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繁華的城市徹底破碎了某人最後的防線,繁雪站在邙山的道觀前，卻隻能無言以對，她不會再逃避，不會再無視那個事實。同樣的,敢算計她的人，要付出代價,付出慘痛的代價。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小雪。”有些擔憂她,她又開始不再說話，到了洛陽後她更是顯得安靜無比,他們帶著她四下逛也沒見她有其他反應,隻有冷淡的表情與麻木的心態，“你沒事吧。”幸村精市是真的擔心她會往哪條歪路上走,盡管他不知道現在繁雪的心態已經在歪路上奔著不複返。
“我很好。”垂下眼，“我不想在這裏待著，回去吧。”
“好。”
於是這段旅程，還沒過五天，就已經結束，速度快得讓他們幾個沒有什麽真實感，同樣的他們對繁雪的心態感到擔憂，平靜得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怎麽會不知道她這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幾個人一塊回到家裏，隨後通知了神穀夫婦他們已經回來的消息，對他們這麽快回來，他們一點也不意外，神穀望月知道繁雪的心裏肯定有一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但她隻想要好好保護這份沉重的親情與責任。
“小雪。”幸村精市把人領回家，自從把繁雪帶回來之後，他就強製性要求繁雪時記得在他的身邊，緊緊盯著她，不讓她有什麽異常舉動。
“你該回德國了。”說的是誰很明白，“你們兩可以回東京了。”把三個竹馬打發走，“我會好好待在這裏，不用擔心。”對，她會好好待在這裏，直到找到那群邪影為止，她一定會讓那些家夥付出慘烈的代價。
看她越是平靜，讓他們越有種心驚的感覺，手塚國光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回去，“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暫時不回去。”他原本就是為了繁雪的事才回來順便處理自己關於學藉方麵的事宜，的確沒有這麽快就回去。
“我們先回去，幸村，好好照顧小雪。”不二周助按住上前一步想說點什麽的跡部景吾，示意他別在這個時候刺激他們的青梅，“過幾天我們再過來。”
“嗯。”沒有送他們到門口，轉而上樓把自己關進房間裏。
看她這個樣子，幾個人心裏都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麽勸解她。
等人走了之後，幸村精市才去敲門，他希望能時記得看著繁雪，不讓她往歪路上走，不單束縛了她，同樣把自己也圈禁在其中。可真要讓他放手，他絕對不會考慮，誰都知道，他現在要是放了手，以後就找不回繁雪了。
“怎麽了？”較之以往，繁雪的表情更冰冷，麻木的像是沒有情感的人，“有什麽事？”
“明天去學校。”
“我知道了。”欲關上門，卻被擋住。
“小雪，我一直在這裏。”不管她要做什麽或是有什麽想不通的，他一直在這裏，會等著她說出來，會替她想辦法解決問題。
繁雪眼神徽動，最後還是歸於平靜，“我知道了。”僅僅是我知道了，而不是說出那些問題。
“那你早點睡。”
幸村精市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繁雪才收回視線關上自己的房門，這段時間她想通太多的事，同樣的也對自己的未來看得無比清楚，也許，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個錯誤。
冷眼看著房間裏飄浮的那個小光球，繁雪從沒有一次像如今這樣將它除之而後快，她冷眼旁觀想明白太多太多的事，現在的她就如同當初在天策時的林梅雪一般，被惹到了逼到了極限，就要送這些敵人與幕後黑手統統入地府。
“好久不見，規則。”
飄浮的小球一動不動，也沒有往日歡快的稚嫩聲音，“對不起。”
“沒有什麽可以說對不起的，師兄是不是也在。”這種時候不管見到誰，她都不會忘外，更何況能用隕吹出那個曲調的，除了大嫂就隻有師兄，大嫂死在她的懷裏，剩下來的那個人不是沒可能出現。“以及，你有什麽事需要對我明說嗎？”
“我很抱歉，一開始抹殺你的時候出現了異變，原本就是數據的你被神穀望月帶回來之後，雖然能跟正常人一樣，但終總你現在隻是能源體。”
“然後呢？”
“請你控製好自己的心魔，然後把時空裂縫填掉，那樣的話，幾個衍生世界都不會出現問題了。”
“包括洛雲她們在的世界。”
“是的。”最後規則還是說了，“就算當初我沒有想要抹殺你，你反而活不到現在，你隻是數據，會被這個世界的真實排異抹消。”規則當初下手，反而讓她不會被這個世界過多的排斥，反而視她為某種能源體而接受。
“那麽，我呢？”
“你……不是知道麽。”聲音低了下去，“不過我會想辦法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洛雲她信不信你？！”
“我……”
她們是這麽多年的朋友，這一群少女或征戰沙場或沉溺仇恨或浪跡天涯或愛玩不定性，但畢竟她們能混在一起，她們最根本的本性是一樣的：被逼到了極限就算玉石俱焚也一定會讓對手付出慘烈代價以及她們一樣的不信任有背叛行為的人。
“好了，我不想見到你，我知道該怎麽辦。隻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把我師兄送走。”她要去赴最後一戰，不可能讓師兄跟她一起選擇死路。
“好。”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隻隔了一堵牆的幸村精市不知道，第二天起來後，他發覺了事情不對勁，繁雪就像以前那樣對待所有人，要不是她依舊不回神穀家，他們會以為她真的恢複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真田弦一郎很懷疑，一定出了什麽事，才讓繁雪今天有這樣的舉動。“精市，你們好好談過了？”隻有這麽一個可能性。
幸村精市搖頭，“沒有。”但是今天繁雪的表現的確很奇怪，一改之前知道真相時的冰冷舉動，反而跟丸井文太他們又玩到了一塊去，這一整天下來挺開心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中的不安卻越發的強烈。
柳蓮二覺得這事有奇怪的地方，“會不會是什麽人找了經理才讓她有改變？”隨著繁雪過去的故人與敵人出現，現在要再出現個什麽人，他們完全不驚訝。
“不可能，昨天家裏沒有人來。”幸村精市怎麽可能連這種事都不知道，他把繁雪看得有多嚴實，但凡熟悉的人都知道，幾乎到了不放她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在這樣嚴密的看護下，有沒有人找過繁雪，怎麽可能逃過他的眼睛。
“也許……”繁雪來自那個世界，有太過千奇百怪的設定，光他們輕功一項就突破了他們的認知，再加上其他東西，他們不能保證絕對。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繁雪的狀態像是恢複了正常，幸村精市從一開始的備戒也慢慢放鬆下來，等到三月份，他們就要升上高中部。繁雪卻知道，到了三月，她就十六歲了，這個年紀不管是以前的葉憐南還是後來的規則都有跟她提過，非常關鍵的一年。
“小雪。”最近她的狀態和心情都很好，這讓幸村精市沒那麽憂心了。
“嗯？”偏頭看他，“有什麽事嗎？”她在給美晴做布丁，最近美晴似乎很喜歡吃。
“可以這樣下去，對嗎？”自她身後抱住她，直蹭蹭。“這樣很好。”不管怎麽說，隻要能有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他就滿足了，隻要繁雪還在他的身邊，其餘的一切，他都會替她擔下。
“……”繁雪沒有說話，也沒給他回應。“來，試試，好吃嗎？”
“嗯，我覺得挺好，美晴可能會嫌不夠甜。”
“她已經有蛀牙了，不能吃得更甜。”一句話就封掉了某個小丫頭意圖從未來嫂子這裏要到糖吃的可能性，“這樣就可以了。”
“小雪，真的沒問題嗎？”他介懷於繁雪一直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你說過的，會一直陪著我，不管到什麽時候。”她向來重承諾，他現在已經不惜用任何辦法和代價，隻想把她留在身邊。
繁雪沉默了一會，“精市，有很多時候，不是想要就可以得到的。”最後她的結局如何，她已經預見，“不過，我會盡一切努力，不管最後如何，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嗯。”可這一句話，讓他心中的不安更強烈。
神穀望月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到女兒，如今看到她，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但是她能回到這個家裏，讓她熱淚盈眶。
“小雪。”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嗯。”對神穀望月的感情很複雜，是她創造了二次元的自己與所有的一切，也是她在湖邊撿回自己好好養大，她已經把所有能做的一切都做到了，實在不該對她殘忍。“我來，是有事想跟你說。”
“小雪，媽媽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走。”
“我不會走。”
“那，小雪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一直以來，謝謝你的照顧，媽媽。”
“小雪。”驚訝於她的這個稱呼，“你還願意認我。”
“所有的一切，都不該由你承擔，我很感激你。”
“小雪，你是不是要做什麽？別去做危險的事。”
“你果然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死了。”她是溺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