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閣老有些為難地看著寧舒蘭,眼中露出對徐臨霄的一抹信任。
“舒蘭你看這……”
瞧見徐閣老的鬆動,寧舒蘭望著徐臨霄隻覺得嘲諷,“愛我?徐臨霄你真能演,別自己把自己都給騙了。”
“爹他也就騙騙你,他若是愛我又豈會那般對我,又同這萬嘉嘉糾纏不清!”
徐臨霄落下淚來,委屈至極,恍然大悟道,“舒蘭便是因為表妹才誤會我的嗎?”
他轉身指著萬嘉嘉糾結道,“你勾引我不成,竟又在我妻子麵前誣陷我詆毀我,讓她與我有了嫌隙,真是好生惡毒的女子!”
眼中沒了往日柔情,殺意浮現,萬嘉嘉驚得目瞪口呆,這明顯不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明明當初是表哥主動給了她機會,趁表嫂有孕同她有了首尾,許下恩愛不渝的諾言,如今怎麽就是她勾引了。
若說勾引,也是他徐臨霄勾引她。
“萬嘉嘉你說說,你們二人如何謀害於我,說出真相我便饒你一命!”
“不可!”
徐臨霄急忙打斷,滿心滿眼為寧舒蘭著想,語氣強硬道,“此人的話怎可信,她勾引我不成如今做的這些都是為了離間我們夫妻二人。”
“決不能輕饒!”
下藥的整個過程他都未曾參與,藥也是萬嘉嘉親自去尋的,他們二人的事情隻有她的丫鬟知道,那還是他的人。
隻要一口咬定是她陷害,爹會寬恕他的。
“你,你這個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的賤男人!”萬嘉嘉扭動著被緊捆的身體,咆哮地大喊。
“父親,你信我。”
徐臨霄急切地朝著徐閣老又磕了一頭,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您不能聽信她們的一麵之詞,兒子沒做過。”接著痛徹心扉對自己的妻子道,“舒蘭我不怪你誤會我,編造那些我打壓你,欺壓你的謊言,我知道你隻是因為她生我的氣。”
“我真的不怪你,隻是你別不要我,我是真的愛你。”
他悵然淚下的模樣,讓剛剛還堅定寧舒蘭的徐閣老動搖得不行。
若不是寧舒蘭知道真相,隻怕都要相信了,真是好一出感天動地的深情戲碼。
“你……”她確實沒有證據藥是他下的,可明明就是他。
寧舒蘭一下子泄了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她知道徐父已經動搖了,沒有證據光靠嘴她是說不過徐臨霄的。
那些日子她的忍讓,成了如今捅向自己的刀。
“徐大人這話,竟讓我有些分辨不清了。”適時,姚清弦開口打斷。
她也沒想到這人這麽能演,那嘴比外麵的地板還硬,簡直難纏。
徐臨霄目光移了過去,眼睛一眯打量一下,忍不住疑惑,“你是誰?”
他剛剛進來,沒注意這廳中何時多了幾個陌生人,但如今瞧著語氣,內心分外不安。
“我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姚清弦,是徐夫人新交好友,想必大人應該很清楚,我家夫君很擅長查案,即使偽裝得再好,他也能找出蛛絲馬跡。”
姚清弦語氣平淡,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膽戰心驚,徐臨霄確實經不起衛舟的盤查,若牽扯出其他的事,這徐府長子的名頭隻怕不保。
到時候別說是和離了,就連徐府怕他也待不下去。
他心中慌亂,咬牙鎮定道,“這是我徐府家務事,又豈容你一個外人置喙。”
姚清弦沒管他,徑直走向躺在地上的萬嘉嘉,緩慢蹲下,在眾人的目光中向她開口。
“你知道真相的,此刻若是不說清楚,隻怕他日要被負心漢殺人滅口。”
她不信萬嘉嘉一點證據也沒有,選有人饒她一命,還是被徐臨霄暗中滅口,她會掂量好的。
當初萬嘉嘉初到徐府,確實是隻想本本分分地投奔,求一個安身之地。
她的姨母早死,寧舒蘭作為新的主母,待她是不錯的,她們之間的關係也融洽過。
後來表哥表嫂時常起爭執,在她看來都是表嫂單方麵不給表哥麵子。
一次安慰表哥的過程中,徐臨霄朝她釋放了信號,她也鬼迷心竅般地投懷送抱。
他們二人便在這偌大的徐府偷起了情來,她以為他是良人,其實她隻是他暗中給寧舒蘭添堵的工具。
他享受著萬嘉嘉對自己的崇拜,享受著曾經謹小慎微地討好寧舒蘭的人,為了他去為難真正對她好的人。
“我說,我有證據。”
萬嘉嘉眼中含恨,死死盯著徐臨霄因為她說話而一震的背影。
“我同他每次幽會時都是在我的院子,有掃地的小六子可以作證,每到深夜亥時是他給表哥開的門。”
她的丫鬟是徐臨霄的人,若叫來豈不是會反咬她一口。
表哥看樣子真的是不會放過她的了。
那時候為了給他留門,她花了許多錢才收買了小六子,如今竟幫上她的門。
小六子很快過來,證實了萬嘉嘉的話,但徐臨霄依舊死後不認。
“爹,真的不是我。”
徐閣老氣急,起身將他踹翻,“逆子,你竟真的與他人有了首尾,簡直是辱沒徐家門風。”
這時萬嘉嘉在身後道,“表哥,你還不認嗎?”
看著徐臨霄猩紅的雙眼,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她忍不住大笑,隻覺諷刺。
“那藥是你指示我買的,我一個小小的表小姐,哪裏能有錢財買到那失傳已久的臥骨散。”
隨即在眾人的目光下,口中無聲地對著徐臨霄說了一句話。
旁人看不懂這嘴形,可徐臨霄卻看懂了,暗道這賤人竟然知道了那件事。
隻好壓下怒火,爬起來朝向徐閣老。
“爹是我,是我鬼迷心竅喜歡上表妹,想納她為妾,可我知道你不願我辜負舒蘭,又害怕被發現,所以隻能委屈舒蘭……”
“逆子,你這鬼話自己聽去吧。”
徐閣老氣得老臉一紅,青筋暴起,又一腳將人踢翻。
“今日和離書,你必須簽下,往後舒蘭不是你的妻子,是我徐府的小姐,她與軻兒不再與你有關係。”
他會給舒蘭安排一處新住處,將軻兒留給她,讓她日後有一個依靠。
“爹,軻兒是我的兒子!”
徐臨霄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震驚地看著徐閣老,麵上全是不解氣氛。
隻覺得徐閣老怎麽能偏心成這樣,明明軻兒也是他兒子,怎麽能與他沒關係,那是他的血脈。
“他是舒蘭的兒子,在你害舒蘭,害自己兒子母親的時候,你們就沒關係了。”
“是……”
他頹廢地回答,心中對徐閣老也加上了一抹仇恨,恨他一直偏袒寧舒蘭,他才是他們徐家的香火,日後他還得靠他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