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謙的手指帶著溫度,拇指指腹按在白洋被燙紅的手指側摩擦。

肌膚相接,觸碰。

一種柔軟劃過另一種柔軟,極強的存在感讓人戰栗。

白洋隻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看著對方垂眸,眼含關切。

手掌的溫度在傳遞。

還有指尖處傳來的溫暖的愛護和疼惜。

那樣真切著浮現著的疼惜,讓白洋感覺到一陣湧現的觸動。

明明隻是幾個小紅點而已。

真的一點也不難受,他甚至都忘記了被紅油燙傷的感覺,可是這一刻觸碰,好像戳破了一個小的鼓起的泡泡,從泡泡中,露出一個泄氣的柔軟的白洋。

他抿著唇瓣,用力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聲喊道:“哥哥......”

紀謙嘴角抿直,指腹落在他食指上的力度驀地變重。

他的聲音低且緩,帶著安撫:“哥哥幫你上藥。”

白洋的手搭在對方手掌心,點頭應了一聲:“嗯。”

這是第一次,紀謙主動稱呼自己為“哥哥”,之前每次喊他時,都好像隻是一個普通的稱呼而已,可是但紀謙應下時,白洋又感覺到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紀謙隨意撐起身子,起身從一側拿出藥膏,又坐了回來,自然地朝白洋伸手:“小羊,手。”

白洋伸出手,搭在對方攤開的手掌心。

紀謙便輕柔地托著他的手,手指處沾了些透明的燙傷藥,幫他上藥。

肌膚相親時,皮膚觸碰到皮膚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

手掌心托著手背,手背是溫熱的觸感,手指處是冰涼的藥膏融化。

白洋低頭看去,紀謙的睫毛,眼尾居然有些長,從眼角泄出,像是天然的眼線一樣,帶著一絲華麗與蠱惑。

對方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甲幹淨圓潤,在自己的掌心上移動著,即使沒碰到掌心,也帶著酥酥麻麻的癢意。

而且紀謙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浮躍交錯動作時能看見骨節延伸在手背的運動。

透明的**塗抹在燙紅的幾處地方,紀謙輕聲問了句:“痛嗎?”

當然已經不痛了,白洋搖了搖頭:“不痛。”

塗完藥後,紀謙停下手上的動作,捧著對方的手,很淺很輕地吹了吹。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又十分自然流暢,吹完後便起身收拾東西。

留下白洋一個人捂著手掌心,好像抓住了一抹溫暖的呼吸,心跳如雷。

溫熱的呼吸吹過冰涼的藥膏,溫暖帶著濕度在彌留。

良久,白洋才緩下呼吸,他怎麽能這樣?

好像隨意地哄了哄小孩子。

白洋抿著唇角,看著自己手心裏散去的溫度。

他眼看著紀謙放下藥膏後,又自然拿出創口貼,將小小的創口貼貼在他的傷口處,在手指上圍了一個圈。

好像......蓋了一個章。

他數了數自己手指上的創可貼,突然笑出聲來。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章,而是三四五個。

他怎麽能在手上燙出這麽多個紅點啊?

紀謙看著他沒心沒肺的樣子,也笑了笑:“好了,創可貼是防水的,明天再摘下來。”

白洋彎著眼睛笑:“知道啦~”

紀謙這才起身收拾好小藥箱,重新拿了個小碗出來,順便打開了桌上得的保溫盒。

保溫盒裏麵還散著熱氣,每一顆湯圓都圓溜溜地擠在裏麵,份量十足。

紀謙看見熱氣,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下班前白洋好幾句試探的話,如果他能看出來,早點回來就好了。

他把裏麵的湯圓盛了一小碗出來,遞給白洋:“小羊,一起吃。”

白洋接過那個小碗,舀了一個小口吃著。

兩人坐在對麵,分享著同一碗湯圓,可是白洋總覺得對方吃得好像更美味一些,他忍不住問道:“哥哥,味道怎麽樣?”

紀謙說不上來,那是一種很新奇的味道。

不過味道是次要的,他甚至沒辦法用心感受食物本身的味道,在食物外好像覆蓋了一層讓人動容的奇妙美味,紀謙勾唇淺笑:“味道很好。”

真的,是一種讓人柔軟的味道。

白洋便彎著眼睛笑了笑:“嘿嘿。”

等他吃完後,紀謙正想收拾桌子,白洋伸手攔著他,自告奮勇:“我來我來,我來洗碗!”

......紀謙指了指廚房裏的某件廚具:“有洗碗機,放進去就好了。”

白洋正拿著碗筷,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哦。”

紀謙笑了笑,把碗筷放進去點了清洗鍵,便帶著白洋去客房:“晚上你睡這間房可以嗎?浴室在外麵,我拿幹淨的衣物給你。”

他家裏一共就兩個睡覺的房間,原本之前齊溯睡在客房,但是齊溯來的次數不多,隻是將東西堆積在這裏。紀謙把他的東西都收拾了出去,換了一套床單被套,又是幹幹淨淨的模樣了。

白洋站在客房前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又聽見紀謙問道:“小羊要睡主臥嗎?我把房間讓給你。”

“啊?”白洋來不及思考,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睡這裏就可以了!”

怎麽還能把人家的房間給搶過來?

紀謙淺笑出聲,又找了一套幹淨的睡衣遞給他:“這是幹淨的睡衣,新拆了一袋**,現在放在小洗衣機裏清洗。”

他把白洋帶到浴室,指了指外麵那個小一點的洗衣機:“**在這裏麵清洗,很快就能烘幹,你拿出來穿就好了。”

洗衣機自帶烘幹功能,但紀謙還是多買了烘幹機,烘幹機烘出來的衣服會帶著幹燥溫暖的氣息。

白洋抱著睡衣,乖巧地站在洗衣機麵前:“哦!”

他知道了,要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到這裏麵洗幹淨,然後再把洗幹淨的衣服放入烘幹機裏麵。

等到旁邊的青年笑出聲來,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一個呆瓜。

但是情況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他不是隻想來送一趟湯圓,晚上隨便住一個酒店,第二天搭飛機回去,在家裏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白洋刷牙的時候沒想明白,他洗完澡的時候也沒想明白,穿著大了幾號的衣服出來時,更沒有想明白。

睡衣是紀謙的尺碼,長袖長褲,他拽著褲帶子出來,尤其是抓住裏麵那條貼身的,裏麵那條也大了兩號。

他突然想起,自己隔壁那間房子裏,也有他的衣服啊。在櫃子裏拿一套出來,同樣地可以扔到洗衣機裏洗幹淨,外麵還有一個烘幹機,很快就能烘幹,他為什麽就穿上了紀謙的......貼身衣物?

衣領有些寬鬆,袖子太長,褲子也長,他兩隻手提著褲帶子站在一旁,很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紀謙抬眼看去,眼裏閃過些什麽。

白洋被這個眼神激到,心下猛地一跳,問道:“怎......怎麽了?”

紀謙換了一身居家常服,戴著一副複古圓邊眼鏡,隨意交疊著長腿,膝蓋上放著一本半開的書,整個人越發溫和,勾唇淺笑:“沒什麽,把頭發吹幹早點休息。”

白洋隨便擼了擼自己的頭發,一臉不在意:“我剛剛在裏麵用浴霸已經吹得差不多了。”

紀謙合上書,放在一旁,起身拿出吹風筒,對著白洋招手:“小羊,坐這裏,我幫你吹頭發。”

白洋還來不及思考,就被紀謙帶偏了,他搶過吹風筒:“我......我自己來!”

讓紀謙給自己吹頭發嗎?他還沒敢......

白洋坐在沙發上,舉著吹風筒給自己吹著風。

走近了,更能看見白洋被水汽染紅的臉蛋,水嘟嘟又霧蒙蒙的。

帶著濕,又帶著水,像是清晨被露水打濕的花,染紅水滴的顏色。

他身上的氣息,用的香波和沐浴露,是紀謙常用的。

穿著的衣物,也是紀謙備用的。

這一身,從裏到外,都帶著痕跡。

衣服本就寬大,當白洋舉起手臂時,另一側的衣領滑落,露出刺眼的明晃晃的白。

毫無防備地仰著脖頸,白淨中帶著粉。

還有纖細的、白嫩的肩膀。

一心一意吹著頭發的人,沒發現對麵那人手裏的書一頁未翻,隻是沉著眼眸看向他。

白洋無意間和紀謙對視了一眼,那股危機感好像又來了,他呐呐地開口:“哥哥,怎麽了?”

紀謙兀地閉上眼睛,揉向自己的眉間。

原本想給對方吹頭發的心思升了又歇,冒出來又被他按下去。

從站在背後的角度,不難想象那處風光。

但是,紀謙眉頭微跳,隻能展顏無奈地笑了笑:“沒什麽”

白洋看向對方矜貴又舒展的麵容,毫無懷疑。

等到白洋吹幹頭發,紀謙才勾唇淺笑:“小羊早點睡,晚安。”

互道晚安唉......白洋的臉本就染著水汽,又被吹風筒的熱氣吹紅了,胭脂染醉一般,糯糯地回應:“晚安~”

紀謙這才緩步走進滿是水霧和沐浴露殘留氣息的浴室。

同樣的一間浴室,紀謙瞥向被按壓的沐浴露和鏡子上殘留的白霧和水珠,關門。

霧氣掩蓋,殘留的氣息。

白洋小心翼翼地躺在**,他伸直了手臂,感覺自己總是差著一截長度。

紀謙......他有這麽高大嗎?

好像比自己高出了很多,手臂,還有大腿處,都是空****的。

白洋舉著自己白嫩嫩的手臂,在燈光下晃了晃小臂的肉,柔軟的肉左搖右擺,充分顯示出他疏於鍛煉的狀態。

他突然想起,遛狗的時候遇見會晨跑的紀謙,露出來的肌肉線條很是漂亮,手臂上,還有那天汗染濕了他的衣服,露出腰上的緊致線條,腹肌若隱若現......

怎麽會想到這裏!

白洋猛地紅臉鑽進被子裏。

作者有話說:

哇!!今天怎麽來了這麽多小讀者??還有小天使投了雷,這也太誇張了吧!!!我該如何直白又含蓄地表示出自己的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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