背影在心裏鄭重道。

“張小姐好像對於這種地方很不陌生,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走起路來顯得輕鬆自如。”走在夏鳶前麵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布蘭克突然道,依然專注的清掃著障礙物,夏鳶卻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

夏鳶目光一轉,平靜的道:“在還沒有回到張家的時候,自己從小與收養自己的爺爺上山放羊、練武,這種地方也就習慣了,所以走起路來也沒什麽費力的。”夏鳶隨意的撒了一個謊。

“那張小姐一定很愛您的爺爺吧?”布蘭克像是閑聊一樣,與夏鳶聊了起來。

“是的,的確很愛他,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我,是他養育了我,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可是好景不長,幾年前他卻換了疾病去世了,不過造化了人,失去了最親最敬愛的人,換來了一群陌生的親人。”夏鳶說的顯得惆悵,說完冷笑一聲。

“抱歉,勾起了張小姐的傷心事,不過你爺爺因為有你這麽一個出色的孫女兒,而感到無比自豪。”布蘭克對夏鳶安慰道,聽起來是那麽的真誠,看不出絲毫的紕漏。

“嗬嗬,我隻是不想他蒙羞而已,希望他在九泉之下,有一個可以讓他感到驕傲的孫女兒罷了。”夏鳶淡淡的道。

“死者已矣,不過張小姐的這份心,我想老人地下有知,一定會很感動。”布蘭克轉過身微笑著看著夏鳶,那目光憨實誠懇,沒有半分虛情假意,似這世界上最幹淨的眼睛。

“謝謝!”夏鳶強扯起一個笑容,臉上一片哀傷。

看著布蘭克的背影,夏鳶皺起眉頭,這個人好端端的問自己的家世幹什麽,看來不簡單啊,不過,倒是可惜了那雙眼睛,多麽漂亮、多麽清澈啊!

卻不是出現在一個心靈幹淨的人身上,夏鳶在心裏歎息。

演戲也是很累的,表情語氣都要一步到位,演漏半點都不行,隻能前功盡棄,希望前麵的這位不要接二連三的繼續追問就好,夏鳶可沒有那麽多豐富的表情招待他。

火炎看著與夏鳶談的愉快的布蘭克,眼裏閃過一絲殺意,連他的女人也敢動!

不想活了!

(嗬嗬,又晚了,不過秋秋好像晚上才有靈感一點兒,白天碼字要晚上兩倍的時間才碼得出來,看來還是要晚上更,白天整理新文,晚上更書……就這麽說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