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太子趕來的時候瞧見了眼前之景,隻以為自己看錯了。

瘋狂中的顧清清聞言一頓,轉頭看向太子,雙眸怔忡間居然鬆開了禁錮著丫鬟脖頸的雙手,露出些許迷茫之色。

小翠死裏逃生,連忙連滾帶爬地遠離顧清清,不敢猶豫半分。

太子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形似瘋癲的女子就是顧清清:“清清去了哪裏?”

段氏瞧見丞相在此已經嚇得半死,如今瞧見太子出現,愈發腿軟。

如今大家都看見了顧清清的醜態,她這個做娘的又如何幫她遮掩?

段氏不甘心自己精心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就這樣毀了,索性跪在地上,掩麵哭訴起來:“老爺啊,太子啊,求求你們救救清清!隱瞞真相是我這個做娘的不對,可是清清也是不想讓老爺和太子為她擔心才求著我幫她隱瞞的,是我這個做娘的太過寵溺女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隻求老爺和太子想想辦法救救清清。”

段氏字裏行間攔下了所有過錯,還無意間給顧清清樹立了一個善良體貼的形象。

顧清清善良體貼,就算是病重也不想要旁人擔心,如此才求著母親幫忙隱瞞真相,,段氏疼愛女兒才答應了隱瞞,如此才會出現今日這般情況。

果然,丞相聞言臉色漸漸平和了些許,對於段氏隱瞞顧清清病情這一事實的怒氣漸漸消減。

太子看著發病的顧清清隻剩下心疼:“清清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即使此刻“善良”的顧清清再次發狂,開始“手撕”她跟前的小廝, 太子依然深情不減地承諾道:“放心,清清一定會沒事兒的。”

一直佯裝透明人的顧輕瀾聞言無聲地癟了癟嘴,隻覺得太子這番承諾有些可笑。

因為顧清清好不好終歸由顧輕瀾說了算,這天底下就沒人可以解開此毒,就算南疆高手來此也解不開。

說來顧清清會發病自然少不了“南疆高手”的幫助,因為若是沒有南疆高手幫顧清清引毒,顧清清根本不會毒發。

顧輕瀾先前故意對段氏說需要一個南疆用毒高手時刻看著顧清清,自然就是誤導段氏,讓她以為顧清清中的是南疆劇毒。

而且顧清清身上的毒和南疆某種劇毒的確有幾分相似,甚有迷惑性,很容易讓解毒人誤以為此毒可解。

哪知此毒非彼毒,解毒成下毒。

眾人都慌了,丞相到還沒有徹底亂了陣腳,視線落在不遠處恭敬站在一旁的一主一仆的身上:“你,過來!”

顧輕瀾抬頭一臉疑惑:“我?”

丞相微微蹙眉,隻覺得少年有些呆笨,自己此刻看著的正是他,難道叫的還是別人不成?

顧輕瀾見丞相神情冷然,猜測此人不好對付,如此還不如裝傻充愣,走上前去:“丞相有何吩咐?”

“嗬!本相見你倒是淡定得很,你既然是來治病的,若是治不好,自該知曉是什麽後果。”丞相大人顯然是對眼前的少年生出了懷疑。

畢竟敢頂著“神醫”名號踏入丞相府的人,可不見得是什麽簡單的人,自然也不是他表現出的這般呆笨。

“是的是的,自然知曉。”顧輕瀾聽出丞相話中的威脅,立即向著顧清清走去。

顧輕瀾原本是打算借著顧清清調查當年對自己娘親下蠱毒的人,如今卻將丞相和太子牽扯進來,這些是顧輕瀾事先沒有意料到的。

如今牽扯了這麽多人,也不知是還是壞事兒。

隻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顧輕瀾不會因此而後退。

在她的字典裏,沒有放棄或者是後退。

彼時太子正隔著許多人安撫著顧清清:“清清,我是太子,你瞧瞧,我來看你了。清清,你受苦了。”

顧清清大概是有些累了,再次恢複了安靜。

太子見顧清清安靜下來,以為是自己“愛的呼喚”喚醒了顧清清,不顧隨從的阻攔,執意要靠近些去瞧顧清清。

“不要靠近她!”顧輕瀾見太子正要接近顧清清,立馬出聲阻止道。

但是她知曉,太子這樣的人,你越是阻攔他別靠近,他越反其道而行。

更何況太子還以為自己在顧清清心目中是特別重要的人,畢竟剛剛她居然因為自己的一聲呼喚,恢複了正常。

果然,太子一把揮開顧輕瀾的阻攔:“讓開!你有什麽資格阻攔本太子!”

顧輕瀾裝作一時沒注意,順勢被太子大力揮得後退幾步。踉蹌摔倒。

沒了顧輕瀾的阻攔,太子如願以償地站在了顧清清的麵前。

此刻太子與顧清清含情脈脈的對視著,段氏在一旁掩麵而泣,顧丞相卻一直眉頭緊蹙未曾言語,一切好像都靜止了一般。

“小公子,你沒事兒吧!”連翹連忙走近攙扶著小公子,心裏擔心不已。

顧輕瀾毫不在意地擺手站直,頗有感觸道:“無礙無礙。連翹,你瞧瞧,太子對顧小姐可真是情深不減,去年在悠然河畔偶然撞見一對仙女仙童似的有情之人恩愛同遊,剛剛想起覺著有些眼熟,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如今才知那對有情之人不正是太子和顧小姐嗎?兩人可真是兩情相悅,恩愛綿綿。連翹,你以後的夫君也要找這樣的,知道嗎?”

連翹聽不懂小公子說的是什麽事,但是聽見“夫君”二字,立刻紅了臉,羞怯不已:“小公子說什麽呢!”

顧輕瀾雖然表麵和連翹說話,餘光卻留意著丞相的動靜,果然在聽聞“去年太子與顧二小姐恩愛同遊被人巧合撞見”這些話以後,臉色一頓。

去年原主作為與太子有婚約的顧家大小姐還未歸來,顧清清不僅和太子已經熟識,甚至曾經恩愛同遊悠然河畔。

可是原主歸來後,太子又立馬踐行了婚約,做出與顧清清十分陌生的模樣,甚至與原主多有往來,如此才讓顧丞相一度以為太子並非是隻重外表的膚淺之人。

直到原主犯事後重病去世,顧丞相也未曾懷疑過什麽,但是今日聽聞太子與顧清清很早以前便相愛了,他不得不多想了些。

顧輕瀾瞧見丞相如此反應,心裏漸漸明了了一些事實。

即使丞相看似對原主一直漠不關心,但是並非完全忽視了原主的一切。

如今很多的現象如同一團亂麻一般纏繞在一起,顧輕瀾無法理清,隻得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