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記得聊了多久,最後手機靜靜地躺在枕頭旁邊,白洋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他趴在**,臉頰壓在被子上,被自己擠出肉來,手臂往前伸著。

屋子裏有地暖,他隻蓋著輕飄飄的鴨絨被,淺藍色的被子鋪陳蓋在身上,襯得手臂上的肉越發白淨。

夜色入深,白洋恍惚間夢見了晚上那輛車中。

他坐在副駕駛上,手指被紀謙擒住,紀謙攥著他的手,緩緩地放入他嘴中,然後咬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帶著一點刺痛,還有更多的刺激。

這之後,紀謙沒有放開他的手,用牙齒輕輕地磨了磨。

紀謙的掌心是熾熱的,修長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抓著他的手指,轇轕交錯。

他和昨天一樣,低低地叫了一聲,從喉嚨裏發出那樣的一聲,紀謙那雙溫柔沉醉的雙眼傾覆般。

卸去溫柔的,隻剩下深意。

大廈將傾,遍野尋覓,但聞四野靜謐,萬籟俱寂,隻剩下呼吸聲。

夢境和現實相反,他在這輛黑色的卡宴上,沒有下車跑回去。

他沒有打開車門,也沒有回到熟悉的樓道裏。

紀謙也沒有放開他的手指,牙齒在指腹輕磨,他似乎被什麽擊中了一樣,沒有抽出手指,反而被一種饑餓感侵蝕。

紀謙牽著他的手指,放在唇邊又親了一下。

水雲雜糅,電流從指尖穿插而過,白洋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帶著透明的水漬沾在紀謙的唇上。

那樣漂亮的唇,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唇。

副駕駛的安全帶被解開,座椅也被放平了,緊接著他好像陷入了一個懷抱裏。

紀謙那張英俊的臉靠得那樣近,似乎在說他的膽大妄為和放肆縱意。

青年笑了笑,似雲出岫,白洋已經無法思考,陷入重重疊疊迷霧之中。

紀謙伸出手指停留,修長的手指按在他飽滿的唇瓣上,輕佻而過,微屈的拇指上帶著細密電流。

熱度在遊離,他的動作帶著昧卻靈性而又安撫,佻薄戲耍。

白洋眨了眨眼睛,模糊混亂了認知,心髒怦怦直跳又發著熱。

他輕而緩地張口,做出一個親吻的動作,親在指腹之上。

氣氛變得焦灼,在狹隘的空間中,呼吸驟停,又被傳遞。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可是他喘不過氣來,紊亂,難受又焦躁。

控製不住的身體在叫囂。

昨日他吃到一種棉冰糖水,糖水上掛著一顆紅色的櫻桃,櫻桃外麵還裹著糖衣,綿綿冰融化,糖衣也在融化,泛著亮色的甜滋滋的汁水被吃下去。

甜。

呼吸被堵住,他想開口說些什麽,想要張嘴呼吸,可是那股炙熱的溫度夾雜著糖水,包裹著,溢出來的甜水滴落。

容器滿溢,則將傾覆。

且戀戀,且悵悵,且四下茫然。

白洋陷入更深的夢魘之中,嗚咽出聲,氣息急促,閉著眼睛斷斷續續喊出聲來:“哥哥.......”

夢囈含糊,又綿軟。

意識在迷亂之中,白霧掩蓋著,身體軟成一團,嫩葉絮花,香風繞砌。

粉頸花團。

背後的座椅似乎擱到了他的背脊,一雙手滾燙又溫柔地托著他起來。

然更鳴口嗍舌,磣勒高抬。耳畔傳來灼熱的氣息,有難耐的溫度從耳朵尖一路傳到肩膀側。

他陷入一雙渴求的眼神中,目光流盼時,像是攝食吸取。白洋隻覺得身子更軟了。

這夜色如何能這樣的深。

一直被他注視著的修長手指隨意搓轉花枝,頹靡勾人。

春光灼灼,眉似含啼。

漫眼星轉亂顫。

他順著力度,雙腿彎曲著,在**止不住地亂蹭。

紀謙一貫溫柔清俊的麵容變得極具攻擊性,帶著濕氣的眉眼俊美無儔。

怎麽會有水聲在流淌?

黏熱的水聲,稠密的水聲。

想要擁抱。

紛亂沒過意識,被海水吞噬。

輕飄飄的鴨絨被滑落在地,淩亂的睡衣睡褲卷曲又散開,柔軟的床單卻皺了起來。

無法紓解的,在四處流竄。

雜亂、難以控製,他蜷縮在**,一個人難受地隻想哭出來。

他想哥哥。

汗漬和熱意混淆難分。

他見到了最漂亮的海,深入海的底部,見到浩瀚無垠的海底。

深藍色的海底,藍鯨在低低地叫著,海藻繁茂,魚群在嬉戲,數不清的紅色珊瑚礁。

他醒來時,衣服淩亂,睡姿更是亂七八糟,自己的手還不知道放在哪裏。

殘留的餘溫如蔓草滋生,連綿不斷,他陷入了一種奇怪的迷茫時刻。

好半天,白洋才低頭看了看自己極其不雅觀的姿勢,臉紅耳赤衝進浴室裏,大清早的還要重新洗個澡。

怎麽會這樣?

年輕人的身體可禁不起那些,白洋紅著臉給自己洗**,偷偷掛在自己的窗台。

都怪紀謙!

他一個才過二十一的年輕人,才不像他成年人那樣遊刃有餘。

一想到這裏,白洋就磨著牙齒,氣鼓鼓的,赤腳在白色的地毯上踩來踩去。

他猛地打開窗戶,吹著風醒神。

沒過一會兒又覺得有些涼意,從櫃子裏翻出那塊羊絨的灰色圍巾。

抱著圍巾坐在柔軟的小沙發上,他看著手上的圍巾,把自己包裹起來,又湊過去,嗅了嗅上麵的味道。

淡淡的薄荷青草氣息已經快要消失了。

白洋噘著嘴,有些委屈。

發展到現在他都沒有認真思考過和紀謙的關係,任由這些泛濫發展的甜在蔓延。

紀謙什麽都沒有說,他卻沒有那種不安定的滋味。

可是夢醒之後,旁邊沒有人抱著他,那股失落突然蜂擁而來,鋪天蓋地把他圍住。

他抽著氣,從櫃子裏拿出那張黑色卡,冰涼的黑卡泛著冷光。

他甩著手上的卡,對著卡嘟嘟囔囔:“可惡!”

沒一會兒,他又把卡拽在手上,曲著膝蓋,整個人伏在膝上。

即使是什麽都沒有的關係,紀謙的卡也能任由他刷嗎?

那他刷卡的限度又是多少?

他不敢直接相信紀謙所說的隨便刷,可是又覺得紀謙說的是真的,兩種狀態的思維在不停地拉扯著他。

沒有人教過他可不可以,該不該這樣做。

隻是自己動了以後,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

他垂著眼眸,臉頰在圍巾上蹭了蹭,羊絨的綿軟溫度讓他又想起江邊的白天和夜晚。

那個在波光粼粼的江水前對著他笑的青年,眉眼如畫,清雋自在。

白洋回味著那些若即若離地觸碰和撩撥,淺淺地哼了一聲。

真是可惡的成年人。

一肚子壞水的成年人!

可是他的眼裏帶著笑,彎著眼睛笑起來。

雖然是可惡的成年人,但也是可愛的哥哥。

不過昨天夜裏看見陸繹旻時,紀謙哥哥也什麽都沒有問,他到底在意還是不在意?

在意的話為什麽不問?

不在意的話又為什麽還要去參加這個拍賣會,這明明就是一場低級的無聊挑釁。

而且陸繹旻為什麽還要再插進來一腳?很是奇怪的一個人。

跟在身後的施源還是那副奇奇怪怪的模樣,真是搞不懂他們在弄些什麽。

白洋擰著眉,一瞬間,就變得有些沮喪起來,即使自己想思考些什麽時,就覺得莫名,無法找到頭緒。

是的,莫名。

或許站在陸繹旻的角度上,他的的確確是一場包養。

站在他的角度上,真的是一場奇怪的騙局。

所以他不免有些沮喪,沮喪中還加著氣憤,真是搞不明白這些有錢人是怎麽想的,有白月光就有唄,非要找個替身;想找替身也沒關係啊,但是得告訴別人吧,明碼標價各取所需!但是他欺騙人算什麽。

白洋想不明白這些事情,他撐起身子,坐在小椅子上晃著雙腿,拿出那天夜裏買來的泡泡機,往前噴出彩色的泡泡來。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窗外的雲看起來像棉花糖。棉花糖的白雲裏漫天飛揚的泡泡下,他的記憶被紀謙侵占。

有錢人好像也是不一樣的。

就像紀謙哥哥和他的朋友們,東哥和牧哥,一看就是非常好、非常優秀的人,他們既帥又風度翩翩。

他的眼裏都是溫柔,和傍晚微風拂過的湖麵一樣漂亮,散著波光粼粼和弧度與感觸。

他好想見他哦。

哥哥怎麽還不來接他?

白洋玩到泡泡機裏的泡泡水都沒了,嘟著嘴,一股氣站起來,跨到**翻出自己的手機。

按開手機後,露出那張璀璨的相擁的壁紙,又笑起來,然後點開聯係人,直接給那個遲到的哥哥打電話過去。

誰在意現在還不到淩晨五點呀,他在自己想他的時候沒有出現,那就是遲到了。

白洋數著嘟嘟嘟的電話鈴聲,對麵傳來一陣悅耳的鋼琴曲,流淌的溫柔曲調平緩往前。

他等著鈴聲的倒計時,最後還是決定放過哥哥一馬,就讓他睡個好覺吧。

就在他打算掛斷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對麵的聲音帶著沙啞:“小羊?”

白洋剛剛的那股勇氣和戳破的泡泡一下,咻地一下散掉了,他低低地喊著:“哥哥。”

“怎麽了?”紀謙把手機掛在耳朵邊,輕聲問他。

白洋聽見對方低沉好聽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吵到哥哥了是不是?”

紀謙語氣溫和:“沒有,和哥哥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

白洋咬著唇瓣,沉默了片刻,最後有些委屈地說著:“你怎麽還不來接我。”

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什麽樣,隻聽見對方似是停頓了一秒才回應:“哥哥馬上過去。”

紀謙蹙著眉,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軟了,化了。

他舍不得聽見白洋這樣委屈的聲音,握著手機的手兀地收緊,有些心疼,又軟又澀,隻能輕聲安撫著那隻可愛的委屈的小羊:“乖乖,哥哥錯了,哥哥馬上洗漱過去好不好?”

他叫自己乖乖哎~

白洋有些暈暈乎乎的,又甜甜的。

他鼓著臉,有些黏人:“那你不準掛電話。”

“好,哥哥不掛。”紀謙帶著手機進洗漱間,找了個位置把手機放在一旁,開始收拾自己。

等到淅瀝瀝的水聲傳來,白洋又不滿了:“哥哥,我想看你。”

紀謙輕笑了兩聲:“好。”

就這兩聲輕笑,聲音磁性好聽,白洋都快要暈頭了,急促地呼吸了一番,隻覺得自己好像被撩撥了一般。

等到紀謙重新架好手機打開視頻,就看見一個帶著水漬的俊美麵容。

他的眉梢上似乎有透明的水珠滾落,又從眼睫上落下,這滴水珠落下時,白洋眨了眨眼睛:“哥哥。”

睜著圓溜溜眼睛的,可愛的小羊。紀謙心緒放鬆起來,對著他的小羊眉眼彎彎,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小羊。”

他眉骨優越,顧盼生姿,房子裏窗明幾淨,幹淨又明亮,從窗戶那側透進來的光就照在他身上,偏他臉上帶著俊雅的笑意,更顯得豐神俊朗。

白洋隻能紅著耳朵應了兩聲:“嗯......”

見到了一切安好的小羊,紀謙便繼續低頭洗漱。

白洋晃著腿,視線黏黏糊糊地盯著紀謙的行為舉動。

紀謙隻好舉著手機來到衣櫃前:“今天要穿哪一身?”

白洋看著衣櫃裏那些衣服,兩眼亮晶晶地挑挑選選:“穿那件淺色的衛衣,還有那個褲子,配那個球鞋......”

紀謙縱容地笑了笑:“好。”他隻能順著年輕人的指令,一步步前行,挑選,動作。

等到紀謙拿好挑選的衣服後,他對著鏡頭那邊搖頭晃腦的小羊輕聲道:“哥哥能申請一個獨立的時間嗎?”

白洋看了眼紀謙身上的寬鬆睡衣,突然紅了臉,捂著臉掩耳盜鈴:“你快去!”

紀謙把手機平放在**,徑直走進了浴室裏換衣服。

白洋露出自己圓溜溜的眼睫,看著鏡頭那邊的白色牆頂,忍不住在腦海裏想象。

哥哥會先換哪一件?

那樣修長的手指按在紐扣上,解開時的模樣,肯定很蠱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有聽見衣物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

他就靠著這點聲音更加浮想聯翩起來,那樣肌理分明的肌肉線條,寬肩蜂腰,筆直長腿,他那天都沒有完全觸碰到呢。

白洋的耳朵越發得紅,他真的好像一個小!變!態啊!

他捂著自己通紅的臉蛋,拍了拍給自己降溫,發出清脆的拍擊聲,但還是控製不住那些亂跑的思緒。

不知道等了多久,紀謙從浴室裏出來,彎腰拿起手機,視頻那邊的年輕小孩捂著臉,撐著手臂趴在**,一看到紀謙出現就露出一個燦爛明亮的笑,眼睛裏的星星閃閃發光。

紀謙對著鏡子那邊乖乖等著的人輕笑:“小羊,哥哥去接你。”

白洋傻傻地笑,小虎牙格外可愛。

紀謙眼裏藏著笑,伸出手在視頻裏白洋額前輕彈一下:“在家裏等著。”

咚......

很輕很淺的敲擊,隻是紀謙習慣用食指與中指交替,姿態隨和風流,手指修長白皙。

白洋捂著額角,似乎真的被敲到了一樣,鼓著臉低聲喃喃:“又用這招......”

跨年一天夜裏也是這樣,偏偏這樣的人自帶風流,透出溫和之外的一點氣質,恣意隨性。

好像親昵的特別,白洋呼吸都頓了一秒,心髒怦怦直跳,怎麽自己就這點出息?

他一個骨碌爬起來:“我也去刷牙換衣服啦!”

兩人的視頻一直沒有掛斷,白洋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仔細扒拉頭發,然後哼著歌站在窗戶那側往外望去。

他那些快樂的不成曲調的歌傳到紀謙那邊,紀謙一邊開著車,一邊好奇地問:“這是什麽歌?”

白洋不好意思地回複:“豬豬俠......”

......紀謙想起電視裏一閃而過的豬豬俠形象,圓頭圓腦圓肚皮,忍不住莞爾淺笑。

他把自己的懶人沙發拖到窗戶底下,然後趴在窗戶上往路的那邊看。

期待的那些雀躍簡直快要湧現出來,明晃晃的快樂和期盼。

他一邊等著路的那邊出現熟悉的車輛駛入小區,又一邊注視著紀謙這邊,看著他等待紅燈,又看著他專心開車的側顏。

也沒去計算時間過了多久,紀謙停了一下車,似乎對著外麵的嬢嬢喊了一聲什麽。

手機被立在前排中間,白洋也沒有聽清,隻是聽見幾聲含糊的聲音,然後紀謙又接著發動車輛。

白洋從來不知的等待也是一件這樣開心的事情,讓人歡呼著雀躍著,心尖尖上都是癢癢的。

紀謙眼神偶爾瞥過視頻裏那雙小綿羊一樣濕漉漉的等待眼神,都忍不住心頭綿軟。

隻覺得路太長了,這起起伏伏彎彎繞繞的小路,真是折磨。

等待車輛停留在熟悉的樓層之下,白洋唰地一下站起來,探出窗戶外麵舉著手用力地招呼。

紀謙也沒來得及對著視頻那邊的小羊說句話,而是罕見地急促地下了車,站在車前,對著樓上不斷招手的小羊也招手示意。

白洋蹦躂了兩下,連忙抓著手機匆匆忙忙下樓去。

等他從樓道裏衝出來時,就看見紀謙抱著一小束花衝著自己笑,明月入懷中。

白洋露出璀璨明亮的笑容,往那邊跑過去:“哥哥!”

他撲向紀謙那邊,像一個小炮彈衝入紀謙的懷裏。

紀謙隻能張開手臂接了個滿懷,又將他整個抱起來,他單手托著白洋,像抱小孩那樣,把白洋舉高,然後把懷裏的花遞給白洋。

“小羊。”

白洋抱著這束滴著露水的花,低頭聞了聞清香的氣息,又抬起頭來伸手攬著紀謙的肩膀,把自己埋在紀謙寬厚的肩上:“哥哥遲到了。”

紀謙用力攬著白洋:“抱歉。”

白洋紅著臉,在紀謙耳邊輕聲說:“下次我想你的時候,你要出現。”

紀謙把手托著白洋的後腦勺,陷入對方柔軟的發絲中,低聲應道:“好。”

作者有話說:

我要聽見大家的掌聲和歡呼聲!讓更多的小可愛來誇我!

(瘋狂暗示,彩虹屁,愛你們哦。)

感謝在2022-07-10 23:03:06~2022-07-12 01:34: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霜和8瓶;萬花穀醫學生5瓶;Isis 3瓶;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