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宮昶托腮:“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 就這點兒小事啊?”

【小事??】

名單精不可思議,這特麽哪裏算是小事,對象都要跑了, 你居然還覺得這是個小事?難不成他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重視五條悟,話說回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畢竟對方一向內斂,想什麽也不說出來, 既懶又放棄治療, 說不定這回老毛病又犯了, 白白讓這大好的形勢付諸東流?

二之宮昶沒理會這時已經不知聯想到那裏去, 以至於如果有臉那想必會非常猙獰的名單精, 從容的說道:“我們兩個才多大?”

【……一個15, 一個16.】

二之宮昶理所當然的道:“這個年紀不好好學習談什麽戀愛?不趁年輕充實自己長大以後才會後悔!”

【不是……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二之宮昶操著一副天經地義的口吻, 掏掏耳朵,讓名單精別操心了。

“之前不是沒騙到手嗎?”

【你……】

艸為什麽這麽有道理?

名單精淩亂了。

二之宮昶淡定的說道:“所以啊,其實這時候分開是好事,我需要好好學習,目標考上東大,悟他也要上專門的咒術學校, 想成為最強光憑天賦可是不夠的, 他需要誌同道合的夥伴,需要經驗豐富的導師,需要全麵且細致的咒術教育, 而這些我給不了他, 畢竟我是個陰陽師。”

陰陽師和咒術師是正統陰陽之力的兩個分支, 嚴格上, 陰陽術取的是陽之力,以陽馭陰,操縱天地間流動的靈咒力,咒術師則在這方麵正好相反,因為萬事萬物都存在咒力,所以他們用咒力反過來改造自身,借用咒縛控製這股強大的力量,最後形成擁有特殊能力的術式。

缺陷是單一的能力不如陰陽術全麵,優點是,在一方麵經過強化的近戰法師能輕易吊打隻會站樁輸出和操縱式神的陰陽師。

啊,倒不是說陰陽師就比隔壁的咒術師實力差,不如說正好相反,一旦陰陽師突破大陰陽師的境界,那麽隔壁的咒術師拍馬趕不上對方的進步速度。

原因嘛,還是因為咒術師的強其實有取巧的嫌疑,且後患無窮。

基本所有咒術師死後的屍體都會被多年積攢的咒力異化,死無全屍都是好下場,最慘的是死後屍變變成可怕的咒靈,那時才是害人無數,所以咒術師的屍體都會經過回收,有專門的部門封縛處理。

其次,咒術師的數量和咒靈的強度是相對應的,一直維係平衡的狀態,直至某個特例出現才使平衡的上限變高到一般的咒術師會絕望的程度。

也就是說,咒術師的強其實取決於詛咒的強度,反過來雖然也一樣,但這並不是一樁好事。

君不見,五條悟一個人的誕生,讓對麵的詛咒變強了多少倍?當初協會高層看著每年增高的陣亡率與詛咒事件愁的直掉頭發,而距離五條悟本人派上用場還他媽的差了十六年!

這十六年間局勢會變成什麽鬼模樣,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象的出。咒術師就算是消耗品也需要培養,沒可能像是子彈一樣,去一趟工廠就能拿出來好幾噸,無限製的浪費高層也耗不起。

然而就是這樣,詛咒一方也沒有趁著五條悟沒成長起來的這幾年將人類一方逼至絕境……這不是一兩年,而是十幾年啊,人類一方的戰力成型怎麽都比咒靈慢,然而很不可思議,世界沒有被咒靈占領,普通人沒有變成大量增多的詛咒的餌食,世界還在安安全全的發展,雖然咒術師的工作變多了,風險也增加了,但日子還過得下去!

多麽不可思議啊!這也是二之宮昶聽說這事後,懷疑當年有人定下咒縛的原因。

不然根據咒靈誕生的條件推斷這並不合理。

你們看啊,詛咒是因為人而誕生的,甚至一定的幻想和都市傳聞都能製造出“假想咒靈”,這玩意哪怕最低等級都有秒殺普通人的實力,三級咒靈能無視炮火槍支,說明人類的科技很大程度上對它們是不起作用的,就是這麽一個BUG超多的玩意,誕生條件又那麽容易,卻偏偏受製於咒術師的強度不能無限增殖,這不是很奇怪嗎?

負麵情緒隨著現代化的到來隨處可見,信息網絡的普及導致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戾氣十足,一言不合舉起鍵盤都是正常操作。

這樣一個物欲橫流的世道,咒靈居然因為這麽一個原因不能走暴兵流,總覺得刻意的就像是為了世界不被詛咒占領而特意做出的設定。

當然這個設定用咒術師的世界觀看那就是咒縛。

有個人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將咒術師和咒靈方麵的實力達成了平衡,確保不管人心的黑暗增加到多麽誇張的程度,人類一方都有辦法抵抗這由人而誕生的“災厄”。

至於為什麽不一勞永逸的利用咒縛消滅所有咒靈,這個原因二之宮昶自己也懂。善惡是均衡的,人心是一個混沌的漩渦,說不出惡多一點,還是善多一些,想要徹底消除惡意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能理解這個將詛咒和人類雙方拉到同一個起跑線的用心,也相信對方已經盡到了責任。

畢竟這是用一個咒縛與全人類締結的約束,經過時間的流逝,人類總數的增加,這個咒縛的效力居然也不曾減弱,這份實力連如今眼界早就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二之宮昶都不由驚歎。

不知道在那些沒找回來的記憶中這個人會不會是自己的某個熟人?

略微猜測了一下,他就放下了,轉而繼續先前的話題,然後還是那個結果。

咒術師的成長路線並不能參考陰陽師養成。

二之宮昶攤牌了。

“我是陰陽師,我倒是可以教他陰陽術,悟他看起來也願意學,但我懷疑未來我必被他們家人穿小鞋。悟說過,五條家的老人們還挺古板的,估計不能接受咒術世界的超級天才被隔壁老對頭拐走去學陰陽術……你明白吧?這就和好不容易生下個寶貝蛋,沒等稀罕幾天,就跑去和隔壁姓王。”

“其實我懷疑真變成那種情況,穿小鞋都是小問題,我懷疑我一露麵就會遭到全咒術界的追殺。正好兩邊世情相反,我這邊咒術界式微,換成那個世界,陰陽師據說早就斷絕傳承了,剩下的不是歪瓜裂棗的半桶水,就是幹脆融入咒術一係,變成了新得咒術師家係,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怕不是會被堵門暗殺。”

哪怕他是二之宮昶,處對象處到全民皆敵的程度,也該反應過來這段關係八成哪裏出了問題。

因為昶描述的太有畫麵感,名單精覺得這家夥從來沒在感情上這麽明白過,它十分吃驚。

【你是吃了什麽天材地寶,怎麽忽然之間就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了?不可思議啊,你還是那個千年孤獨的單身狗嗎?別什麽時候被奪舍了吧?話說你那個轉生係統真的沒有漏洞可鑽?我看著現在的你好陌生,好不可思議,好難以置信……】

【什麽時候連你都能做到有理有據的分析兩人的感情發展,提前做好考量,不至於事到臨頭才匆忙抱馬腳?】

“為什麽你眼中的我仿佛是個智障?我就算不懂談戀愛,我也懂上位者需要什麽好嗎?人心,利益,抓住一點自然可以無往不利。”

二之宮昶撓頭:“相比之下,我不懂愛情又不是不能理解之事?畢竟這東西看似和利益,人情,家庭,世俗等等都有關聯,但實際上,它超脫之上,做決定的時候,彼此可能就是看一種直覺,一種無法言說的默契……這、沒法預判啊,我就算會讀心術也搞不明白戀愛的人的腦子裏都有什麽。”

他單身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就是怕了這個。

正在戀愛中的各位饒他一命,允許他說句實話。

其實他一直覺得戀愛時的人類可能在那時就換了個物種,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麽前後之間的差異大到能用“換了個人”來形容。

……就算他現在在常識中也是正處在熱戀期的青春少男,但有一說一,二之宮昶不認為愛情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這話你自己信麽麽麽麽麽麽麽!!!!!】

明明前一天還叫它閉嘴別吵醒五條悟,TMD,名單精說話什麽時候用發出聲音?還是你的思考已經能做到突破次元,繞梁三日?

無理取鬧到這個程度了還自認愛情不會出現,這是一個何等厚顏無恥的男人啊。

名單精鄙視之。

【說起來,沒看見五條悟啊?你們兩個不總是黏在一起嗎?】

二之宮昶從剛才開始就缺乏情緒起伏的翡翠色眸子在陽光下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微光,好像沒感覺到名單精在鄙視自己,他平靜的說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一樣了。”

【???】

【你是指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正式領了戀人證,所以不用天天黏在一起了嗎?】

事實證明,名單精的翻譯非常到位。

二之宮昶矜持又隱含著得意的頷首:“戀人一不在身邊就患得患失那是新人的做法,我們兩個早就過了那個時段,不論分開多久,都不擔心對方心裏會沒有自己。”

【……哦。】

真的是這樣嗎?

名單精試探著……嗯,就像是一隻花色小橘,爪爪欠欠的關掉了兩人之間時刻感應著彼此情緒的功能。

做完這一切,它賤兮兮的去觀察昶的表情,然後……

【我錯了,我害怕,求大佬饒命。】

它跪了。

那個臉色太恐怖了,它形容不出來,如果它有手此時已經拿出了超過極限的速度把關掉的功能重新打開。

……感受到和五條悟再度以一種特殊的狀態連接到一起,二之宮昶褪去陰沉笑得陽光燦爛。

“沒有下次了。”

【……是。】

名單精:ToT太嚇人了!要死杪啦!不敢了啦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和基友討論了一下談戀愛的問題。

基友大餅表示:女孩子在談戀愛之前是受益方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