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瀾聞言頓住,隨即向著發聲處看去。
隻可惜顧輕瀾的個子不夠高,隻能瞧見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背影。
蕭月白察覺顧輕瀾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同樣抬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仗著身高優勢,將那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顧輕瀾踮了踮腳,終究還是看不到。
“沒什麽,不過是紈絝子弟慣用的把戲罷了。”蕭月白冷言道,他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什麽樣的場景他沒有見過。
紈絝子弟,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當街搶人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
蕭月白瞧見人群中拉拽少女的男子身後跟著好幾個帶刀侍從,足以可知此男身份不簡單。
蕭月白是商人,最會趨利避害,縱然不知男子是什麽身份,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得罪。
別說蕭月白冷漠,來往路人,哪一個不冷漠,分明瞧見女子哭喊求救,他們還不是見之不理。
因為他們都畏懼紈絝子弟的勢力,更不敢搭救女子。
“你做什麽?”蕭月白見顧輕瀾抬步向那邊走去,連忙阻止道:“馬上要到午時了,我們該回去用午膳了。”
顧輕瀾蹙眉不悅道:“午膳推遲一會兒也沒關係,我去瞧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都說商不與官鬥,蕭月白明顯瞧出那個鬧事的男子是將門子弟,如此更不應該得罪:“救得了一個救不了所有,我們還是回去吧。”
蕭月白剛剛說完,那邊又傳來女子淒慘的哭喊聲:“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認識你,我不要跟你走!救命啊……”
女子的求救聲戛然而止,看來那夥人應該是得手了。
顧輕瀾沒有料到蕭月白內心如此冷漠:“對,你說得沒錯,我力量卑微,所以隻能救一個,救不了所有。但是隻要我看見的,能救一個是一個。讓開,別讓我討厭你!”
顧輕瀾本來就覺得這個社會遠遠比不上現代,給予女性的地位也極其卑微,身為女子,顧輕瀾期盼所有的女子都能成為自己的主人。
眾目睽睽之下女子被強搶,顧輕瀾怎能見之不理!
“小瀾!”蕭月白見顧輕瀾向著前方快步跑去,終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即也快步跟了上去。
顧輕瀾趕到的時候,男子已經讓下人綁著女子打算將她帶回去:“好好看著她,要是跑了,仔細你們的腦袋!”
“慢著!”顧輕瀾出現在眾人麵前,朗聲嗬斥道。
一時間不僅過往的路人呆住了,連男子的手下也頓住了動作,打量顧輕瀾一眼後發現對方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少年,隨即不屑地收回視線,繼續拽著女子上馬車。
女子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嘴角也塞了白布,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聽見有人阻止相救,連忙看向來人,雙眸盡是淚花與哀求。
顧輕瀾視線最先落在女子身上,遠遠與女子雙眸相對,隨即一愣,難怪先前聽著聲音覺得熟悉,居然是連翹!
連翹不是已經回鄉下找弟弟妹妹去了嗎?怎麽出現在了京都街頭?
被顧輕瀾製止的男子早已回神,根本沒有將顧輕瀾放在眼裏,不悅地嗬斥道:“找死是不是?”
男子自認為自己如何都不會有人敢上前阻攔,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又算哪根蔥?
顧輕瀾聞言抬眸,這才發現麵前形貌猥瑣的男子也是熟人,居然是段煬!
段煬平日裏甚是多麵,在顧清清麵前是一副深情模樣,其實他十分貪圖好美色,連翹模樣生得好看,也難怪會遭遇此事。
別說是連翹,就算是不認識的人,顧輕瀾也會出來阻止,更何況此事涉及了段煬。
顧輕瀾更知曉原主的心態一向平和,但是對於段煬,可謂是深惡痛絕。
於公於私,顧輕瀾越發覺得此事自己管定了,絕對不能讓段煬得逞。
“找屎做什麽?找你就夠了。”顧輕瀾輕嗤一聲,隨即冷聲道:“將那位姑娘放了!”
段煬見對方身量不大,衣著簡單,口氣倒是不小,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裏,隨即恐嚇威懾道:“你想死,本大爺就成全你!來人,將他也綁起來!”
連翹先前十分期盼有人救自己,可是瞧見出手救自己的少年也要遭遇被害,連忙掙紮著搖頭哭泣。
她希望少年趕快離開,反正自己的弟弟妹妹已經不在人世了,自己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可是這個熱心的少年卻不能因為自己遭到意外。
顧輕瀾瞧見連翹眼中流露的痛苦,隨即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朗聲道:“姑娘請放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我看誰敢無視國法!”
段煬就是一個粗人,哪懂什麽法不法,反正自己看中的,必然要搶到手。
再說以前他也經常這樣做過,但是從未有人敢上前阻止他。
前些時日段煬在顧清清那裏碰了壁,又被太子接連奪命威懾,段煬心裏憋著一股火,瞧見連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無數種通過折磨她來去火氣的法子。
如今他怎麽會讓旁人阻攔自己去火氣。
“你算什麽東西,敢管大爺我?”段煬嗬斥道,隨即再次命令手下:“給我狠狠地揍,讓他長長記性!”
得了令的下人立即向著顧輕瀾走去,摩挲著拳頭,好似在計算著顧輕瀾到底能受幾拳頭。
顧輕瀾戒備地瞧著向自己走來的下人,個個虎背熊腰,強壯得很,但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意,指尖已經備好了侵染過毒藥的銀針,隻要他們敢動手,必死無疑。
就在顧輕瀾以為即將迎來一場惡戰的時候,蕭月白站在了顧輕瀾的身後,輕聲道:“怎麽還是這麽莽撞的性子?就不能等等我?”
顧輕瀾還記著蕭月白阻攔自己的行為,冷哼一聲,故意遠離了他幾步。
蕭月白好像沒有看見她回避自己的動作,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
蕭月白長得好看,雖然不及楚雲修,但走在大街上也是回頭率極高的男子。
自蕭月白出現以後,段煬的視線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段煬來說,他喜歡美的,不論男女都能接受,因為男女都是用來供他發泄怒氣的工具。
顧輕瀾還有些原主的記憶,原主與段煬接觸不多,卻意外看透了他的本性,所以當段煬目不轉睛瞧著蕭月白的時候,顧輕瀾愈發覺得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