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瀾雙手護著麵具，懇求道：“太子殿下，摘下麵具事關民女的終生幸福，懇請陛下不要為難民女了。”
大庭廣眾之下太子做不出強迫女子的事情，眼神示意身後的隨從。
隨從隻一眼便理解了其中意味，劍柄直逼顧輕瀾脖頸：“太子叫你摘就摘！廢話怎麽這麽多！小小賤民，還敢違抗太子命令不成？”
隨從仗著太子的默許，絲毫沒有將世子府的下人放在眼裏，甚至連世子也沒有放在眼裏。
“世子，看來你府上的丫鬟確實不懂規矩，你要是十分喜歡這個丫鬟，不如送她進宮去學學規矩，慶幸今日來的人是我，我不會和一個丫鬟一般見識。”
太子輕輕搖扇，隻要這個丫鬟出了世子府，他有的是方法折磨她。
楚雲修事事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難道還拿捏不住一個丫鬟？
楚雲修幽芒微閃，這麽多年來，太子的心思可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隻要是他擁有的，太子都會奪過去，大到皇上的寵愛，小到一隻寵物。
“咳咳……”楚雲修咳嗽之後才漸漸回神一般：“太子……小蘭是高山族……我也未曾見過……她的……容貌。”
楚雲修出氣多於進氣，說完後再也沒有力氣講話了。
可他話中的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小蘭不摘麵具並非針對太子一人。
太子聞言微微一愣：“高山族？難道就是生活在東楚極東山巔之上的那個氏族？”
他知曉楚雲修這幾年在外奔波求醫，沒想到居然還去了那麽遠的地方。
顧輕瀾見楚雲修已經替自己挖好了坑，繼續裝作十分不願的啜泣道：“關於高山女兒有個習俗，女子未嫁人之前不能讓男子瞧見容貌，誰見了第一麵，就要嫁給誰。”
太子的確聽說過高山族有這樣的習俗，而且也聽說高山女兒生長於鍾靈毓秀之地，女子盡是美人。
遮麵，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此番太子倒是想通楚雲修為何將這個丫鬟養在身邊了，莫不是看中了她的姿色？
太子莫測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丫鬟，沉聲道：“本太子命令你，立即摘下麵具！”
雕花木床那邊立即傳來聲響，好像是楚雲修掙紮著要起來。
太子見他如此反應，愈發覺得楚雲修真的很在乎這個丫鬟。
楚雲修越表現得在乎，太子就越想搶走這個丫鬟：“世子，你且好好養病，這個丫鬟我親自帶回宮。叮囑嬤嬤好好教導她規矩。”
“世子！”顧輕瀾見楚雲修掙紮模樣，驚呼一聲想過去，卻被冰冷的劍柄攔下。
太子的隨從隻聽從太子一人的命令，此女不摘麵具，他就不會放行。
“你若執意不摘麵具，本太子可以稟報刑部，懷疑你是在逃通緝人員！”太子冷聲道。
“咳咳咳……”楚雲修終究放棄了掙紮，好似妥協了一般：“小蘭，是我辜負了你雙親的托付……咳咳咳……”
顧輕瀾見太子好勝心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真希望他看了自己麵具下的這張臉，不會做噩夢。
“我摘！”顧輕瀾話語中有些哽咽：“高山女兒初麵隻為自己的郎君揭，太子見了小蘭的容貌，可會嫌棄小蘭？”
太子原本是對這個丫鬟有些好奇以及想要借此對楚雲修進行羞辱。
可是被她這般真切地詢問，突地少許心虛，但是隻要能打擊到楚雲修，他都願意做：“摘吧，本太子……”
太子話還沒說完，便瞧著丫鬟手指已經附在了麵具之上。
那手指蔥白纖細似嫩芽，太子突然生出一點點期待，看來今日必定有眼福了。
顧輕瀾遲遲沒有揭開麵具，而是緩緩起身，走近太子，略帶嬌羞道：“太子，你一定要看仔細了，可要記得我的模樣。”
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縈繞在太子鼻尖，他有些興奮地瞧著麵具：“摘吧，本太子看著呢。”
顧輕瀾又突然頓住，看向站在一旁握著劍柄的太子隨從：“太子，可不可以讓其他人都退下？”
太子也覺得隨從有些礙眼，大手一揮讓眾人都退下。
大概是因為楚雲修的存在感太低，又或者太子就想當麵讓楚雲修難堪，他不介意楚雲修隔著床簾看著外麵的光景。
“行了，快點摘！”太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一見麵具下是何等驚豔的容色。
“嘔……”突兀的嘔吐聲以及桌椅撞擊聲響了起來。
原來是太子剛看清麵具下的那張臉，立馬轉身避讓不已，撞倒了身後的木椅。
他心頭湧出劇烈的惡心感，恨不得將昨夜吃下的東西也盡數吐了。
“太子！”顧輕瀾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太子被惡心到吐的模樣，歡喜向上湊著：“小蘭高興得想哭！沒想到我的郎君這般富貴好看！”
太子是十足的顏控，當初接受半麵有疾的顧輕瀾已經是極限，如今看見全是黑色疙瘩的蛤蟆臉，連連後退嗬斥道：“你別過來！”
顧輕瀾不僅不遠離，反而上趕著想要親近太子：“太子，你是不是想說話不算話！你分明答應了小蘭……”
顧輕瀾正好堵在門口的方向，太子想要出去必定會與她有所觸碰。
可是他瞧著覺得惡心，哪裏還願意被她碰著。
又不想被眾人知曉他被一個醜八怪纏上了，隻得快步向楚雲修走去，一把扯開床紗：“世子，我還有公務在身須得離開，你快讓你的丫鬟退出去！”
彼時楚雲修好像連睜眼都覺得費力，哆嗦著嘴唇說不出半句話。
“太子，君子向來一言九鼎，你怎能說話不算數！”顧輕瀾追趕上前，可是她進一步，太子立馬退一步。
顧輕瀾惡作劇心思正濃，故意湊近，太子惡心難耐，連連揮手：“離本太子遠點兒！否則我讓父皇下令誅你九族！”
顧輕瀾瞧著太子一直戒備著自己靠近，根本不曾注意到腳邊有一摔倒的桌椅，又故意做出想要上前的動作。
果不其然，太子慌忙移步，一時不察，腳踩到了椅子腳上，整個人甚是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