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哪裏不一樣?您這位同僚,屬下可認識?”

“你認識,但本官不能說是誰。”衛舟饒有原則地說,接著咳了咳,“那位大人,他的夫人似乎並不喜歡他。”

宋冰怔愣的眼光中,補充道,“是那種愛慕的喜歡。”

眼神在詢問宋冰懂不懂。

宋冰心中暗想:難道少夫人不喜歡大人,與宋大人青梅竹馬,腦子好亂。

“那大人是想問,如何幫助您的同僚獲得妻子的喜歡?”

“對!”

他就喜歡宋冰一點就通的腦子,比他弟弟宋水聰明上不止一星半點。

對著上司滿懷期待的目光,宋冰道,“都說女子喜歡英雄,不若大人讓宋水去裝地痞流氓,您去英雄救美,想來少夫人定會感動不已,對您愛慕有加。”

麵對他誠心誠意的建議,衛舟眉頭一擰,狡辯道,“那是本官的同僚,不是本官與少夫人。”

有一種被戳中心思的無措感,強行挽尊。

“而且你這是什麽餿主意,當演話本嗎!”

還英雄救美,盡說些歪門邪道的辦法,被發現了有得他吃的。

“大人您的心思都寫臉上了。”別再嘴硬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因為案子以外的事情讓衛舟苦惱,明明平時大人也沒這麽呆啊,難道是和宋水待久了。

“有這麽明顯?”

“有這麽明顯。”

衛舟隻好認命,第一次吃愛情的苦,確實裝不下去,“那你再給我想其他辦法。”

宋冰:啊?不知道啊。

“……”

“不行,太假了。”

“……“

“不行,有礙本官名聲。”

“……”

“這,勉強吧。”

重雲閣。

姚清弦一身水青色襦裙,頭簪翠綠色珠花,兩耳戴著白玉耳墜,陽光下的她溫柔明媚。

近日這月季花開得正豔,姹紫嫣紅,惹人喜愛。

“出事了,少夫人出事了!”

霜雪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累得氣喘籲籲。

她停下手中動作,將水瓢放進桶中,朝著霜雪的方向走了過去,“怎麽了,大驚小怪的。”

霜雪的神情焦急,一臉擔憂地望著她,喘著氣說:“姑爺他,他出事了。”

“什麽?”

猛然一頓,心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像被繩子勒緊一樣,緊繃到說不出話來。

“剛剛有人來說,姑爺辦案時受了傷。”

她強穩心神,但眼中的焦急和害怕還是出賣了她。

“嚴重嗎?”

萬一隻是小傷,小廝誤報了而已呢,她忍不住安慰自己。

霜雪看著自家小姐這副憂心樣,不忍地說,“他們說宋冰宋水正將人送回來,讓府裏請好大夫。”

最後姚清弦擠出一字,“好。”

深吸一口氣,渾身顫抖地吩咐,“你現在派人去請大夫,還要等一會兒再通知景福院。”

沒等霜雪回話,她提起裙子奮不顧身地跑了出去,如今隻想第一時間看見衛舟。

霜雪望著姚清弦急匆匆的背影,自己也趕緊轉身去吩咐府中小廝去景福院請人。

剛剛知道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吩咐完又順著主子腳步去了大門那。

看著胸前一身血跡的衛舟,奄奄一息被宋家兄弟抬了回來,姚清弦腿軟得站不穩。

好在霜雪在一旁看著,穩穩將人扶住。

衛舟麵無血色地躺在榻上,外衣裏衣已經被血跡染得不堪入眼,宋冰將屏風後的衛母和姚清弦請離了裏間。

“夫人,少夫人還是莫要在這待著,以免幹擾到大夫為大人整治。”

姚清弦正要開口拒絕,說她可以安靜不說話,不會打擾到大夫的。

這時衛母點頭同意,她擔心大夫看見這麽多人,緊張到救不了她的兒子。

“好,我們出去。”

姚清弦這才出去,明明很擔心的她,還是開口安慰,“娘,衛舟會沒事的。”

“對桓澈會沒事的。”

到了外間,她們二人坐在椅子上,姚清弦提起茶壺給衛母倒了一杯水壓壓驚。

沒過多久,大夫出來道:“已經沒事了,小傷而已,衛大人隻需好好休養些日子就好。”

一直在祈禱的衛母大大鬆了一口氣,閉眼雙手合十道。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說完便衝了進去,姚清弦在後麵小聲道謝,“多謝大夫。”

那些血淋淋的衣服,看著不似小傷。

“少夫人,借一步說話。”大夫眼神示意她。

兩人到了院裏的廊下,大夫一臉嚴肅道,“剛剛老夫瞧著榮陽侯夫人在,沒敢說實話,衛大人這傷還是挺重。”

好不容易落下去的石頭,此刻又提了起來,麵色煞白道,“大夫從何說起?”

“衛大人身邊的兩位大人讓老夫瞞著榮陽侯夫人,找一僻靜之處再同少夫人說。”

“……他這傷得好生看著,不宜挪動。”

“是,多謝大夫好意。”

姚清弦眼眶中的淚水打轉,心中滴血,又安慰自己好歹命是抱住了。

也暗自責怪衛舟辦案太不小心,竟受了這麽重的傷,若是他死了,她豈不是白嫁了。

衛舟還不知道她對他的心,還不知道她是主動替嫁的。

將眼角的淚抹了去,她才又進了裏間。

衛母拿著一張錦帕,心疼地給衛舟擦汗,碎碎念道,“兒啊,怎麽如此不小心,你真是讓衛母操碎了心。”

眼見姚清弦進來,立馬招手讓人坐到床邊,“清弦你過來,陪桓澈這孩子說說話。”

“是,娘。”她掐緊掌心,控製住自己的表情,緩緩坐了下來。

“你們夫妻二人好好相處,娘先回去了,桓澈既然無事,那娘得回去上香。”

“好。”

她沒想到衛母竟會急著回去上香,還以為對方會多陪陪他。

轉身的衛母鬆了一口氣,步伐淩亂地離開,用剛剛的錦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暗罵一句:造孽啊,菩薩莫要怪罪弟子的胡言亂語。

姚清弦滿眼心疼,伸手碰了碰衛舟額頭,沒忍住捏了一下對方慘白的臉。

心中吐槽道:真不會照顧好自己,罰你被我掐一下。

接著拿手握住了對方垂落在外的手,嘴邊呢喃細語,“衛舟痛嗎?”

可惜沒人回答她,這房裏隻有她一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