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大鴇 第76章 鴢十三
我們的父母到底會多長時間才會忘記我們？
這個問題或許一般的子女不會問出來。可是……莫小雨會！朱璃、也會！
莫小雨的爸媽為了再婚的真愛，把才七歲的有給祖父祖母就再也不曾管過。
而朱璃的爸媽……爸爸出事時是在她十七歲準備高考的前夕，他是因公犧牲，她不能怪他。可朱璃卻……有點怪媽媽！她不是那麽自私的女兒，要媽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守著她和已經去世的爸爸一輩子！她沒有那麽自私！可是她希望爸爸離開後，媽媽能更愛她。或者……起碼說，會象以前那樣愛她。可是……沒有。爸爸去世不久後，朱璃的高考成績就下來了。她要到北京去上學，開始她放心不下媽媽，幾乎天天都要回打電話。開始，媽媽也同樣的回應她。可後來……她開始不接她的電話。然後……一點點的拉開，越來越多的理由。直到朱璃畢業後，馬上飛回來時，媽媽卻已經搬到了老家那邊住去了……
她隻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會看到媽媽。其餘的時間……媽媽總是在旅遊或者參加各種各樣的學習活動。她象是在躲著她一般，不肯多見她！為什麽？恨她麽？討厭她麽？為什麽？
朱璃的臉色變了奇怪，莫小雨的臉色好象更不好。朱雀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打斷了這樣的沉默：“正常的父母是決不會這麽幹的！阿璃，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鴢、現世了。而她的功用，就是讓不孕的父母懷妊。也許……這就是她設下的計策！”
“我知道了。我這就出去查！”朱璃說走就走，莫小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忘了拉她。倒是朱雀不小點兒一把拉住了朱璃有些涼的手：“你一晚上沒睡了。著急也不差這幾個小時。先去睡一覺！然後變點飯出來吃。吃飽了再出去！”
“好！”朱璃上樓去了。太過乖的聽話樣讓朱雀不適！
“她哪裏不對麽？”他問莫小雨，可扭頭時，莫小雨卻已經也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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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璃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雖然她跑了一晚上確實很累，可她的睡境裏卻依然在奔跑。追著前麵一個模糊的身影奔跑！可不管她跑得多麽快，那個人就是追不上，無論如何的追不上。追得她好累！好辛苦！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追上去……她想追到那個人的懷裏放聲的哭泣，不滿的撒嬌，全心的依戀……可、那個人就是不等著她……她好難受！好痛苦！她想哭，卻是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
她在她的夢裏翻滾著！
無法安眠！
曾經的很多夜裏都是這樣。她隻能選擇在難過的時候抱著小雨一起睡，或者在一個人睡的夜裏煎熬著。直到天色大亮，一切結束！
可這次……在她累得已經趴在地上，再也跑不動的時候。一串低低的梵語在耳邊響起！她聽不懂那是在說什麽，可這仿似佛經的低語卻象是這世間最能撫慰人心的力量一般。她終於放鬆了所有，酣沉入眠。
而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
醒來時，小雨已經熬好了米粥，而個頭還沒有餐桌高的小朱雀則是用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拿著餐具，踮著腳尖往桌上擺餐具。在看到她從樓上下來後，莫小雨直接吩咐：“變點金絲餅出來吧。不想吃包子了。順便再弄點小醬菜來下飯。”陣呆巨號。
這世上再沒有比朱璃更清楚莫小雨喜好的人了。她放空思想，很快將整個南京市的地圖構在了腦海中。哪家的金絲餅最好吃！哪家的小醬菜最有趣！正在營業的，關門閉戶的。財大氣粗的那裏……好！看到了！收！
四指往外一劃，東西出現在了餐桌的空盤子上！
莫小雨讚賞的點頭：“不錯！這次比上回好多了。”
“那是當然，我總是要有進步的嘛，是不是啊？小老師？”
吃完飯，連碗都不用洗，一個清潔咒，所有的一切更加幹淨。包括莫小雨的臉色！
“阿璃，我已經想了一天了！我們隻靠你一個每天跑出去監視那些人，這方法效率太低也太浪費時間了。不合算！更浪費人力。我和這個小不點雖然打架不行，可是打探點消息還是行的。所以我想了，讓這小家夥裝點生病的樣子，我們每天抱著她去醫院看病。一方麵可以把那些死了的女孩的資料收集起來。第二，那些想要生二胎的父母們就算是中了邪術，可普通的神智我覺得還是有的。若是哪家有了，必要到醫院化驗。而若是一直有不了，那麽也應該會到醫院裏查查才是。”
莫小雨是這麽計劃的！可朱雀卻給她全盤否定了：“你說的這事更慢。收集資料什麽的，我相信Ｎ軍那邊肯定有更完備的資料，偷一份出來便是。這對阿璃來說，不是難事。至於那些想要生二胎的父母……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他們絕對不會真的懷孕！”
“這是為什麽？”
“因為……鴢，痛恨人類繁衍！若不是她設計還好，若是她在中間插手。這些父母就算保得住性命，此生此世也休想再有孩子。鴢的血肉是治孕的良方不錯！可她的尾羽毒，卻是這世間最厲害的絕育藥汁！”
“那……我們該怎麽分清楚，這是不是鴢幹的呢？”
朱璃這個問題……讓朱小雀閉目沉思了半天。這事不好確定！因為那個丫頭行事太狡猾。她肯定不會給他留下的把柄，更不可能讓他發現什麽證據。若他還是以前的朱雀，隨便提兩個當事人審查一下他們腦中的思緒，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朱璃不會讀心術！而他、也不想她學那個。她要是學了，就會窺視他人的心緒。看別人倒也罷，可若是看他在想什麽呢？那不行。
可若是不讀別人的思緒，又如何去查證據？
朱雀以前太依靠他的法術了，從來不曾想過散功後會遇到的境地。而現在……他是紮紮實實的想不出辦法來了。因為這件事可能是鴢做的，亦可能是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修真者又在耍什麽把戲。他並不想委屈了那個可憐的下屬。他當初收下她，便是因為她可憐，天地之大卻無她的容身之所。若連他也背她而去，那麽……他這神君又作來何用？
至於朱璃和莫小雨……互看一眼後，莫小雨悄聲說：“還是按咱們原先想好的法子幹吧！看這意思，或許他確實有不錯的方法。可他似乎並不想教你。”
“那我這就去Ｎ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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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睡好的朱璃精神百倍的隱形出門了！
目標地是Ｎ軍。那地方經過上次食夢貘的事件後，戒備更加森嚴了。可那些什麽攝像頭啊紅外線啊都是對於普通凡人的。朱璃才不會怕那些。攝像頭拍不到她的影象，而紅外線裝置，她隨隨便便一躍也就閃過去了。
就是資料在哪裏？有點費事。Ｎ軍很大，官很多，屋子很多。到底那東西在哪個家夥手裏，朱璃一點底也沒有。不過越機密的材料，越是得從上而下查才是。所以朱璃先去翻了程道清的屋子。可是滿滿幾櫃子的機密材料要她從何抓起？沒辦法了，隻能一件件的找了。可是她這邊才找了沒兩件，就聽得一陣警報響起。然後……唰唰唰唰，燈光和槍栓同時響起。門一下子就被拉開了。程道清和兩個副官站在前麵，那個江守寒……手裏拿著一隻羅盤，笑吟吟的看著屋子裏那隻打開的櫃門前，輕笑：“大膽妖孽！居然敢到此地行竊！今天道爺就要收了你這畜牧，替天行道！”
說完，手中羅盤不見，雙手換成掌印就是打了過來。
朱璃嚇掉，她怎麽會被發現了的？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她不會打架，可是她會跑路。所以她根本不迎江守寒的攻擊，身了向左一躍，根本不走大門，手勁一扶玻璃窗。轟的一下，烈焰奔出，整麵牆一下子就熔掉了。
“朱璃？”
江守寒大驚，怎麽會是她？
“你站住，我有話要說！”
江守寒自有無數話要說，可是朱璃哪裏樂意聽他講什麽，牆壁一空後，她連飛帶跳的就是跑走了。她隱著形，凡人也好，江守寒也好，都看不到她的身影。而那隻剛剛還隱約可見的妖氣動搖的羅盤……卻是向東去了……
“道長……剛才那人是朱璃？”程道清見過那個小丫頭。聽淩局說原本是個很普通的小女孩，父親還是因公殉職的英烈。可是從前段時間開始，卻不知為何哪裏不對了。出了一些怪事，然後竟象是會了道術一般。可到底怎麽回事，淩局並不清楚。而今夜……“她來這裏，要這些文件幹什麽？”
“山人亦不清楚。不過……剛才似乎這屋內，不隻她一人。程軍請看。這羅盤指針指的是東方，而朱璃適才是從南邊的窗子跑出去的。那麽……貧道適才感覺到的妖氣很可能就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