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從園區出來,在馬路上盡情飛馳時,心裏才莫名的開始難受和空落。

畢竟是暗戀幾年的女神,剛打算動手實施計劃。就這樣徹底斷了往後幻想,餘生不再會有任何交集。

就像沒上大學以前,財富懸殊的兩人,各自生活在各自天地。

柳染白像具行屍走肉一樣,雙眼暗淡無光,根本不知道是怎麽開車回到家中。

從地下儲酒倉庫,搬出一壇父親留下的百年老酒。坐在一樓客廳,一杯接著一杯,瘋狂的朝胃裏灌去。

現在隻有一個想法,用酒精來麻痹這落魄的喜歡。借老酒蘊含的歲月時光,來稀釋對蘇雨薇的記憶。

雖然如此有些窩囊,但恰恰是個“人”的最好證明。

說明他骨上有肉,心中有情,眼裏有愛。

如果一段感情能輕易放下,自古至今也不會有那麽多癡男怨女。古人更不會有那麽多相思佳作留下來,讓後世小學生天天問候古人祖宗。

不知過去許久,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手裏酒杯讓人奪了去。

似乎聽見嫂子在身前埋怨:“誰讓你又喝成這樣了?紙條留的交代,不管用是吧?等醒來看怎麽收拾你!”

“嫂子……我喝醉在沙發……睡一覺就好,不用給**搬……”

在迷糊徹底占據清醒的最後一刻,柳染白斷斷續續說出最後夙願。

說完便倒在沙發上,用呼嚕當樂器,開始演奏“半夜擾民協奏曲。”

百年老酒,雖然易醉人,但是後勁小。柳染白被尿憋醒過來,一看牆上掛鍾,不到早上六點。

依舊睡在客廳沙發,毛毯也蓋在身上,隻是這次臉上並沒有嫂子專寫的“符紙”鎮壓!

桌上擺放著幾道用碗扣起來的菜,嫂子趴在旁邊桌上睡的香甜。纖細的胳膊下壓著一根雞毛撣子,旁邊還放著昨天留的紙條,似乎要等柳染白睡醒了,好方便第一時間來興師問罪……

看到這一幕,柳染白多少有些觸動。心裏默默感歎,有人不僅為你做好飯菜,而且還會在你喝醉時,陪伴守護在身邊。

難道?

前晚也是趴在桌子睡的?

如果真是這樣,別說嫂子用雞毛撣子教育,就是用雞毛撣子把我戳死都行。

看來這酒得戒了……

躡手躡腳爬起來,把毛毯蓋在嫂子身上。輕手輕腳朝洗手間奔去。

嘩啦啦!

擊打在坑底的泄水聲音,在這寂靜的清晨,於洗手間中來去回響,顯得山洪聲勢格外浩大。

讓柳染白第一次感到十分膈應,為了不吵醒嫂子清夢,趕緊關上閥門,由站立改為蹲下釋放……

縱然改變了從小到大的撒尿習慣,可出來一看,睡眠很淺的嫂子依舊被吵醒,正柳眉倒豎端坐在沙發上……

小聲建議道:“嫂子,你趕緊回房睡,繼續補充一下睡眠,你現在正是長身體階段。”

“應該睡不著了,小叔,你過來。嫂子有話和你說。”

“啊!既然睡不著了,我也有話和嫂子說。”

“那你先說。”

“不不不,嫂子你先說吧。”

隻見穆淩雪拿著雞毛撣子,指了指桌上紙條,大眼睛眨巴幾下,聲音雖輕,但滿含怒火質問:“把嫂子叮囑當成耳旁風?為什麽又喝成這幅模樣?像前晚把酒瓶子弄碎,人如果掉下來,摔到玻璃渣子上麵怎麽辦?”

將手下員工整治服服帖帖的柳大經理,平時給蘇雨薇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在美女麵前能說會道顯無恥的柳染白。

此刻看著嫂子清澈的眼睛不知所措!

因為貪喝,害的嫂子趴桌上睡了兩晚。

思索半天,也沒找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隻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頭祈求家長原諒。

兩手揉搓著衣角吞吞吐吐:“嫂子,以後我盡量少喝點……”

嫂子聽到這回複,氣的當場用雞毛撣子輕輕抽打,惡狠狠說道:“不!別盡量,要多喝!嫂子不喜歡睡床,隻喜歡趴在桌上睡。”

抽打了十幾下,怨氣才減弱幾分,兩條秀眉輕挑,“說吧,你想對嫂子說什麽?”

看著單純的嫂子,一言一行盡是對親人的關心,大眼睛裏全是對自己的在乎,所以柳染白並沒有抵擋。

畢竟父母和哥哥走的早,很久都沒感受到親人如此關懷了。現在聽到嫂子詢問,也不知道用什麽合適的話語,來委婉的表達自己擔憂。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嫂子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已讓柳染白感受到親人的幸福,內心反而沒有了對嫂子青春少女身體的渴望。

所以他不忍喝醉後,糊裏糊塗的釀造一出慘劇,更不忍因此傷害到單純的嫂子。

思索半天才回應:“以後我喝醉了,嫂子不要試圖把我搬回屋。更不要坐在我身邊陪護……”

“為什麽,要是掉下來摔傷身體怎麽辦?”

看著嫂子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疑惑。柳染白十分無語:“算了,當我沒說。我以後不喝了。”

“好孩子!嫂子給你去熱飯。”

好孩子?

聽到這樣稱呼自己,柳染白不免有些不適應,外加老臉通紅。“嫂子,熱飯我自己來吧。”

“以後家外賺錢的歸你管。家裏做飯這些歸嫂子管。”

“……”

就這樣,在嫂子賢惠的堅持下,兩個人口頭上簽訂了平等生活條約。隻是她並不知道柳染白已經被公司辭退。

天蒙蒙亮,嫂子母親也早早起來了。

老人看到柳染白,渾濁的眼中熱淚翻滾,佝僂著腰杆從旋轉樓梯下來千恩萬謝。

這是她第一次見恩人弟弟,也從女兒口中得知這六年一直是他在資助上學。所以過來就跪在地上,感念大恩大德。

柳染白費了好大勁才把老人家拉起來,聽嫂子說她媽媽才四十多歲,可現在看起來像六十一樣。

滿臉皺紋,手上老繭和溝壑密布,天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或者說受過什麽磨難。

與同樣四十歲左右的蘇雨薇母親對比,一位豐韻勝少女,一位風燭殘年中……

看著嫂子乖巧依偎在母親身畔,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柳染白心裏也有些莫名的高興。

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更加努力,讓她兩過上更好的日子。

為避免讓大娘上下爬旋轉樓梯,柳染白把嫂子母女安排到一樓起居。

主要分層居住,也能避免掉生活中一些尷尬場麵。

然後在柳染白堅持下,又把大娘帶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雖沒有大問題,但小問題也有好幾處。

用大夫的話說就是積勞成疾,天天吃的最差的,常年幹的最累的。

別說肉體凡胎,就是金屬製造的發動機,這樣糟蹋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