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方氏也無意吊眾人的胃口,於是,就將事情給和盤托出了,從王大如何嫌棄自己兄弟王二,反將張有財胡長壽這倆狗東西當做親兄弟一般講起,接著說到她和家中眾人看不下去,是如何憂心王氏兄弟的和睦的,接著就說到那天天上突然降下大雪,王大喝醉,被張有財和胡長壽遺棄在酒樓外等死,王二是如何碰到自家兄長,又是如何救助於他,反被兄長王大喝罵,罰跪雪中,然後,又說到第二天王大依舊沒有改變他對王二的想法,與張有財胡長壽二人出門飲酒,而她自己因為深夜久等王大不歸家,想著夜裏燒香,磕頭向天上的菩薩禱告,希望王家倆兄弟和和睦睦,突然聽到門外狗叫的聲音,進而想到了一個法子,去了專門養狗的鄰居家,買了一隻大狗回家,然後,叫了家中的家丁們,將所有的事情給布置好,再之後的事情那就不言自明了。方氏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說明白,公堂之上,鴉雀無聲,眾人都聽得呆住了,實在是想象不到今日之中,還有此等女子,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將倆兄弟給勸好的。於是,在方氏說完之後,無人不是瞠大了眼睛看著她。不過麽,事情隻有方氏一個人的說辭是不夠的,還必須有其他人的證明啊。趙大人好歹是回過了神,他對著左右得力的官差吩咐說道,讓他們倆去帶王家養狗的鄰居過來,還有將王家的家丁們傳喚過來,看看事情是否屬實。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得力的官差將趙大人要的人都帶上了公堂。趙大人驚堂木一拍,先發發官威,問了,下麵所跪何人,報上名來。這堂下跪的人可是太多了,每個人都一一報上名諱,終於輪到那賣狗的鄰居,趙大人在等他報上名諱神馬的之後,就問他,方氏所述是否屬實。鄰居賣狗的,也不敢有所隱瞞,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可瞞的,總之是一板一眼,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況都說了,說到最後,還對方氏的人品都大大地讚揚了一番,說是本地十裏八鄉難得一見的賢惠女人,請趙大人判案明鑒。這賣狗鄰居如此說,然後,那些旁聽的家丁們也是紛紛的點頭,不等到趙大人來問,就一個兩個說自家的主母是如何如何的好了,縱然此事有神馬不妥,也請大人一定要多多包涵,不要對主母的這些行事有什麽反感。趙大人眉毛上挑,喲嗬,這方氏的賢名看來真是內外交口稱讚了,看來是很不錯的人了。不過嘛,要是放縱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唧唧歪歪說,豈不是顯得這公堂之上沒有王法了麽,所以,趙大人驚堂木一拍,豎起眉毛一吆喝,膽敢擾亂公堂秩序者,一律重責。此話一出,哎喲喲,就沒人敢亂說話了,這趙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是無人敢掠其鋒芒了。於是,眾人都閉了嘴,等待趙大人自個說個明白。趙大人見眾人安靜了,他順手一指,指向一個家丁,問他了,到底那天晚上發生了神馬,你如實說來。

那家丁哪裏敢有所隱瞞,自然是一五一十地說個明白了,說是他並不知道主母方氏到底要做神馬,可是主母有命令,他怎敢不從呢?自然是要做啥,他就做啥了。主母先是吩咐他們殺了那隻大狗,把腦袋和狗尾巴都弄掉,然後,她就叫了他去拿了自個的衣服,給那條死狗穿上,一切穿戴好以後,主母又讓他給那死狗戴上帽子,最後,幾個人抬著將那死狗扔到了自個家的後門那邊,最後的最後,主母到底想要做什麽事情,他們沒有一個明白過來的,但是,這事情既然是出了,還請大老爺明白鑒案,不要枉侮了好人啊。這有鄰居賣狗和家丁的證詞,那麽事情大概是可以清楚了,但是,趙大人本著講究證據的原則,沒有看見最終結果的情況之下,還是先穩妥求證比較好。於是,趙大人問了,問那王二,到底你這丫埋的是人還是狗?那王二聽那證詞,已經有點暈暈乎乎的,這會趙大人又來問他同樣的問題,他就更暈了,當時天黑,就是那傳說中的月黑風高殺人夜,而且還是頭一次處理屍體,他完全沒神馬經驗,那心裏的慌張是可想而知了,這究竟是人是狗,他哪裏知道呢?因此,王二磕頭說道,趙大人啊,我不知道到底是人是狗,因為天黑,而且我也很害怕,所以就變成那樣了。對於這個答案,趙大人很不滿意,因此,他又進一步地問,既然是不知道是人是狗,那麽你把屍身埋在什麽地方,你自個還有印象嗎?

這個問題很給力,但不幸地是當事人不知道究竟那是人是狗了,趙大人的腦袋也是很給力的,他想了想,然後說,既然是不知道是人是狗,那麽你埋到了什麽地方,你還有印象不?埋的地方當然還是記得的,王二連忙點頭說記得記得,他是把屍體給埋到了大河的河堤旁邊,在旁邊有一株歪脖子樹,因此,就請趙大人派人去那大樹下挖一挖,到底是人是狗,一挖開就真相大白了。趙大人說不錯,我也正有此意,於是,他吩咐了得力的官差,去大河的堤壩去挖掘那坑。那幾人得令,不敢含糊,這事關幾個人的清白和命運,趕緊就去四處挖掘,圍繞著那棵大樹,在挖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後,果然,挖出來一具屍體,因此,將那屍體的帽子和衣服一揭開,果然,不出所料,那就是一隻被斬去了頭和尾巴的狗啊。方氏沒有騙人,果然是狗來的。

如此,真相大白,一切盡在不言中啊。那麽方氏自然是無罪了,不僅方氏無罪,就連王大和王二也是無罪的,最最可惡的是張有財和胡長壽,兩人無賴,為了謀取錢財,惦記別人家的妻子,無所不用,實在是可惡到家,誣陷他人是大罪來的,因此,趙大人一令罰下,先在宣判王大和王二統統無罪,而誣告他人的張有財胡長壽各打250棍子之外,再罰充一年的勞役,視其勞動的效果對其察看。而雖然王大無罪,但是由於王大虐待親生的兄弟,又在“埋屍”的事情上,有意讓兄弟王二頂包,本來這事請應該對王大以小懲大誡的,打個50棍什麽的,但是,王大的老婆方氏實在是很賢惠的女人,所以,這打棍子的事情就算是免除了。

趙大人這唧唧歪歪地一通宣判,除了張有財和胡長壽苦著臉以外,其他人統統是大樂佩服的,這趙大人真是太給力了,人才啊,真乃是青天大老爺是也,有這樣的父母官真的是三生有幸啊。眾人對趙大人皆是稱讚,然後,趙大人自己心裏也很是得意,驚堂木一拍,就讓下麵的人各自散去了。

經此一事,王大和王二的感情更加是好了,好中之好,像是真正的親兄弟了,一道是親親熱熱地回家去,而方氏呢,則去買了香,準備燒香還願,這事情終於是如她所願的好了。

至此,玉珠娘的故事算是說完了,眾人麵麵相覷,連嬉王大人也是莫名地瞅著她,她說這麽一個故事,到底想要表達神馬呢?玉珠娘見到眾人那傻乎乎的樣兒,她抿唇一笑,真是萬物生光啊,隻見她輕啟朱唇,說道:“很簡單,如今有人想要學那胡長壽和張有財一般,離間我與大王的感情,所以,大王呐……”

玉珠娘叫著嬉王,眼波流轉,把個嬉王大人給迷地不行,隻能是迷迷瞪瞪地看著她,說:“美人啊,你到底是想要怎麽樣,你就說吧,但凡能滿足你的,我都滿足你了。”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眾人是倒抽一口氣啊,這嬉王大人是被玉珠娘給迷死了啊。於是,霎時間,眾人手裏皆是汗,汗流不止啊。玉珠娘眼神根本不施舍給眾人,她眼波流轉,隻看大王,說了,大王啊,我也不是那麽狠心的人,說要去打他們什麽的,就讓他們背著另外一人繞著這宮牆走一圈吧,回到宮門的原地,互相交換,繼續背著走,那麽,這也就算是小懲大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