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到第八十一章
苦迅速地遊移,在海中製造出了巨大的旋渦。
“不,不,軒,我已經不在那裏了,你快點上來,快點上來啊……”我不斷地大叫著、撕吼著,可是黑夜中的海麵卻漸jiàn 沉寂下來。
就在我要絕望之時,突然海麵上騰起了巨浪,船被海浪震得搖搖晃晃。
“苦”自海麵而起直竄天空,軒宇緊緊攀附在它的身體上,雄厚的掌力不斷地震在苦的身上,但卻如石沉大海。軒的糾纏讓它狂亂不已。
我屏著呼吸緊張地看著大海的那邊。
隻見慕容二與慕容四,急忙躍起幫忙。“苦”的動作極是速迅,還未近身,便讓狂亂的‘苦’格斷進攻的空間,雙雙折回船板。
“苦”飛竄天空數百米,隨即又落入了水中,濺起的水花撲麵而來。
怎麽會有如此的力量?
軒宇已經攀爬至“苦”的頭頂,“苦”生qì 地甩起了長尾,它的尾巴擊在船身上,所到之處盡數斷裂。
慕容四抱起昏迷的裳迅速向後退去。
這時軒宇舞動手中的紫玉蕭,手鬆脫開,一個轉身,將手中的玉蕭撐在苦的口中,然hòu 躍入它的口中。
“苦”狂甩著他的頭,想把玉蕭甩出,一口吞下軒宇。
已看不見軒宇的身影,我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突然,“苦”一頭紮入水中,向水底沉了下去,又一次消失在水中。
我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無聲地盯著靜寂的海麵。
“他死了嗎?”小女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這才驚憶起我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或許應該說是靈魂。
我惱怒地看著她:“他不會死的。”
她聳了聳肩,沒有反駁我。
這時海麵上傳出了動jìng ,隻聽到轟的一聲,海麵上突然冒起了暗紅的血液,而軒從海麵上躍起,穩穩站在甲板之上,手中還抓著一樣深紫sè的心髒。
他成功了,我心中一喜,剛剛鬆了一口氣,我所在的地方突然動了起來。
我看見那個小女孩臉上一樂,她跳向我,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你幹什麽?”我看著她的手。
“我要和你一起離開這裏。”她笑著,手抓得更緊了。
我慌了,這代表著要離開嗎?要去哪裏?我憶起剛才看到的紅sè月亮,是要把我送回去嗎?我大叫起來:“我不要回去……”
可是時光的流轉卻不由我控製,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明白,我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
當我從二十一世紀的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引起了廣大的關注。
張開眼,看到的是孤兒院的院長媽媽。
“你已經昏迷了半年多的時間了!”她慈愛地看著我:“還好你終於醒了,真是上帝保佑。”我在宋朝呆了十幾年的時間,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我卻隻昏迷了半年,我想不通我究jìng 為什麽會回來?既然讓我去了那個世界,為什麽還要讓我回來?我還能回去嗎?就算能去,我還能到那裏嗎?如果再回去所有的一切會不會都變了?
“她是誰?你為什麽不和她說話?”我的腦海裏有著另一個聲音,那是同我一起來的藍水。我不知道她在哪裏,可是卻能聽到她的聲音。
我不想理她,把頭撇向窗戶。我隻想回去,回到軒宇的身邊……
“唉!”李院長歎了一口氣:“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自從到了孤兒院後,李院長媽媽是對我最好的人,可能是因為年齡太大的原因,在那裏我始zhōng 沒有歸屬感,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外人。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世界,卻又被帶回了這裏,我不要這樣的結果。
這時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孩。他叫做魏傑,也就是被我從海上救回來的人。我還隱約記得,當時我用盡力氣把他拖入海邊後,酒jīng的力量就在我身體裏發揮了作用,之後的事情,我就什麽也記不得了,醒來時就到了過去。
“婁織,我來看你了!”他揚著輕快的陽光般的聲音,
如果說我倒黴的話,我居然救起一個有著億萬身家的公子哥。當路過此地的人把我從水中拉上來之後,我就一直昏迷不醒。魏家動用了最好的醫療設備一直維係著我的生命,住的病房也是最高檔的,可是我卻有些討厭他了。雖然知道不是他的錯,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地想,如果我在二十一世紀的身體死了,也許我就不會再回到這個身體裏,甚至還想過,如果我的身體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可是我卻不敢輕易嚐試。
我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辦法,可是究jìng 怎樣才能回去?
“你怎麽不理他呢?你在想什麽?”那個女孩又說話了。
我歎了一口氣,心想,如果和你說話了,別人還當我失心瘋。
“你不要再來了,我已經沒有事了!”我終於開口對著魏傑說話。
“那可不行,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怎麽可以扔下你不管?你無親無故的,我隻是想報答你。”魏傑看我開口,一臉的開心笑容。
我皺了皺眉:“你已經幫我很多了,而且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就別管我了行不行?”
我的語氣很不好,可是魏傑卻沒有生qì ,還是一臉的笑意:“行行行,你別生qì ,你怎麽說,我怎麽聽。”
這時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李院長走去把門打開,隻見門口站了許多的人,都是我已經陌生了的朋友和同學們。
“婁織,我們一起來看你了,我們都從報紙上看到你的事情了,知道你醒了,我們都很為你開心。”
她們一擁而進,擠到我的床邊,整個病房都熱鬧起來。
我微xiào 著麵對他們此起彼落的問候聲。都有些記不起他們的名zì 了,離開二十一世紀已經有十幾年了,對這裏的一切,都有些淡忘了。
在這群人中,我看到一個異常眼熟的人,我直直地盯著他看,卻記不起他是誰。
他看見我愣愣地看著他,便對著我微微xiào 了笑:“婁織,你總算醒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你是誰!”我遲疑地問。
其中一個女孩愣了一下:“婁織,你傻了啊,他是許元啊,你的男朋友!”
我的男朋友?這才記起了他的身份,原來他就是我那個劈腿的男友啊。我笑了笑,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跑到海邊去喝酒,那麽也不會去另外一個世界,不會遇上軒宇,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他?
“你是她男朋友?”我還沒有說話,魏傑就疑惑了:“那麽她住院的時候,我怎麽沒有見你來看過她呢?”
許元麵露些許的尷尬,不知如何接口。
“因為那時我們已經分手了。”我開口為他解釋,語調中沒有一絲應有的氣惱。其實是我早就把這個人忘了。
可是許元卻把我的平靜當成了留戀,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婁織,你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了,其實我一直喜歡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的媽媽,我也不會那樣對你,我不會和你分手了,再也不會了。”
我輕輕把手抽開,好笑地看著他:“怎麽你媽媽現在可以接受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做兒媳婦了嗎?”
“我管不了她了,我隻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他把我的笑當成了鼓勵。
我不知道為什麽當初會因為一次感情的背叛,而一度拒絕幸福的靠近。可是看到他,我明白了,他從來就不是我感情世界的一員,當時的我隻是想要抓住某種我丟失的東西:“可是我不要你,不是因為生qì ,不是因為驕情,隻是因為我看清我自己。”
終於,身邊的人都離開了,我終於能靜下心來和藍水勾通。
“你在哪裏?”我問藍水。
“哎,你總算和我說話了。”藍水歎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聽不到我說話呢,還以為我又要一個人呆在寂寞的世界裏。”
我把頭轉來轉去,可還是看不到她。
“別看了,我在你的身體裏!”她說。
我的身體裏?“你怎麽會在我的身體裏?”我嚇了一跳。
“因為我是拖你的手一起回來的,所以我就進了你的身體,現在我們算是共用一個身體。可能是我的力量沒有你強,所以不能支配你的身體,但是你無論碰觸什麽、吃什麽我都能感覺得到!”藍水的聲裏有著隱約的興奮。
“可是為什麽我會聽到你說話,可是別人不行?”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個世界裏呆了十幾年,隻可以看得見人,看得見東西,可是別人都看不見我,那個地方你呆了一會,應該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你說過你之前見過我,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的?”我之前可沒有見過她,我想多問一些,或許可以找到回去的關jiàn 。
“嗯!”她像是在回想著什麽:“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還記得當時我心口難受,正暈暈沉沉的,身體就開始漂啊漂,突然我就看到你從一個什麽地方彈了出來,撞到了我,然hòu 就掉到我的身體上miàn 去,我就被你撞進了那個地方,一呆就呆了十幾年。”
“那你一定很寂寞吧!”我心疼地說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個人呆在那裏一定很害怕吧。
“對啊,不過以前也一直是這樣的,雖然會看到人,可是很少人會和我說話,而且心口還會疼。不過在那裏可以看到許多人和東西,就是沒有人和我說話。可是你一來那裏也都變了,不僅可以看到我能看到的世界,還可以看到這裏的世界,因為我看到你曾經出來過,所以我就想著跟你一起出來了。”
從她的話裏,我找不到重點,找不到我可以回去的線索。究jìng 發生什麽事情,我才去到那個世界,然hòu 回來?
我終於出院了,魏傑很熱心地為我安排了住的地方。無處可去的我,隻能接受了。
藍水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了。她說她可以由我的碰觸而感覺到物體,雖然不受意識的控製,但她還是很高興,像個小女孩似的新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我想我兩次發生時光交錯的地點都是在海邊,我曾多次在海邊徘徊,卻再沒有異樣發生。
“婁織,我來了,開門!”門口傳來了魏傑的叫聲。我懶洋洋地走去,打開了門。
魏傑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堆東西擠進了門。
“你幹什麽買這麽多東西?”我皺著眉看他。
魏傑瞪大了眼:“你還說呢?你成天把自己關在房裏,如果我不送補給,你早就餓死了,也不知感謝。你都不知我快要累死了!”魏傑卷起了袖子:“快快快,把空調打開。”
“沒有!”我冷冷應了他一聲。天氣很熱,習慣了沒有空調的rì子,我還無所謂,但是做勞力的魏傑卻出了一身汗。
“沒有空調?你是什麽時代的人啊?”魏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思異地看著我。
“喂,他人挺好的,你怎麽好像不喜歡他?”我的腦海裏飄著藍水的話。
“哼哼,不好意思,是你找的房子,沒有裝空調,恰巧我的銀行裏沒有錢,裝不起!”我的心思不在這裏,我隻想著如何回去。
魏傑鬱悶地歎了一口氣,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牛飲起來。
看著他的樣子,我笑了笑。魏傑其實是個挺率真的人,一點公子哥的架子都沒有。
“嗬嗬,你終於笑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笑呢!”他驚喜地指了指我的臉。
我把他的手推開:“補給送完了,可以走了嗎?”我把門一把拉開。
“喂,別這麽狠心,好歹讓我休息一下!”魏傑嘻皮笑臉地把門合上:“你啊,成天都呆在屋裏,也不出去走走,明天我和朋友出海,不如你一塊去吧!”
“不去!”我冷聲拒絕,心情更不好了。
“嗬,小氣泡!”魏傑一伸手,把衣服從頭上拉了下來。
“啊——”尖叫在我腦裏響徹:“他怎麽脫衣服啊?”
我仰天而歎:“麻煩你把衣服穿回去吧!”
“放心,我可對你沒興趣,太熱了,沒辦法!”魏傑涎著臉笑。
“啊——”尖叫聲又一次響起:“暴露狂啊!”
“別叫了!”我受不了地大喊。
“啊!”魏傑愣在了當場,不明白地看著我。
我也把目光看向他,突然,我愣住了,直盯著他的脖子。
魏傑看我呆愣的樣子,得yì 地笑了笑:“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身材很好呢?”他開始展示起他的肌肉。
我衝了過去,扯住他脖子上的東西,細細看了起來。
“喂,你幹什麽啊?女sè魔啊你!”魏傑嚇得大叫起來。
“啊——你幹嘛摸他啊?”藍水又開始尖叫。
我大吼著:“停!”
我用力扯住他脖子上的東西:“這個你是從哪裏來的?”
“放手,放手!我快沒有氣了!”魏傑用力把我的手拔開:“什麽東西?”
我緊緊地盯著魏傑:“你脖子上的紫玉!”
“這個啊!”魏傑不在意地說:“這個是我第一次去海底潛水時撿到的東西。你知道嗎,那時我才十歲,厲害吧!”
“把它脫下來給我!”我衝過去,想要扯下來。
魏傑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我解不下來!”
我愣了一下:“解不下來?”
“是,我解不下來,真的,沒有騙你!當時撿到這個東西的時候我還很瘦小,雖然往頭上套下去是緊了一些,可是還是勉強戴了進qù 。因為是第一次潛海的戰利品,所以我一直舍不得拿下來,可是我想拿下來的時候,人已經長胖了,根本就脫不出來,而且這個繩子也奇怪,剪也剪不斷,燒也燒不了,所以一戴就戴了十幾年,真的脫不下來,你要,我還能不給嗎?”魏傑害怕地看著我氣勢洶洶的樣子。
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過來,我幫你解下來。”
“不用了,試過的人不少,可沒有成功的,我想是要戴一輩子了!還好這東西還挺特別的,帶著也挺好看的。”他還挺臭美的。
我突然心中一動:“當時我救你的時候,你也戴著紫玉嗎?”
“對啊!”魏傑點了點頭。
莫非我來往與宋代與二十一世紀和紫玉有關?“過來!我會解!”
魏傑不信地看著我:“信你才怪!”
我眯起眼看他:“過來不過來?”
“來來來,這不來了嗎?”魏傑心不甘情不願地靠近我。
我抓過繩頭,一下就打開了結扣,拿下了紫玉。
“你是怎麽辦到的?”魏傑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我。
“因為這是我的東西。”我辛酸地看著手中的紫玉。這是軒宇送給我的東西,如果紫玉是把我們聯係在一起的關jiàn ,那麽我一定會再回到你的身邊。
“喂,別哭啊!”魏傑緊張地看著我紅紅的眼眶:“是你的,就還給你!”
我笑了起來:“謝謝你,魏傑,明天我和你一起出海吧!”
……
我有強烈的感覺,這枚紫玉便是來去二十一世紀和宋朝的原因,它有著扭轉時間樞紐的力量,可是是什麽驅動了它,我卻不明白。
兩次來回都有紫玉的存在,也有大海,會不會與這二者有關呢?我想去尋找答案。
我緊緊抓著手中的紫玉,還能回去嗎?軒,我一定會再回到你的身邊……
……
魏傑的船駛上了海麵。
“喂,魏傑,她是誰啊?”一個穿著三點式的女子斜著眼,不屑地看著我。一上船,魏傑就被一群女子團團圍住。幾乎船上的每個男子手上都邀著個美女。
又是美人,又是酒的,真是美酒人生,這個魏傑還真是懂得享shòu 。我不理睬那個女子的不敬。
“你管得著嗎?”魏傑不客氣地應了那個媚氣十足的女子。
“哇,這些女人怎麽穿成這樣子啊?幹cuì 還是別穿得了!”藍水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我輕輕一笑,想不動聲sè地退出這個胭脂戰場。
“你是婁織吧,阿傑的救命恩人!”一個爽朗的聲音止住了我的腳步。他叫做施東。
“是!”我微xiào 著點了點頭。
“哎呀,你就是那個救了人,反而自己溺水的植物人啊!”那個媚眼女子捂住了嘴嬌笑起來。
哎,我歎了一口氣,並不接口。我隻想離開這裏,好好研究海與紫玉的關xì ,早知道這麽複雜,我就不來了。
“閉嘴,周芸,你不說話沒有當你是啞巴!”魏傑生qì 地怒斥那個女子。
“哼!不讓說啊,我也沒有說錯啊!”完全是一個被寵壞的嬌小姐。
施東幫我解圍了:“阿傑也是海裏來,水裏去的,可不也有yīn溝裏翻船的一天?那天要不是婁織救了阿傑,阿傑早就去見閻王老爺了。”
我對那個解圍的人笑了笑,以示感謝。他也對我回以一笑。
“不說這個了,不如說說我們這次玩什麽吧,是潛水,還是衝浪?”另外一個人也開始打起了圓場。
場麵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哎呀,每次出海都玩這些,有什麽好玩的?今天我可帶來了一樣新奇的玩意。”周芸拿出了一個盒子:“這個可是我爸爸去歐州時,從一個古堡主裏買來的魔盒,你們看誰會打得開!”周芸獻寶似的掏出一個jīng致的盒子。
我剛想要離開戰場,又有人拉住我向往孤獨的腳步:“喂,你去哪裏?不如你來玩玩,看你解不解得開。”
“呀,周芸,看你一臉自xìn 的樣子,你不是已經解開了才拿來獻寶的吧!”其中一個女子了解地指出了周芸的xìng格。
“是啊!”周芸得yì 地晃著頭:“來,你們都玩玩,看誰比較聰明。古堡主可說了,這個是上個世紀的人用來測智商的東西,一個小時內能打開的人就是天才,兩個小時打開的就是人才,三個小時打開的就是庸才,三個小時後打開的就是蠢才了。”
全場一片哄笑聲。
“那你花了幾個小時啊?估計是三個多小時吧!”魏傑不屑地看著她。
“討厭,我二個小時就打開了,算不上是天才,也是人才了。”她嬌嗔的聲音嚇落了我一地的雞皮疙瘩。
“很悶,我出去走走!”對這個玩意我實在沒有興趣,隻想一個人呆會。
“是怕成了蠢材吧!”周芸輕蔑地看著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盒子。不就是一個機關重盒嗎?有什麽難的。“那麽在三分鍾之內打開的是什麽?”我問
“不可能!要是你能在三分鍾內打開,我就從這裏遊回岸上。那如果打不開呢?”周芸驕縱地說。
“嗬!”我冷笑了一下:“好,如果我打不開,就讓魏傑陪你過一夜!”我早就看出她垂涎魏傑許久,拿這個逗逗她也好。
“說話算數!”果然周芸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喂,你、你、你怎麽把我拿來當賭注了?”魏傑無法置信地指著我的臉。
“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這恩啊!”我從周芸手中一把就拿了過來,在手中轉了轉,一下就摸清了機關路數。
“計時吧!”我對著解下手表的施東說,然hòu 還對著緊張的魏傑一笑,低下頭,快速地轉動著盒子,迅速結合拆解上miàn 的暗格與位置,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卡答一聲,盒子跳躍打開,我放到周芸的手上:“如何?”
周芸張著嘴看著手中的盒子,不會說話了。
“時間二分十九秒!”施東幸還災熱禍地加了一句。
魏傑則是當場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遊回岸上,我看就算了,隻要你別再打擾我就好了!”我丟開一群人去尋找我的安靜。
試了好幾次也沒有用,無論我怎麽做,周圍依舊,月亮也升了起來,可是看不出它有變紅的跡象,我煩亂地踢著船底。
“你想回去啊?這裏挺好玩的,為什麽要回去啊?”藍水又開始無聊了。
“你不明白的!”那裏有等我的人,我想的人。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進qù 玩吧,阿傑那小子這會正玩得開心呢!”
我轉過身去,是施東。我向他點點頭,笑了笑。
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咦,這個不是魏傑的玉嗎?不是一直拿不下來,怎麽會在你這裏?”他看著我手中的玉,好奇地問。
我聳了聳肩:“解下來的囉,你不是剛見識過我解機關的本事了嗎?”我半開玩笑。
施東大笑起來:“你挺厲害的啊!”
“施東,你怎麽在這裏?”一個嬌蠻的聲音傳來,我抬頭一看,是一直和施東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周芸也站在她的身邊。
一看她們的神情,便知是來者不善,我也沒招誰惹誰啊!
施東皺了皺眉:“裏麵太悶了,出來透口氣。”他的口氣極是不佳。
“我看是會美女吧!”周芸酸著聲:“樂樂,他好像對這個人有興趣呀!小心哦!”果然開始挑撥了。
樂樂眼睛怒意直冒:“她是什麽東西,長得跟醜八怪似的,還能跟我搶男人。”
嗬,還罵人了,我無聊地轉身想走,卻被一把拉住:“幹嘛啊,勾引了人就想溜啊?”
“樂樂,你神經啊!”施東趕忙製止住樂樂。
一推一搡下我被擠到一旁,腳被一個硬物擦破了一層皮,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好痛哦!”我還沒叫,藍水就先叫了起來。
施東趕緊跑過來扶起我:“婁織,你沒事吧?”
“活該,可是她自己沒有站好的哦!”樂樂擺出了一副輕蔑的神態。
我搖了搖頭,抬手掠開垂在額前的頭發,紫玉從手中垂了下來。
“為什麽這會在你這裏?”周芸生qì 地大叫,指著我手中的紫玉:“這個不是魏傑的嗎,怎麽在你這裏?”
我心情本來就不太好,再加上這一鬧,就更煩了,我冷冷地說:“魏傑給我的,不行嗎?”
這個紫玉魏傑戴了十幾年都沒有脫,可是現在卻送給了我,對魏傑有意的周芸這下可受不了了,她頓時大發嬌嗔,衝上前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一時不防,被她推到了船沿邊,施東想要幫我,想不到卻讓樂樂纏住,我隻感沉到腳下一溜,整個人向後一倒,撲通就掉落了海水裏。
還好我會遊泳,隻是被嗆了一口水。我奮力地向水麵上浮去,施東已經在船邊大聲地叫起了我的名zì 。船裏的人全都被引了出來。
我抬頭看他們,想要抓住丟下來的繩子,可是突然我的眼睛停在了月亮上,心中一緊,月亮居然在我的眼睛裏變紅。我心中狂喜起來,我是不是誤打誤闖地碰觸到了什麽?我是不是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想不到兩個嬌嬌女大發嗔意,卻幫了我一個大忙。
身體分裂開的感覺在我身上重現,我看見我的身體突然就失去力氣地向水下沉去,不知道是誰跳了下水來,拉住了我。
然hòu 我看到藍水一同從我的身體裏浮了出來,與我向一個方向飄著。
“我不想回去,我喜歡這裏!”藍水的眼中露出了難過的神sè。
我一愣。魏傑已經把我的身體從水麵上拉了出來,我不知道這樣行不行,我伸出了我的手,在藍水身上用力一推,把她推向了我的身體,這一用力,我向上飄得更快了,所有的一切都轉動起來,我又進入了像是在世界兩端的地方,靜止下來。
我轉頭緊張地看著屬於宋朝的那個時代。我隻看見一架急馳的馬車,架車的人是莫容四,在馬車的前方奔跑著兩隻快馬。軒呢?他在哪裏?他們這是要去哪裏?我想透過馬車往裏看,可是什麽也看不見,裳的肚子和我離去時一樣微微隆起。這樣的話,我離開的時間並不長,難不成我與軒宇正在馬車裏嗎?一定是的。
什麽也看不見,我隻有耐心地等著。我把目光看向另一端,船上的我已然醒來。我欣喜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的舉動成功地把藍水推回了我的身體,藍水在我的身體裏活過來了。我看見她在笑著,我也笑了起來,這時她突然把手抬了起來,向著天空的方向揮動。她知道我在看她,我知道她是在向我招手。藍水,你代我活,我為你生吧,在不同的世界去過各自的生活吧,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那裏找到你的幸福的。
周圍的影物開始旋轉了,我閉上了眼睛。
……
“織兒,織兒……”這是軒宇的聲音,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離開我的。
我感覺到我正在馬車上,起伏的路麵讓我的身體微微擺晃著。軒宇正緊緊抱著我,讓我感受不到太大的顛簸。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我艱難地把眼睛睜開,身體虛弱無力。我看見了軒宇的麵容,我對著他微弱一笑,宣告我的到來。
軒宇欣喜若狂:“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他把我緊緊摟住,聲音裏有居然有著恐懼,有著害怕。
“我嚇到你了嗎?”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可是軒宇的樣子卻十分憔悴,暗青的胡子布了一臉,眼中盡是血絲。
“是,你嚇到我了,我怎麽叫你你都不醒。織兒,織兒,以後別再這樣了,以後我不許你再這樣。”他抱著我的手在顫抖,眼中竟流下了淚水。
我心疼地伸出手:“以後,我都不離開你了,永yuǎn 都不了。”
回去二十一世紀雖然隻是短短數rì,可是我像是做了一場夢……
我更堅xìn ,是紫玉將我們緊緊連在了一起。我突然想起來,當初到這個世界之時我曾讓玻璃割破了腳底,回到二十一世時我的手曾讓“苦”劃破,而在船上時我的腳也曾被刮破流血,是因為紫玉感覺得到我的鮮血嗎?我不知道我的猜測是真實的,還是巧合,隻要回到了軒宇身邊,所有的都不重要了……
紫玉已沉入海底,它會一直呆在海底,等待有一天一個小男孩把它帶走……
我們經lì 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離別,我知道了我來的原因,斷絕了回去的可能,我要永yuǎn 留在這裏,留在軒宇的身邊。
我回來了,而軒宇他們也得到了“苦”。
我們終於把“苦”的心髒帶回了,結束了它追尋的一生,是幸亦是不幸……
裳已按靈所吩咐的,將“苦”的心髒在烈rì下暴曬,夜間放入保存著的冰塊,三rì三夜……
晶瑩剔透的美麗心髒在三rì三夜的煎熬中,竟化成了像紫玉一般大小的結晶體。
……
一路的奔馳,我們終於回到慕容山莊。
剛剛入城,小六子便在城外迎接我們,臉sè極是難看。
我們的心都沉了下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小六子的口氣沉重。
裳臉sè大變:“你大哥……”
“他還在,情況很不好,如果不是他答應你,一定要等你回來……”說到這裏,小六子已經說不下去了。
裳鬆了一口氣,用力一甩馬鞭,馬兒吃痛地向前狂奔,我們也趕緊跟隨其後。
才剛下馬,靈便迎來了。
裳已急著趕去見慕容劍,隻有靈候在大門口。
我趕忙將手中的紫sè的心髒結晶遞給了靈。
靈欣喜地接了過來,抓在手中,突然臉sè一沉:“婁,這個份量隻夠一人使用……”
慕容二與慕容四臉sè一滯,眼睛一起看向了我與軒宇。
這顆紫晶心髒是軒宇為了我冒著生命的危險奪來的,而我一度重症昏迷,他們都以為我是因為心疾所致,也急需醫治,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我的靈魂離體,可是他們並不明白。
主宰權在我們的手中。
“快點,還說什麽,慕容劍已經危在旦夕了。”我毫不猶豫地說著。
“織兒!”軒宇一把拉住了我,緊緊不肯放手。
看著軒宇,我突然跪了下來:“軒,我從來沒有求過你,我知道這顆紫晶心髒是你拚著命奪來的,但是裳是我的姐姐,為了這份愛,她付出了太多,如果她不幸福,我一輩子也不會開心的。”
“可是,織兒……”軒宇的臉sè凝重地把我拉起來。因為我昏迷了數天,讓他遲遲無法決定。
“沒有紫晶心髒入藥,我也會活得好好的,我保證,我不會有事。”我緊緊抓住軒宇:“我保證,我會永yuǎn 陪著你,以後再也不離開,好嗎?”我眼中流露出乞求:“軒,我求你,我隻求你這一次……”
看著我急切的眼神,軒宇終於點下了頭。
我對著他微xiào ,轉身推著靈:“走,快點,快點……”
……
紫晶心髒終於到了裳的手裏,可是終究一切都來不及了。雖然我們在最後一刻帶回了紫晶心髒,可裳隻是見到了慕容劍的最後一眼。慕容劍還是死了,死在了裳的懷中,他等不到將來,卻遵守了他對裳的最後承諾……
……
那天夜裏,裳帶著慕容劍的屍體在慕容山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也就是在那天夜裏,慕容劍死的那一天,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傷中時,靈也突然消失了,在她的屋裏隻留下一張冥組織的黑鐵簽……
在海上的一個多月的rì子裏,藍月宮與武林的爭鬥已進入了白熱化。為了解決紛爭,天xià 第一莊莊主莫無風集結了天xià 武林群眾,決定最後一戰。
我尋找著裳的下落,可是音迅全無,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裳太過堅強,可是她的心也太過孤獨了……
對於藍月宮與武林的紛爭我從不關心……
可是我卻擔心在冥組織手中的靈。冥焰是個絕對的小人,他是一個為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人太可怕,也更難捉摸。
我想起了與我們一同成長、一同歡笑的小野,她是不是和冥組織的人一同回到了藍月宮?仇恨是不是已經吞噬了她的靈魂?
……
“藍月宮與冥組織的人聯手,武林正道人士傷亡慘重,如果再不找出對策,武林將會繼續這樣腥風血雨。”莫無風沉重地說。
“不錯,藍月宮的勢力本來就極是強大,藍月宮宮主是苗族的一個邪教幫派幫主的女兒,生xìng殘忍。她所使的手段本來就讓人防不勝防,再加上冥組織暗地的配合,已經形成了難以控製的局麵。”慕容山莊的當家之位已經由慕容畫接手。
“現在隻有強攻藍月宮,正麵一擊。”莫無風說出了他的辦法
“強攻?”八卦門的掌門人皺起了眉:“這可行嗎?要知道藍月宮易守難攻,一路上機關重重,陣法迷布,想要攻入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這些我都考lǜ 到了,其實我們正道人士若力量集齊,並非不是他們的對shǒu ,可是他們暗地裏行動,倒讓我們防不勝防了,隻要能破除藍月宮的保護屏障,那麽強攻是絕對可行的。”
在場所有的幫派門主都不說話了,他們都知道藍月宮的保護屏障就是一直讓藍月宮立於不敗之地的強大護力。
莫無風淡淡而笑:“你們知道她是誰嗎?”他向我指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身邊坐的是軒宇,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婁織,可是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是藍月宮的水月居主。
“藍月宮裏的陣法與機關全是她布下,這樣你們還擔心這層保護屏蔽嗎?”慕容畫淡笑。
全部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我這個嬌柔的女子。
我微xiào 。武林中的事我本不想多管,可是靈在他們的手中,我卻不可不顧:“雖然我已經離開了藍月宮許久,陣法布局是否有變,我也不太清楚,可是陣術之道萬變不離其宗,我想我應該是可以幫得上忙的。”
“可是我們能相信你嗎?你可是藍月宮裏的人?”有人的臉上露出了懷疑。
“我相信她!”莫無風開口:“我可以用天xià 第一莊的榮譽來保證,因為她是我的妹妹。”
我向莫無風笑了笑。其實他知道我不僅是藍月宮裏出來的人,更知道我是藍月兒的女兒,卻全然地相信我,我不知道是為什麽。
……
這一天終於到了。先鋒已掃除一路的屏障,很快我們就到達藍月宮的山門之下。
葉已落盡,霜凝滿枝頭,藍月宮宮門外的瀑布依然,為凝凍的初冬添上了一絲寒意。
我淡淡地看著藍月宮的宮門。宮門還是依舊,隻是比往常的肅清多了份喧嘩。所有的人都拔出兵刃,直指藍月宮。
我們衝向了藍月宮的延綿而上階梯。布陣排位不僅以死物為引,更可以人為陣。我布下了一個人陣,作為先驅直攻藍月宮。一路上我破除了藍月宮裏所有的陣式,我們進入了藍月宮的核心所在。
而在那裏已有人在等待著我們,原來不僅是我們有著正麵一擊的想法,藍月宮之人也已在以逸待勞。
我們還沒有看到藍月宮宮主,卻看到了那個黑衣的邪肆男子——冥烈,他的臉上依舊帶著yīn冷的淡笑。在他的身後全是蒙頭蓋臉的黑衣人,可是我卻沒有看到小野。
我們各執一方,分庭而視。
“你們終於來了!”冥烈對著我們微xiào 。
“他身後的都是‘冥’的招牌殺手,這個人不簡單,野心很大!”軒在我的耳後輕輕說著。
他的野心如何,我並不關心,我隻想要靈安全。我問:“是你帶走了靈?”我轉頭看了看莫無風,他也是一臉的凝重。
“不錯,是我。你想要見她嗎?”他沒有等我答話,便一揮手,又一個黑衣蒙臉的男子把靈帶了出來。
“靈!”我叫著。
靈對我淡淡一笑,看樣子,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帶走她,隻為一事。”冥烈的臉上始zhōng 掛著淡淡的笑意。
我皺了皺眉,想不出冥烈為何會帶走靈。
這時人群道裏傳來sāo動,我轉身看去,一個紅身的身影自藍月宮外飄來,像是一抹紅葉,輕盈優然,落在了人群的前方。
“小野!”我輕輕叫出她的名zì 。
她聽到了我的呼喚,卻沒有回身,隻是微微頓了一下腳步,然hòu 繼續向前走,一直走到靈的麵前才停了下來。她看著黑衣男子:“冥烈,你真的是一個小人。”
冥烈依然微xiào :“這不是你一向就知道的嗎?我說過為了你我可以不擇手段,所以你不是來了嗎?”
小野冷哼了一下,對靈說:“走吧,不要再呆在這裏了。”
原來,他是為了逼小野現身,所以帶走了靈,原來小野已經離開了他。我微舒一口氣,小野終究還是沒有做錯選zé 。
“那你呢?”靈的身影沒有動,隻是擔心地看著小野。
小野淡淡一笑,不複從前的光彩:“我已經走不動了,這個魔鬼汙染了我的心。走吧,這裏太肮髒了,你不適合呆在這裏。”她的聲音很輕,很無奈。
靈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你不該來的。”
小野的眼中流露出痛苦:“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當一個人愛上魔鬼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進入汙泥裏了。”她愴然一笑:“我一輩子都想要離開這個惡魔的世界,可是卻愛上了一個魔鬼。我也想要走出來,可是他卻一直把我往地獄的最底層拉下去。”
小野的話是對靈說的,但是冥烈臉上的笑容卻收斂了。
我的心隱隱地痛著……
靈歎著氣,知道已經無法轉圜,向著我們這邊慢慢走來。
她走到莫無風的麵前:“這一戰是無可避免了嗎?”她淡淡地開口,平靜無波。
莫無風點了點頭。
靈輕輕一笑:“好,既然是別無選zé ,那你就去吧。”說完,她低下頭,從莫無風的身邊走過,到了我的身邊。
“果然是我培養出來的女兒,這麽輕易就破去了藍月宮的一切障礙。”藍月兒終於現身了:“我已經等你們許久了。”她優雅地走了下來,身後跟著的是藍月宮裏的二護法、五sè旗主。
所有的人一片嘩然,都想不到我居然就是藍月兒的女兒,一個個臉上都有不安與震驚,生怕是落入了一個陷井之中。
莫無風淡淡一笑:“既是如此,那麽今天就由天xià 第一莊與藍月宮做最後的了斷吧!”他緩緩抽出了長劍。
“很好,莫儒業的兒子,果然有其父的風範。”藍月兒冷笑著:“這一天,我等太久了,我要讓莫儒業為他所做的一切而後悔。”
“你,是一個很可憐的人!”莫無風對著藍月兒微微一笑:“你執著於恨中沉溺不醒,既然如此,今天一戰就是終結!”
藍月兒臉sè一凝,手中的銀鞭一抖,整個人懸空而起落藍月宮教場的天頂之上,冷風吹得她的藍衫飄飄而起。
莫無風也一躍身姿,像是飛鳥般崛地而起,輕盈自若。
所有的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我輕聲問軒宇:“你說是莫無風的武功高些,還是藍月兒的武功高些?”
“應是在伯仲之間,誰勝誰負難以定論,可是你有沒有發現莫無風的神意不對,這一戰他好像不僅是為武林,也是為了終結。”
“這有什麽區別嗎?”
“你別忘了天xià 第一莊的老夫人在提及此事之時曾愧疚萬分,天xià 武林的浩劫也源於她一時的驕傲,所以這一戰莫無風是代父代母而戰,但他是個君子,所以必會相讓半寸,以還清天xià 第一莊所欠藍月兒的。”
“那他不是很危險嗎?”我擔心地看了靈一眼。
可是靈卻隻是安靜地看著前方。我不安起來,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麽決定?
“請!”莫無風沉聲說著,長劍已然揮出。
一刹那,莫無風的劍和藍月兒的鞭如蛟龍般展動,兩人飛在光影之中,我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莫無風,誰是藍月兒。
一陣脆落的劍擊龍呤過後,劍光突然消失,兩人都停下了身子,依舊持著兵刃相對而視,找尋對方的弱點。
突然藍月兒向上躍起,向著莫無風逼去。兩人向半空飛躍而起,像兩隻大鳥翱翔於空中,時間像是停頓了下來,莫無風一個旋轉又落在了天門之上,藍月也緊緊跟隨,手中的銀鞭向後一擊,卷住了莫無風的長劍,漫天的劍光又飛揚開,一陣撞擊後,天地一片消寂,兩人再次對視,可是莫無風的劍卻插在了藍月兒的身上。
群雄中一陣輕籲……
可是莫無風突然抽出長劍,單膝跪跌在了地上,長劍支撐著他的身體,鮮血從他的口中逸出。
“無風!”葉如霜驚叫。
我的心也一跳。
“我輸了!”莫無風淡淡一笑。
“為什麽讓我半招?”藍月兒按著血流的傷口,堅毅地站著。
“因為這是天xià 第一莊欠你的。”莫無風眼中有著淡然的微xiào :“欠下了,就要還。”
我突然知道了,靈早就知道莫無風會這麽做,他們都在等。他要完成他該完成的事情,就是終結一切,也終結天xià 第一莊愧欠的所有。
莫無風手中的劍從天門頂上落了下來,血不停地從他的口中逸出。莫無風的眼中帶著笑,深深地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沒有人知道他在看誰。莫無風長籲一聲,向後緩緩倒下,從天頂上墜落了下來……
“無風——”葉如霜痛哭出聲,奔跑而去。
我卻隻看著靈。
靈沒有動,隻是淡淡地笑著,眼中落下了一顆晶瑩的淚水。她玉白透明的肌膚慢慢地變得真實起來,水晶般的凝眸也漸jiàn 地黑了。
“靈……”我失聲。我以為我叫得很大聲,可是卻僅僅隻是逸出我的口。
鮮血從靈的口中冒了出來,像是血湧一般不斷不斷地滲出,她卻還在笑:“他在那裏等我……”靈輕輕地說著,慢慢地向前走去,隻是移dòng 了幾步,便倒在了地上。她已經走不過去了。靈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天空,抬起了手像是要拉住什麽。隻是在刹那間,她的靈魂像是被抽走了,手慢慢地垂了下來,眼中殘留著最後的一抹微xiào ……
所有的人無聲地看著這一幕,就連葉如霜也被靈的微xiào 給震憾。
我把頭深深地埋入了軒宇的懷中。靈走了,她是和莫無風一起走的,我不想哭,因為靈是笑著走的,可是眼淚還是滲進了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