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香路冷翻牆記

陳堯谘站在這夜色的牆垣之上,隻覺刺骨寒風兒來,不由得一陣的顫抖。穩了穩心神,便伸手向範浱而來,小心的接過築球。

範浱遞過了築球,才微微鬆了鬆氣,慢慢的回到了小院。陳堯谘抱起築球,在穩住腳跟,深深地呼了呼氣,緩緩地站起身子,雙手緊了緊抱著的築球,才慢慢的站起身子,向著這院子看去。

這院子較為寬大,遠遠的望去,卻是銀色的夜空之下,遠處銀白籠罩的琉璃瓦。仔細的看了看,這夜色之下,卻是無半個人影。

這院子空曠之極,陳堯谘掃了一眼,卻是沒有見半個人影,這深秋時節,寒意涼的心裏透徹,陳堯谘哪有閑心在此閑逛,不禁小心的換過雙腳,向賀山道:“這院子空曠之極,半個人影都未曾見著,把這玩意扔給誰去。”

範浱似是疑惑道:“怎會如此,方才不是還有嬉鬧之聲麽,你再仔細的瞧清楚了。”

陳堯谘又是轉身的仔細瞧了一眼,急道:“這黑燈瞎火的,偌大的院子,哪裏有什麽人影,就連狐狸影子,都未曾見著一個。”

範浱見此,心下悵然不已,本想弄些動靜,找些樂子。這嘉謨長的更是俊俏,讓他過去,說不得還真能瞧瞧這閨秀千金的,倒也不少趣味。可如今卻是兔子都不見一個,怎能不悵然,隨即擺了擺手,道:“還是小心些下來吧,別摔著了。”這失望之色,卻是躍然紙上。

陳堯谘不禁搖了搖頭,本以為這牆裏行人,必有佳人,還真想瞧一瞧,而今看來,卻是不免失望了。隨即反轉折身。

這一轉不要緊,這楓葉更是打趣起來,隻見其飄落而下,隨飛過牆。陳堯谘不覺伸手一揮,這一揮,頓時這築球沒了掣肘,往牆下凋落而去。陳堯谘見此,心中不覺著急起來,伸手的往前而去,身子不覺向前傾斜而去。

“築球,”範浱二人見此,頓時大驚失色,範浱更是急口出聲,這廝現在時刻了,還在想著築球。這一聲下,陳堯谘不禁一聲顫抖,腳下一個不穩,直往那牆下墜落而去。

範浱二人,急忙的跑過牆垣下,大聲喊了起來,“嘉謨,嘉謨,你可是受傷?”

賀山也是急的團團打轉,“少爺,少爺,你怎樣了。”

陳堯谘不得不暗慶幸自己不是腦袋先著地,否則他隻能回老家了。抬頭看了看這院子,不禁驚奇起來,忙的站立起來,道:“我怎生會到這芙蓉書院了?”

範浱急道:“嘉謨,你不小心掉過牆垣,直往書院落下,自是掉在那書院了。”

陳堯谘聽聞此言,頓時麵色急變,這可如何是好,這芙蓉書院乃是女子書院,又是極寒秋夜,銀色當空,他一個大活人在此,這要是讓人看見了,便是有理也難以說清了。

想及於此,陳堯谘不禁道:“你二人快想辦法,讓我翻牆回去啊。”

範浱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沒了個章法,聽聞他此言,不住的點頭道:“是是是,現在想辦法,想辦法,讓嘉謨快些回來。”說著,有對賀山道:“你可是有什麽辦法?”

賀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奇道:“少爺如此聰慧之人,都想不出辦法,我怎能行。”

範浱聽聞於此,又是不住的點頭,朝著牆垣道:“嘉謨,你都無任何辦法,我二人怎會有什麽辦法。”

陳堯谘聽他此言,似是岔了氣,心中更是悔恨不已。這日子做什麽不好,非要學什麽翻牆,現在的模樣,可是狼狽之極了。想自己也是自認風雅之人,何時卻是如此狼狽模樣,這要是別人知曉了,就是不殺了自己,這嘲笑也能把人笑死。

想及於此,陳堯谘不禁著急起來,定要現在翻牆回去,這一不做、二不休,打鐵要趁熱,旋即想了想,這無墊無支的,怎能翻得過去,要翻過去,必要範浱二人幫忙不可。

正是此時,又是範浱之聲出來。“嘉謨,你可是還在,嘉謨……”

陳堯谘不覺聽這二人還在,急忙的回道:“範大哥,我還在此。”

範浱聽聞陳堯谘回音,才有了些喜色,道:“你可知道,如何翻牆過來。”

陳堯谘聽他回音,急忙的道:“你二人快去找些麻繩,找個牆梯,搭在此處,爬上牆體,把繩子放下來,我便可以順牆梯而上。”

範浱點了點頭,道:“我二人馬上便去。”說著,與賀山二人便離去。

陳堯谘心思這才沉澱下來,他仔細的看了看這院子,不遠處也是琉璃參差,環廊繞亭,一張小石桌與梅花小凳,雖是曠闊,卻也是整潔幹淨。

正是細看之時,隻聽隔牆有聲,道:“少爺、少爺,你還在嗎?”原來卻是去而複返的賀山。

陳堯谘一聽,心中不由得欣喜起來,笑道:“賀山,我在這裏,可是找到了牆梯、麻繩之物,快快把繩子扔過牆來。”

賀山不由得細細的道:“少爺,還未曾找到牆梯、繩子之物。”

陳堯谘聽聞,不禁心中氣憤,不覺高聲嚷道:“那你在這裏做什麽,敢情特是折返回來消遣少爺我不是?”

賀山忙的擺了擺手,道:“小的並無此意。”

陳堯谘奇道:“並無此意,那還不快去找繩子。”

賀山忙的說道:”小的知曉,小的看這深秋夜寒,天寒露冷,便進屋給少爺找了件衣物,也好披在身,可不要著涼了。”

陳堯谘抬頭一看,隻見牆垣上飛來一件外衣,忙的接著,披在身間,這見衣方覺夜深寒,陳堯谘不覺打了個冷戰,忙的道:“這回還好些了,快去找麻繩、牆梯這些東西吧,少爺我也去看看這書院可是有些能相助之物,咱們便在半個時辰後,此地回合,你可是記得了?”

賀山忙的點了點頭,道:“小的知曉了,公子放心,半個時辰,定要將公子救了回來。”

陳堯谘不禁點了點頭,又是道:“還有一事,可是要切記了。”

賀山不覺疑惑,這少爺還真是事多,連著找個牆梯之物也要囑咐許久,旋即道:“少爺是否擔心牆梯、麻繩是否會折斷,小的定會注意,絕不會如此。”

陳堯谘一聽,卻是憋了憋嘴,心中暗罵這廝愚蠢之極,卻不得不說道:“不是此事,而是子璿。”

賀山更是疑惑了,不覺問道:“少爺說趙公子作甚,難不曾是要趙公子幫忙想些辦法,”說道此,,不禁忙的點頭道:“公子有理,趙公子也是聰慧之極,肯定會有良策,小的這就去。”

陳堯谘見這廝就要離去,急忙的出生嗬斥道:“你快給我回來。”

賀山奇道:“公子可是有何要事?”

陳堯谘搖了搖頭,暗自平息了自己波瀾的心思,道:“我是叫你切記不可告知子璿,也決不可讓他知曉此事。你可是記住了。”

賀山聽聞他如此之說,更是疑惑了起來,道:“少爺,這是為何如此之說。找趙公子幫忙難道不好麽?”

陳堯谘一聽更是氣憤不已,不禁出口嗬斥道:“你真是個憨貨,虧你平日的機靈不已,怎麽到如此時刻便沒了。要是子璿知曉今晚之事,以他的脾性,少不得我三人要受的些窩囊氣了,所以切不可告知他。”

賀山點了點頭,道:“還是公子考慮周全,小的知曉了。”說著,又是問道:“公子,那蹴鞠築球在何處?”

陳堯谘不禁心生無奈,這廝道現在時刻,還不忘了那築球,不覺嚷道:“就在我腳下呢。”

賀山低聲道:“少爺把築球自己打發打發時間吧,如是玩的無趣,便放到院子的便可,何必為此勞神呢?”

陳堯谘不禁有些無可奈何,這廝現在這般情形了,還想著蹴鞠,不禁聲音更重,似是咬牙切齒般的道:“知道了。”

賀山點了點頭,卻又是疑惑道:“如是趙公子發現此事,該如何是好?”

陳堯谘哪裏知曉這些,隨即道:“你不讓他知曉,不就成了麽?”

賀山不覺更是迷糊了,問道:“那如何不讓他知曉呢?”

陳堯谘再也忍不住,似是紅了出聲道:“自己想辦法,我又不是神。”

賀山點了點頭,徑直自己跑出小院,去尋牆梯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