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這是紀謙可以查到的資料。”

陸繹旻坐在沙發上,姿態一貫冷漠:“放下吧。”

助理將連夜通宵查詢的那些資料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房間。

等到助理走出房間,陸繹旻才抬手翻開手上的資料,時間有限,隻能將紀謙在網上能查到的資料全部都整理在一起。

即使是這樣,資料也有厚厚的一遝。

前麵那些畢業學籍和榮耀,他統統跳過去,徑直翻到後麵的家室背景。

紀謙,年28,現任日煥軟件集團副總裁兼九天總裁及首席運營官,旗下以九天仙俠網遊最為出眾。

外祖父母已逝,祖父母都為中國科學院及中國工程院院士,退休前授予一級英雄模範獎章,其餘資料為機密,無法查詢。

其母紀箐為蘇城實體行業龍頭,其父霍洪為重工業製造商,是東南亞鋼鐵大亨,國內數一數二的富商。

兩人於23年離異,霍謙改姓,隨母回蘇。8年前,紀謙和其朋友創立九天仙俠遊戲工作室,後發展成日煥集團,遍及娛樂互動、計算機芯片、軟件開發等多個領域,截至最新數據,總股本46.6億,總市值6452.7億。

僅僅九天仙俠遊戲年初給出的報表中, 第四季度遊戲營收164.89億,同比增長16%。

陸繹旻從未涉及遊戲和軟件行業,而且紀謙此人極其低調,鮮少參與酒會和娛樂活動。

如今一看,這一連串的數據,哪裏還不知道這個遊戲的日流水相當驚人。

以此人的家室背景,完全可以和自己媲美。

公開財報中尚且如此,何況其他數據。

陸繹旻無端想到昨日夜裏男人輕描淡寫地說著他沒資格,頓時感到一陣胸悶,手指攥緊資料側邊,覺得一股無名火從兩肋騰然而升。

這種被壓製的滋味。

施源進來時,便看著陸繹旻眉眼深沉,渾身陰霾地坐在一旁,書桌上散亂著資料。他隨手拾起來看了眼,瞬時就明白了對方的心理。

一個莫名離開他的小情人,他動了心卻不自知,等他終於有所反應時,卻發現小情人身旁有了人。

施源又低頭看向上麵的照片,年輕的男人如謙麵如冠玉,俊美無儔。

不同年齡的照片,不同的矜貴清雋,都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家室極好,教養極高的優秀男性。

小情人身邊的人,家室、相貌,都隱隱壓製他。

年輕有為,甚至稱得上一句天之驕子。

驕傲如陸繹旻,怎麽能不怒?

怎麽能不氣悶?

尤其是白洋對待紀謙的態度,怕是早已深陷其中,兩人之間情意纏綿。

施源想到這裏,竟然有些慶幸,又有些悲哀。

他該如何是好?又該怎麽做?

他收斂眉眼中的澀意,隻是將資料收拾起來,將手上的拍賣會圖錄遞給他:“繹旻,這是這次拍賣會的預展圖錄。”

這場拍賣會在大型遊輪之上,能上這艘遊輪的人非富即貴,這場拍賣會以名畫、玉器、古玩為主。

還有少量的首飾、錢幣、珠寶。

陸繹旻翻著圖冊,一言不發。

兩人心知肚明,這一場無聊的挑釁不過隻是兩人之間財物的比拚而已,也是一場交鋒。

陸繹旻轉了轉手上的腕表,抬眼看向施源:“施源,讓李助去把那塊閣樓帶來。”

施源看了眼他手上的百萬的腕表,知道他說的是之前拍下的那塊世界唯一一支的江詩丹頓,價值兩千萬。

他微不可見地輕眨眼睛:“好。”

一定要做到這一步嗎?

施源甚至無法維持身形,他沒再說話,隻是沉默地走了出去,落地時隻發出那樣淺的腳步聲。

陸繹旻那樣重視對待這一場交鋒。

可是另一邊呢?

白洋從未覺得自己還會這樣做,他接過熱乎乎的蛋烘糕,遞給一旁眉眼溫和的青年:“喏,不準生氣哦。”

紀謙笑著接過去,施施然說道:“我可沒有生氣。”

岷江的巷子和廣場都是逛不完的,零零散散的美食和奇奇怪怪的店子,走幾步就有新奇的小玩具。

街頭上的遊戲機,抓娃娃的機器人,飄散的彩色氣球還有嬉鬧的街道。

他們走過山茶花盛放的小園林,就在溪流邊慢悠悠地走著,就多走一會兒也是好的。

旁邊的溪流潺潺流,數不清的山茶花落紛紛,跌在溪流之中,粉白的淺色花瓣盛開在溪流中。

每一次溪流擊石,花瓣偏轉,都變得有趣起來。

中午時候,白洋帶著紀謙來到一家冒菜店裏,萬物皆可冒。咕嚕咕嚕的草藥香和濃鬱的湯底,小火仔細熬出來的骨湯,做出來的冒菜才帶著特殊的香味和鮮嫩。

而不是普普通通的火鍋底料、辣湯煮出來的冒菜。

最後在炒出來的辣椒粉上麵澆上一勺熱油,花椒和辣椒的香味彌散。

看著上麵的紅色,紀謙熟練地從一旁拿出牛奶製品,擺在自己的麵前,又把奶茶遞給白洋。

白洋憋著笑,撐著桌子在對麵看他笑話。

就在他們吃東西的時候,陳助理也到了,他朝著紀謙和白洋點頭:“紀總,白先生。”接著把手上的拍賣會圖錄冊子遞給他們:“紀總,白先生,您看一下。”

紀謙擦了擦嘴邊的油:“謝謝。”他先把圖錄放在一旁,和白洋介紹道:“這是陳峰,我的助手。”

白洋抱著圖冊,彎著眼睛對陳峰笑:“陳哥好,我叫白洋。”

陳峰應了一聲,笑著說:“我知道您,白洋先生。”

“叫我小羊就好啦,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白洋笑著說。

小羊?都是?

紀謙掀起薄薄的眼皮,莫名看了他一眼。

陳峰瞧著老板這表情,暗自發笑,又笑著回應:“好的,白洋。”

不過白洋歪著腦袋,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

他又看向紀謙,難道紀謙還和自己的助理說了他的事嗎?

陳峰:“之前給您認養.......”

還沒等他說完,紀謙就咳出聲來,他握拳抵住唇瓣才止住那股氣息。

陳峰看向他,他看向陳峰。

陳峰有些遲疑地開口:“紀總,您?”不是去熊貓基地約會一天了嗎?怎麽這事都沒告訴對方?

白洋連忙把旁邊的牛奶遞給紀謙:“哥哥你怎麽了?嗆到了?”

“還有給我認養了什麽東西啊?”

紀謙扶額,略顯無奈,白洋那天睡著了,他背著小孩回家,便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他笑了笑:“認養了一隻大熊貓。”

白洋僵在原地,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大熊貓?

Panda?

胖墩墩?

他有些呆滯地張開嘴,重複道:“黑白色的那個大熊貓嗎?”

“我們一起去看的那個大熊貓嗎?”

紀謙覺得好笑,他看向陳峰:“熊貓幼崽圖冊你帶著嗎?”

“帶著呢。”陳峰從公文包裏翻出另一份文件,遞給白洋,“白洋先生,這是基地送來的幼崽圖冊,可以從這裏麵挑選你喜歡的熊貓幼崽,取名,然後終生認養它。”

白洋呆愣愣的,把那份厚實的拍賣會圖錄丟在桌子上,抱著這份新的綠色的可愛的圖冊,對著紀謙重複問道:“真的是大熊貓嗎?”

他的眼睛含著期待和光彩,看起來格外招人。

紀謙笑了笑:“真的,你看看,喜歡哪一隻?”

白洋雙手抓住圖冊的邊緣,從桌子那邊蹭到紀謙旁邊來,直勾勾地看著他,白淨的臉上泛著紅:“我來選嗎?”

紀謙把手托著白洋的耳垂後側,微扶著對方的臉頰,讓他抬起頭來看向自己,十分認真地說道:“以你的名義認養的,送給你的,自然是你來選。”

他的眼裏都是溫柔,和傍晚微風拂過的湖麵一樣漂亮,散著波光粼粼和弧度與感觸。

手指劃過耳垂,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

耳朵是極其敏感的地方,可是對方帶著安撫之意,掌心上溫熱幹燥,很是舒服。

白洋舔了舔唇瓣,心口處又甜又軟:“那幹嘛要以我的名義認養?”

紀謙眉眼舒展:“不是說‘每個岷江小孩成年後都會分配一隻大熊貓,上學的時候都是騎熊貓去的’嗎?家裏沒有大熊貓可是會被別人看不起的,可不能讓我們家小孩被瞧不起。”

白洋想起自己在微信上那些胡言亂語,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網上衝浪選手,某一天,他們兩個好像說起了各地的風俗,他就開始胡吹海吹-【他們岷江人手一隻大熊貓,隻要成年就可以憑身份證去當地熊貓局去領。】

【還要經過考試,拿到大熊貓領養資格證。】

【要是家裏沒有熊貓,都會被別人看不起的。】

【尤其是小朋友讀書的時候,別人都是騎家裏的大熊貓上學,要是你一個小朋友沒有,那多丟人啊。】

......

怎麽會有人真的記下了那些胡言亂語,然後送來了一隻大熊貓呢?

他咧著嘴角,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容燦爛明亮。

沒過一會兒,他又說道:“萬一我不喜歡怎麽辦?”

他鼓著臉,坦率地看著紀謙,執拗地想得到一個回複。

這麽昂貴的禮物,如果他不喜歡,紀謙要怎麽做?

紀謙眼裏盛滿笑意:“那便不喜歡,我養著,下次送你喜歡的。”

白洋想克製地笑一笑,但是完全克製不住!

哥哥怎麽這麽好啊?

而且那可是大熊貓!

黑白分明的胖乎乎的大熊貓啊!

他咧著嘴笑,小虎牙都藏不住:“謝謝哥哥。”

他翻開圖冊,對著裏麵那些熊貓幼崽嗷嗚嗷嗚地叫喚:“哥哥,你看這隻好可愛!”

“這隻也好可愛啊,他的耳朵看起來軟乎乎的。”

......

紀謙抽出一旁的紙巾,幫他擦拭嘴角上的那些油漬,滿臉溫柔縱容。

陳峰把桌上那份沾了點紅油的拍賣會圖錄收起來,安靜地坐在一旁把圖錄外麵的紅油擦了擦,就這樣看著那兩人低頭挑選。

巷子深處的小店裏哦,煙火氣十足的紀總,還有他滿心滿眼的人。

就在嘈雜熱鬧的人群中,他們看起來真好。

紀總幫白洋先生實現一個童話,卻雲淡風輕地和他一起挑選著,仿佛沒有做出什麽大事件一般。

等到白洋終於千挑萬選,糾結地選出一個天命之大熊貓時,他又陷入了糾結之中。

因為紀謙問他:“要給你的大熊貓取什麽名字?”

他開口就是:“歡歡?樂樂?”

怎麽樣才能讓他的大熊貓成為園裏最靚的崽啊?

一定要最酷又最可愛的名字!

他認真地和紀謙商議:“哥哥,要一個可愛中帶點別致,別致帶著酷,酷中又帶著深意,深意之後又讓人喜歡的名字!”

紀謙麵色糾結,一個名字,如何能涵蓋這樣多的......特點?

陳峰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紀總吃癟,年輕人的想法就是多啊。

麵對白洋亮晶晶又期待的眼神,紀謙沉默片刻,吐出幾個詞:“白小洋?”

“啊?”白洋仰頭看著他。

紀謙嘴角勾起笑容:“不是說要可愛、別致、酷、深意,又讓人覺得歡喜的名字?”

白洋默默地紅了臉,拿著那塊圖冊擋到自己的麵前,隻露出帶著羞意的眼睛。

裝模作樣的壞哥哥!

白洋想去搶回一局,結果說話時聲音失去清脆,隻剩下綿軟:“那也可以叫紀小謙......”

結果紀謙並沒有被他激到,反而拖長了尾音:“叫白小謙。”

白洋臉色騰地一下燒紅,從頭紅到尾,他語無倫次:“為什麽,幹嘛要這樣.......”

紀謙彎著眼尾,一步步給他分析:“你說這是你的兒子,自然要和你姓。紀小謙改姓,不就是白小謙。”

白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回話了,他眼尾泛著春意,耳朵尖尖都紅了,像芍藥搖曳。

陳峰剛看紀總吃癟,馬上又被噎到。

他偏過頭去喝水冷靜,這粉紅色的氛圍,實在是......

讓人看了就想戀愛啊。

等到兩人黏黏糊糊地取好名字,陳峰這才咳了一聲:“紀總,白洋,後續我會和基地溝通,等那邊回複就能親自去看你們的兒子了。”

你們的兒子!

白洋剛消散下去的紅意又全部蔓延上來!

他不敢說什麽,隻是握著拳頭往紀謙身上砸了一下,紅著臉控訴這個一肚子壞水的人。

腹黑!

可惡!

紀謙咳了咳:“那就麻煩陳助了。”

白洋也輕聲道謝:“謝謝陳哥。”

陳峰把圖冊收起來,他跟著紀謙工作久了,做事也不疾不徐起來,還有些小腹黑,終於有機會調侃一下老板。

不過下一刻,他把接下來的安排表遞給兩人,又打開電腦的三D影像:“紀總,白洋,這是輪船那邊的布局和預覽。”

白洋接過表後哇嗚出聲,看著那富麗堂皇的遊輪,令人瞠目橫跨六個甲板的行星主題正廳,多個泳池和模擬衝浪池、滑冰場、劇院、賭場、9洞迷你高爾夫球場、酒吧、桑拿房......

白洋看著上麵的布局,直接驚呼出聲:“還有高爾夫球場?遊輪上麵有高爾夫球場??”

陳峰把高爾夫球場的布局放大出來,確實是一個九洞的高爾夫球場。

白洋呆住了,原諒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力,他真的是第一次知道遊輪上麵還能有這種東西。

白洋看向旁邊的紀謙,呆呆的:“哥哥,那天晚上有人說九天遊輪是借你的光?”

紀謙低聲應了一聲,他伸手點開遊輪某處,隻見影像上遊輪外側出現一個繁複的花體字母-“Q”。

他看向白洋,覺得他的表情格外有意思,像是受到了什麽衝擊,圓溜溜的眼神都不動了。

他笑著解釋道:“我也不常看這些遊輪,這是我父親在我成年時送來的禮物。”

“每年生日他都會送一艘遊輪過來,九天是最大的那一艘。”

白洋小小的哇哦了一聲,然後陷入一種已經太豪華了無法想象的狀態,就隻能盯著這艘遊輪,兩眼發光:“哥哥,我能在上麵多玩幾天嗎?”

他看著上麵的行星甲板:“感覺好好看哦,我還沒在遊輪上玩過呢。”

紀謙偏頭看向他,語氣溫柔:“當然可以,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白洋便看著他笑,露出他大大的臥蠶,可愛極了。

不過片刻,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著裝:“怎麽辦呀,我穿著這樣的一身,去這麽好看的遊輪上,我得穿好看點啊。”

紀謙隨著他的視線落下,看著他白色衣服上的油點子,表情頗為縱容又無奈。

白洋也看見了,彎著眼睛,不好意思地笑,還說歪理:“穿白色衣服,肯定是要喂衣服也吃一點油水的啦!”

他扯著衣服笑,紀謙也隨他笑。

對麵的陳峰喝了杯涼水,咽下那些塞進來的狗糧,及時地展示出他特助的職業素養和工作能力,隻見他又遞過一張預約單:“紀總,白洋,不用擔心這個。已經約好了最好的造型工作室。”

白洋又摸了摸自己的發絲:“那我的頭發也油了,得先回去洗個頭發。”

陳峰微微一笑,把預約單翻轉過來:“不用擔心,美容按摩護膚打理一條龍。”

白洋哪見過這陣仗,由衷地誇讚:“陳哥你可太厲害了吧。”

怎麽什麽都能想到,什麽都能顧到。

紀謙在一旁微挑眉,睨了白洋一眼,隻可惜某人沉浸在這位助理超高的工作水平中,完全沒注意到。

紀謙輕咳了兩聲:“我們走吧。”

他可不想白洋一直在注視著另一個人。

......

等白洋做完一係列舒緩按摩服務後,頂著紅撲撲的臉蛋,一臉愜意地坐在鏡子前。

造型師挑起他的發絲:“小帥哥,你的黑發長出來了,要補色,還是想染個別的顏色?”

“要不然弄個綠的?”

“紫的?藍的?五顏六色的........”

就在他瞎說的時候,一身西裝革履的青年從鏡子裏出現,他帶著一絲慵懶的矜貴,眼裏藏著細碎的笑意。

這一身筆挺英氣的西服,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

他朝著鏡子這邊走來,而白洋望著鏡子裏的人,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在看鏡子裏的人,鏡子的人也在注視著他。

那雙令人溫柔沉醉的眼眸,帶著笑意一直注視著他。

胸膛裏跳動的心髒傳來顯著的動靜,他看了又看,終於紅著耳朵挪開視線,指著自己的發根,聲音在泄露著什麽:“哥哥,我的黑發都長出來了,要不然再染個別的顏色吧?”

紀謙站在白洋的椅子後麵,眼裏笑意不減,帶著一絲柔和:“要染彩虹的顏色嗎?”

彩虹的顏色?白洋反應了一會才發現他說的是五顏六色,就是在打趣自己,他紅著臉反駁:“五顏六色的怎麽會好看!”

紀謙想起在草原上蹦蹦跳跳的小綿羊,厚實綿柔的一身毛發,在陽光下燦爛生長,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如果身上披著七彩的顏色,好像也挺不錯,便笑著道:“我覺得很好看啊。”

白洋收住笑意,看向對方:“五顏六色也好看嗎?”

此時有風起,他看見紀謙認真點頭:“披著彩虹,當然會好看。”

時間在淡忘,那些不甘心也好,憤怒也罷,他已經和那些自我傷害的情感和解了。

黑發、白發,都已經和解了。

白洋最後指著自己的頭發和造型師師傅說:“幫我染黑吧。”

他把紀謙推出去:“我要染頭發啦,你在外麵等著我。”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到外麵的太陽都要落山了,白洋這走出來叫他:“哥哥。”

紀謙坐在沙發上,抬眼看去,眼裏閃過微怔,白洋同樣穿著一襲黑色西裝,而黑發的年輕人更顯得幹淨純粹,露出明亮閃光的眼睛,像是小王子一樣。

他走上前,又頓住,隻是低緩地叫了聲:“小羊。”

語調低沉纏綿,就連他的眼神也有些溫柔的沉醉,白洋陷入其中,不知為何心跳加快起來,低低地應了一聲。

紀謙待在原處沒動,隻是笑著看向這個小孩:“黑發很好看。”

白洋控製不住,往前走去,想離他近一點。

紀謙眼底浮現清淺的笑意,抬手按在小孩頭頂揉了揉,似是喟歎了一聲:“小羊啊......”

這一聲磁性動人,白洋耳朵冒著紅,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沁著水一樣,亮晶晶地問道:“幹嘛?”

紀謙的手指停留在他的發絲上,修長的手指挑起一絲黑發,在微屈的食指上纏繞。

手指的熱度好像都要透過了來了,他的動作帶著蠱惑和安撫,白洋感到一陣酥麻和奇妙,甚至帶著一絲期盼地站在原地,心髒怦怦直跳。

紀謙喉結躦動,上下翻滾,勾唇淺笑,帶著一絲酒意的風流:“可以抱一抱嗎?”

他的眼神帶著深沉和溫柔,白洋臉皮燙紅,心髒跳得更快了,明明之前都抱過了,怎麽現在感覺又完全不一樣了。

害羞到不敢直視對方,隻好閉上眼睛嘟囔:“這種事怎麽還要問我。”

紀謙垂眸看去,他的唇珠像蘸了露水的玫瑰,水嘟嘟的,此時毫無防備閉著雙眼站在麵前。

在一片靜默中,紀謙上前一步,摟過麵前的年輕人,雙手環繞對方的背,攬入懷中。

作者有話說:

56章解鎖啦~大家可以去看啦!

修改太多次,我已經找不到原版了,大家可以去VB看看一些......片段。

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