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th 痛不欲生

用香味掩蓋的澀味**……

我潛意識裏就是覺得不對勁,那種味道……@#%¥……

“難喝?”

我點點頭,一飲而盡。“攻玉……束發禮到底是……”

攻玉用冰水在我胸口劃個十字,用手掌覆蓋上。

“灼華的世界,起初是個沒有道德和規範的世界。”攻玉淡淡地說,“遠古時期,灼華者被人類從族群中趕出來,就隻有靠吃掉同類,才能提升和延續灼華,否則便無容身之所。”

吃掉……

“要徹底食淨別人的灼華,隻有一個辦法——生食。”

“嘔……”就是活生生地吃人……

難怪我剛來這世界的時候,就有人想破蛋吃我。

是為了灼華啊……

攻玉加重掌心的溫度。

“那……後來呢?”

“後來,嗬,擁有灼華的人多了起來,漸漸成就了一個帝國,普通人反倒成了他們的臣民。”攻玉靜靜地回憶著。

“灼華們重新接受普通人類的文化,采納成長禮,並將它分為三個階段,分別給予總角、束發、成人的叫法。他們漸漸學會分別從多個人那裏吃灼華,這樣,既不用奪走別人的生命,也能全方麵的擴展灼華潛力。自此,他們也走出了野蠻文明。隻不過,不同於連肉吃光,單純地接受不同的灼華會直接引起自身與外界的本能衝突,所以成長禮總是伴隨著排斥和痛苦。”

“吃灼華?”

我渾身一震!“我剛才吃了別人的灼華……”那種味道…對了…像……就像腐屍!!

我緊緊捂住嘴。

攻玉放在我手上的掌心滾燙得像要焚燒……“生命泉嗬。最初有了感情的灼華們沒有吃掉死者,而把他們埋在歌山頂端。經過了幾百年,歌山上流下了發光的泉水,喝了水的灼華們不是變強就是死掉了。從此人們決定用積累了幾千、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年的凝聚灼華之水…開啟成長之門。而活人的灼華則通過兩種不同的方式來作緩解排斥之用。”

“哪兩種?”

額頭上的冰水緩緩滑落到鼻翼,癢癢的。

是……血的味道。

那冰水,是血?“攻玉,血……”

“我的。”

我忽然覺得好怕。

看不見,更怕。

也許是我的小臉皺起來了,攻玉溫柔地親了親我的臉額“嘉措,放心交給我,好麽?”

除了這樣,還有其他辦法麽?我欲哭無淚,原來成長禮就是吃別人的灼華強大自己!!試問這樣的行為,君子有顏麵記載下來麽?

“你大可不必自責,每代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將來,你也會回饋給下一代。”他輕輕地將我抱到床上。“準備好了麽?”

嗯?

“現在先拓跋你的潛力。”他湊在我耳邊輕輕的說。

我隻覺得他絲綢一樣的發落在臉上,軟軟的。

他放在我胸口的手掌忽然引來一陣錐心刺痛!!像撥弄了一下心髒似的。

“啊!!咳咳……”我又痛又驚,身子不由自主地彈跳一下,冒出細汗來。

他將手撤離。“激活你的灼華,才能加速內部比鬥。”

疼痛隻在一瞬間,忽然如抽絲一般消失無蹤,渾身倒漸漸發燙起來。

“就像發燒一樣?”

“對。”他的聲音很好聽,閑來無事,他便緩緩地卷著我的橘發。

“為何不來找我。”攻玉淡淡地問。

“我沒事找你啊……”

“你可知我在等?”

我躺在床上,張了張嘴,又閉上,腦子裏盡是冰冷的眼神和高高再上的高貴摸樣。

而那樣的他竟然說在等我找他?

他的手指劃過我的桃花耳釘,冰冰涼涼的。“以前你可是很樂於找我的。”

我一顫,別過頭。

“召你來,可有不願?”

我頓了頓,“沒有。”

“實話。”

“……是沒有嘛。”隻是見到你就覺得自己不對勁……//> - 。5487315b1286f90

他摩挲玄果項鏈。

“嘉措……”

“呃??!”我忽然覺得四肢變得冰涼,腦子嗡嗡直響。“冷……”

頭暈目眩地用漸漸冰涼的手捂住腦袋……

“咳咳……啊……啊!!!!!!!”筋脈像要跑進心髒一樣,驟然集體抽緊!!!

我蜷成一團抱著腿,隻覺得渾身身體要繃斷成一段段了!!!

不要不要不要!!!

“別咬,張嘴,會咬斷舌頭的。”有人強硬地掰開我的嘴,將一個柔軟的東西塞進我的口中,我痛的滿頭大汗,顧不得,直咬下去。“哈……唔……嗚嗚……”

“別掐自己了,抱著我吧。”

“嗚嗚嗚……”我一個虎撲,覺得渾身痛得發抖,隻知道死死地抱住手裏暖暖的身軀,往死裏卡。

“……嗯。”攻玉輕輕地回抱我。“沒事了,沒事的。”

筋脈的抽痛持續許久才淡去,我渾身像浸了水似的,才一放鬆,皮膚卻接著傳達撕裂般疼痛。“嗬嗬……”我苦笑,不會這樣接連痛一個月吧,那還不如不長大,“我能不能……不…不繼續束發了……”

“你已經喝了,停不下。”

“偽劣……偽劣商品……”皮膚的撕痛要比筋脈緩和一些,我純粹當作有刀在身上不停地割。“我像……像在……在被淩遲。”

“淩遲是何物?”攻玉抱著我頭發竟也有些汗濕。

“就是在……在人的身上……割生魚片……”

“…那算什麽。”

“啊,錯了,是將割……生魚片的方法用在人的身上……”

“……”

“嘿,講講話,會好一點,其實,我也……也也沒那麽痛……痛痛痛……!”

“……”

“啊!!攻玉…我…”

“嗯。”

“胸口肯定破了是嘛?痛死了……嗚嗚嗚……”

“成生魚片了。”

“……咳,嗚哇啊啊啊啊啊……”

“別哭啊,我開玩笑的。”他手忙腳亂地抱著我,舔了舔我劇痛不已的胸口,“隻是有點紅。”

舔舔似乎很有用!“攻玉,舔了就不痛了!”

“……”

“我背上也痛死了……”

“……”

“嗚嗚……痛……”

……

“呃,果然會好些!!攻玉你的舌好冰哦,腰腰也要……”

“……”

輪到骨骼的時候,算是這輩子遇到最恐怖的事了。

“………”

我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了。隻是一個勁地咬著攻玉遞來的軟物,直要把它咬斷才好!!!!!

有人說,痛到極處,無法形容;痛到極處,思想空白,就是那種感覺吧。

骨骼像在不斷地脫臼、被敲斷、搗弄骨髓,甚至連臉上的骨都像破碎了一樣。什麽叫碎臉?也許我已經可以拍恐怖片了……感覺就像…被拳擊手瘋狂地猛打,打到變形……

我,我一定變得好醜好醜了……嗬…可惜我現在隻希望這種痛苦能早點停下來。停下來就好,其他什麽也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

什麽叫痛不欲生,我竟有幸體會到。

夢裏,我在一個花園。

園子正中,一個黑發及足的孩子,悠悠地聞著紅花的香味。

“XX……”

似乎有人叫,他緩緩地轉過了頭。

出色的姿容,小巧的臉蛋。

他優雅地一笑。“XXX。”

“XXXXXX。”

他精致的瞳孔掃了眼四周,手中的花瓣一轉,火星旋轉著吞噬了手中小巧的花。

風帶走了灼華最後的鳴唱。

“XXX。”

總覺得那個墨發孩童,好熟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覺得全身都針紮似的痛,但比起昨天,要好得多了。

“……”感到有些微暖光撲在臉上,我無力地動了動幹燥破裂的唇,“攻……玉?”

……

“攻玉……?”

沒人回答。

他不在。

昨天我整晚都輾轉反側,痛得鬧騰不已,很晚才入睡。現在什麽時候了?

他又在哪裏?

“攻玉……”我虛弱地再度叫喚,卻發現聲音輕得像小貓的呢喃,連聲音都沙啞了。

他被我弄煩了……走掉了麽?

也對,我隻顧著自己,都忘了他一直陪著我也很累。像他那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人,怎麽會一直陪著別人呢……

我渾身虛軟刺痛,眼睛又綁著布帶,現在隻能呆呆地四肢大張,躺在床上。

肚子咕嚕嚕地叫……

有人敲了敲門,落地無聲地走進來,“小公子,午飯……”

我耳朵一豎。

“午飯放在這裏了,您需要喂麽?”

= - =……我是男孩子,哪能讓人喂啊。“我自己吃就好,謝謝你。”

“……嗬嗬。”那女子笑了笑,“那我就出去了,請趁熱吃。”

聞到食物的香味,我便來勁兒了。

繃著酸痛的全身,像老年人一樣側身靠在到床架上。

啊,燙~~

我抖著手將伸進湯裏的手指吮在嘴裏。 i △ i……

我是要喝湯,不是想燉湯,我D爪子可不好吃。

蒙著眼睛真是太不方便了……

我在湯碗邊上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勺子。

骨頭嘎嗒一聲。(我自己的骨頭,絕不是湯裏燉的骨頭…)

“呃噠噠噠……”湯還沒喝道,已經痛得飆汗了。我發現腰部以下完全動不了了。因為剛才的那聲骨頭脆響是脊椎發出的……

我堅忍不拔地抖著手,舀著湯,往嘴裏塞了幾勺抵饑。

造孽,絕對是造孽。

聞到了肉香……但勺子夠不到的樣子,我隻能放棄了。

狂咳了一陣後,竟然有種飽腹感油然而生。

我胃口怎麽變小了,才喝了幾口湯呢。

“醒了?”門被推開,熟悉的聲音向我走來。

啊,攻玉。“你……你回來了?”我小聲地問。

“嗯,出去處理些事。你……”他忽然不再說下去了。

原來他不是煩了我。> _ < ~~

我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我?”

“誰讓你吃東西的。”他的聲音驟然冷寒。

PS.希望幾章之內有“艾曲”(為了河蟹)的親舉手~~看人頭決定~~~o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