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綰親王冷冷地注視下方,她雖是女子,卻眉宇間英氣逼人,不輸任何男子。
“南越興兵,你因何得知?”
秦銘迎上那道冷峻的目光,平靜道:“綰親王隻需知道,南越國卻有起兵北上之意即可,至於其他……”
秦銘沒繼續說下去,雲竹閣隱於江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胡說八道!他南越國數月前剛被我方大將斬首兩萬,早已被打怕,龜縮不出,而今又豈敢興兵犯我邊境!”一名參將喝道。
綰親王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事實上,早在數天前,她就察覺到了南越軍隊的異常調動。
而在今夜,她更是率領親衛,不惜犯險深入敵軍腹地探查,最終得出一個嚴峻的結論,他南越國確有北進之意!
綰親王想不明白的是,連她自己也才剛得知這則消息,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子又因何得知,他又會是什麽身份?
“你說的沒錯,本王已探明,南越大軍調動異常,確有進犯之意。但比起這則消息,本王更想知道你是何人,屬於誰的部下。”
“什麽,他南越國真敢犯境?”那名參將大驚失色,連同不少副將都露出嚴峻之色。
此前一役,南疆大軍雖大勝,但同樣損失慘重,若南越舉兵而來,恐難以抵擋。
好在,南疆守軍已提前得知軍情,可早做布防,否則,南越突然起兵,後果不堪想象!
那名參將看向秦銘,同樣心中疑惑,喝問道:“你到底是何人,如此重要的軍情你又如何得知,據實說來!”
綰親王亦目光灼灼的看向秦銘。
秦銘拱手道:“綰親王,諸位將軍,在下曾再三言明,我乃定北侯。”
“放肆!”
綰親王失去耐心,縱身一躍間將銀槍倒提手中,而後猛然刺出:“本王最敬忠烈,秦老將軍為國捐軀,此容你一再折辱!”
銀槍錚鳴,發出陣陣顫音,點點寒芒乍現,攝人心魄。
殺氣破空襲來,秦銘本能的想躲,然而下一秒,他隻覺眼前一黑,仰頭便倒了下去。
“親王殿下,他暈倒了。”
“這也太弱了些,隻是槍風而已,他便已然招架不住。”眾將搖了搖頭,這樣羸弱的人,連普通士兵都比不上。
“殿下,此人來曆不明,不若先將他關押起來,待其醒來,再嚴刑拷問,末將有一萬種方法讓他開口!”
綰親王秀眉微皺,擺手道:“不論他是何種身份,提供如此重要的軍情,都對我南疆守軍有功,暫且將他安置在軍醫那吧。”
渾渾噩噩中,秦銘隻覺被數人抬了起來,一路顛簸,不知被送往何處。
這七日來,他一直都在趕路,晝夜不停,途中未進水米,而今將軍情送至,便再也堅持不住了。
“殿下,倘若南越國起兵,我南疆守軍隻有五萬,恐難以抵擋啊!”參將道出嚴峻的事實。
綰親王同樣麵露愁容,她小心擦拭著手中長槍,歎道:“其中的凶險,本王又如何不知?眼下,隻希望朝廷的援軍能早日抵達。”
在探明軍情的那一刻,她就命人將求援密信送往京都,可饒是如此,等援軍趕來,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然而,南越大軍根本不會給南疆守軍準備的機會,隨時都有可能殺來。
“親王殿下,在那人的懷中發現了這個,裏麵或許能查到些蛛絲馬跡。”有士兵送來一個包裹,正是從秦銘身上找出。
“打開看看。”參將說道。
包裹被一層一層打開,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了,因為裏麵除了少許食物,便再無其他。
“咦,一塊玉佩,不,是半塊!”有人眼尖,在包裹最裏層發現半塊玉佩。
看到那半塊玉佩,綰親王瞳孔一縮,突然喊道:“快拿給本王看看!”
她輕輕撫摸著那半塊玉佩,就連眸光也漸漸變得柔軟。
“親王殿下,這玉佩您認得?”有人問道。
綰親王又恢複了冷峻的樣子,吩咐道:“你們都各自回營吧,注意防範敵軍偷襲。”
“末將領命!“
隨著眾將退下,綰親急忙來到床榻,打開床榻一側的暗格,從中取出一個木盒。
盒子中並無其他,而是藏有同樣半塊玉佩。
她將玉佩取出,將之與手中那半塊仔細比對,最後兩半塊玉佩竟嚴絲合縫了。
這一刻,綰親王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不禁呢喃出聲:“是你,居然會是你……”
“來人啊!”
親衛聽到的她的命令,當即一跪:“屬下在!”
“速傳軍醫!”
“遵命!”
軍醫很快就被請到,綰親王顧不得其他,焦急詢問:“他怎麽樣了,有沒有醒來!”
“殿下放心,經過診治,田將軍已無大礙,不日便會痊愈。”
“本王不是問你田將軍!”綰親王焦急道:“是那個人,那個人他怎麽樣了!”
軍醫一臉詫異,醫療營帳內傷者眾多,那個人,具體又指哪個人?
“殿下,在下實在不知您口中的那個人……”
“拖下去,五十軍棍!”綰親王失去耐心,下達軍令,可把那名軍醫給嚇壞了。但很快她就恢複了理智,道:“罷了罷了,軍棍暫且記下,隨我去醫療營帳!”
若是打壞了軍醫,那他又由誰來醫治?
軍醫擦了擦冷汗,腿肚子發軟。
綰親王殿下素來愛兵如子,從不輕易處罰,今天是怎麽了?
他一路小跑,生怕再觸怒親王殿下。
醫療營帳內,傷者眾多,綰親王的目光一個個掠過,最後才停在最角落裏的擔架上。
擔架上躺著的正是秦銘。
她推開眾親衛,來到秦銘身畔,焦急道:“軍醫,快來診治他,治不好,人頭落地!”
軍醫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都快嚇哭了,幾乎是翻滾著來到秦銘身前開始把脈。
祖宗哎,可千萬別有什麽事啊!
軍醫心裏很慌。
但很快他就長舒啊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稟道:“親王殿下,這位公子爺並無大礙,隻是太過虛弱這才導致暈厥,隻需小人調理幾日便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