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雁塔題名 第九十五章意外的消息

這棋藝一道,三甲已定,趙璿能入三甲,陳堯谘也是由衷的為他欣喜,這是成都府學子的佼佼之人了。王夫子凝神繃緊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笑意。

“子璿,你可知曉丁謂此人,他也在此次三甲之列。”陳堯谘道。

“丁謂,是這潭州府的士子吧。”趙璿想了想,微微道。

“不錯,愛晚亭上咱們可是聽過此人?”陳堯谘當然知曉這丁謂的大名,此時便點醒她。

在一旁的賀婉也點了點頭,忙道:“陳公子說起此事,妾身倒也記得一些,那趙成就說了那丁謂的,想來應是不同凡響了。”

陳堯谘輕歎了聲,道:“何止不同凡響,怕是有些難纏。嶽麓書院人傑之地,能出類拔萃者,豈能無才,這丁謂想必也是素有才名,子璿還有一番苦鬥啊。”

趙璿聽聞,心裏不覺沉了下來,“這丁謂果真有如此才學?”

陳堯谘笑道:“你也無用擔憂,我隻是猜測,下午你們對上之時,切勿輕敵,此人絕不是趙成那些人可以相比的,小心為上。”

“下午可是棋藝的比試,子璿可有多大的把握?”賀婉問道。

趙璿微微搖頭,笑道:“誰敢有太大把握,隻是不至於落至下乘罷了。”

賀婉笑道:“這無用擔憂,趙公子乃是造詣非凡,必能奪得這棋中狀元。”

三人走在後麵,你言我語的,細細言論,無非是對將要比試的趙璿說著些許鼓勵之言,趙璿聽得倒也頗為受用,陳堯谘知曉,這比試之前,對於他們的心裏必要穩定。

“你不知曉,前日那丁公子可是丟大了顏麵,也不知今日能否討得回來。”

“那有如何,今日下午不是還有一番比試嗎?”

“下午也尚未可知,丁公子雖不至輕敵,可他前日不是也盡了全力嗎,還不是沒能贏了別人。”兩個小販仔細的歎氣了這下午的比試,陳堯谘幾人聽的一清二楚。

蹙眉一想,走到兩人身前,笑道:“不知兩位先生所言的,可是那書院的丁謂丁公子?”

兩人看了看,卻是三個士子,想來詩聽聞了他二人之言,來了興致,一人笑道:“幾位公子可是要買些燒餅?”

陳堯谘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我們隻是聽聞你們說起那丁公子,到底是何事?”

“你們是外州府學子吧,”那兩人聽他口音,不是本地之人。

陳堯谘微微點頭,“確實如此,不知你們可否告知一二。”

“既是外州士子,我等豈會給你說這些,你不買東西便趕緊走人吧。”那人推嚷搖頭。

“兩位何必居然千裏之外呢,”陳堯谘把玩著手中幾兩銀子,笑道,“我們隻想聽你們二人方才所言,並無惡意,也不會對那丁公子有何企圖。”

這幾兩銀子,雖是不多,可對於這些商賈小販而言,卻是不少,手裏摸著這溫軟的銀子,歡喜的快跳了起來,點頭道:“此事我們都知曉,那書院的丁公子,前日在‘橘子洲’遇上了江州府劉公子,兩人爭鋒而起,便論道棋藝而來。”

到了長沙城這幾日,幾人也都司空見慣了,陳堯谘就身臨其境,也不是第一回了,來自不同州府的學子,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的,要比試起來,還不是你爭我鬥,誰肯相讓。

“那兩人結果如何了?”陳堯谘打斷了他二人說話,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結果,”那人搖了搖頭,“沒有結果,一盤對弈下來,兩人都擺在那裏涼了菜,誰也無法取勝。可兩人又不想和棋,便約定今日再一決高下。”

“原來如此,”陳堯谘點了點頭,“看來這兩人棋藝倒是不分高下了?”

“這與我們有何幹?”賀婉笑道,“如此說來,趙公子怕是有一番苦戰了。”

“不,”陳堯谘搖了搖頭,心裏頗為欣喜,笑道,“若是運用得當,子璿要爭奪狀元,也不是難事。”

”嘉謨此言怎講?“趙璿一頭霧水,方才還擔憂的他,居然如此輕鬆無比,不知他又有什麽主意。

陳堯谘笑了笑,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隻管坐收漁人之利。”

……

王大人站在台上,看著這三人,心裏露出些欣慰,這學子趙璿,沒想還是對棋藝如此精通,若不是自己固著己見,怕是那吳王的一揮,又要埋沒了個學子了。

吳王看著台上的趙璿,心裏越是疑惑起來,這人居然如此相熟,這名也是如此怪異,莫非真是……

他不敢想了,眼角微微瞥了瞥那蜀王,但見他毫無擔憂,仍舊淡淡笑意,不禁暗自搖頭,此事絕無可能,一位公主,豈會如此莽撞行事,這蜀王親生同袍都不做如此認為,自己又何必去找那些沒趣。

他卻不知,蜀王心裏暗自捏了一把汗,他自然能看出此人,沒想到還真是她,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若是太宗知曉,他第一個就會被當頭棒喝。

可吳王在身,他也無法,為今之計,就是打消這吳王的顧慮,隻要這吳王心裏沒有了疑惑,那便能敷衍過去了,所以他自己一幅事無關己之樣。

“三位公子,今日下午比試,卻是更為簡單。你們三人對弈,若能勝其他二人者,便是這棋道狀元。”王大人笑道。

“可萬一咱們三人皆不分上下呢?”劉岩問道。

“這絕不可能。”丁謂冷冷的道,“今日之比試,定有勝負。”

“如此說來,丁公子是成竹在胸了。”趙璿微微笑道。

“在下對自己的棋藝很有信心,兩位公子大可放心。”丁謂神態自若。

“公子可還記得,那橘子洲頭,你與劉公子一役,可是勝了劉公子?”趙璿見他如此狂妄,毫不客氣的揭他的傷疤。

“哼,那隻是本公子一時疏忽,今日再戰,本公子豈會手下留情。”丁謂輕搖折扇,微微笑道。

“好,既是如此,這第一回,便是由在下與你先來如何?”這劉公子又豈是懦弱的人,聽他此言,頓時心裏氣憤,冷笑而言。

“既是如此,那在下等候二位公子了。”趙璿也不多話,自己先抽身而退了。

兩人仇人相見,棋子飛速,你來我往,毫無顧及的拚殺,棋子起落如同滴答的雨點,眾人更是好奇不已,隻是趙璿在一旁靜坐,微微不語。

陳堯谘心裏對這兩人的表現非常的讚同,就是讓他兩人拚殺,待到竭力之時,正是一句擒獲之時,到時,別說是趙璿,就是他陳堯谘上去,要劫殺二人,也不是不可。現在他最想知曉的,就是二人誰的棋藝更高。

半柱香的時辰過去了,兩人身上的流出了汗,兩人都是棋道高手,造詣自是非比尋常,你來我往,卻是毫無勝負,眼見這棋子將近,仍無著落,都暗自著急了起來。

丁謂落下了最後一子,暗自的搖了搖頭,這劉岩的棋藝,非比尋常,他絞盡了腦汁,也無法想出克敵製勝之法,心裏歎了歎氣,現在就看這趙璿了,若是他能敗在自己手下,那他還有希望奪得這棋藝狀元。

王大人也是深諳棋藝之道,這二人此時心浮氣躁,自然不適合著棋,一看這棋盤,搖了搖頭,朗聲道:“此回丁公子與劉公子二人和棋。”

“哼,”丁謂衣袖一揮,也不再言語了,今日若不是這劉岩,他怎麽如此心氣浮躁,想著這人的確可恨之極。

王大人也不理會他,對趙璿笑道:“趙公子,該是你了,不知你選那位公子對弈?”

趙璿輕放手中茶盞,起身輕搖折扇,笑道:“兩位公子方才對弈完畢,自是元氣大傷。在下若是此時向兩位公子討教,不免趁人之危,雖是贏了,也勝之不武。”

“那依你之意,該當如何呢?”王大人問道。

趙璿拱手笑道:“大人可在這高台之上,搭上一展屏風,在下同時與兩位公子對弈,若是在下輸了,自然甘拜下風。”

“你要一個人對弈兩人?”王大人驚道,“你可是要想清楚了,這兩位公子都非是棋藝白丁之人。”

“無妨,”趙璿微笑道,“在下隻是討教一回罷了。”

丁謂一聽,心裏大吃一驚,他就自認狂妄了,這人居然比他更是狂妄,冷哼道:“你簡直可真狂言,你可是要想好了。你要找死,在下奉陪。”

劉岩也是蹙眉,難道這人真有如此高深的造詣,不把他二人放在眼裏,看著那丁謂都點頭,自己也想一試。

王大人看三人都同意,也無法,囑咐執事們搭好了棋台。不過片刻,這棋台已是完畢。高大的屏風完全擋住了對弈的丁謂與劉岩兩人,眾人隻見到兩人就坐,隻等趙璿的開棋了。這一人獨鬥二者之棋藝,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

陳堯谘對趙璿偷偷豎起了大拇指,就是這一激怒,這兩人乖乖就範,趙璿才能安心與無物的與兩人著棋。

看了看這丁謂,趙璿拱了拱手,笑道:“丁公子有禮了,請著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