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毛利小五郎來說, 能來到這麽高級的場所,不喝一杯,吃些好東西是不可能的。

然而交好那些大人物的機會也不能錯過!

這些人對於偵探而言, 都是潛在的優質客戶,他很重視能不能在他們麵前混個眼熟, 因此他難得沒有一到場就喝酒, 而是打起精神觀察起了會場。

這一看,果不其然他就發現了不少“熟人”。

在發現連警視廳的高官都出現幾個之後, 他有種這次宴會並不簡單的預感。

或許他在許多事情都表現的不夠靠譜, 但他不管怎麽說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老油條, 比那些年輕人有著後天培養出來的敏銳。

雖說這麽盛大的場合是為了將赤司財閥的獨生子引薦給各行各業的成功人士, 但在毛利小五郎看來, 對方的分量似乎還不夠這麽多大人物登場。

起碼, 重量級的貴賓來的太多了, 就算是日本三大財閥之一的赤司,沒有某種理由也無法請到這些人蒞臨。

而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這一次酒會明麵上的正主,也就是赤司財閥的少爺居然主動找上門來。

發現對方有交好之意,毛利小五郎頓時顧不得那麽多,立刻接下橄欖枝。

不管怎麽說, 赤司這個姓氏在日本的地位是實打實的, 能交好未來的赤司家家主,對他這個偵探而言是無本萬利的好買賣!

聽說對方對推理感興趣,他立馬拿出渾身解數說起自己過去破解的案子。

名為赤司征十郎的大少爺端著不遠不近的神態, 微笑輕輕掛在嘴邊, 細品之下有一個名門出身的疏離, 但那雙淡紅色的眼睛在凝視之時卻給對方一種他非常重視這次交談的真誠感。

這讓毛利小五郎和他交流的極為投契, 要不是對方臨時轉身,看向**傳來的方向,他可能還不會住嘴,而是喝一杯酒繼續說下去。

因為赤司征十郎的轉身,也讓下意識跟上去的毛利小五郎看到了人群中的那個焦點。

對方年紀輕輕就毫不低調的做派不受這些他這個年紀的人的喜歡,沒認出對方是曾有過一麵之緣的人,毛利蘭甚至有些嫉妒。

其實這個想法並不奇怪,在場中的男人有幾個能不嫉妒此時的二之宮昶?也就他自己沒什麽感覺,反而覺得時間難捱。

“這是誰家的小子,打扮的這麽高調?”

聽見毛利小五郎隱含著某種意味的聲音,赤司征十郎看了他一眼,在他察覺到時就已經收回了視線。

“我正好也想知道,暫時先失禮一步。”

赤司征十郎朝毛利點點頭,毛利小五郎不敢怠慢這位大少爺,禮儀周到的目送他離開。

赤司征十郎一走,鈴木園子覺得連空氣都清新起來。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道:“園子姐姐,表現的太明顯了。”

鈴木園子:“囉嗦。”

話是這麽說,她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那個紅發少年。

三大財閥之間的關係比外人想象中的要親近,起碼這些家族的下一代童年是在一起混過的關係。

就像是園子之前說的,赤司征十郎小時候是個很乖巧可愛的孩子,園子比他小一歲,家裏隻有姐姐沒有哥哥,當時好脾氣又懂事的征十郎就像是她哥哥一樣。

這樣的關係從赤司伯母去世後就變了。

和鈴木家的放養政策不同,赤司征臣對兒子的教育是不擇手段的精英教育,據說連飯桌上的對話都是——“征十郎,你還是第一嗎?”“是的,父親。”

這種屬實沒辦法理解的內容。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鈴木園子不是不能理解小哥哥的壓力,但她不能理解小哥哥的變態。

在見識過征十郎初中時代變本加厲的暴君模式後,鈴木園子承認自己慫,她做不到靠近渾身尖刺的童年夥伴隻能告辭。

後來關係怎麽變得越來越惡劣的,鈴木園子隻能說沒辦法,她實在不是一個樂意受管束的性格,而拉開距離後,再親密的關係都會變得生疏。

何況有些話園子也沒辦法對小蘭說,她現在都不確定高二的那個赤司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赤司征十郎”給她的感覺像是能殺人!

正因為懷抱著各種各樣的顧慮,她心底一直非常警惕。

可是此時看著對方的背影,鈴木園子又不由的露出悵然的神色。

毛利蘭和柯南看著這副模樣的園子,互相看了看對方,無奈的聳聳肩膀。

……

“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昶。”

赤司征十郎淡然的無視那些視線,淺紅色的眸子在望向一身盛裝打扮因此成熟了不少的老朋友時多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意。

而聽到他的聲音扭頭過來的二之宮昶卻一臉漠然。

“哦,我也想知道,你們家花大價錢請的我,為什麽你這個‘主角’卻因為看到我在這裏而驚訝。”

赤司征十郎聞言神色微動,不過是收斂起來不動聲色的回道:“真讓我吃驚,你居然就是這次的隱藏嘉賓?”

二之宮昶:“什麽?”

“這個會場名義上是我的成年禮,但實際上是為了另一個‘人’,”赤司征十郎言語不明的解釋了這麽一句。

換個人可能聽得不明所以,所幸二之宮昶是知情者,他在赤司征十郎詫異的眼神中坦率的說道:“不意外的話那個人就是我。”

赤司征十郎:“你還真敢說哦。”

二之宮昶嗤了聲,“我有什麽不敢的?”

少年精心修飾過的眼眸尊貴又傲慢,像是一顆太陽落入了湖水般的綠色瞳孔中間,餘暉散發出璀璨霸道的光芒。

他輕笑了一下,眼角上翹起飛揚的幅度,一下子將少年人的氣質烘托了出來。

這轉瞬之間的顧盼流轉,讓唯一目睹了這一幕的赤司征十郎歎為觀止。

“我怎麽不記得你還有過這樣一麵?”他驚歎道:“你平時可是沉默的很,想讓你說兩句話黃瀨起碼要撒潑打滾十分鍾。”

二之宮昶麵不改色的懟回去。

“回頭告訴黃瀨,時隔多年,你尊敬的小隊長還記得你的黑曆史,他會不會哭出來?”

赤司征十郎道:“高興的嗎?”

二之宮昶:“不是羞恥的嗎?”

麵麵相覷,兩人一同輕鬆的笑起來。

“看樣子一場失敗對你的改變還不賴。”二之宮昶率先提起這個避不開的話題。

應該說隻要是帝光籃球部的那些人就絕對繞不開赤司征十郎幾年後在球場上的失敗。

“黑子能打敗黃瀨,打敗綠間,打敗敦,打敗青峰都在我的意料之內,唯獨我沒想到他能打敗我。”

赤司征十郎用無奈的口吻訴說著上一學年的末尾,那場奠定了新生的光的舊日帝王的敗局。

二之宮昶這個時候也不忌諱是不是故意提起這件事打赤司的臉了,很隨意的說起黑子邀請他到場觀戰的約定。

赤司征十郎微怔:“你在場?”

“嗯哼~”二之宮昶尾音嘚瑟的揚起,“和你們不一樣,我一開始就下注在黑子這邊了,果然,你們一個個都成了敗犬。~”

“……”笑容雖然還是那麽標準,但額角一跳一跳的赤司征十郎語氣不妙的譴責道:“都是一個籃球部的,你這樣偏心黑子,其他人就沒意見嗎?經理要做到公平公正!一視同仁!”

“為什麽要有意見?”二之宮昶無辜又嘲諷的道:“當初唯我獨尊的覺得隻有自己天下第一的不是你們嗎?黑子一個輔助性球員當然沒你們牛逼,但我想著你們一個人也上不了場吧?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想通,赤司,怪我看不上你們嗎?”

赤司征十郎無言以對,不過……“以前沒發現,昶,你的嘴居然這麽毒?”

二之宮昶:“我當年就想罵你們,一直憋到現在了,味兒都沉了,可不毒嗎?”

赤司征十郎麵上實在掛不住了,被嘲諷的捂住臉。

“差不多就可以了,換成失敗之前的我,可能會和你打起來。”

二之宮昶嗬嗬兩聲,見好就收。

赤司征十郎瞧著他,抱怨道:“刁鑽毒舌,你不和我們玩了之後,越來越古怪了。”

二之宮昶卻不覺得有什麽,攤開手坦**道:“我以前也這樣。”

赤司征十郎:“不覺得。”

“廢話,我當初就算罵你們你們也不會聽,反而會和我鬧脾氣,我何苦多此一舉?反正你們早晚會摔跟頭的。”二之宮昶擺出好整以暇的模樣,笑意涼薄,“到時候坐在上等席的我自有好戲可看,事實證明,確實不錯。”

“……”

不客氣的說,這一刻赤司征十郎的拳頭是真的硬了,好懸沒衝著他的臉揮上去。

“昶,如果當年的事情讓你到現在還在火大,那我會代替綠間他們道歉的,我相信他們也是這樣想的。”

怒氣不過是洶湧了一瞬就消失了,赤司征十郎眼裏閃爍著認真和愧疚,看的二之宮昶滿肚子邪火慢慢變成了無根之火,隻要對方再努努力,他就能沒脾氣。

他抬手扶住脖子,腦袋往一側歪倒,語氣因此而十分無奈。

二之宮昶:“用不著,終歸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把話說的這麽尖刻其實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沒叫人把我趕出會場,足夠證明你的風度。”

“你知道我不會那麽做。”赤司征十郎嚴肅的說道,看向二之宮昶的眼神不是一般二般的認真。

二之宮昶在這樣的注視中撇了下嘴舉手投降。

“行吧,有話直說,感情牌我吃不消。”

在他視野中,一身白色西裝禮服搭配紅色立領襯衫的赤司征十郎在胸口別了一朵代表赤司財閥的紅色玫瑰,一舉一動無愧於眾人對他的評價,然而在自己麵前時,那嫻熟的表情管理就變得時靈時不靈……雖然他猜這裏麵有演的一部分,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好吧,幾年的交情沒白費。

想抓抓頭,但馬上想起自己在來時做了發型,源輝找來的化妝師非常有一手,發膠將頭發翹起的角度固定的極為自然,燈光落在上麵,發絲上似乎閃過金色流光……

二之宮昶不得不停止抬起到一半的動作,無辜的望著對方。

“先說好,我就是你們家保鏢,再多的內情我是不會說的。”

赤司征十郎到嘴邊的話一頓,他無可奈何的苦笑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未來的政治家,資本主義的大少爺,赤司家族的禦曹司,還有什麽來著?”

二之宮昶張嘴就吐出許多會讓赤司征十郎麵無表情的羞恥詞匯。

白皮的大少爺皮笑肉不笑的叫停。

“好了,我知道了,我沒旁的意思,就是過來見見老朋友,至於這場宴會私底下的盤算,我們並不是沒有感覺,但插不進去手就是插不進去,我不會故意拐外抹角的和你拉關係湊近乎,我不需要。”

赤司有他自己的驕傲,哪怕他已經洞悉了這次宴會的主題,必然和那些未知之物有關,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認為自家在這種時候參與進去是一件好事。

何況光是爭取到舉辦活動的權利,他們家就已經獲得了不少好處,此時場內的這些人就是赤司家未來的無形資源,比起貪心不足,赤司征十郎接受的教育告訴他該適可而止。

“是嗎?”二之宮昶漂亮但此時看起來侵略性極強的眼眸淡淡的看他一眼,這一瞬,赤司征十郎就像是被什麽無形冰冷的東西掃過,血液都要在血管中凝固僵硬,“這樣也好,摻和進來也挺麻煩的……”他說完之後就收回了目光。

赤司征十郎頓時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心下驚駭不已,想起剛才那一刻二之宮昶帶給他的感覺仿佛一條巨大恐怖的大蛇自虛空中探下兩顆燈籠大的眼睛,那種被捕食狩獵的怪物盯上,完全被看穿了動向的感覺,讓他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審視氣這個“老朋友”。

他的外表變化已經足夠大了,但經過剛才那一刻,赤司征十郎覺得他內在的變化才是最大的。

赤司征十郎苦笑:“你怎麽給我的感覺這麽不像是人類?話說,你不會真的已經不是人了吧?”

他可沒忘二之宮昶是被請來保護場內安全,維持會場秩序的“特殊人才”。

之前他沒想明白這個特殊在哪裏,但是現在……他反而怕現實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所幸現實不講道理,二之宮昶還是講道理的,他在看向別處時,主動解釋道:“你說剛才啊?我隻是用了些小手段判斷你有沒有說謊,我知道的,你們這些人說謊跟喝水似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局中人。”

就為了這個理由你那麽嚇唬我?

赤司征十郎原本隻是習慣性的苦笑立馬真實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赤司和主角小時候認識,而小時候的主角,準確說轉生體的性格還沒有現在這麽穩定,後麵會出一章番外專門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