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決戰之日終於到來。

南疆城外二十裏,旌旗閃動,黑壓壓一片,雙方數十萬大軍展開對峙。

這是終戰,事關兩國國運。

“來了,果然不出秦將軍所料!”千戶林左棠摩拳擦掌,前方,一支南越軍隊正向這片丘陵地帶快速挺進。

“果然陰險,以主力在正麵戰場牽製我方大軍,派一支偏師繞後偷襲,若真讓其得逞,我大軍必然損失慘重!”有人驚出一身冷汗。

兵者詭道。

隻能說南越大將久經沙場,排兵布陣有其獨到之處,並非庸才。

隻可惜,他們的計謀已然被秦銘預判。

五千赤甲軍伏於丘陵兩側,火油、滾木等早已在幾天前備好,隻待南越大軍踏入,便能殺他個人仰馬翻。

五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直至敵方那支偏師完全暴露在赤甲軍的視野下,秦銘才猛然揮手,果斷下達攻擊命令:“殺,一個不留!”

霎時間,漫天箭雨破空而下,如一道道催命符射向敵方大軍。

噗噗噗!

無數人瞬間倒地,這是突如其來的一幕,南越大軍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有很多人死去。

“全都不要慌,不許後退!”

“盾牌手給我頂住!”

“弓弩手給我還擊!”

敵軍將領作戰經驗豐富,於慌亂中迅速做出反應。

然而,這一切注定都是徒勞的。

當數輪箭矢過後,整片丘陵都開始變得搖晃起來,那是一根根巨大的滾木,自山頭傾瀉而下,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盾牌兵根本就擋不住!

這還沒完,緊接著便是一顆顆巨石向下砸落,沒了盾牌兵,迎接南越大軍的隻能是死亡。

這是慘烈的一幕。

隻片刻間,便有數千人死去,鮮血將山路染紅,夾雜著斷臂殘肢,匯聚成河。

這便是戰爭的殘酷,死亡成為主旋律。

秦銘沒有心軟,他們不死,死的便是無數薑國士兵及百姓。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哪怕敵方兵力兩倍於己。

畢竟,早在數天前,秦銘就已經部署好了一切,隻待敵兵入甕。

呼呼呼!

當火油傾泄,下方山穀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哪怕是在白天,天空也被火光染紅。

一時間,哀鴻遍野,到處都是慘叫聲。

“殺!”當火勢變小,秦銘策馬挺槍,第一個向下方殺去,五千赤甲軍則跟在其身後,洶湧而出。

“噗!”絕影戰馬長嘶,湛金槍錚鳴,秦銘踏風而至,隻一槍便將敵軍主將斬殺。

“殺!”五千赤甲軍戰意高昂,如秋風掃落葉般衝向敵軍陣營,展開屠殺。

至此。

這一戰已毫無懸念。

麵對以逸待勞的五千赤甲軍,這一支南越偏師根本無招架之力,被全殲隻是時間問題。

“林千戶,這裏交給你了!”秦銘策馬。

側麵之危已解,他火速趕往正麵戰場,那裏才是兩軍決戰之地,更加凶險、慘烈。

絕影馬疾馳,揚起漫天沙塵。

秦銘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雙方並沒有展開大對決,依舊在對峙。

很快他便明白了。

對方是在等,等那一支偏師繞後,然後進行前後夾擊。

然而,他們的願望注定要落空了。

“大將軍,不好了,鐵血營遭遇敵軍伏擊,全軍覆滅……”有參將顫聲說道。

出人意料的,聽到戰報,阮文雄隻是淡定的點了點頭,並未有驚慌之色:“知道了。”

他揚鞭策馬。

緩緩來到戰場中央,喊道:“聽聞薑國秦將軍少年英才,可敢陣前一見?”

他隻一騎立於陣前,獨對二十萬薑國大軍。

“要戰便戰,阮文雄,你又想耍什麽陰謀詭計!”瞿讓高聲喝道。

“我隻一人一騎,難不成你們薑國怕了?”阮文雄冷笑,輕蔑道。

“哼!我薑國何懼,我秦銘又何懼?”秦銘策馬而出,回應道。

“秦小兄弟,切莫上當!”

“老瞿說的沒錯,我看其中定有詭計!”田橫勸道。

“秦銘,你……”薑綰亦勸阻。

“薑國不弱於人,秦氏一族不弱於人。”秦銘朝她點了點頭,挺槍策馬來到陣前。

後方,薑綰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已命令三軍,一旦情況有變,全軍立馬衝殺。

看到秦銘,阮文雄眼睛微眯,一縷縷寒芒閃爍,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就是你連斬我三員大將,破我大軍陣腳?”

秦銘無懼,道:“不值一提,你部偏師亦為我所滅。”他的聲音不大,卻響徹這方戰場。

“好膽!”

“殺了他!”

“不值一提?竟敢如此辱我南越將領,必讓其死無全屍!”

阮文雄後方,南越大軍震動不已,恨不得將秦銘挫骨揚灰,那是國仇,是三軍恥辱!

直到這時,薑國二十萬大軍才知秦銘都做了什麽,不禁振臂高呼。

“秦將軍,殺的好!”

“對決是假,偷襲是真,南越蠻夷果然夠陰險,好在秦將軍破解了危局!”

“哼,有秦將軍在,他南越詭計休想得逞!”

當丘陵一役戰果傳出,薑國二十萬大軍無不振奮,兩軍還未正式展開決戰,便已然取得一場勝利,這對三軍士氣的鼓舞是顯著的。

好好好!

阮文雄並沒動怒,連說三個“好”字,看向秦銘,突然大笑道:“後生可畏,不愧是秦彝的血脈,讓人敬佩。”

“可惜,想他秦彝縱橫沙場一生,戰功無數,最後卻為奸佞所害,真是不值得啊,結局令人唏噓。”

“你什麽意思!”秦銘一怔,喝問道。

“秦老將軍為你薑國征戰一生,可你看看你身後的人,看看你秦氏一族世代守護的子民,他們配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

阮文雄並沒有正麵回答,隻見他冷笑一聲:“我南越最敬忠烈,若有一天你在薑國待不下去了,我南越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說完,不等秦銘反應,撥馬便走。

秦銘愣在原地,腦袋轟一下炸開了。

父親之死,秦家軍覆滅,難道並不是薑帝所說的那樣,另有隱情?

他忽然想起青雲師兄的信,青雲師兄是否已經查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