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葉憐南滿臉震驚，無意識地後退幾步,她被繁雪眼中的傷痛打敗,她明明記得自己開開心心地嫁給了楊林，怎麽會讓繁雪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雪,聽嫂子說……”
“你不是她，別裝成她的樣子。”恨意滿滿地吼道，一手就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牆上,“死者為大，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
“小雪,我……”她怎麽可能死了？明明她隻是過來接小雪回家,怎麽可能會……“小雪,你究竟聽誰說的,我明明還活著。”
“大嫂已經死了,是師姐親手葬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我警告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將她重重甩在地上，無視咳得死去活來的她，冷了臉走開。
“怎麽可能？”頭很痛，似乎的確有什麽忘記了；葉憐南趴在地上久久起不來，最後隻能無力地靠在牆角，思索繁雪的那些話。
一直跟著的不二周助悄悄從另一邊走開，雖然如他們所願今後繁雪不會去見葉憐南，可她們倆的對話讓他更擔憂，從那些話裏話外來看，繁雪似乎很關鍵，來這裏跟她有關係的人不是想除掉她就是想“帶走”她，究竟為什麽？
“不二。”清冷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怎麽了？”手塚國光見他一臉失神緩步走回青學，神遊天外的樣子讓他在意。“小雪呢？”
“手塚，事情有些……無法控製了。立刻打電話，讓他們連視訊。”
“嗯？”看他認真地都睜開了眼，手塚國光最後點了點頭，“我去跟老師借台電腦。”
不出十分鍾，神奈川的鄰居們與東京的好友團又再度以視訊的方式見麵開會。
“你是說，葉憐南心急的原因是因為她要在小雪十六歲生日之前把她帶回去，否則小雪就回不去了？”詢問性地望向不二周助，“是這樣嗎？不二君。”如果是這樣，那麽他就有十成把握，一定能把繁雪留在這裏。繁雪除了是他的，沒有別的可能。
“是這樣。我覺得這是很大一個原因，否則以她對小雪的了解來說不會這麽著急就去認小雪。”結果反被繁雪攻擊，一直以來她的所作所為都讓他們認識到她十分了解繁雪，現在這一步棋是她自亂陣腳的結果。
跡部景吾見一個高興著盤算該怎麽拖過這時間，另一個則在懷疑葉憐南這麽做的背後原因，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啊嗯，你們這幾個不華麗的家夥，難道就不想想葉憐南是死了，怎麽又會在這裏出現。”這已經不屬於他們常人所能理解的世界。
好不容易擺脫會議在辦公室裏登上視訊的神穀望月沉默了一會，“真的是葉憐南嗎？”
“嗯，是的，阿姨，葉桑是這麽對小雪說的，還跟她說了很多以前的事，還有十裏紅妝和碎魂什麽的。”不二周助如實回答。
神穀望月臉色發白，“真的是她。”那場景她隻設置過一幕，匆匆帶過就直接把葉憐南寫死了，“她還說了什麽嗎？”
“說小雪被這個世界同化，必須要在十六生辰之前回去，說她再過半年就生日了。”
“不對，小雪才十五。”神穀望月這才發現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麽葉憐南說她十六了？”
“天知道她想要幹什麽。”不二裕太認定葉憐南跟千鳥院花枝是同一種人，想要抹殺神穀繁雪的人，“總之，現在可好，她以後也見不到小雪了。”
“不要大意，她不可能就這麽放棄。”其他幾人的心思都放輕鬆，唯有手塚國光依舊緊張，“既然她的目的沒有達成，以後需要多留意她。”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在東京綜合醫院，阿姨，可以幫小雪請個長假嗎？”
“可以。”放在幸村精市身邊來得安全保險得多，“就這樣吧。”
自那天後，葉憐南就失蹤了，跡部景吾與神穀望月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她的行蹤，而神穀繁雪則像是從來沒認識這麽一個人似的提也不提一句，幸村精市補上了學校裏的考試以及跟大家一起去比了幾場賽後到東京住院。
日子又變成了隻有她跟他，安靜地在醫院裏等候手術日的到來。
“精市，你今天怎麽了？”好像出去一趟回來就一副很絕望的樣子，神穀繁雪放下削好的蘋果，“坐好。”
“小雪，要是我以後沒辦法打網球了怎麽辦？”失神落魄的樣子讓她皺了皺眉，“要是沒有網球，我還有什麽？”沒有網球，他什麽都沒有了；隻有網球，才是他自己。
歎口氣，慢慢靠近，將彼此的額頭貼上，無從選擇隻能直視彼此的眼睛。
“別擔心，會好的，要相信我。”她現在還沒有搞懂內力要怎麽弄，大體知道幫運用自己的內力幫幸村精市打通經脈對他身體有好處，不過那需要在手術之後，現在什麽都不能確定沒必要跟他說，萬一行不通隻會讓他更難受。“不要瞎想，有我呢。”
“小雪，你會一直陪著我，對吧。”
“對。”
“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地點，你都不會離開，對不對？”
“對。”
“其實我畫畫也很厲害，但是……”要是手術失敗，他以後生活都難自理，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忍受，“小雪。”
“好了，不用想太多，我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
“嗯。”趁著現在氣氛好，他得做點什麽。沒什麽阻礙就能親上去，繁雪不防著他，這感覺真好。
“唔……”她從見過幸村精市幾麵就知道這家夥滿肚子壞點子，後來學會了一個詞：腹黑，形容他十分貼切。如今看來，倒是小看他的敢做敢當了。
“嗬嗬。”拉住她的手，“小雪，考慮姓幸村吧，好嗎？”
“好啊。”大大方方地回應。如意料中看到幸村精市糾結的臉，不禁得意笑笑，“看你這表情，似乎很期待我拒絕。”
“不，我想了很多方法讓你答應，隻是……”沒料到一記直球過去，她能毫不猶豫地接下，“看來我挺成功的。”
“你就是想太多了，坐好吃蘋果，我出去買點東西。”
“嗯。”乖乖坐正，“快點回來。”
“跟個小孩子一樣。”
十分鍾後，若幹人的手機裏收到了一條發送者為：幸村精市的群發短信，內容是：本人已於十分鍾前與小雪交往~~~~
不二周助是第一個回短信的，內容同樣簡單：恭喜你了，幸村君。
緊跟在不二周助後麵的是真田弦一郎的短信：不要鬆懈。周末去東京看你們。
柳蓮二的短息很有他的風格：初戀、初吻都栽在對方手裏的可能性為99.99%。比我預計的交往時間早了半個月。恭喜你，精市。
真是不華麗的養成遊戲~~來自跡部景吾的短信。不過幸村精市更想知道，以這位華麗的大爺的作風來看，他不像是個會玩養成遊戲的人，難道被他身邊的忍足侑士帶壞了？
緊跟著仁王雅治、柳生比呂士、丸井文太和桑原都發了短信給他祝賀，唯有切原赤也發了一個哭臉。
手塚國光的短信是最後到的，他拿著手機反複寫反複刪，最後隻發了：不要大意四個字。
到外麵買點日用品時，神穀繁雪突感殺氣來臨，猛地一偏頭雙指一夾，隨後殺氣消散，看清手裏夾著的東西後，她一愣。
一片明晃晃的金葉子，上麵有著小小的葉字，如此熟悉的物件，讓她心神一陣晃忽。“大嫂？！”這是大嫂的東西，在看到這東西時她立刻就想起那個明麗的女子爽朗的笑容與一擲千金的作風。這種金葉子不單被她拿來當付賬的東西，還被她拿來當暗器使。曾經師兄在沒錢的時候就這麽坑過大嫂的私房錢，拿去買馬草。
等神穀繁雪回來後，輪到她變得神遊天外，幸村精市還在可勁地發短信炫耀，一時也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等幸村精市緩過興奮勁後，發覺繁雪已經呆坐著很久了，“小雪，怎麽了？”
“葉憐南。”
“嗯？她來找你了？”
“不是。”低下頭，“我總覺得……我認為她們是兩個人，不管是葉憐南還是大嫂，她們性格不像。她跟我說，她就是大嫂時，我……”
“你可以告訴我，你在你原本的世界裏，有敵人嗎？”
“有。不少。”長歎一聲，“我已經很久沒想起以前的事了，有時候連我自己會的一些東西都忘記了。葉憐南跟我說，那是因為我被這個世界同化，不回去隻會變成神穀繁雪。”
“小雪。可以告訴我你以前的名字嗎？”
“如果沒有葉憐南出現，我已經忘記了我以前的名字。”她的記憶似乎出現了混亂，“精市，我感覺，我……分不清了。”
“小雪隻當我的小雪，好嗎？”握緊她的手，“你答應過我的。”
“嗯。”
立於某高樓上遠望東京綜合醫院方向的黃衣女子無視高樓的大風，隻靜靜地望著。
“小雪。”
“嫂子會帶你回家。”
她不會讓葉繁雪留在這個世界，被同化隻能留在這裏，她們有自己的世界，不管用什麽辦法什麽手段，她都會把繁雪帶回去。把她帶回到她曾經的世界，隻有在那裏，她才是葉繁雪。
“一定會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