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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蘇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刹墨巫師,或者說,烏蘇有著一雙堪比言錚,或者說更勝於言錚的巧手,隻見他的指尖翻飛如蝶,很快罌漓漓的那頭墨色長發就被他收拾妥當。

他細細地將她那絲緞般的長發梳理成數條微垂扣著金絲帶的小辮,還為她精心準備了一頂縷金月冠,那華美至極的月冠上飾著晶瑩剔透的瑪瑙,襯得那張嬌俏的小臉更加地明豔,這一切無不昭示著烏蘇的心思細膩和對瑤姬的寵溺。

可是,當烏蘇那修長的手指拈著細細的炭筆,在她的眉間細細地勾勒出遠山般地眉黛時,罌漓漓悲摧的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不能保持淡定的,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如初雪融化一般,漸漸地化開....

烏蘇此時麵上的表情是如此地專注,那俊秀清雅的麵容此時看上去如玉般地溫潤,唇際的笑淺淡容寵,隨著他的呼吸,他那溫熱的氣息淡淡地噴薄在她的麵上,讓她的麵頰不自覺地泛起了異樣地紅暈。

TNND,要命了,這是赤裸裸的誘惑!可饒是這般美男當前,罌漓漓此時也隻能眼觀鼻,鼻觀心,全身僵直,半點不敢亂動彈,心中淚流滿麵--老天爺,不帶這麽玩人的吧?先是折磨體膚,現在又來考驗心智?而且還拿這般的人間極品來考驗她對莫奕的摯誠。

這是煉獄啊,活生生的人間煉獄。

雖然她早已心有所屬,從此生死羈絆,滿腔愛恨都隻為那一人,可是,這般溫潤如玉的美色當前,若說不心猿意馬,絕對隻有神仙才能做到,而罌漓漓自詡是凡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罌漓漓在心中反複地吟誦著這一句經文,這羅敷有夫的現實,真是讓人惆悵啊!

還好,對方似是感覺到了她的僵直和不自在,很快就主動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師妹...”他輕喚了一聲,聲音低沉暗啞,正好那微溫而修長的指腹輕輕淺淺地劃過她的眉尖,觸感溫涼,卻騰地在她原本就一觸即發的眉間心頭燃起了一簇火苗。

她一驚,慌亂間抬手便打翻了案桌旁的茶杯,哐鏘一聲,那杯子碎了一地,她手忙腳亂地想要低頭去揀,卻被他輕輕按住肩頭:“別動,我來。”

說完,俯身而下,白皙修長的手指十分靈巧地揀拾著那碎了一地的茶杯碎屑。

罌漓漓僵直地坐在那裏,她的目光順著他低垂的側臉滑落到他的衣角,衣袂曳地,依舊是那記憶中的一襲紫衣,這一抹紫色伴隨著瑤姬的記憶五百年,卻也在她的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她低著頭,抿唇不語,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這位瑤姬的師兄來,無可否認,年輕時候的烏蘇絕對是百裏挑一的俊秀少年。

氣度凝定,麵如冠玉,若要從外表來說,是絲毫不遜色於莫奕的,就算是比起那一度讓罌漓漓驚為天人的龍宇來,也是毫不遜色。

細看之下,他的側麵輪廓柔和而俊秀,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掃出淡淡的陰影,秀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勾出了一抹淺淡容寵的笑意。

那一抹淺淡容寵,卻是隻有瑤姬才能看到,那是專屬於瑤姬的.....

那一瞬間,罌漓漓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類似於不忍的感覺。

是不忍再與他為敵,還是不忍再這般欺瞞他?罌漓漓沒有答案。

要命啊!這丫是狐狸精,會勾魂的狐狸精,罌漓漓在心中淚流滿麵。

罌漓漓還在刹那間失神的當兒,烏蘇卻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他抬頭起身,正好與那雙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清靈水眸相對,瞬間,他的眸中閃過一簇火苗。

氣息微促,心弦震顫,他忽然便沒來由地想起了初見她的情景--

那一年他九歲,她六歲。

都是懵懂的年紀。

她因為被長老們強迫帶離父母身邊,成天哭鬧不停,鬧得刹墨神殿好幾日不得安生,四位長老師叔拿這個一哭起來就驚天動地的丫頭束手無策,最後隻能將她丟給他--

因為他是他們的大弟子,那群丫頭的大師兄。

他是在刹墨神殿背後的一顆菩提樹下發現她的,那時她似是一個人躲在樹下哭了很久,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他瞧著她如同一隻孤苦的小兔一般怯怯地蜷縮在那樹下的模樣,沒來由地心中卻是一緊,一股憐惜之情在心底慢慢蕩開。

他知道,這個最小的師妹和那其他幾位師妹不同,那幾個都是出身刹墨的幾個有名世家,對於被選為轉世靈童,將來有機會成為刹墨萬人之上的首席大巫師,都是有著某種覺悟的,或者說,是極為欣喜的,哪有像她這般,哭得死去活來,仿若是被送到地獄一般。

剛將她抱起來準備帶回她的房中,她卻忽然從睡夢中驚醒,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盯著他看了許久,嘴一咧,在他心下大驚,以為她又要哭個驚天動地的時候,她忽然用她那缺了門牙漏風地嘴,含混不清地開口:“米是肥?”

他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問他是誰,他輕撫著她的額頭,替她梳理著她那頭頂不多的幾根黃毛,順便拍掉那落了一腦袋的菩提葉,淡淡地回:“我是你的大師兄,以後你要叫我烏蘇師兄。”

“嗚呼西凶?”那漏風的嘴喚出來的稱呼讓他差點一頭撞在那菩提樹下,可是,那雙紅腫如桃的眼卻讓他縱容地沒有糾正她,他輕聲地問:“你為什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哭?”

“阿爹阿母,不要小雞了,小雞一個人,怕怕....”她哽噎著說出她的委屈,他卻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小雞好像是她的名字。

她叫什麽來著?記得之前似乎聽長老師叔們喚她瑤姬?

小雞?他的嘴角微微地抽搐著,卻見她又是嘴一咧,哇地一聲又嚎啕大哭起來。

那一刻,烏蘇終於相信古人所說的話,女子都是水做的,這丫頭分明就是汪洋做的。

他手忙腳亂地想哄她,輕拍著她的背,卻被她埋首在胸前,那一身紫鍛的衣裳被她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隻得輕聲哄她:“乖,小雞別哭,你不是一個人啊,不是還有師兄麽?以後師兄會一直一直陪著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好不好?”

“真的?”滿麵淚跡的小臉微微地仰起,似是不信似的,她伸出胖胖的小手,紅腫卻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西凶打勾勾....”

當他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與她小手一勾,看她的麵上漸漸綻開一朵欣喜的桃花,聽著她用那漏風的嘴歡喜地說著:“小雞最稀飯嗚呼西凶”的時候,他就知道,從此他的一生,都與她勾在了一起,不離不棄....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一晃就是十年。

這十年間,他一直將她嗬護在自己的手心,他看著她一點一點地長大,看著她從一個黃毛丫頭漸漸蛻變成明豔動人的少女,看著她從一個笨手笨腳什麽都不會的蠢丫頭一步步即將邁上那個刹墨族最高榮光的位置,她在他的眼中,一直是這刹墨最美的一道風景....

如今,該是將這風景收入自家窗前的時候了吧?

心念一動,那心中原本被壓下的深藏多年的情愫就在這一瞬間決堤,如江河入海,奔湧不息!

“瑤姬....”他的聲音悠長淺淡,下一瞬卻已伸手擁她入懷:“和我在一起!”

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這句話仿若當頭一棒,將罌漓漓徹底從醉夢中打清醒了。

她下意識一把推開他,眸中有些閃躲和慌亂:“師兄,我.....”她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我不是瑤姬,可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被那心中最後一絲理智給生生壓了下去。

不能說,說了就再無退路了...

“你,可是不願意?”當烏蘇艱難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得到的卻是沉默,長久的沉默,罌漓漓緊緊地咬著下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裏,她害怕自己若是一開口就會忍不住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

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是不能。

烏蘇的表情瞬間凝凍,眼底倏地掠過一抹難掩的憂傷,隻見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強壓翻騰難抑的情緒,忍了又忍,最終卻隻是黯然閉目,將那難言的悲戚之色緊鎖在眉間。

那一刻,罌漓漓的心中萬種繾綣盡付雲煙,她很想伸手替他撫平那眉心的悲涼,她很想替瑤姬為他許下一世的諾言,從此禍福與共,生死同命,一世繾綣…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的心,早已塵埃落定,隻屬於那個叫作莫奕,讓她願意為他許下生生世世的人;而瑤姬的心,她把握不了,所以,她隻能殘忍地別過臉,匆匆起身推開房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師兄,時候不早了,隨我一同去刹墨神殿吧。”

那一刻,她似乎聽見有什麽東西哐鏘一聲,碎了一地。

那是什麽聲音?

她沒有答案,也不願意去想那個答案。

誰也不知道,當日罌漓漓開門邁出那一步之後,再回首時,時光便已荏苒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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