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早點更了,嗬嗬。)

風靜了,雪停了,天地之間也複歸平靜,萬籟俱寂。

胡未他們則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這眼前這從天而降的巨大雪球或者說雪山。

現在也隻有兩個字能夠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

震撼!

這從天而降的雪球直徑近千米,說起來比起一般的山丘還要大上許多,所以稱之為雪山毫不為過,原本邊上兩座雪峰之間還算空曠,現在卻是被塞了個嚴嚴實實,看去也有如連成了一體。

隻是剛才附近不少山峰上的積雪大片大片地被大傻吸引過來積聚成這雪山,尤其這兩座雪峰,原本是雪白一色,現在卻變得黑白夾雜,白的自然是積雪覆蓋處,黑的則是岩石。幾米甚至幾十米厚的積雪成片揭去,使得岩石都**了出來,所以才變成了這般斑駁模樣。

而這般堪比移山填海的神通,對於胡未他們來說,以往隻是存在於想象之中,現在終於親眼看見,心中震撼自然可想而知。

雖然以胡未現在的實力,在這人間界也算得上是個高手,但在此時,他真有一種渺小之感。大傻的手段雖然無法與傳說中聚石稱山,連天妖山天連山這種方圓超過千裏的山脈都能生成的大天妖相比,但還是讓胡未有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胡未就好比是一個鄉下剛剛過上溫飽生活的小農民,整天想著縣裏城裏的那些地主老財們乃至京城裏的皇帝老兒過著的是一種怎樣奢侈的生活,可因為見識有限,他覺得那些地主老財也應該不過是有更多的饅頭吃,有更大的坑睡覺,有更柔軟和暖和的被子蓋,一旦真見識了那些大富翁以及皇帝老兒的生活,才終於知道自己的見識是如此的‘淺薄’。

雖然這由大傻聚雪而成的雪山全由積雪聚成,重量不比那種由石頭泥土組成的山丘,但因體積龐大,其重量也絕對無法輕易估計,也不知道大傻是通過什麽方法控製這雪山的。

剛才姥姥投身那火球之中,那火球驟然變大,熱力驚人,也讓胡未他們吃驚不已,但比起這雪山來,那火球根本是不值一提,現在那火球被壓在雪山之下,已是徹底偃旗息鼓,也不知道那姥姥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是生是死。

剛剛雪山落下時也激起了巨大的氣浪和雪浪,胡未他們雖然一覺不對,便撒腿就跑,連滾帶爬的,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但還是被其波及,被氣浪掀飛了出去,摔得七暈八素,還差點被雪浪直接埋在下麵。

也虧胡未反應夠快,早早就拉著無為他們跑了起來,而且他的速度也還不錯,再加這裏到處都是積雪,雪層又厚,否則的話,他們就算不被雪浪吞噬,若稍不小心,碰上個石頭什麽的,也別想好過。

在胡未他們發呆之時,戒戒已是利索地爬了起來,卻又在地上學起了大傻的樣子,轉起圈來,似乎也想向大傻那樣,來個聚雪稱山。

可惜小家夥轉了好一會,雪是沒聚來,自己則似終於轉暈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接著一陣搖頭晃腦,唧唧吱吱輕聲叫喚著,一副暈乎模樣。

過了一會,它終於爬了起來,卻仍不死心,又開始轉起圈來。

隻不過轉了一會,它卻又是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如此反複幾次,小家夥終於放棄,躺在地上不起來了,隻低聲嗚嗚朝胡未叫喚著,顯得很是失落。

可惜胡未現在卻哪有心思理會他,隻呆呆地看著前麵那巨大的雪球。

小家夥見胡未沒反應,又大叫了一聲,顯得有些生氣,然後便直接躺在地上滾了起來,有如小孩撒潑一般。

隻不過它這一滾,地上的積雪卻紛紛沾到了它的身上,使得它的身體看去也變大了不少。

這裏原本十分幹旱,空氣裏濕度極低下,這積雪沒什麽粘性,要想直接滾成雪團可不大容易,但剛剛那個大火球在天上烤了一陣,這積雪稍稍有點融化,也變得有粘性起來,所以戒戒這一滾,便有不少積雪沾到了它的身上。

小家夥突然有些興奮了,在地上不停地滾了起來,沾到它身上的積雪漸漸越來越多,小家夥的身子也變得越來越臃腫。

沒過多久,小家夥就變成了籃球大小的雪球,而且小家夥還很講究,一會左右滾,一會前後滾,所以雪球也還被它滾得十分的圓。

小家夥也完全被積雪裹在了裏麵,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戒戒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仍然在那裏忽左忽右地滾動著。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隻怕也會嚇一跳,會以為是雪球成妖了,都能自己滾動了。

雪球一直滾到了越半米直徑,裏麵的戒戒大概也無法使上勁了,終於停了下來,隻在原地輕輕顫動著。

顫了一些,雪球突然從中裂開,裂成了兩瓣,戒戒則粘在其中一瓣上麵,四肢亂舞,看去倒像是一直胖胖的白烏龜。

掙紮了幾下後,它終於脫了身,飛快地跑到胡未身邊,朝胡未唧唧吱吱大叫起來。

胡未心思並沒在它這裏,自然也不明白它是什麽意思。

小家夥叫了一陣,見胡未沒什麽反應,便又躺在地上滾了起來,滾成個小雪團之後,它就像個烏龜似地,又艱難地爬了起來,爬到胡未身邊,一下一下輕輕撞著胡未的手。

胡未也終於明白過來,小家夥嫌自己滾著麻煩,而且一旦雪球大了,也會滾不動,所以想讓胡未幫它。

胡未有些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要知八戒大老爺說啥就是啥,可由不得他小子作主,所以他還是推著戒戒在雪地上滾了起來。

這一來,雪球增大的速度可就快得多了,不一會,直徑就超過了一米,戒戒也是早就看不見了。

不過擔心戒戒在裏麵沒空氣會憋死,胡未還是忍不住很快就將雪球弄碎,將小家夥從雪球裏抓了出來。

戒戒卻似乎還沒玩過癮,非要胡未繼續陪它一起滾雪球。

可胡未也知道小家夥是想學大傻那樣,滾出個同樣大的的雪球來,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胡未可也不想再陪它鬧下去了,關鍵是到時候雪球滾得越大,時間花費越長,萬一真吧小家夥憋出問題來可不大好。

據說長度缺氧之下,腦子受損傷,很可能會以往過去的事情。小家夥的記憶原本就有缺失,到時候玩得過火,小家夥萬一把他也給忘了,他可得哭去。

不過為了敷衍小家夥,他還是在地上滾起了個比他還高的雪球,然後在雪球上麵挖了個洞,將戒戒‘裝’了上去。

小家夥總算勉強滿意,消停了下來,蹲坐在那個雪球上胡未為他挖出的坑洞裏,搖頭晃腦的,一副得意模樣。

胡未則又和無為他們看起了前麵那巨大的雪球來,臉上卻又齊都滿是疑惑之色。

說起來,從雪球落到地上到現在,也是過了一段時間了,那大傻卻一直沒出現,胡未都有些懷疑大傻是不是已經走了。

不過聯想到戒戒剛才的舉動,胡未又有些懷疑大傻該不會是被困在了那雪山裏麵,出不來了。

但想象又覺得不大可能,這雪山似的雪球本就是他聚雪而成的,總不應該把它自己也困在裏麵。

就在這時,那雪山中間突然裂出條巨大的縫來,一個同樣巨大的白色身影從裏麵緩緩鑽了出來,卻正是那大傻。

胡未等人紛紛站起,胡未也忍不主興奮朝大傻那裏招了招手。

除了在西硫國呼然特爾城外遇到的那個白袍無臉怪人外,這大傻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所遇到的實力最強的高手。

而那個白袍無臉怪人雖然似乎認得戒戒,而且看似關係匪淺,但胡未總覺得那白袍無臉怪人很是有些高傲,總是冷冰冰的,胡未除了驚歎其修為之高奇怪其身份來曆外,也沒太多感覺,但這大傻卻不同,雖然他也時而讓胡未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但卻並無什麽高傲之態,顯得很是平易近人,就算胡未到現在也還是不怎麽理解他為何要幫他們,但他感覺得到大傻並無什麽惡意。

原本還擔心大傻真出了什麽事,現在見大傻終於平安無事,胡未自然也忍不住挺是高興。

大傻站在那雪球上看了看胡未這邊之後,卻並沒有直接飛過來,而是手腳並用爬下了那雪山,然後超胡未他們這邊飛奔而來。

他已是變成了原來的樣子,身高近四米,渾身長滿白色毛發,就好像胡未原來那個世界一些傳說中的人形雪怪。

胡未不由愣了愣,納悶大傻為何舍本逐末,好好的不直接飛過來,偏偏還要費這麽多力氣跑過來。隨即卻是心中一驚,心想大傻該不會受了傷,所以都沒法飛行了。

先前聽得大傻和那姥姥所說,他們之間在雪峰上就鬥了個兩敗俱傷,而且似乎傷得都挺重,隻是到了後來,大傻也好,那姥姥也罷,都展現出了真正的實力,又似乎他們先前受傷都是假的,隻不過是在迷惑對方罷了,胡未也漸漸地忘了此事,現在見得原奔而來的大傻顯得有些不對勁,胡未也不由想起了此事,懷疑大傻該不會是傷勢複發什麽的。

不過多久,大傻終於來到了胡未他們這邊。

隻不過他卻在幾十米外就停了下來,看了看胡未和戒戒,又看了看無為他們,眼神竟顯得有些迷惘。

“大傻兄,你怎麽了?”胡未奇道,心裏卻突然有絲不好的預感。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俺的名字?”大傻卻是愣了愣,顯得有些吃驚,疑惑地看著胡未道。

“不會吧?!”胡未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道:“真的假的?”

“什麽真的假的?”大傻仍是一臉迷惘。

“你又失憶了?”胡未則一臉難以置信。

“失憶?”大傻微微一愣,隨即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俺的記性一直不怎麽好,好像小的時候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傷了腦袋,所以很容易忘東西。”

隻是接著他卻疑惑地眨了眨眼,顯得很是不解,問道:“不過你為什麽要說又呢?”

胡未白了白眼,心想這大傻該不會又是在裝傻吧,故意糊弄他們。他原本還想等他過來了,跟他討教一下修煉之事,尤其剛才大傻出拳時的訣竅或者說心得體會,胡未可是非常好奇,為什麽大傻出拳明明並不快,卻總能封住那姥姥的攻擊。

卻不想這大傻居然又玩起了失憶,聯想大傻先前那些模棱兩可或者說語帶雙關的話,胡未有些懷疑這大傻是故意裝的,好逃避他們的問題。

說實話,除了大傻的神通之外,胡未對於大傻那祖爺爺熊羅天妖和大天妖之間的關係或者說故事,也是挺有興趣,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大傻對於戒戒的態度很有些反常,也想過找什麽機會試探一下。

而雖然他也設想過到時候大傻會怎樣搪塞自己,卻還是沒想到關鍵時刻,這原本好好的大傻,居然又玩起了失憶來。

不過看大傻迷惘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再說他現在都已經展現過了真正的實力,座位堂堂一個大妖王,立於人間界的最頂尖的強者,還在別人麵前裝失憶,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胡未也忍不住懷疑這大傻的健忘症並不是因為他小的時候從懸崖上摔下來傷了腦袋的緣故,而很可能是跟他剛才所展現的神通有關。他以自身為引,積聚積雪成山,把自己裹在雪球之中,他的腦子說不定真是因為長度缺氧而受了損傷,得了健忘症,所以屢屢忘記過去的事。

但說起來,從這巨大的雪球形成到現在,也沒過多少時間,雖然對於凡人來說,至多隻能憋氣個幾分鍾,但大傻好歹是個大妖王,總不可能連這點時間都撐不住。

想想堂堂一個大妖王,手段驚天動地,卻有個不為人知的缺憾,會使得自己變得健忘,也不知道說出去會不會有人相信。

說不定很多人都會呸一聲,一臉不屑。

還高手,都整成失憶了!

胡未想了一陣,也仔仔細細看了大傻一陣,還是難以斷定大傻是真忘了還是裝的,不過卻也有些意興索然,如果換在以前,他是非得要搞清楚才罷休,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進入大羅教以後,他發現他所不知道的或者說特意瞞著他的秘密是越來越多,就算他再怎麽熱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他卻仍是無法得到。

到了現在,他也是漸漸習慣了。

“是啊,我為什麽要說又呢,真是奇怪。”胡未自嘲地笑了笑,隨即卻又哈哈笑了兩聲,“其實我原本並不認得大傻兄,隻不過來到這裏後常聽得你的大名,聽說你長相不凡,如今一見,所言果真不虛,大傻兄氣宇不凡,小弟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也懶得再理會大傻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假裝的,跟大傻開起了玩笑來。

“俺有這麽出名嗎?”大傻卻是一臉疑惑,愣了一愣,隨即抬起巨掌,放到嘴上不停舔了起來,又問胡未道:“對了,你們來這裏做什麽,也是來采黑蓮的嗎?”

懶得理你!胡未白了白眼,轉過身去,和無為他們整理起了東西,準備修整一下後立即出發,早點離開這裏,也省得被這大傻搞成精神分裂。

戒戒則是從那雪球上跳了下來,徑直奔到大傻那裏,又直接跳到了大傻肩上,然後仰頭張嘴,吐出了條黃金杖,在大傻頭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一邊嘰裏咕嚕叫了幾聲,就好像個和尚在念經敲木魚一般。

“你為什麽要打俺?”大傻似乎也不覺得痛,隻抬手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地看了看戒戒問道,不過隨即他卻眯起眼睛,指了指戒戒,一臉興奮道:“啊,俺記起來了,俺認得你?”

胡未他們不由立刻停了下來,靜待下文。

“就是你這家夥偷了俺的黑蓮,快還俺的黑蓮來!”大傻突然叫道,一把抓向肩上的戒戒。

胡未不由歎了口氣,一臉失落。

戒戒卻又舉起黃金杖,敲向大傻。

大傻卻一把擋住黃金杖,嗬嗬笑了笑:“別打拉,再打真就變成傻子拉!”

戒戒哼哼了兩聲,將黃金杖收進了肚子裏。

胡未和無為他們則一齊轉頭看著大傻。

大傻又嗬嗬笑了笑,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剛才被小……小家夥敲了一下,好像想起一些東西來了。”

胡未愣了一愣,隨即卻是笑道:“大傻兄這麽說,想必還有很多東西是沒想起來了?”

大傻也愣了愣,隨即幹笑了幾聲,點了點頭,卻也顯得有些尷尬。

胡未則微微一笑,朝大傻抱了抱拳,說道:“不管怎樣,多謝大傻兄相助,否則我等此次隻怕要凶多吉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說著,他叫了聲戒戒,戒戒則捏了捏大傻的臉,跳了下來,跑回到胡未肩上。

“等等!”大傻卻叫了一聲,快步走了上來,走到胡未跟前,向胡未伸出一隻右手。

在他的手掌心,躺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火紅色的珠子,珠子表麵紅光遊轉,如絲如絮,煞是好看。

“這叫火雲珠,也叫血雲珠,姥姥修得大妖上階實力,靠的正是這顆珠子,現在就給你罷。”

“是嗎?”胡未不由有些意外,心想這麽好的東西居然給自己,隨即卻突然愣了愣,奇怪地看著大傻,“血雲珠,你說這珠子叫血雲珠?”

“不錯,這珠子當年由大天妖所煉,不過總共有五顆,分別叫血雲珠,青雲珠,吞雲珠還有冰雲珠和霹靂珠,我看你已有吞雲珠和青雲珠,也算是與這血雲珠有緣,所以還是一並給了你罷。”

胡未則是渾身一震,愣在那裏。

不是說這吞雲珠青雲珠都是空聞煉製的蠱寶嗎,什麽時候變成大天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