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藏身的地方是一處走廊的折角, 正好和三號車廂的出口形成一個隱蔽的盲點,和服務台之間隻有一牆之隔,但對於柯南和五條悟兩人足夠了。

至於二之宮昶?

他在和五條悟聊完天後就不知幹什麽去了, 行動也很符合他之前對爆炸犯漠不關心的表現。

在腳步聲響起的一瞬間,柯南就屏息的等待起來。

這次計劃的內容很簡單。

將想和對方見一麵的意思用相同的暗號規律書寫出來交給三位嫌疑人, 如果有一人是留下暗號提示的人, 對方肯定會按照暗號縮寫的,在這個時間, 來到四號車廂的服務台。

正如他們沒辦法確定留下暗號的人是不是爆炸犯本人, 第二個人的存在純屬於“猜測”, 但爆炸犯本人又何嚐不好奇破壞了她計劃的人的身份?

所有表演型人格的共同點就是他們樂於冒險, 喜歡這種將自己的生命放在鋼絲上的感覺!

抓住對方的性格特點, 他們布下這個萬無一失的局, 腳步聲響起時, 他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深吸一口氣,柯南主動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在看見對方時,對方鳶尾花一般的氣質在燈光下越發迷人,火車微微搖晃,裙擺也在腳踝處微微晃動。

花江望月, 正是三名嫌疑人中的一員, 其知性溫婉的氣質很難讓人將她和犯罪聯係到一起,在柯南的心底,其他兩個人犯罪的可能性都比她要高。

況且……這次案子中真的有所謂的“第二人”嗎?

在沒有排除掉所有可能性之前, 名偵探謹慎的沒有下達定論。

柯南走出來後, 花江望月自然也發現了他, 這位有著知性氣質的女性攏起裙子, 在柯南身前蹲下,溫和的問道:“小弟弟怎麽會在這裏?是要找乘務員尋求幫助嗎?”

“不是,我是出來冒險的。”江戶川柯南這時表現的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大大的眼睛,稚嫩的口吻,都讓身前的女士放鬆下來,她再次柔聲開口,“不可以哦,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在休息,你要是亂跑弄出什麽動靜是會打擾到其他人的。而且這麽晚了,好孩子應該已經睡著了。”

江戶川柯南不開心的拖長了音,“不要嘛——我還沒有玩夠呢!”

花江望月笑著揉揉他的頭,很能理解小孩子精力旺盛不想去休息的心情,但她還是溫柔的勸說道:“不可以哦,不按時睡覺會長不高的。”

“那大姐姐為什麽不去休息呢?果然也是和我一樣,不想那麽早睡吧?”江戶川柯南故作幼稚的推理道。

花江望月聽得一笑,從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

“我可不是小孩子。”

江戶川柯南不服氣的睜大眼睛,“姐姐~~~”

“嗬嗬,姐姐是出來找人的。”花江望月笑道,眼底流淌的光芒不知何時變成了暗流,當柯南想要仔細觀察時,那抹暗色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道:“好啦,我送你去找乘務員,晚上到處跑,可是會被壞蛋抓走的。”

柯南不開心的嘀嘀咕咕,但還是主動抓住她伸過來的手,揚起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臉蛋,“呐,姐姐,我今天在車上撿到好多畫著奇怪符號的紙條,姐姐知道那些是什麽嗎?”他的另一隻手在口袋裏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七張眼熟的暗號留言。

花江望月的動作停止了。

江戶川柯南兀自說道:“姐姐幫我看一下!說不定是藏寶圖什麽的!”

“不會是藏寶圖的。”花江望月淡淡道,接過紙條後在每一個符號上掃過,目光頭一次正視了這個孩子,“這是你從哪裏收集來的?”

柯南故作可愛的歪頭:“姐姐認識嗎?”

花江望月搖頭:“姐姐也不認識,或許把這些東西給你的人認識。”

“給我的是一位哥哥,超級帥氣的大哥哥!”

花江望月聽到這個形容幾乎第一時間想起之前出現在車廂裏的五條悟的臉,沒辦法,雖然昶也跟著同行,但論臉,他還是遜色五條悟一籌。

“原來是那個人嗎?”她自言自語,然後她溫柔的問:“他還說了什麽嗎?”

柯南搖搖頭:“沒有,不過——”話鋒一轉,他盯著麵前的女性道:“那個哥哥說,寫暗號的人很喜歡喝咖啡呢。”

花江望月笑容不變,“這很常見。”

“確實很常見,但是一般的咖啡絕不會有這麽馥鬱的香味,而這張紙條上留下的痕跡是奢侈品中的手工咖啡,正好和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樣呢。”

柯南手裏攥著那張占有咖啡漬的暗號單,深深的凝視著麵前的女性。

花江望月這時已經鬆開了拉住柯南的手,她笑道:“說不定是巧合。”

“這可不是巧合能解釋的,因為你是讀了我們留給你的暗號單,才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的,我沒說錯吧?”

這個聲音一出現就讓她們一齊看向突然從拐角走出來的人影。

五條悟帥氣的並起手指在額頭前一劃。

“既然都留下那麽重要的提示了,現在又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不覺得太假了嗎?花江小姐喲~”

花江望月認真道:“破解暗號的人是你?”

五條悟活動一下脖子,蒼藍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她,“如果我說是呢?”

“你很聰明,不過你能阻止‘她’嗎?”

日語中男女的發音是不同的,女性的“她”一出口,柯南和五條悟的視線就緊跟著落到她身上。

江戶川柯南望著花江望月有些驚訝的想道:“爆炸犯居然真的另有其人?”

五條悟歪頭:“你什麽意思?”

花江望月冷漠的說道:“雖然你們破解了暗號,但是據我所知,還有一顆炸彈就在這輛列車上,我不清楚具體位置,沒辦法給出提示,所以你們必須抓住‘她’本人,不然爆炸還是會發生!”

柯南:“你說的她到底是誰?”

花江望月神色微動,語氣複雜了許多。

“她是我的妹妹,我們從小無話不說,可是從某天起,我突然發現她和我之間有了秘密。”

“我不能接受這一點,暗中開始調查起來,然後我發現我們一同居住的屋子裏多出許多看起來很危險的東西,平時需要工作很少離開房間的我完全沒有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記憶,隻知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變成一個危險的犯罪者。”

不知不覺身邊被各種危險物品填滿,而自己呆在這些東西中間,唯有擁抱另一具身體才不會不安。

花江望月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緩緩說了出來,在聽見還有一顆炸彈,並且連花江望月都不清楚位置時,江戶川柯南再也保持不了冷靜,急切的問道。

“你的妹妹也在這輛列車上嗎?”

花江望月張張口,說了什麽,一邊旁聽這麽久的五條悟撇撇嘴,朝她走了過去……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柯南和五條悟預備堵住花江望月時,二之宮昶已經施施然的來到三號車廂,並十分順利的找到花江望月的位置。

雖然一開始五條悟就單方麵表示要把自己排斥在外的意思,小朋友受迫於他的**威也跟著從了,但其實二之宮昶一點也不介意。

因為他很清楚他們的計劃有一個問題,他們沒有證據,再加上對方又是那種情況,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光憑一麵之詞是說服不了司法機關的。

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裏就是為那兩個自認為可以排擠他的人查漏補缺。

當然了,他也不乏借著這個機會再欺負一下五條悟的意思。

比自己年紀小的戀人越欺負越可愛——雖然不記得是從那裏看到的,但昶他現在深表讚同!

本來二之宮昶就有著異於常人的觀察力和能力,再加上前不久剛觸發名偵探buff,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證據返回。

當他到場時,五條悟已經不耐煩和這個女人繼續虛與委蛇下去。

肩膀前傾,一把抓住花江望月的手舉起,五條悟身上流露出危險的氣息。

“你在搞什麽鬼?”

花江望月十分鎮定,哪怕被一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異性以酷似劫持的姿勢控製住也依舊保持住了冷靜。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應該清楚我一直都是你們這邊兒的,我在幫你們……”

柯南聞言也在旁邊點頭:“是啊,五條哥哥,花江姐姐可是留下暗號單的人,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五條悟打斷道:“可我什麽時候說過留下暗號單的人不是爆炸犯了?”

“哎?”江戶川柯南懵住,“你是說花江小姐就是爆炸犯,那難道妹妹是無辜的?”

五條悟:“唔,該說是有還是沒有呢?這就需要花江小姐親自來說明了……”

“……”花江望月望著這個說話時臉上甚至還帶著笑的少年,無聲攥起了拳頭,“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我完全可以起訴你。”

五條悟無所謂的道:“等你先想辦法擺脫牢獄之災再說吧,爆炸犯。”

柯南等不及的拽拽他的衣擺,“花江小姐真的是犯人嗎?”他怕五條悟沒有證據亂說,這是真的會遭到起訴的!

“不是說了,是也不是嗎?”五條悟語調輕慢,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起來格外惡劣:“這家夥這裏有問題。”他點點自己的額頭,“她的妹妹是她幻想出來的人格,放炸彈的既可以說是她,也可以說是另一個人格的工作。”

是啊,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會發現不了同居人每天都做了什麽呢?就算工作再繁忙,那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好幾年!

爆炸犯如果是有雙重人格的話這就說得通了——江戶川柯南恍然大悟,再看向花江望月的神色就難免帶出一些古怪。

花江望月忽然冷笑道:“你們看不起我?”

柯南剛想說我們並不歧視病人,五條悟卻先一步開口。

“是哦,難道您覺得自己有哪裏配得上被我看得起嗎?”

花江望月臉色冰冷。

五條悟可沒有適可而止的選項,他大力激怒起對方。

“哦,對了,你是不是還想著我沒有證據就拿你沒辦法了?”

然後他用實際行動證明,對他而言,幹掉一兩個壞蛋壓根不需要經過法律係統。

一瞬間,從前方這個少年身上爆發出的殺氣令花江望月毛骨悚然,她慘白著臉艱難的向後倒退,卻一下子撞到另一個人身上,腳下還好像踩到了什麽。

在她回頭之前,帶著證據趕到卻被犯人狠狠踩了一腳的二之宮昶一巴掌按到五條悟的腦門上,並同時發力把他推離花江望月身邊。

“靠這麽近你想幹嘛?”

五條悟看著黑臉的二之宮昶,回想自己剛才的動作確實挺容易誤解的,因此他難得老實的解釋了一下整個過程,以證明他當時純粹是想當個反麵角色,逼迫良家但不怎麽清白的姑娘坦白。

聽完全程的二之宮昶無話可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證據拿出來,讓犯人也無話可說。

“這個東西應該可以證明你就是犯人了吧?花江小姐。”

看著被二之宮昶拿出來的控製器,花江望月眼底的光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活動就結束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