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拉兔子被李慕陽拎著耳朵帶回了Sunny寵物莊園,雖然林晚風有點兒擔心這個造成寵物丟失的“罪魁禍首”,但李慕陽看起來仍然很溫和,並沒有要把它的長毛扒光以示懲戒的意思。

想到安哥拉兔子一臉不情願地坐在李慕陽肩上被帶走的樣子,林晚風不禁感到好笑,忍不住又想起了李慕陽說的那句話:被寵物喜歡的人一定是一個對待寵物溫柔的人。其實,李慕陽本身就是這樣溫和的人吧,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寵物。

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真是太幸運了,不是嗎?

林晚風的腦海裏浮現出李慕陽總是溫和微笑的臉龐,在香樟樹下美得像一幅絕美的畫卷,她的唇角不禁浮現起一絲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 微笑。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距離已經漸漸被拉近,近到她仿佛能聽到他的呼吸,聽到他的心跳,遇到什麽事時,總是忍不住轉過頭去看看他,想知道他臉上是怎樣的表情。

還有上次差點兒被自行車撞,被他護在懷裏的感覺,那種熟悉又溫暖的味道,帶著少年獨有的清香,仿佛現在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中李慕陽已經如春風細雨融入了自己的生命,進入她的生活,改變她,也給她積極向上的力量。隻要一想到他,林晚風就像被溫柔的空氣包圍,那麽甜蜜溫暖。

這代表什麽呢……

她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順手將寫完的作業放進了書包裏。爬滿綠意的窗台下傳來鄰居們的說話聲,窗外,正在悄悄偷走夕陽的黑夜侵蝕著天地,鄰居們的說話聲也顯得神秘起來。

“是啊,已經偷到了別的小區……”一個大嬸說道。

“難怪這兩天都沒聽誰說丟了零食。”一個爺爺接話道。

“我看不一定,說不定就是在迷惑我們。”又一個大嬸的聲音。

……

是在說零食小偷嗎?

林晚風好奇地推開窗仔細聽了聽,風中傳來一些細碎的言語,她果然聽到了零食小偷遷移到旁邊小區的消息。

“不管怎麽說,能不丟零食真是太好了。”一個尖細的女高音慶 幸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家的大黃已經鬧了好久……”另一個稍微沙啞的男聲附和道。

鄰居們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林晚風卻不禁感到好奇起來。零食小偷真的去了別的小區嗎?雖然解決了有可能被偷零食的威脅,但她忽然想見見這個臭名昭著的家夥。聽伊麗莎白說,它能“手拿兩個,頭頂一個”表演雜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到那個滑稽的畫麵,林晚風不禁笑了出來。

蜷縮成一團正在打呼的伊麗莎白聽到林晚風的傻笑聲,懶洋洋地將眼睛撐開一條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笨蛋少女,把頭往貓窩中一埋,又進入了睡眠中。

黑夜終於偷走了白天的最後一絲光明,夜幕籠罩了大地。

林晚風忽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起夜的她感到口幹,便穿著木拖鞋下樓喝水。

木拖鞋與木地板碰撞的聲音回**在空****的房間裏,似乎驚醒了黑夜裏的一些什麽。

膽小的林晚風心裏不禁有些發毛,喝了水後正準備回房間,角落裏卻忽然閃過一個胖胖的小黑影,她嚇得“啊”了一聲,然後壯起膽子探頭 去看。

隻見冰箱後,一隻瘦小的老鼠正站在粘板上,長尾巴被粘住了。它看到林晚風,嚇得比她更厲害,拚命地把自己的尾巴拽了回來,然後一溜煙地躥上了窗台,跳到窗外去了。

原來是老鼠。

林晚風拍了拍狂跳的胸口,心裏不禁疑惑起來:剛剛她看到的那個黑影好像有兩隻手加起來那麽大,如果是隻老鼠……應該看起來挺瘦的呀!難道是她看錯了?

林晚風想了想,沒得到結論,睡蟲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於是她拋開了這件事,打著哈欠準備回房間繼續睡覺。

在樓上睡覺的伊麗莎白忽然跑了下來,也許是被她的那一聲“啊”驚醒的。它蹲坐在樓梯上,毛茸茸的小爪子揉著眼睛,望著她問道:“怎麽了?有老鼠嗎?”

“已經跑了,回去睡吧。”林晚風說道。

就算有老鼠,這貓大小姐也懶得抓啊,除非老鼠弄髒它漂亮的白毛。不過……敢接近貓的老鼠還沒有出生吧?

伊麗莎白這時候反倒清醒過來,它漂亮的藍眼珠轉了轉,忽然一反往常,跳到了客廳的餐桌上,殷勤地說:“你先回去睡吧,我要在這裏守 老鼠。”

林晚風狐疑地看著它,警惕道:“你有什麽陰謀?我先說好啊,昨天買的進口寵物罐頭你已經吃過了,不準偷吃!”她說著,將寵物罐頭放得更高了。

伊麗莎白趕緊擦了擦流到嘴邊的口水,義正詞嚴地反駁道:“誰要偷吃了?你就不能把我想好一點兒嗎?偶爾我也想抓隻老鼠獻給主人啊。”

想到伊麗莎白叼著老鼠跑到她跟前的畫麵,林晚風不禁打了個寒戰:“那就算了吧!”

說完,她回到了房間裏。

望著林晚風消失的背影,伊麗莎白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它輕手輕腳地溜進廚房,小心翼翼地把香噴噴的進口罐頭從冰箱裏叼了出來,正準備開動,玻璃窗卻忽然“啪”地響了一下。

回響在客廳裏盤旋,仿佛黑夜神秘的低語。

“誰?”伊麗莎白警惕地轉過頭,卻發現窗台上空****的,除了月光女神灑下的瑩白,什麽也沒有。

月夜下的一切都披上了安靜又詭異的薄紗。

奇怪……

伊麗莎白甩了甩毛茸茸的小腦袋,轉回頭繼續開動它的大餐,沒想到剛轉回頭,它最心愛的進口罐頭卻仿佛人間蒸發了。

罐頭消失了?

伊麗莎白錯愕地睜大了眼瞪著罐頭消失的地方,一個敏捷的黑影忽然闖入了它的視線。黑影大約兩個巴掌大,它頭上頂著進口寵物罐頭,正沒命地往外跑。

竟然是零食小偷!

伊麗莎白詫異過後,立刻大怒起來,雙腿一蹬,敏捷地跳躍出去。

“小偷哪裏跑!”它怒喝了一聲,仿佛一個追擊逃犯的英雄,從窗台躍出了花園。

零食小偷被它偷襲的爪子嚇得就地一滾,進口罐頭頓時掉在了地上。伊麗莎白正要乘勝追擊,沒想到零食小偷忽然從籬笆下的縫隙裏鑽了出去,然後飛快地把滾落的進口罐頭扯出了花園。

“哈哈!來抓我啊!”籬笆外,零食小偷得意地衝伊麗莎白扭了扭 屁股。

伊麗莎白氣得直冒煙,鋒利的爪子直撓著籬笆,發出難聽的聲音,籬笆卻依然紋絲不動。

“臭浣熊!別讓本小姐逮到你!”伊麗莎白恨得牙癢癢的,卻隻能看著零食小偷——一隻浣熊,大搖大擺地在它麵前把它心愛的進口罐頭抱 走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晚風從美夢中醒來。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撫摸著她柔軟的皮膚,她心情愉快地伸了伸懶腰,懶洋洋地睜開了雙眼。

“啊!”林晚風冷不丁被床頭的伊麗莎白嚇了一跳,她連忙坐起來,用力揉了揉眼睛。

伊麗莎白一臉幽怨地蹲坐在她的床頭看著她,氣息陰森得仿佛遊**的幽靈貓。

“幹嗎這樣看我?”林晚風使勁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心裏一陣惡寒。

“昨天晚上零食小偷來了!”伊麗莎白瞬間從怨婦貓變成了火爆辣椒,它怒氣衝衝地使勁撓著床頭櫃,仿佛泄憤一般,“它偷走了我的進口罐頭,就在我麵前,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把它的毛全都撓光!”

林晚風驚奇地“咦”了一聲,腦海裏忽然閃過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黑影,又想起了那個拔起尾巴逃走的小老鼠,她好笑地晃了晃頭,把那奇怪的想法晃出了腦海。

“你是不是看錯了?隔壁李小姐說零食小偷已經跑到隔壁小區去了,現在我們小區裏已經沒有人丟零食了。”林晚風一邊說著,一邊將嫩綠色的窗簾輕輕拉上,準備洗漱,換衣服上學。

“難道進口罐頭沒了也是我看錯了嗎?”伊麗莎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質疑,在地板上走來走去。

林晚風沉思了一會兒,問了一句:“按照你形容的零食小偷的身高,它絕對無法打開冰箱門,那它是怎麽拿到進口罐頭的?”

她記得昨晚臨睡前,她把進口罐頭放在冰箱的最高處,按照零食小偷的身高,是拿不到的,倒是伊麗莎白……它最近學會了開冰箱拿零食。

伊麗莎白一愣,仿佛被她問得噎住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它忽然在地板上撒起潑來:“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自己偷吃了嗎?”

林晚風被它突如其來的撒潑弄得傻了眼,她不知所措地說道:“我沒有這麽說啊。喂,你不要這樣……”

“你竟然質疑我高貴的品格,我對你的信任受到了打擊,這時候隻有獻上全新進口罐頭才能獲得原諒!”伊麗莎白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看著它這無賴的行徑,林晚風就算脾氣再好也要生氣了,她雙手叉著腰,故意凶巴巴地說:“小土貓,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伊麗莎白見裝可憐不起作用,立刻暴露了它的本性:“我不管!誰讓你沒有保護好我的進口罐頭,你給我賠!”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讓林晚風目瞪口呆:“你昨晚不是說在樓下守老鼠嗎?罐頭被老鼠偷走了怎麽能怪我?”

“根本不是什麽老鼠!是零食小偷!”伊麗莎白氣急敗壞地反駁,“是一隻跑得特別快的浣熊!”

林晚風根本不相信它的話,覺得它這是為自己抓不到老鼠而找的借口:“連老鼠偷東西都管不好,你呀,還是吃普通貓糧減減肥吧!”

說完,她背起書包走出了門,上學去了,留下了氣急敗壞的伊麗 莎白。

“都說了是浣熊!還有,誰需要減肥了!”它嚷嚷著,但屋子裏隻剩下它的回音了。它頓了一會兒,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想起昨晚從它爪下跑掉的浣熊,心裏不禁想:難道真的是它太胖了嗎?不不!這怎麽可能!它按時運動了好不好!臭林晚風,盡胡說!

於是,伊麗莎白糾結的重點從“進口罐頭被偷”轉移到了“它才沒有發胖”上。

進口罐頭事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中午,林晚風選擇回家午休。雖然學校裏也有休息的地方,但這熾熱的太陽幾乎要把她烤熟了,她真怕自己一覺醒來,身邊已經圍了一群等待開飯的動物。

家裏的空調散發著涼快舒適的冷氣,林晚風定好鬧鍾躺回**。伊麗莎白也躺在她身邊乖乖地睡著,柔軟的尾巴時不時掃到她臉上,癢癢的,卻帶著一種安逸。

窗外,太陽還在不懈地傳播著光和熱,樹葉被它照得發亮,知了悠遠的長鳴在角落響起,一聲接一聲。

林晚風仿佛也陷入了夏天溫熱的夢裏。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忽然響起了奇怪的“叩叩”聲,像是有誰在輕輕敲著窗。

林晚風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朝窗外望去,隻見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落在窗台上,用喙啄著透明的玻璃窗。

咦?這裏怎麽會有信鴿?而且還一副“我找你們有事”的樣子。

林晚風疑惑地晃了晃熟睡的伊麗莎白。伊麗莎白揉揉眼睛醒了過來。林晚風指了指窗外,示意它看過去。

隻見陽光灑在玻璃窗上,也溫柔地灑在這隻白色信鴿的羽翼上,讓它看起來油光發亮。

伊麗莎白輕輕地跳上了窗台,伸出爪子打開了窗戶。那隻信鴿乖乖地蹲在窗台的綠藤蔓上,跟伊麗莎白交流起來,看起來是一個斯文的好 孩子。

“怎麽了?”當它們交流完畢,林晚風不禁開口問道。

伊麗莎白轉過頭對她說:“這是小白,是附近的信鴿,它說聽人家說我能和許多動物甚至是和人類交流,所以來找我們求助了。”

“求助”這個字眼戳中了林晚風善良柔軟的心,她走到它們身邊,溫和地問道:“它怎麽啦?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伊麗莎白又轉過頭問了小白幾句,小白張開翅膀比畫著,大大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黯然。

“它說,它把雇主要送的信弄丟了,問我們能不能幫它找找。”伊麗莎白一五一十地將小白的話翻譯給林晚風聽。

原來,這隻叫小白的信鴿是附近一位老婆婆養的,前些年,老婆婆的孫子到外地念書,老婆婆一心掛念著孫子,便讓信鴿跟著小孫子去了外地,好方便隨時和孫子通信。

“現在還有人用信鴿送信嗎?”林晚風詫異極了,現在因為互聯網的發達,信差都快要消失了吧,更別提古老的信鴿送信了。

伊麗莎白對她翻了翻白眼,說道:“老太太是老一輩的人,連手機也不會用,怎麽可能用電腦給孫子發郵件呢?”

林晚風想了想,好像也是。

“那你的信件是什麽時候、在哪裏丟失的呢?”林晚風又問道。

伊麗莎白扭過頭,對小白“喵喵”了幾聲。小白歪著白白的小腦袋,然後形容了一下。

“它說因為路途實在太遙遠,它太累了,在路過我們社區的時候不小心在樹上打了個盹,醒來之後信件就不見了。”伊麗莎白對林晚風說道,然後它想了想,又對小白說,“你確定是丟在我們社區門口嗎?我們社區門口定期有環衛工人清掃,你要找的信件說不定早就進了垃圾回收站了。”

“真是這樣嗎?”小白一臉懊惱,卻又忍不住辯駁,“可信件丟失的時間並不是環衛工人的工作時間啊!”

林晚風在聽了伊麗莎白的翻譯後,也認同小白的觀點,說道:“我倒覺得有可能是被別的動物撿走了。”

動物的感知都很敏銳,如果小白打盹期間有環衛工人在清掃,它不會感覺不到的,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小白在打盹的過程中信件掉了下來,然後被其他好奇的動物撿走了。

“附近的寵物那麽多,如果真的是被它們撿走,那我也隻能一家家去找了。”小白沮喪地說道,拍著翅膀就要跟他們告別,“謝謝你們幫我分析,我先去問問附近的寵物吧。”

“喂!你真的要挨家挨戶去找嗎?太陽這麽毒辣,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會變成烤小鳥哦!”伊麗莎白叫住了它,“反正隻是一封信件而已,送不到也沒有關係吧?”

小白抬頭望了望太陽,感到有些頭暈,但它搖了搖頭,說:“不行,我是信鴿,必須要守信,決不能縱容丟信這種錯誤發生。”

伊麗莎白將小白的話翻譯給了林晚風,林晚風聽後,不由得對小白露出了欽佩的神情。

“喂,小土貓,咱們幫幫它吧。”她對伊麗莎白說。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伊麗莎白反問道。

林晚風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你要辛苦一點兒了。”

林晚風想到的是,既然伊麗莎白能跟大部分動物溝通,那麽它跟附近的動物一定很熟悉,即便找不到撿走信件的動物,也肯定能打聽到一些 線索。

伊麗莎白聽後,驕傲地哼了一聲,說道:“本小姐的雇傭費可是很貴的!十罐進口寵物罐頭,勉強能幫你這個忙吧!”

“喂!小土貓,你這是趁火打劫。”林晚風假裝生氣地說道。

伊麗莎白不屑地哼了一聲,又說:“不過看在你最近這麽窮的分上,就允許你先賒賬好了。”

說完,它也不管林晚風的反應,轉過頭對小白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貓一鳥就這樣從窗台跳(飛)了下去,在烈日的鞭笞下朝附近的居民房 走去。

林晚風連忙換好衣服,跑下了樓。

“我們先去哪裏呢?”林晚風跟在伊麗莎白身後問道。

飛在半空中的小白也許是累了,降落在林晚風的手臂上,白色小腦袋蹭了蹭她。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隻可愛的小鳥。

伊麗莎白一邊輕快地在前麵跑著,一邊回答道:“先去它們的party(派對),這時候寵物最多了。”

party?原來寵物之間也有聚會嗎?

林晚風大開眼界,跟著伊麗莎白走到一處陰涼的居民房後,隻見六七隻寵物正聚在一起,嘰嘰咕咕地相互交流著。它們看到林晚風走過來,紛紛詫異地看向她。

“喂!伊麗莎白,你怎麽把你的主人也帶來了?”黑貓看起來很不友善,又長又瘦的尾巴豎起來,看起來很有敵意。

伊麗莎白不屑地說:“什麽主人,這隻是我家的小奴隸,她可不敢管我的事!”

這時,林晚風作為整個party(派對)最高的“物種”,俯視著這群小矮子也頗費勁,於是她蹲了下來。沒想到蹲在伊麗莎白身後,看起來果然很像伊麗莎白帶來的小奴隸,寵物們紛紛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伊麗莎白,把它看得飄飄然。

伊麗莎白可沒忘了正事,很快就將小白丟失信件的事跟它們說了一遍,並詢問它們有沒有看到類似信件的東西。

寵物們聽後,大部分都搖了搖頭,看起來最高大的牧羊犬說:“我們沒看到,但可以去問靠近社區門口的寵物們,它們離得近,說不定是它們撿走了呢?”

這個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然後由伊麗莎白分配,把正在聚會的寵物們都分散出去搜尋線索,包括它和林晚風、小白也分到了任務。

社區裏的寵物們都是非常單純善良的,因為伊麗莎白是它們的朋友,信鴿小白又是伊麗莎白的朋友,朋友幫朋友的忙需要理由嗎?當然不 需要!

小白很感動,乖乖地蹲在林晚風的手臂上,一個勁地對伊麗莎白和林晚風道謝。

“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可別高興太早了。”伊麗莎白一邊嗅著附近寵物的氣味,一邊說道。

小白正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走在前麵的伊麗莎白忽然一頓,仿佛有了什麽不得了的發現。難道是找到信件了?

“怎,怎麽了?”小白激動得話都說不流暢了。

伊麗莎白忽然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它露出了兩顆閃亮的小虎牙,憤怒地說道:“我聞到了一個臭小偷的味道!”

林晚風吃驚地四下張望,果然看到了角落裏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這個黑影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還沒等她仔細回想,伊麗莎白就仿佛一個充滿動力的小火車頭,“嗖”地一下就飛躍出去。

“嘰嘰!”

緊接著,林晚風和小白聽到了一陣慘叫聲。

他們連忙回頭一看,隻見伊麗莎白似乎逮住了一個小東西,正憤怒地用屁股把它壓在下麵,把這個小東西壓得嘰嘰慘叫。

林晚風連忙跑了過去,她定睛一看,隻見被伊麗莎白壓在下麵的小東西赫然是一隻小浣熊——大約兩隻巴掌大小,有著黑乎乎的眼圈,渾身棕色,看起來毛茸茸的,兩隻尖尖的小耳朵呈正三角形,仿佛是國寶熊貓的近親。

林晚風不由得“咦”了一聲,脫口而出道:“這不是‘幹脆麵’嗎?”由於某個著名的幹脆麵包裝,小浣熊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並獲得了親切的昵稱——幹脆麵!

幹脆麵仿佛能聽懂人類的語言,它憤怒地揮舞著小爪子,抗議這個愚蠢的外號。

“你為什麽跟蹤我們?”林晚風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它,一邊問道。

這隻幹脆麵看起來很整潔,和她見過的流浪動物不一樣,也許這跟它傳說中“吃食物前要先放水中洗洗幹淨”的好習慣有關。

幹脆麵瞅了瞅林晚風手臂上的小白,伊麗莎白不耐煩地用貓爪拍了一下它的大腦袋,重複道:“說啊!你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真是氣死了!還沒找它算偷零食的賬呢,它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太不把貓放在眼裏了!

幹脆麵被拍得大腦袋一歪,這回它卻悶不吭聲,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吃剩的寵物糧食,對伊麗莎白說道:“你們放了小白吧!偷零食的事跟它沒有關係,都是我自己幹的!”

伊麗莎白詫異地“咦”了一聲,它看看幹淨高貴的信鴿小白,又看了看被它壓在地上的小浣熊,怎麽也無法相信它們是好朋友。

但幹脆麵這句話一出,就連小白也愣住了,它疑惑地問,“你在說什麽?”

“你不是被他們抓住了嗎?”幹脆麵的語氣比它還要茫然。

小白詫異地說:“沒有啊!我在拜托他們找信件,他們很好的,已經請了很多朋友在幫我找了。”善良的小白為朋友向伊麗莎白求情,“它是我的朋友,你能從它身上下來嗎?它看起來快呼吸不過來了。”

伊麗莎白連忙從幹脆麵身上跳了下來,然後將這混亂的情況告訴了林晚風。

“你們看起來實在不像朋友。”林晚風愣了好半晌,才得出了這個 結論。

一個是勤懇敬業的信鴿,一個是臭名昭著的零食小偷,怎麽也沒辦法把這兩個小家夥聯想到一起。

小白聽了伊麗莎白翻譯的話,忍不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你太過獎了。其實幹脆麵很善良的,不過從寵物莊園裏出來之後迷了路,又找不到吃的,餓了快三天,從那以後它就對食物特別執著。”

伊麗莎白耳尖地聽到了“寵物莊園”幾個字,連忙問道:“你說的這個寵物莊園,難道是Sunny寵物莊園?”它抬頭看了看林晚風。

“是。”小白回答道。

“喂,這家夥是從Sunny莊園裏跑出來的,你要不要把小帥哥叫過來?”伊麗莎白想起李慕陽帥氣的臉龐和溫暖的懷抱,嘴角忍不住流下幾滴口水。自從可樂那件事後,它可是很久沒有見過李帥哥了。

聽到“Sunny莊園”,林晚風連忙蹲下來問幹脆麵:“你真的是從那裏跑出來的嗎?既然找不到食物,為什麽不回莊園去呢?”如果它願意,李慕陽一定會把它喂得黑黑胖胖的吧。

說起這個,幹脆麵尷尬地用腳尖在地上畫了畫圈,一邊說一邊用兩隻小爪子比畫著。

伊麗莎白鄙夷地瞟了它一眼,飛快地翻譯著。

原來,安哥拉兔子把門踢倒了之後,許多動物都因為好奇而跑了出來,幹脆麵就是其中之一。但這家夥是個路癡,玩盡興之後才發現自己在半山腰迷了路,回家的路沒找到不說,自己還餓了個半死。就在它趴在石頭上奄奄一息時,路過的信鴿小白發現了它,並把別人送它的玉米粒給了它,帶著它來到了城市中心。

幹脆麵見小白孤零零的,於是和它結伴同行,在知道小白丟失了信件後,更是二話不說,拍著小胸脯,豪氣衝天地答應一定幫小白找到信件——當然,順便也“找”點兒吃的。於是,就有了社區裏的零食小偷 一說。

話說回來,幹脆麵的身手還真是敏捷,就連號稱“社區無敵手”的伊麗莎白也在它麵前吃了敗仗。要不是幹脆麵誤以為小白被它偷零食的惡行連累,出來自投羅網,說不定他們還抓不到它呢。

“原來是這樣!”林晚風恍然大悟,然後她想了想,又說,“你老是去偷別人的零食吃是不對的,這樣吧,我認識你的主人,一會兒去學校,你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原本以為幹脆麵會高興得跳起來,沒想到它的頭卻搖得像撥浪鼓 一樣。

“不要!我不回去!”

伊麗莎白見它如此倔強,頓時露出了尖尖的小貓牙,一貓爪把它拍到地上。

“現在可輪不到你說不!臭熊,你偷吃我零食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居然還敢留下來!你就不怕我撓死你嗎?”

幹脆麵立刻耍賴地抱住林晚風的大腿,躲在她身後嚷嚷著:“我就不回去!在幫小白找到信件之前,我哪裏也不去!”

小白感動極了,而林晚風則無奈地低頭看著抱她大腿的幹脆麵,也跟著小白好言勸說它,但幹脆麵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肯鬆口。

林晚風無奈,隻好拿出手機撥打了李慕陽的號碼。

漫長的等待後,電話終於接通了,那端傳來李慕陽一貫溫柔沉穩的 聲音。

“喂,晚風嗎?”

“嗯,是我。”林晚風瞄了一眼沮喪的幹脆麵,它大概在為自己愚蠢的“自投羅網”後悔不已,大大的尾巴垂在了地上,仿佛一根毛茸茸的熊毛撣子,“是這樣的,我在我家附近發現了一隻浣熊,它說它是從Sunny莊園跑出來的,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電話那端的李慕陽吃了一驚:“真的嗎?難道是幹脆麵?”

“它真的叫這個名字?”林晚風忍不住笑著說,“我也是這麽叫它的,你快過來吧!”

李慕陽“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不到20分鍾,林晚風就在社區門口看到了李慕陽的身影,他穿著普通的牛仔褲和T恤,戴了一副酷酷的墨鏡,象牙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有著淡淡的柔光。

伊麗莎白歡呼著“喵”了一聲,飛奔著跳進了李慕陽的懷裏,親昵地用頭拱著他的胸膛。

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李慕陽才是它的主人呢。林晚風看著這個畫麵,不禁一陣心酸。

這可是她用一罐罐進口寵物糧喂胖的貓,都沒對她這麽親熱過呢!

李慕陽被伊麗莎白拱得癢癢的,直發笑,酷酷的形象頓時被破壞了。

“哈哈!好啦,這麽久不見,小伊麗莎白變得熱情了。”李慕陽一邊笑一邊撫摸著伊麗莎白的小腦袋。

他蹲下來,認真地望了望坐在地上的幹脆麵,對林晚風說:“這確實是失蹤的寵物之一,工作人員知道它會迷路,所以在莊園附近找了它好久,沒想到它跑到你這裏來了。”

他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幹脆麵毛茸茸的小耳朵,輕聲說:“你這小家夥還真能跑,好了,現在跟我回家吧。”

幹脆麵原本還享受著主人溫柔的撫摸,但一聽到李慕陽說要帶它回家,立刻把湊上前的腦袋縮回來,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林晚風無奈地說道:“它非要等小白找到信才肯回家。”

“怎麽回事?”李慕陽疑惑地問。

伊麗莎白搶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李慕陽越聽越詫異,最後他望了望幹脆麵,說:“信件也有可能是被人撿走了,不一定能找回來的。”

幹脆麵一聽,直接賴在地上打起滾來,就連李慕陽伸出手要抱它都抱不住。

“它說肯定會有辦法的,要是找不到信件,它就不回去了。”伊麗莎白翻了翻白眼,翻譯著幹脆麵的話,並深深地為幹脆麵的無賴行徑感到羞恥,完全忘了自己耍賴要進口罐頭時的無賴行為。

林晚風和李慕陽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無奈。

“要不咱們就幫幫它吧?”林晚風輕輕地摸了摸停留在她手臂上的小白,她對這隻安靜又斯文的小信鴿非常有好感。

而李慕陽看了看滾得滿身是灰塵的幹脆麵,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那好吧!可是,信件丟了好幾天,要怎麽找回來呢?”

一封被遺落在大街上的信件,能找回來的概率實在太低了,就算沒有被環衛工人掃進垃圾堆,說不定也被路過的寵物當成玩具撕碎了。

他們真的能把信找回來送到主人的手裏嗎?李慕陽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