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顧輕瀾隻瞧見男子解衣,下一秒就被楚雲修遮住了眼睛。
其實顧輕瀾已經猜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子打算做什麽了。
直到聽見“嘭”的一聲,應是酒鬼倒地的聲音,楚雲修才拿開手,顧輕瀾重見光明。
“啪!”
長樂公主一巴掌拍在了章丘澤的臉上,因為她剛剛才意識到,所謂的毒酒,其實就是男子的尿!
而且因為章丘澤的失手,自己被淋了一身酒鬼的尿!
如此長樂哪裏還待得下去,雖然很想將男子與章丘澤一起碎屍萬段,但是為了在楚雲修麵前保持最後的形象,氣得掩麵跑了。
“公主!”隨行宮人見此嚇得直呼公主名號,想起此刻還在宮外,立即追了上去。
“這……”
章丘澤被一巴掌打得失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當著心儀之人與對手幹了一件蠢事兒。
“公子?”小廝也被嚇壞了,立即上前呼喚道。
傳信的衙役不知前因後果,越發迷茫:“世子,章大人,你們還查案嗎?”
章丘澤如此丟臉,而且渾身一股子尿騷味,哪裏還能繼續查案,什麽心思都沒了,隻想著回去好好清洗,將氣味全部洗掉。
“楚雲修,你給我等著!”章丘澤臨走之前牙咬切齒道。
楚雲修麵無表情,沒有給予對方任何回應,牽著顧輕瀾徑直上了三樓。
“怎樣,開心嗎?”顧輕瀾小聲笑道。
其實她剛剛進屋就覺得不對勁,而且隱約發現那個男子似乎還有呼吸聲。
加上屋內酒味甚重,沒有血跡,更重要的是,楚雲修一直一副看戲的狀態,這讓顧輕瀾很懷疑事情的真相。
但是到了最後,顧輕瀾真的覺得搞笑極了。
“哈哈哈!你說要是再晚一點,他們會不會嚐一嚐酒杯裏麵是什麽毒藥?”顧輕瀾笑得肚子疼,臉也隱約有些抽筋了。
“悠著些。”楚雲修見顧輕瀾笑得太過開心,體貼道。
“不行不行,我真的忍不住,哈哈……呃。”顧輕瀾很快就受了痛,因為笑得太過開心,下巴脫臼了。
“不是讓你悠著點嗎?”楚雲修無奈給她正骨,卻封了她的笑穴:“你笑點怎麽這麽低,不許再笑了。”
本來就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可是因為下巴脫臼顧輕瀾不得不收斂了。
當她發現自己不能笑的時候,才知曉楚雲修點了自己的笑穴。
“楚雲修,你快把穴道給我解開!”不能笑的感覺太難受了。
“查案了,別鬧。”楚雲修一把握住顧輕瀾的手,帶著她走進了案發現場。
顧輕瀾上一秒還在鬧騰,進了現場以後立馬恢複了安靜,甚至還透著一絲絲嚴肅。
楚雲修見此下意識看了顧輕瀾一眼,發現她的確在認真仔細的查看現場,比自己都還要專注。
“果真是以人養蠱,你們有什麽線索了嗎?”
顧輕瀾起身用手帕與白酒擦拭了剛剛接觸過死者肌膚的手指。
“尚無。此地來往之人眾多,且無留底報備,很難查出下蠱之人。”
楚雲修說話間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溫柔地擦拭著顧輕瀾的手指。
顧輕瀾聞言點頭,思緒還要神遊思考,任由楚雲修給自己擦拭手指。
“怕就怕此地已經有很多人中招了。”顧輕瀾擔心道:“這一個應該是培養失敗,蠱毒提前爆發了,但是根本不知還有多少尚且潛伏在人體內。也不知背後之人養這些惡心玩意做什麽。”
顧輕瀾擔心的也正是楚雲修所擔心的,西市人數過萬,如果有人以蠱鬧事,整個京都絕對會大亂。
“把屍體抬回去,我仔細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麽蠱毒,看看能不能研究一個方子出來。”顧輕瀾提議道。
楚雲修暫時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顧輕瀾身上,卻不忍心將她牽扯進來:“瀾兒,要不,你回去吧。”
楚雲修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顧輕瀾向來不是半途而廢之人,既然已經說好了要協助楚雲修,斷然不能知難而退。
“說了共進退,你別想丟下我!”顧輕瀾堅持道。
楚雲修知曉顧輕瀾是個執拗性子,既然決定了就要堅持到底,最後索性不再勸說。
反正暗夜閣在暗,衙役在明,保護一個顧輕瀾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
為了方便研究,顧輕瀾就在西市衙門辦公。
屍體直接運到了西市衙門裏麵的暗牢,暗牢收拾得很幹淨,甚至看不出曾經是牢房。
門外還有人時刻注意著顧輕瀾的動向,自己保護她的安全。
顧輕瀾不敢鬆懈,總想著早一點製出解藥,潛伏在暗地的威脅也能盡快解決。
除了吃飯睡覺,顧輕瀾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解藥,直到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泛臭,衙門的人實在受不了了,隻得暗中稟報雲修世子,希望雲修世子能勸一勸新來的仵作。
至今為止,旁人一直都以為顧輕瀾是雲修世子帶來的仵作。
而且距離顧輕瀾第一次接觸屍體,短短三天,又有五人暴斃。
但是為了不引起百姓惶恐,還沒讓太多人知曉就將屍體拉去義莊處理了。
漸漸的,諸多傳言四起,流躥於坊間,鬧得人心惶惶。
到了第四日,顧輕瀾發現自己已經有一整日沒有人給自己送飯菜了,心中起疑,走出暗牢才發現衙門已經空了!
顧輕瀾對此毫不知情,越發覺得心有不安,立即走出衙門,奔向大街。
平日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的西市蕭條了許多,顧輕瀾再次走在街道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主動上前來吆喝,看見陌生人甚至連忙關門,不敢迎客。
顧輕瀾原本想找個路人問問清楚,可是根本就找不到人,即使看見一兩個在窗頭張望的,一看見顧輕瀾發現了自己,立馬關上了門窗。
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西坊門居然設立了高高的路障,外麵還有帶著長矛厚盾以及弓箭的禦林軍。
以上將西市與其他街道完全的隔絕開了,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