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 果然為了避免發生意外,詛咒將隱藏在他的領域之中的棺槨放了出來。
沉重的棺木落地,棺木中的存在就開始不分敵我的吸取起了咒力!
“這是什麽啊!”
五條悟咬咬牙, 咒力深厚的他還撐得住,倒是之前就消耗巨大的夏油傑開始搖搖晃晃。
傑拒絕了二之宮昶的攙扶, 狹長的眼神銳利的釘在那個長相和自己的好友分外相似的詛咒身上。
“現在不是擔心這些的時候, 昶,你在另一邊都遇到了什麽?”
二之宮昶頓了下, 這段沉默的時間很短, 短到另外兩人都沒發現他一瞬間的默然。
“和你們分開後我就遇上了這個詛咒師, 然後打敗了他。”
其實他還進行了拷問, 隻不過沒等他問出多少東西, 那個詛咒師就解除了劃分戰場的術式。
這個術式是對應的, 一麵解除, 另一側也會有所感應,而且使用方式苛刻,在一方停止術式運轉後,另一方也要盡快解除封鎖,不然雙方都會流落進空間亂流之中。
自古以來,時間和空間的術總是神秘莫測, 禁製頗多, 且極為稀有。
羂索能找到這種術式本就十分不易,也因此,他所圖謀的必定有在此之上的價值!
五條家主因為輕視不曾正確看待過他的野心, 二之宮昶則是壓根不曾見過這個家夥, 並且越沒有意識到這個雜魚一樣的小嘍囉其實是頗有實力的副本BOSS。
不得不說這正是羂索算計好的, 哪怕轉生體身上出現了意外, 他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二之宮昶直到現在也沒想清楚昔日摯友的目的,但是通過從詛咒師那裏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曾參與過與五條家之間的交易,大概猜測到好友之所以要奪走悟的眼睛是因為什麽。
——因為死後被挖走舉行儀式了吧。
視線徑自來到站在棺木前方的詛咒身上,看姿勢就像是擋在它前麵,呈現保護的姿態。
時隔多年再次相見,二之宮昶微不可查的動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
意識到之後,心底反複回**著一句話。
□□的代價,自從走上這條路,他就不再具備改變命運的權利……
個鬼!
二之宮昶在心底咆哮,剛要喊出詛咒生前的姓名,結束這在他看來根本沒有理由的戰鬥,卻在這裏突兀的一頓,眼裏閃過震驚。
就是這一瞬的遲疑,詛咒體內的全部咒力開始瘋狂往棺槨之中流去,就像是在以此孕養出一隻前所未有的恐怖咒胎!
察覺到詛咒以犧牲自己的決意會製造出怎樣的怪物來,夏油傑暗叫一聲不好,身旁行動大於一切的同伴已經釋放出數十個蒼轟了過去。
先前的戰鬥讓五條悟對術式的掌握更上一層樓,現在連發蒼跟赫也沒有影響他體表覆蓋的無下限術式的穩定性!
“不能讓棺材裏的東西出來!”
這個詛咒就已經超過特級了,以他為祭品會製造出怎樣的怪物來……那可能就是將世界拖入毀滅之中的真正的邪神吧!
夏油傑不由心有餘悸的大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有這個力氣快來幫忙!”
五條悟一邊攻擊,一邊要同伴別放過這個好機會!
和之前處於全盛時期的詛咒不同,開始以自身的咒力維係棺木的存在的五條家主正在越變越弱,雖說吸力不分敵我,但以白色詛咒對棺木中的存在的重視度,怎麽想在這場咒力的消耗戰中他占大頭!
比拚最後,白色詛咒的反抗確實因為咒力的打量消耗而越來越弱,但與之相反,他身上的危險度卻越來越高。
三方混戰到一起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時間短到二之宮昶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就看嫗愾到白色詛咒用著自己友人的麵孔衝自己比出了“赫”的釋放手勢。
“昶!”五條悟不假思索的瞬移過來,沒錯,關鍵時刻被硬逼出狠勁的五條悟又學會了“蒼”的另一種使用方式——瞬移!
二之宮昶抓住五條悟伸出來的手,後者不熟練的使用瞬移帶著他閃到一旁,夏油傑立刻補上空位,犧牲一隻咒靈阻擋了攻擊的餘波。
“MD,我不管了!”
因為是地底,人類一方打的都很克製,瘋也沒有瘋徹底,主要是誰都不想在戰鬥中被活埋,但是他們之中有一個一旦瘋起來就很容易不管不顧的人。
“術式順轉——”
“術式反轉——”
曾出現在詛咒口中的語言,這一刻同樣出現在五條悟口中。
夏油傑幾乎是立刻拽著二之宮昶擋在身後,同時操縱咒靈封鎖掉周圍全部空隙。
雖然不曾見識過這術式的真正麵目,但既然能被那個可怕的家夥稱為摧毀一切的力量,那麽……
他的思考還沒有結束,毀滅萬物的招數就在五條悟手中發動了。
輕易的摧毀了一切。
在這恐怖的破壞力前,森羅萬象都顯得那麽脆弱。
在這名為“茈”的術式麵前!
然後不出所料的,地穴坍塌,眾人被埋在土裏,多虧夏油傑早做了準備,他們三個才能活著從廢墟中鑽出來。
“噗咳咳……”
一眾人吐出嘴裏的塵土,撥開煙霧,狼狽不堪也沒有放鬆警惕。
事實證明,他們沒有放鬆是正確的。
“太可惜了。”
遭到一發“茈”仍舊沒有立刻消失的詛咒放下對準二之宮昶的手,要是這些人露出一點破綻,他就能殺了他了!
“真是太可惜了。”五條家主歎息道,宛若少年的詛咒出現在陽光底下,超脫了性別宛若神明一般的美貌有樹影間灑落的斑駁光芒愛撫。
二之宮昶舌尖卷起百般滋味,他問:“你就那麽想殺我嗎?”
“是啊。”
消失之前,白色詛咒像是記憶中的模樣那般坦率。
“……”二之宮昶垂下眼簾……
“哎?”
放在懷裏的扇子突然掉了出來,詛咒下意識去接,卻隻徒勞的看著自己消失……
本就是虛幻之身,自然不存於世。
千年夙願,終是夢幻泡影……
之前艱難鏖戰的幾人在發現敵人被成功祓除了以後,很難繼續緊繃下去。
五條悟一屁股坐在後麵的石塊上,挨打時不覺得,現在全身酸疼反饋上來……他想死!
“那玩意是什麽?”
夏油傑把戰鬥時打散的頭發攏到腦後,聞言看向靜靜不動的棺木,強打精神的起身。
“雖然沒有動靜了,但還是要處理掉。”
不管怎麽說也吸收了那麽多的咒力,能提前消滅詛咒出現的苗頭就要提前消滅,這樣對誰都好。
五條悟應了聲,身體卻倦懶的不想動,向後一靠,不意外的撞上了二之宮昶的身體。
他仰起頭,瞳孔微微一動,頓時沒好氣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啊?”邊說還邊上手,手指上生有的繭子用力磨蹭二之宮昶的臉,搓紅了一大片。
二之宮昶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不管這件衣服已經又是灰土又是血汙,悶悶不樂的道:“難受。”
五條悟:“啊?”
等了一陣,有濕意滲透了肩膀上的那塊布料,五條悟的手也壓上昶的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他的頭發。
“太難受了……”二之宮昶呢喃道。
就像是已經愈合的傷口被再次挖開,又像是一口氣吃了廚房裏所有的調味料,苦辣酸甜混合成一股難以描述的滋味,幹澀的眼眶頓時就控製不住的濕潤了……
“我記不起我一個朋友的名字了。”
這當然不會是昶的記憶出了問題,那麽理由隻有一個。
——那個·名·字·已經作為·代·價·被·支·付·掉了。
從此以後,誰也想不起來那個少年的名字,不再記得他的存在。
這可……真是……太難受了……
……
現場還能活動的人中,夏油傑作為唯一還能堅持的人,分別撿起了詛咒消失後就掉落在地上的悟的右眼,以及落在眼睛旁邊的扇子。
玉骨白扇的式樣極為古老,扇麵開合滿是千年前的風雅。
雖說之前詛咒曾拿著這玩意對他們兩個一頓吊打,但好歹是五條家祖宗的東西,不好就這麽放著不管,然而就在他撿起這把扇子時,意識一下子被拉入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傑不像是五條悟那樣有過進入百目鬼記憶之中的經驗,所以他幾乎是立刻就用殘留不多的咒力叫出了咒靈,一臉對周圍環境的戒備,然而出現在他麵前的卻不是什麽值得警惕的畫麵。
準確說,他隻是看到了這把扇子的來曆。
明媚的天光中,懶洋洋的趴在窗沿曬太陽的陰陽師因為身前突然出現的人影眯起了眼睛,濃綠抿成一條細線,眼裏是說不出的氤氳笑意。
擋住了陽光的人有著一副神明偏愛的相貌,白發編成的辮子摻在長發間,得體的穿著讓前不久剛戰鬥過的敵人看起來像是那戶人家悠哉閑逛的公子哥,連舉止都是那般輕浮。
時下正是流行打扇的時候,能被五條家主拿在手裏的扇子定然也是一把精品,隻不過如此珍物少年卻半點不珍惜,反而輕佻的用它挑起綠眸友人的下巴,一副浪**子的風流作態。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