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主峰通天!
一座雄偉的大殿坐落其上,占據了最中央的位置,其上雕欄玉砌,龍飛鳳舞,虎嘯魚躍,渾若天成……正是玉清殿……大殿周圍,各類建築圍繞其錯落建造,看似無序,卻是暗合道家太極八卦奧義,再加上雲霧纏繞其上,愈發凸顯了仙家氣派……
此時此刻,玉清大殿中,都來了一些人。
放眼看去,竟都是年輕一輩,年老一輩俱都沒有到來,甚至連掌道玄真人也將此次的話語權全部交給了座下弟子蕭逸才,自己沒有出現。
自從十年前的一戰,青雲門真正開始了換血。
……
第一個到達這裏的是長門的蕭逸才,得到師尊法旨的他,顯得格外的春風得意,滿麵微笑,施施然走到了大殿的主位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坐了下來。
修真煉道之人對於權力的象征沒有凡俗帝王那般講究,這雖然是屬於掌門的位子,但是像現在這種情況,得了掌門法旨的蕭逸才還是可以坐上一坐的。
但是不管怎麽說,一旦得到批準可以坐上這個位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隻要無大過,下一任的掌門也是指日可待了。
所以,現在的蕭逸才情緒有些激動,即便隱藏的很好,但還是溢出了些許。
位子的座椅雖然做工精美珍奇,但是對於青雲門來說依然很普通。
但是位子代表的意義卻是不同!
過了先前的激動,蕭逸才臉色慢慢嚴肅了起來。這個位子代表的意義是沉重的,既是權利的巔峰,也是如山的大任!
就這個時候,第二個人到了。
是齊昊。
一襲白衣,風度翩翩。和田靈兒成婚的八年來,往日的鋒芒漸漸收斂,變得圓潤了起來,修為更是更上一層樓。除此之外,他地位也是極高了,龍首峰首座!
他看到坐在中央主位上的蕭逸才,微微一愣,便對蕭逸才抱拳道:“蕭師兄早。”
蕭逸才站起身來,回禮道:“齊師弟快請坐吧。”
齊昊道了聲“請”,笑了笑,不再言語,坐到了屬於自己的左邊第一張椅子上。
正在這時,又有幾人到了。
是曾書書和朝陽峰、落霞峰的得意傳人到了。
眾人寒暄一番,依次落座。
不多時,小竹峰陸雪琪、文敏,大竹峰宋大仁,林驚羽先後到了……
蕭逸才目光四掃,見人都到齊,便開口道:“諸位同門,今日請大家來此,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我們青雲門最出色的弟子前去完成。”
眾人望著蕭逸才,沒有說話,等著下文……
蕭逸才麵色一變,看了一眼齊昊。
齊昊心領神會,裝作很有求知欲的樣子,問道:“不知是什麽事情?”
蕭逸才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整了整嗓子,道:“近日,天下紛紛傳聞,說西方大沼澤之內,近日忽有異光衝天,數日不止,恐有驚世異寶將要出世。本來天降靈物,惟有德者居之,我們也並無奪寶之心。但消息傳開之後,聽說魔教妖孽大舉西進,意圖染指。”
齊昊登時怒道:“豈有此理?”
蕭逸才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額間冷汗,強自繼續道:“這消息若是假的,倒也還罷了,但萬一真的有奇珍異寶出世,落入魔教手中,豈不是為虎作倀。青雲門向來是天下正道領袖,故師尊他老人家決定,從本門年輕一代中挑選出出色的弟子,一起前往西方大沼澤,主持道義,斬妖除魔。”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不過,此次前往死亡沼澤隻允許達到上清層次弟子前往,其餘人等不具備這等資格。”
此言一出,下麵終於有了反響。宋大仁、文敏以及朝陽峰、落霞峰的兩位傑出弟子不禁麵色一黯,畢竟他們的實力未至上清層次!
言及此,出行的名單也定了下來,由於齊昊現今乃為一脈首座不能出行之外,蕭逸才、林驚羽、曾書書、陸雪琪都是此次出行的人選……
……
“這小師弟當真有一手,那根噬血珠和攝魂棒血煉的產物當真不可小覷。每次和他交手都有種精血沸騰的感覺……”
“不過此等邪物時常置於身邊,對人的心智也是一大影響。”
“我觀他的心境遠遠不夠圓潤,若非性子堅韌至極,恐怕早已瘋狂了。”
“便是如此,不出五年,他估計也有被那邪寶反噬。”
“不過,他身上似乎有一個異寶始終抑製著邪寶的發作。”
“哎,這個小師弟當真令人頭疼……若非師父和她……”
……
大竹峰山路,葉天晃晃悠悠地走來,嘴中嘀嘀咕咕地自語。
正在這時,卻見一道劍光劃破天際,而後折返而回,落到地上,站在了葉天麵前,卻是大師兄宋大仁駕馭“十虎仙劍”到了!
葉天望著把他攔住宋大仁,不由道:“大師兄,你做什麽?”
宋大仁上氣不接下氣,道:“七師弟,你趕快去通天峰。”
葉天奇道:“去做什麽?”
宋大仁拍了拍腦門,將事情說了一遍。
然後,葉天很平淡,很平淡地“哦”了一聲。
宋大仁險些沒跌倒,嚴肅地道:“七師弟,這次不管如何,你都要走一趟,好歹給我們大竹峰漲漲威風啊!”
葉天點了點頭,肅然道:“師兄言之有理,小弟這便去了!”
宋大仁無語了!
這七師弟一臉嚴肅地說要走,但看他穩穩當當站著的樣子,哪有半分要走的勢頭。
不過,這一刻,他忽然發現眼前的“葉天”居然是一點一點的虛淡了……
竟是一個殘像!
真人已經走了!
……
通天峰,雲海廣場。
陸雪琪離三個男人稍稍遠了些,顯得有些不合群。不過,美女總是有些特權的,三個大男人也不可能計較這些小事。
“陸師妹,該走了。”蕭逸才忽道。
陸雪琪緩緩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望向遠空。
藍天無垠,白雲悠悠!
沒有人。
她忽然鬆了一口氣!
她從到通天峰以來,一直提心吊膽的,心中在害怕一件事情的發生。那便是和葉天見麵。她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麵對葉天,實在害怕再次遇到葉天。
每次一想到他,總是浮現他那落寞的眼神和淒涼的背影……令她的內心莫名的疼痛!
現下,已經是出發在即!
葉天還沒有到,想來是不會來了。
陸雪琪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深處仿佛有些失落。
然而,老天仿佛偏偏喜歡和她作對似地。
就在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蕭師兄,此次死澤之行,加上我,應該不成問題吧。”
聲音朗朗,清越激揚。
四人抬頭,卻見葉天一襲青衫,背著一個藍布包袱自天際電射而來,轉眼間,就落在了雲海廣場,落在了眾人麵前。
蕭逸才朗聲大笑:“原來是葉師弟,自然不成問題!有葉師弟隨行,卻是大長我青雲門威勢!”
葉天笑道:“蕭師兄實在過講了!蕭師兄你才是……”
話未說完,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互吹互擂!”
發言的竟是陸雪琪,雖然聲音頗低,但幾人都是修真煉道之士,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蕭逸才笑聲戛然而止,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曾書書有種想笑的衝動,但是卻實在不敢笑,單手輕捂嘴唇,滿臉通紅。
倒是林驚羽一臉嚴肅,似乎不曾聽見。
葉天打了個哈哈,笑道:“原來是陸師妹,多年不見,陸師妹風采一如往昔啊……”
眾人一臉愕然,這廝臉皮倒是厚。
但是陸雪琪聞言,心裏忽然好受不少。聽著葉天的話語,似乎已經看開了當年的事情……自己心中的負罪感似乎也輕了……
隻是她哪裏知道他眼眸深處的落寞呢!
……
狐岐山的邊上有一汪小型湖泊,一座石亭建在湖心,一道古舊的木橋將其與岸邊相連。
此刻,鬼王和鬼厲一前一後站在亭子裏。
鬼王看著光可鑒人的湖麵,忽然微笑道:“許久不曾看過鏡子,今日一見,卻看到白頭發又多了幾許。”
鬼厲淡淡地道:“你多心了。”
鬼王不置可否,又道:“我聽說這次前去空桑山,雖然將煉血堂收服,但惟一剩下的一個不肯降服的野狗道人,卻被你保了下來,可有此事?”
提及野狗道人,鬼厲卻是有些詫異。原來,他叫野狗道人的走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野狗道人居然來到鬼王宗等自己,當真不知死活!好在鬼王宗內懾於副宗主鬼厲的聲名,對其保下的人不敢太過得罪,才饒了野狗一條小命。
“不錯。”鬼厲點頭道。
鬼王笑了笑,沒有責怪,隻是道:“往日(和諧)你率人攻伐,向來殺戮殆盡,怎麽今日對著此人,卻留了情麵?”
鬼厲沉默了下去,最終一言未發。
他素來如此,能回答的就回答,不想回答的也無需回答。
他對鬼王並無敬意。他心中知道,鬼王心中也清楚。
鬼王又道:“說起來你手中法寶之上,噬血珠本是黑心老人的遺物,算來你和煉血堂,隻怕也有幾分香火之情。”
鬼厲慢慢地抬起了頭,眼睛看向了鬼王。
而鬼王也正好轉過身來,眼睛也看向了鬼厲。
兩個男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空氣中隱隱有火花迸射!
鬼王的目光平和深邃,好似深淵一般;而鬼厲的目光依然一片冰冷,但是這冰冷之中似乎多了些什麽……好似跳躍的火焰……
多年死去的心好像在緩緩的複蘇當中……
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葉天究竟對他說了什麽!
鬼王轉過身子,目光移開,忽然笑道:“最近傳說在西方死亡沼澤之內,有異寶出世,你可知道?”
鬼厲道:“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