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瀾直覺令羽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兒,卻來不及多想:“世子呢?怎麽沒看見世子?”
“世子上朝去了。”令羽恭敬道。
“上朝?他當真入朝做官了?”顧輕瀾始終不敢相信。
因為她印象中的楚雲修淡泊名利,無欲無求跟個神仙一樣,她甚至猜測楚雲修一直偽裝病弱很有可能是逃避為官,怎麽現在突然答應入朝了?
她以為楚雲修喜歡的是閑雲野鶴的神仙日子呢。
令羽糾結地看著顧輕瀾:“你不知曉?”
顧輕瀾被問得有些迷茫:“我應該知曉什麽?”
“上次世子回了侯府,你知曉他答應了老侯爺何事兒嗎?”令羽問道。
顧輕瀾被令羽問得有些發蒙,又隱約猜出了什麽:“你的意思是,楚雲修拿回來的解藥是老侯爺給的?”
令羽這才知曉,主子一直隱瞞了事實,不敢再透露什麽,連忙走開:“你別問我了,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顧輕瀾眼睜睜地看著令羽背著弓箭跑遠,待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難怪楚雲修那日回來以後情緒有些不對勁兒。
他定然是為了給自己拿解藥,答應了老侯爺的不公平條件!
顧輕瀾隻見過老侯爺一麵,印象不是很好,因為總覺得老侯爺的性格很強勢,總是逼著楚雲修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以前楚雲修病弱的時候,老侯爺便想盡辦法給他塞女人,隻想著楚雲修能在死前給侯府留下血脈。
如今楚雲修身體恢複了,老侯爺又逼著楚雲修入朝為官,定然也是為了光耀侯府門楣!
顧輕瀾越想越氣,更擔心楚雲修為了自己又答應了其他不合理的要求。
顧輕瀾思維越想越發散,老侯爺的形象也漸漸妖魔化了幾分。
……
顧輕瀾一個人待著無所事事容易胡思亂想,想著楚雲修回來應該需要一些時辰,自己徑直鑽進了藥房繼續研究藥材。
開爐煉藥,大概一個時辰以後,顧輕瀾滿身藥味,還混雜著汗水,那味道,簡直難聞得很。
思量著藥房後麵就是藥池,顧輕瀾便讓連翹回自己以前住的屋子拿了一套衣裳,連翹守在藥房外,她自己拿著幹淨衣裳溜進了藥池沐浴。
還是藥池沐浴來得舒服,用慣了藥池,顧府的木桶用著束手束腳,十分不適。
顧輕瀾在藥池裏麵劃拉了一會兒,枕著岸邊的玉枕昏昏欲睡。
昨夜失眠,這會兒熱氣蒸騰著,藥香安神,顧輕瀾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了。
想著在水裏泡久了也不好,萬一睡著了溺死在水裏也沒人知曉,顧輕瀾勉強爬起來,胡亂地裹了衣裳躺在一旁的玉**睡著了。
玉**鋪了一層厚厚的雪狐皮,厚厚的皮毛正好包裹著顧輕瀾,小小的她躺在正中,就像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小狐狸。
楚雲修剛剛回來便瞧見了連翹,立即猜出顧輕瀾也回來了。
連翹本來正要出聲問候,卻被楚雲修抬手製止了。
於是連翹隻得住口,眼睜睜地瞧著楚雲修輕輕推門進了藥房。
連翹見此心裏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小姐還是個小姑娘,名聲為重,世子怎能如此不避嫌呢?
再說小姐這會兒說不定還在藥池洗漱呢,要是被世子瞧見了怎麽辦?
連翹思索著抬手打算敲門,卻被夜一一把攔住了。
“連翹,你做什麽?”夜一低聲嗬斥道。
連翹瞬間回神,意識到夜一和自己距離有些近,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臉頰緋紅道:“沒……沒幹什麽。”
因為夜一的阻攔,連翹也漸漸忘了自己自己最初擔心得事情,甚至還時不時抬頭悄悄看了夜一好幾眼,臉頰的緋紅久久沒有散去。
……
楚雲修並沒有在藥房裏找到顧輕瀾,這才意識到她可能在藥池沐浴。
可是裏間沒有任何動靜傳出,楚雲修心頭生出不安,上前推開裏間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剛剛化成人形誤入凡間的小狐狸。
顧輕瀾睡得很沉,楚雲修已經走近了,顧輕瀾依然睡得香甜。
楚雲修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緩緩向玉床走去,直到可以聽見顧輕瀾輕緩的呼吸聲,楚雲修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剛剛以為自己做夢了,夢見顧輕瀾變成了小狐狸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可是閉眼以後感知到的呼吸聲那般明顯,空氣中還與特屬於顧輕瀾的味道,這些分明證明了他所看見的並非是夢。
昨日匆忙給顧輕瀾回信,沒想到她一大早就來找自己了。
楚雲修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好似被什麽撞著,發出“咚咚咚”的響聲,震得他心口發顫。
“嗯……”顧輕瀾似乎感應到楚雲修回來了,睜開惺忪的雙眼,便瞧見一身朝服的楚雲修正站在玉床前麵。
“你回來啦。”顧輕瀾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還沒有補足昨晚的失眠。
“嗯。”楚雲修低低應道,瞧著她慵懶的模樣,心口的震動愈發明顯了幾分。
“昨日可有什麽不舒服?”顧輕瀾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手腳並用向床沿爬了過去。
抬頭看向楚雲修的時候,兩眼淚汪汪的,好似狐狸一般,要將人的魂魄勾了去。
楚雲修幾乎忍不住心裏突然竄出來的那股烈火,可是害怕嚇到眼前的小姑娘,隻得緊緊攥著手掌,沉聲道:“無礙。”
顧輕瀾不相信真的就無礙,更何況楚雲修很有可能著了老侯爺的道。
顧輕瀾總覺得要自己親自檢查才會放心,於是上前一把抓住楚雲修的手腕,堅持道:“我要自己檢查一下!”
柔弱無骨的小手即使隔著一層衣料,也燙得楚雲修差點失控。
“啊!”
顧輕瀾眼前場景突然天翻地覆,整個人被狠狠壓製在了雪狐毯上。
“怎麽檢查?”楚雲修滾燙的額頭抵著顧輕瀾的額頭喑啞道:“隨你處置好不好?”
顧輕瀾哪裏受得住這樣的楚雲修,著你個人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整個人就像是燙熟了一般,白裏透紅,紅裏發燙。
“我……要不你先起開說話?”顧輕瀾雙手被他一個手掌捏住了,整個人也被壓製得動彈不了分毫。
這會兒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隨楚雲修怎麽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