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未一露出真麵目來,那兩個老者也是嚇得立刻向後退了開去,一臉驚詫和警惕地看著胡未,齊聲問道:“你是什麽人,大長老呢?”

“大長老嗎?恩,估計他現在還在睡覺呢?”胡未撓了撓頭,笑道。

原本呆呆地看著前麵的小狐妖阿乙聽到胡未的聲音,不由渾身一震,轉頭看向胡未,當看到變回本來麵目的胡未後,她蒼白而又木然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隻是她張了張嘴巴,卻又閉了起來,臉上也露出絲焦急之色,朝胡未微微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胡未卻朝阿乙微微笑了笑,隨即也搖了搖頭,眼裏滿是溫柔。

“你是大羅教的羅人?”其中一個老者看到胡未光頭羅衣的打扮之後,不由更覺疑惑了,眯起眼睛,緊盯著胡未道:“你來我天狐國做什麽?你把大長老怎麽樣了?!”

“我來帶阿乙姑娘走的。”胡未也不想廢話,直接回道。

高台下頓時一陣嘩然,下麵眾狐妖都不認得胡未,紛紛竊竊私語起來,猜測著胡未和阿乙的關係,以及胡未要帶走阿乙的緣由。

高台上那兩個老者也不由愣了愣,隨即卻是麵露一絲怒氣,其中一老者哼了一聲:“你這人類,到底有何圖謀,為什麽要……”

隻是不等他說完,那全身纏滿布條的‘木乃伊’一把推開了那老狐妖,走到胡未的麵前,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胡未一番之後,突然嘿嘿笑了兩聲:“你就是那大羅教的降龍尊者吧,真沒想到這一次沒釣來其他家夥,倒先把你給釣來了!”

他這一說,大家頓時將目光轉向了他,眼裏滿是疑惑之色,那兩個老者也忍不住問道:“族長,你這是……”

那全身纏滿布條的‘木乃伊’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幾聲之後卻又突然哼了一聲,身上又頓時發出一陣撕裂的聲音,那些布條都紛紛碎散開來。

布條一散,他的臉終於露了出來,看去大約三十多歲,相貌也是極美。

他的眼裏則滿是自得之色。

高台下又是一陣嘩然。高台上兩個老者也是一臉驚訝,用手指著他道:“族長,你、你……”

剛才抬著擔架上來的那兩個男狐妖這時湊上前來,其中一個嘿嘿笑了幾聲,說道:“二長老,三長老,你們都沒想到吧,其實族長的傷早就好了……”

不過另外那個男狐妖卻突然敲了下他的頭,糾正道:“亂說,其實族長根本就沒受傷!”

“為……為什麽?”兩個老者臉上吃驚之色更甚,忍不住問道。

那兩個男狐妖則指了指胡未,說道:“族長之所以假裝受傷,就是要引他們上鉤……”

“住嘴,沒你們說話的份!”他們身後那被他們稱之為族長的狐妖卻是斷喝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是,族長。”兩個男狐妖頓時閉上了嘴,訕訕然退了下去。

被他們稱之為族長的狐妖則又一臉戲謔地看著胡未:“降龍尊者,今天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來,黃角呢,不會已經死了吧?”

他自然就是天狐一族現任族長狐衝。

隻是不等胡未回答,他臉上卻突然閃過一絲疑色,“你看到我安然無恙,為何不驚訝?”

胡未卻依舊顯得十分平靜,臉上甚至仍帶著絲笑容:“狐衝族長放心,黃角性命無憂,這一次有我過來便已足夠,自然無需勞動他們大駕。”

“哼,好大的口氣!”狐衝眼裏精光一閃即逝,目露一絲殺意,“我看是黃角傷重,無法和你一起過來吧,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嗎。”

說著,他又嘿嘿笑了兩聲,目露鄙夷之色,“就憑你也想跟我作對嗎?還有黑風他們呢,他們為什麽不跟你一起來,難道他們已經怕了嗎,這可真讓我有些失望。不過也沒事,大不了我辛苦一點,到時候親自去風來國拜訪他們。”

狐衝這一說,高台下眾狐妖都是麵露驚訝之色,他們都有些奇怪以往的時候,這狐衝卻忌憚的就是那風來國的黑風,今天卻為何這麽自信。

他們也聽說了,這一次狐衝之所以敢偷襲黃角,強行將阿乙帶回天狐國,其實就是因為狐衝得到了消息,那黑風以及蒙乎不知所蹤,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之事。

狐衝得到消息之後,還親自去風來國打探了一下,在得知消息確實之後,便沒了忌憚。他得知黃角去北唐國了,便又一路追去了北唐國,卻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帶阿乙回風來國的黃角。他悄悄地跟蹤黃角他們,一直到了天妖山,便埋伏在天妖山中,趁著黃角不備,突然偷襲黃角,將黃角打成了重傷。

不過那黃角可也是大妖王一級的絕頂高手,狐衝同時也被他打成了重傷。狐衝勉力帶頭阿乙回到天狐國後,便陷入了昏迷當中,直到昨天才醒來。

醒來後,他便向天狐一族宣布要迎娶阿乙為妻。

不過對於狐衝這一決定,卻遭到了天狐一族絕大多數天狐妖的反對。

阿乙一直不願意嫁給狐衝,眾天狐都是知道的,對於阿乙的父親,也就是上任族長,眾天狐還是懷著尊敬之心,狐衝想強娶阿乙為妻,他們自然看不下去。其實在以前,狐衝也多次提起要娶阿乙為妻,但除了阿乙自己不肯同意之外,眾天狐也少有支持者,所以狐衝一直無法如願。

而在過去反對狐衝娶阿乙最為厲害的便是天狐一族的三位長老。這三位長老和上任族長也就是阿乙父親關係極好,因為阿乙父親死於狐衝之手,所以對狐衝也是頗有成見,更不願意讓阿乙嫁給狐衝。

他們是天狐一族共同推選的三位長老,輩分極高,在族中素有威望,平常族中許多事務,族長都需谘詢他們的意見。

可這一次,三位長老卻是一反常態,居然轉頭支持起狐衝來。

在狐衝以及三大長老的聯合壓製下,反對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最終通過了狐衝的決定。

不過大家心中的反對之意自是不可能這麽快就消弭,他們嘴上雖不敢明確表示反對,但大多數天狐心裏還是頗有意見。因此剛才見到胡未所假扮的大長老的天狐們一路上會是那種奇怪的態度,他們其實都是用沉默來表示心中的不滿,也包括站在這高台下的時候,大家都是出奇的沉默,以致氣氛都變得十分的壓抑,不像是在辦什麽喜事,而更像是在辦什麽喪事。

不過高台上這二長老三長老在驚訝之後,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他們對視了一眼,臉上又露出一絲苦笑來,二長老還歎了口氣,小聲喃喃道:“看來老大說得沒錯,是我們錯怪他了。”

原來這二長老和三長老之所以會同意狐衝的決定,全是因為那大長老突然變換了態度,極力要他們支持狐衝。那大長老當時也沒有跟他們說明原因,而是拚命地求他們支持狐衝,說如果不支持狐衝的話,他們的性命都會不保。三位長老其實是同胞兄弟,這二長老三長老平素也都是聽從大長老的,心中雖不服,但也不能反對,不過他們還是感到不解,不解大長老為何要支持狐衝,畢竟以前的話狐衝還可畏懼,現在狐衝卻是身受重傷。

所以在見到胡未假扮的大長老時,他們的態度也同樣顯得極為冷淡,他們還以為大長老是被狐衝通過什麽辦法給收買了。

現在他們卻是終於明白過來,這狐衝其實是假裝受傷,其實根本沒有受傷。也怪不得當初他們聽說狐衝身受重傷之後,便準備刺殺狐衝,結果大長老卻極力反對他們,或許大長老當時就已發現狐衝是假裝受傷的。

他們現在甚至懷疑大長老在他們決意刺殺狐衝之前,那大長老便已經動手過了,結果發現狐衝所謂受傷其實是假裝的。

那狐衝卻好像是看出了兩位長老的心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壓低了聲音道:“二長老,三長老,你們現在終於明白大長老為什麽會轉頭支持我了吧,當時他見我身受重傷,當夜便前來刺殺我,結果輕鬆被我製住,最後不得不答應支持我。”

不過那二長老卻是哼了一聲,說道:“就算你沒受傷又怎樣,以前我們不也照樣反對你,既然已經說開了,我還是要反對你娶阿乙的,阿乙絕不能嫁給你!你打傷了那黃角,難道真就不怕那黑風老祖前來找你報怨嗎?”

隻是狐衝卻更大聲第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他一臉譏誚地看了看二長老和三長老,又轉頭看了看胡未:“你們真以為我是在吹牛說大話嗎,我不妨告訴你們吧,那黃角之所以活著,就是因為我故意手下留情。而我之所以這麽做,便是要引那黑風前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說著,他張嘴吐出一顆珠子,那珠子一從他嘴裏吐出來後,周圍原本溫暖的空氣頓時變得冰冷無比,高台下的眾狐妖仿佛一下子從炎炎夏季來到了冰天雪地裏,似乎連血液都凝結了起來,一個個都不由打起了寒顫。

“不久前,我已經完全修複了這冰雲珠,我的修為也終於突破了,突破了大妖王境界,現在我已達到了天妖實力,就算那黑風來了也奈何不了我,隻有死路一條,哈哈哈!”

狐衝狂笑道。

眾天狐都不由驚呼出聲,連胡未也是微微變色。

正在啃吃著案台上那隻烤乳豬的戒戒也立刻轉過頭來看向狐衝身前的冰雲珠,眼裏卻滿是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