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固執地如此認為,上前將被褥打亂,打算親手給小姐重新仔細地鋪一遍。

畢竟這裏還是顧府,誰知道這些下人是誰派來的,會不會在被褥裏麵藏針藏刀,要是再劃傷了小姐怎麽辦?

“啊!”連翹突然驚呼出聲:“蛇!有蛇!”

正準備喝茶的顧輕瀾聞言立即起身將連翹護在身後,揮針正好刺中毒蛇七寸,顧輕瀾擔心不夠又補了幾針,直到毒蛇再也沒有動彈了,她才收了動作。

“小……姐,蛇……蛇!”連翹嚇得話都說不明白了,整個人緊緊的挨著顧輕瀾,兩隻手更是緊緊地攥住著顧輕瀾的衣袖不肯放。

“沒事兒,它已經死了,不要怕。”顧輕瀾安慰後起身向毒蛇走去,可是連翹緊緊抓著她不放。

“小姐,不能過去,說不定還有!”連翹又驚又怕,誰知道那被褥底下還有沒有藏著其他蛇?

“不用怕,應該是沒了。”顧輕瀾看清蛇背上的五顆金星,已經明了此蛇珍貴,再養兩年就是七星毒蛇了。

自己這條命也許對於放蛇人而言,還抵不過一條七星毒蛇呢。

又或者此人拿不到七星毒蛇,所以隻能用五星毒蛇,雖然是五星,但是毒性依然很強,隻要被咬中,依然可以輕易被取了性命。

所以,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顧輕瀾的性命了。

“小姐,還是我來吧!”連翹雖然害怕毒蛇,可是更不想小姐受到傷害,要是被子裏又躥出毒蛇怎麽辦?

“連翹,小姐我還沒有那麽弱呢,再說……”顧輕瀾上前扒了一根銀針,蛇尾又開始擺動了。

連翹本來餘震未散,瞧見毒蛇又活了過來,嚇得再次攥住顧輕瀾的手掌:“蛇沒死!沒死啊!嗚嗚嗚……”

顧輕瀾一把捂住了連翹的嘴,擔心她再繼續喊叫就打草驚蛇了。

五星毒蛇不易,自然不能輕易地弄死它了。

“連翹,不要害怕,有我呢。我鬆開你,你別喊好不好?”顧輕瀾知曉連翹真的被嚇壞了,輕言細語道。

連翹害怕得要死,可是聽了顧輕瀾的話,又連連點頭,隻要是小姐說的,自己一定會照辦的。

顧輕瀾見此慢慢放開手,連翹的確沒有在喊叫,而是在顧輕瀾鬆開手的一瞬間,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連翹答應了顧輕瀾不會喊叫,可是她不能保證自己真的不會喊叫,畢竟有些事情真的是無法控製的啊!

不過幸虧連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所以親眼看著顧輕瀾將死而複生的蛇裝進了布袋,從始至終緊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顧輕瀾收拾了毒蛇並沒有出去討公道,雖然都知曉這毒蛇來得蹊蹺,可是顧輕瀾更明了,自己在顧家定然討不到公道的。

顧老夫人和顧常柏偏心段氏母女,這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小姐,這毒蛇怎麽辦?”連翹害怕得要死,不敢靠近半分。

顧輕瀾琢磨著,卻聽見門外有細微的聲響,連翹正要繼續開口詢問,顧輕瀾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朝著連翹招手做了一個附耳的動作。

連翹以前在世子府經曆過不少勾心鬥角,又受過方嬤嬤的教導,自然知曉門外有人偷聽,連忙靠近去聽顧輕瀾的吩咐。

顧輕瀾交代完連翹,隨即故意放大音量。

“連翹,既然床鋪她們已經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回去歇著吧。”顧輕瀾說罷還打了一個困倦的哈欠,無聲地指了指門外。

連翹會意,記著顧輕瀾的叮囑,立即回道:“那小姐你早些歇息,奴婢先下去了。”

連翹作勢就朝外麵走,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那人聽聞聲響立馬跑遠了。

隻不過半刻鍾以後,連翹又急衝衝地回了顧輕瀾的房間,也帶回了顧輕瀾想要的信息。

果然不出顧輕瀾所料,剛剛在門外偷聽的丫鬟得了消息以後朝著段氏母女所在的院子去了。

顧輕瀾心裏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目前顧老夫人和顧相因為顧忌太子,定然不會對自己的動手,但是段氏母女不同,她們二人一副恨極了自己的模樣,定然是恨不得早些弄死自己。

“讓世子的人過來一趟。”顧輕瀾吩咐道。

楚雲修臨走前已經交代過,相府這邊有他的人,而且會盡力安排在顧輕瀾身邊。

顧輕瀾最初還以為楚雲修說的玩笑話,直到被安排了小廝,其中一個還無意間掉下了一張雲紋錦帕。

顧輕瀾立即明了,看來這個小廝便是楚雲修的人了。

連翹很快帶著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廝過來了。

“小的夜十見過小姐!”小廝恭敬問候,聲音清朗,感覺就像是十幾歲的少年,與低調沉穩的樣貌十分不符。

顧輕瀾因此還多看了小廝一眼,僅僅通過名號就能判斷楚這個人真的是楚雲修的人,因為常年楚雲修身邊的隨從喚作夜一,以此類推,很有可能存在夜二,夜三。

段氏母女放毒蛇傷害顧輕瀾,顧輕瀾又怎會坐以待斃?

“你功夫如何?”顧輕瀾出聲問道。

“尚可。”夜十恭敬回應。

“我要你將這條毒蛇悄無聲息地放到顧清清的枕邊,你能辦到嗎?”顧輕瀾直言問道。

“可以。”夜十簡短回答,隨後上前拿起布袋,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直到夜十消失,連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驚歎道:“身手好快。”

顧輕瀾微微挑眉,心想夜十可真是謙虛,這般好的身手可不能用尚可二字概括。

……

連翹給顧輕瀾重新鋪了被褥,這一晚她睡得極好。

可是顧府上下幾乎鬧翻了天。

“小姐,你可不知曉,今兒一大早,伺候二小姐的小翠進屋後才發現二小姐被蛇咬了,要不是發現得及時,恐怕早就死了。”

連翹小心的給顧輕瀾梳著頭發,想起顧清清的惡行,癟了癟嘴繼續道:“我倒覺得死了最好,那般蛇蠍心腸,活著就是禍害!”

“她死不了。”顧輕瀾隨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