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樣, 麻煩冰麗小姐了。”二之宮昶說完,提起了放在地上的袋子,裏麵裝了一把引起一家三口見鬼事件的咒物。
而這一家三口恰好是奴良組大將小學時的同學, 發現老同學因為全家的“視力問題”而苦惱的大將當場安排了這次合作。
冰麗負責把那戶人家引到外麵,二之宮昶則趁機進入對方家中找出那種擁有力量的特殊物品。
總體而言, 合作十分愉快。
找到目標物並順利帶出來的二之宮昶對將那戶人家安全送到車站及時返回的及川冰麗說明了這個咒物的作用。
及川冰麗聽得似懂非懂, 畢竟是妖怪,和詛咒接觸的機會不多。
二之宮昶看眼一身女性便裝的雪女, 有些驚訝, 因為他以為像雪女這樣的妖怪一年四季都穿振袖才比較符合傳統, 不過這也是個人愛好的問題, 誰也不能說非人類就不能有自己的小叛逆對不對?
倒是另一件事他比較在意。
“這戶人家的成員這麽配合, 是因為冰麗小姐用了妖術了嗎?”
那麽就能解釋為什麽名古屋這一家人接到電話後半點猶豫都沒有就全家出動了。
依照奴良組大將的意思, 妖怪還是詛咒都是要對那戶人家保密的, 因此這次也是秘密潛入,而不是直接上門,說明前因後果。
啊,估計事後對方還會去警方那裏報案,而“丟失”的贓物會落入陰陽師的掌控之中,對方的損失會以其他方式彌補回去, 然後此案不了了之。
雪女眨了眨眼, 那張冰冷俏麗的臉上浮現不好意思的神色:“並不是這樣的,我和名古屋先生也是同學。”
二之宮昶一呆,旋即想到奴良組之所以和人類關係親密就是因為這一妖怪組織的首領除第一代總大將是純血的滑頭鬼, 往後的幾代全是半妖, 和自己交流的第三代總大將更是一位隻擁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統, 平時看起來就是年齡二十歲, 風華正茂的人類青年。
也就是說,這位總大將小時候可能一直上的都是人類學校,而組裏的其他妖怪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會以喬裝的方式潛入人類社會,個別人類形態完美的更是可以混進學校裏當妖怪少主的同班同學。
啊這……
仔細看看,及川冰麗的身材在日本女性中並不算矮,但雪女這樣的妖怪天生就有在人類中間偽裝的能力,因此當初進入學校和少主一起學習的護衛說不定就是這位冰麗小姐。
想通之後,二之宮昶又想起自己升起的雪女穿和服的疑竇,然後就被一同解決了。
既然是接觸過人類社會有段時間的妖怪,比起傳統和服,能熟練穿戴現代裝束似乎也不是怪事。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他又和冰麗聊了兩句,比起他曾接觸過的秘境雪女,這位是生長在其他妖怪中間的女妖怪更像是個普通的人類女性。
會喜歡吃涼涼的甜甜的東西,暗戀他們家總大將,笑容很少出現,但每次出現都甜甜的。
二之宮昶想,不愧是滑頭鬼,哪一代都豔福不淺。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起某個黑色卷發,瞳孔是黑金色的半妖的身影。
奴良鯉伴。
和及川冰麗打個招呼,二之宮昶混入人流,腦海中還想著那個最後處理掉自己的屍身的友人。
“不知道這一世有沒有機會去你的墓前祭拜。”
說真的,昶本來以為以那家夥的能力,活到自己再次轉世不是問題,而且他也相信就鯉伴那個性格,絕不會因為自己現在是二之宮昶就不承認兩人之間曾經的死黨關係,以後有機會還能在廊下聽雨喝酒,可是當他想起全部後再一回頭,卻發現舊友早已離世。
想到那個半妖居然沒有苟到自己再次降生,他也是心塞塞。
“這個世界唯有感情能奪走一隻滑頭鬼的壽命,你呀,還是太深情了。”
盡管奴良組上一代大將的死因是個秘密,但以二之宮昶對鯉伴的了解,那貨九成九死於情殺,剩下一成也是死在女人手裏。
後來他隱藏身份去拜祭的時候,從這代大將口中得知了鯉伴離世的真相。
果然——是情殺啊!
動手的是個女人!
至於那個女人實際上是借用了鯉伴妻子身體的羽衣狐這件事,二之宮昶哪怕有心也沒法把已經被陰陽師們徹底消滅的羽衣狐挖出來再幹掉一次?
無可奈何,他隻能盡到一名舊友所能做的,給他摘了一支山吹花供奉於墓前。
回憶中瀟灑又痞氣的男人閉著右眼,散漫的朝已經變成二之宮昶模樣的老友揮揮手,接著就一個人走向遠方。
“真是……”
“讓人不服不行。”
二之宮昶呢喃著,眼眸深深,所有情緒都被固鎖在眼底,令那濃鬱的碧綠變成一片不透光的海洋。
因為之前和五條悟跑去拜訪過人家奴良組,後來又被安排到和奴良組挨得很近的區域,所以一些需要的和本地妖怪交流的事項,上麵的人索性全都丟給他來處理。
這次任務安排在放學之後,他處理完就想回家。
一個宅,並不會對人多的地方有多麽留戀。
但是正當他走過某個靠近街頭籃球場的地域時,忽然聽見一個急促焦急的聲音大喊道:“小心!”
二之宮昶身體後仰,左肩上的袋子自然滑落,同時兩手抬起,那一枚正以高速朝他襲來的籃球就這麽輕易落入到他的掌中。
示警的人跑到附近時發現那個籃球居然還在對方手上高速旋轉,一時間看呆了眼!
“這是你們的東西?”
二之宮昶單手舉著籃球,球在他的食指指尖飛速轉動,他問了一句見人群中有人點頭就把籃球帥氣的丟了過去。
“下次要小心。”
也許是二之宮昶現在穿的是便服,氣質又十分成熟,所以這群人高馬大的籃球少年以為遇到了人生前輩下意識鞠躬道歉。
“對不起,我們下次會注意!”
看起來像是大學生,或者步入社會的青年的二之宮昶拎起掉到地上的袋子看看有沒有哪裏蹭到灰。
“那個……”
眼睛朝發聲的少年看去,這一看,二之宮昶下意識一愣,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黑子?”
黑子哲也也是一臉驚訝:“果然是二之宮君。”
“什麽?居然是黑子認識的人嗎?”跟著黑子一起來的人中一名紅頭發,氣質桀驁不馴的同伴出聲問道。
一群打街頭籃球的少年裏麵,就屬黑子哲也的身高最不起眼,再加上其他同伴幾乎都過了一米八,瘦瘦小小,存在感還低的黑子一時間居然沒有讓二之宮昶認出來。
經過對話才確認了彼此身份的二之宮昶麵露詫異,他看看黑子,再看看周圍的這些人,他的眉頭擰起。
“你還在打籃球啊?”
黑子哲也神色淡然:“嗯,我現在在誠凜的籃球部當正式選手。”
“……”二之宮昶腦內回憶一下,沒想起這所學校的名字,“……也就是說,你現在在做首發?”他盡量裝作自己聽說過的模樣接了下去。
黑子哲也認真道:“沒錯。”
“那你加油。”二之宮昶平淡的反應很讓黑子現在的同伴感到奇怪。
火神大我,也是有紅色頭發和桀驁不馴的氣質的少年偷偷對黑子道:“你這個朋友怎麽回事啊?”
其他人也開腔:“是啊,我們誠凜雖然不算是超級名門,但在高中籃球界也算是有名,更別說之前還打了那樣精彩的兩場比賽!”
黑子哲也搖搖頭:“我大概有了少許猜測,但還需要找本人確認……二之宮君,你現在是不打籃球了嗎?”
誠凜眾人:唉???
“嗯,我現在在浪漫學院,是回家部的一員。”二之宮昶無視他們難以置信的目光,淡然的道出自己的現狀。
黑子哲也眼裏閃過一絲不理解,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也是啊,當時大家都有自己想去的學校,隻有二之宮君最後也沒說自己要去哪裏。”
二之宮昶:“啊,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沒說是因為我之後要休學一年。”
休學?
這就有些超出黑子哲也的理解能力了,他驚訝的看向對方,目光從平靜漸漸出現了少許的波瀾和愧疚。
“是因為我們的緣故嗎?”
二之宮昶默了下,和黑子相似的淡然表情漸漸變得古怪。
“你看我像是會為你們擔心到自己休學的性格嗎?”
黑子哲也一呆,“啊,確實,從那個時候起,二之宮君就很討厭把個人情緒帶到訓練中的人,也說過和我們不算是朋友。”
二之宮昶打個響指,“就是這個樣子,所以不要腦補我的休學和你們有關,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盡管日常中有所交匯,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他把袋子重新背上肩膀,隨意的揮揮手,“那就這樣,我有事先走了,雖然是好久不見的熟人,但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有空和我去找家店吃點東西的樣子,正巧,我也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那就拜拜嘍,以後有緣再見。”
“……”黑子哲也揮揮手,又放下了手,目送二之宮昶離開,然後一轉頭就對上了現任隊友們好奇又迷茫的眼神。
火神大我是個急脾氣,之前一直被其他人攔著才沒有將疑問對著本人問出來,現在沒人管他了,他立刻莽莽撞撞的問道。
“怎麽會有人放棄籃球去上一所和籃球完全無關的學校?那所浪漫學院到底是幹嘛的?”
“……我上網查了一下,似乎就是普通學生比較多的學校,啊,演藝部倒是挺有名的,其他的就沒聽說過了,運動方麵的成績別說和那些籃球豪門比了,和我們誠凜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黑子哲也看著搜查出來許多情報的前輩們,眼神有一瞬間的無語。
“你們幹什麽這麽在意二之宮君啊。”
“廢話,那可是帝光的人唉!他也是籃球部的對吧?是正選還是替補?能和你這麽熟悉的話,和其他奇跡世代也很熟嘍?”教練相田麗子走了出來,一張口就是一連串的發問,語氣十分嚴厲。
黑子哲也摸不著頭腦的道:“雖然一樣是帝光的學生,還是籃球部,但是二之宮君並不是正選……”
“胡說!”
一向冷靜的麗子教練居然不淡定的打斷了哲也,並用她那近乎超能力的“眼睛”數出一段就算在職業運動選手中也是高能的身體數值。
“這樣的身體不去打籃球還能幹什麽?”
相田麗子難以置信的叫道。
通過不斷修行鍛煉出來的體魄就是如此驚人,二之宮昶穿過人流,看眼城市上空晴朗的天色,完全沒意識到那位能一眼看穿選手的身體素質的誠凜教練,已經因為他超越常人的身體能力陷入了自閉。
因為哲也說二之宮君是他們帝光籃球部的經理。
神TM經理啊,那種怪物級別的身體能力放著不當主力去做經理,你們帝光正選是不是有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一下,主要是給傑一點喘息的時間,他已經意識到,新認識的昶和五條悟加起來會變成讓他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頻繁窒息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