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神穀繁雪在自己房間裏吐得天昏地暗,掏空了胃之後,捂著抽痛的胃漱口，清理衛生間。好不容易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從衛生間裏出來，想到椅子上休息,抬眼就看到幸村精市端著溫水等她。
“謝了。”伸手想握緊杯子，卻被幸村精市躲開。
用眼神示意她坐到椅子上，等她坐穩了,親自喂水給她喝。“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一想到那種恐怖的飲品，神穀繁雪嘴角一抽，再度有胃抽筋想吐的衝動。
見她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物般又想吐了,幸村精市忙給她順背,“是誰給你吃的？”出去吃一次能把人折騰成這樣,還讓她自己回來。東京那群家夥真是太欠教訓，接下來的全國大賽決賽，是該讓青學好好吃點苦頭。
“據說是青學的秘密武器。”按按額頭，“就我個人平心而言，真的不想再喝第二回。”這一回已經足夠給她留下心理陰影，在今後的時光裏，她都不會去挑戰乾汁這一恐怖的存在。
“那是什麽？”
“一種非常可怕且多變的飲品。青學的乾，真是恐怖的存在。”想想烤肉店門口那一堆“屍體”，再想想連跡部景吾、手塚國光和不二周助這樣華麗如斯、冷靜如此以及腹黑萬分的家夥都被小小一塊浸了乾汁的烤肉搞定，甚至沒有吃隻是放在架子上烤，“精市，我好難受。”
“要給你揉揉嗎？”
“不要。”挨著幸村精市感到不滿意，隨後蹭了蹭，再做他最慣做的動作，用臉蹭頸窩。“我很難受。”
被她這麽依賴的動作給取悅了，幸村精市的心情更愉快，“那你休息會，我看看等會有什麽東西可以拿給你吃。”
“不想吃。”
“那我陪你躺會。”
要放在平時，神穀繁雪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撒嬌式的動作，怪隻能怪乾汁的巨大威能擊潰了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自製，難受得她隻想找個依靠安撫自己，而幸村精市就是她所能想到的依靠。
把人安撫睡下，回到客廳裏大家已經吃完，把他的份留給了他。
“怎麽樣了？”真田弦一郎比較關心繁雪是出了什麽事。
“隻是被青學的秘密武器問候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在看書的柳蓮二停下動作，“乾汁？！”不確定地問道，他知道乾貞治弄了據說非常恐怖讓人聞之色變的飲品，隻是沒想到能有這麽強大的威力，連他們一向定力非凡的經理都輕鬆放倒。
“看來蓮二你知道。”
“大約有所耳聞，之前收集過青學的資料。”他這可是出於公事，但願自己不會被連坐。
最後幸村精市決定更改決賽時的出戰名單，他必須要好好招待青學的乾貞治，想到這點的同時，幸村精市有了決意。“赤也。”
“部長。”在吃完飯後切原赤也就苦逼地在複習，聽到部長點名忙抬頭，“我有在看書。”別給他再加作業了，訓練沒要他的命，這些作業就能要了他小命。
“你跟蓮二一組，記得給你學姐報仇。”
“好的。”必須找機會給學姐報仇，找回他們立海大的場子才行。
眾人麵前莫名戰意高燃的學弟紛紛沉默，再回頭看一眼笑得滿意的幸村精市，他們決定各自回房間複習以策安全。
柳蓮二特別好奇現在神穀繁雪是個什麽行為舉止，看上去幸村精市不像是不高興，相反的，他很高興。奇怪了，難道說他們的經理大人做了什麽事，無意中戳中了部長大人的那什麽點了麽？
“蓮二。”
“嗯？”
“好好招呼你的竹馬。”
“呃。”這是連坐的節奏麽？要被對手學校給牽連了？“我明白了。”但願部長大人看到他的表現能取消連坐的重罪。
約定好的三連霸，約定好的教練席，在第三次時，終是失約了。
立海大附屬與青春學園目前戰局2：2。
幸村精市不斷回頭，沒看到早早出門的神穀繁雪，沉下了臉。
仁王雅治蹲在一邊拚命打電話，可經理大人的手機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這樣的情況，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記得第一次，是關東大賽決賽時，他們先走了，隻留下經理大人和副部長大人，之後副部長趕到了，經理最後才出現還受了重傷。這一次，又會跟上一次一樣嗎？
幸村精市斂下心中的煩躁，冷靜地坐在教練椅上，等著青學的單打一號——越前龍馬。在那之前，他不介意先拿四天寶寺的新人出口氣，就是這個家夥跟越前龍馬兩個人破壞了之前的決賽場地，否則怎麽會拖了三天，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意外，繁雪究竟去了哪？
“怎麽樣？”丸井文太有些急迫地說，“繁雪她怎麽了？”
“沒有接電話。”擦擦汗，仁王雅治從來沒這麽急過，“怎麽辦？要出去找嗎？”
“你知道她去哪了嗎？別添亂了。”柳生比呂士強行按住搭檔，“誰也不知道經理去哪了。”甚至她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明明早晨還跟他們在一起要一塊來決賽場，可一轉眼就不知道去了哪。
神穀繁雪是在開賽前離開場地，轉悠到了賽場外麵的角落裏。
一身金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那裏對著她微笑，“好久不見了，小雪。”
看到如此眼熟的衣飾，與她背後重劍、腰間輕劍，眼神一暗，“好久不見，嫂子。”既然不像前回那次見麵就開打，她們應該還能好好聊一聊。
“跟我回去。”
“嫂子，你知道怎麽回去嗎？”低頭輕聲問。
微皺眉，她沒料到知道了她的身份後，繁雪依舊不肯跟她回去，“我當然知道。”這點勿毋庸置疑，“你繼續留在這裏，會被這裏的規則抹殺掉。畢竟，隻要碎魂在這裏，那些異類就會源源不斷地受到牽引而來。”
“嫂子，你可以告訴我，碎魂有什麽作用麽？之前我消滅掉一個毒屍與神策軍黑影後，碎魂竟然把他們淨化了。”
“神策軍黑影？”更關注的是這個，“什麽黑影？為什麽這裏會有神策軍？”
“不知道。總之，那個黑影的確是為碎魂而來。你是碎魂的鍛造者，你知道嗎？”抬眼真誠地回望她，“嫂子，請你告訴我你知道的那些事以及你為什麽也會來到這裏？”她是前段時間做了噩夢才想起自己來到這裏之前的一些事與之間發生的事，有一部分她試探過母親，連自詡對她曾經所處的世界了解非常的母親也說不上來。
知道她不會輕易跟自己走，想著隻是因為有所疑惑，葉憐南想了想，才開口說道，“突然間有一天醒過來就在這裏，你師兄告訴我你被不知明的東西吸引到這個世界，被這裏的規則所排斥卻無法離開而被列為抹殺對象，我接近了你幾次，覺得你在這裏的確不適合，再加上你師兄跟我說碎魂到了這個世界後產生的異變，的確能讓我帶你回去。”
“師兄？師兄也在這裏嗎？”緊張地問道。
安撫性地拍拍她，“是的，他也在這裏，雖然用了另一種方式，等事情解決之後我帶你去看他。現在先繼續聽我說。”
“嗯。”她相信葉憐南說的話，“碎魂產生了什麽異變？”
“碎魂所蘊含的強大能力可以劃破時空的壁障，隨意打通兩個世界。”
“嗯？”她向來能接受世界有許多個的說法，畢竟她之前所處的世界與如今的完全不同，“怎麽會變成這樣？”這種能力，是凡人所能擁有的麽？“這麽說起來，難怪那個什麽規則想要抹殺我。”
“所以不斷有異類會受碎魂的吸引而來。”而規則想殺她又無法殺，不管是因為因果關係還是守護碎魂，繁雪都是那唯一，規則承受不起那後果。
“可是，碎魂丟了。”她不知道碎魂竟然重要到這地步，就這麽弄丟了。
“碎魂在我那裏。你放心，我會好好研究如何使用。”
“原來是嫂子你拿走的。”
“我已經等不了了，你過了十六歲再不走，就真的沒辦法走了。”而她強行留下來的結果，隻會是被這裏的規則抹殺，繁雪再強大也無法帶著碎魂對抗源源不斷的異類，以及對她有抹殺指令的規則。
“嫂子，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你師兄告訴我的。”理所當然道，她們向來信任自己身邊的人，這點連繁雪也是。
繁雪靜靜地看著她，直看得她莫名其妙，“怎麽了？小雪。”
“嫂子，真的是師兄嗎？”師兄會慫恿著嫂子做這些事，卻不敢與她見麵？“師兄，是不是也是鏡子裏的一團黑影。”
“你怎麽知道？”皺眉，什麽時候那家夥跑去見過小雪了？他不是說怕小雪嚇到，才不肯去的麽？
深呼口氣，“嫂子，我們回不去的。”從她想起來的那一刻，她就深刻地認識到，不管如何她們都回不去，“不管是我，還是你，以及那個黑影。如果我沒料錯，那個黑影不是師兄。”
“你在說什麽？那家夥怎麽會不是你師兄。葉繁雪，你在這裏待得太久了，都已經認不得你的師兄和我們了嗎？我告訴你，你聽我的沒錯。”強勢起來不聽人解釋，這就是葉憐南，“總之，等我研究完了就跟我回去。否則，就算把你打暈了，我也會扛著你回去。”
“回去？回哪？”她的天策府沒了，大嫂的藏劍山莊敗落了，她們回去那個世界又能何去何從，更何況……“嫂子，那團影子有沒有告訴你最重要的一件事。”
“還能回哪，你是真喜歡留在這裏嗎？”可惡，小雪被這裏影響得太深，實在不是件好事，“什麽事？你師兄那混蛋向來說話留半句。”
“他有沒有告訴你……”
“嗯？”
“我們都已經死了啊。不管是你，還是師兄，以及我……還有師姐以及大家……”噩夢中，她重新體會了當初窒息而死的感覺，“我們回不去的。什麽都不在了。”這樣的她們，又如何回到那個曾經的世界，如何麵對那些破碎的過往與烽火之後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