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仲卻是冷哼了一聲,一臉鄙夷地看著無為道:“無為,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大膽了,竟然敢搶我的馬車?!”
可憐忠厚老實的無為卻是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雖說馬車並非是他出手搶的,不過胡未搶那馬車也是為了盡快把他送回廟裏,推卸責任的事他他也是不願做的。
那胖臉卻是忍不住指了指胡未,叫道:“少爺,馬車是他搶的,他還打了我!”
絕仲哦了一聲,又轉看向胡未,細細地打量起胡未來,眼裏帶著一絲疑惑:“你是新來的?怎麽以前沒見過你,你是哪位師兄的門下?”
胡未卻有些猜不準那絕仲的身份,聽無為叫他師叔,他顯然正是大羅教中人,而且輩分還不低,不過看他言行作態,卻更像是官宦子弟,舉手投足之間顯得十分高傲,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當時那胖臉說他是什麽右相家的三管家,胡未也是根本沒聽進去,不過這胖臉又叫絕仲少爺,胡未卻也多少猜到些東西。
他打了個哈哈,笑道:“貧羅法號無戒,看樣子,也得叫你一聲師叔了。當時無為師兄因故受了點傷,需盡快回寺裏治療,我才不得已用了絕仲師叔你的馬車。隻是不知道那馬車上叫七娘的女子又是絕仲師叔什麽人?”
絕仲卻是臉色微變,眼裏閃過一絲寒光:“她是我的小妾,難道張三管家沒跟你說過嗎?”
“那可真沒有,不信你問這張管家。”胡未滿臉堆笑,不懷好意地看了看那張三管家,“說實話,當時在下還以為張管家是和自己夫人在一起呢,沒想到竟然是絕仲師叔的家眷,張管家可真是盡職盡責……”
小子,自己戴了翡翠帽子都還不知道吧?還想來找老子的麻煩!
胡未心中冷笑不止,他的眼光可稱毒辣,聽了絕仲和張咱管家說後,一下子就發覺了這張三管家和絕仲那小妾之間的不正常關係,便隱晦地說了出來。
那張三管家早是臉色大變,不等胡未說完,便搶聲道:“你別胡說八道!我當時是去接七娘來見少爺,你卻根本問都沒問,就把我和七娘趕下了馬車!我和七娘之間可是……”
那絕仲也是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了張三管家一眼,嚇得那張三管家立刻閉了嘴,再不敢吭一聲。
接著絕仲又冷冷地看著胡未:“無戒師侄,當時你為無為師侄的事搶我馬車,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你不該出手傷人,七娘可是被你嚇得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一直哭個不停。我大羅教首重仁智義信禮五善,難道你師父沒教過你嗎?你這樣做可是目無尊長,壞了五戒,你師父是誰,我要找他問教,問問他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那無為小聲插言道:“絕仲師叔,無戒師弟確實莽撞了些,不過他是為了我才……”
胡未卻擺了擺手,打斷了無為的話,依然一臉帶笑道:“這可真不巧,我師父忙得很,隻怕沒工夫見你!不知道絕仲師叔想我怎麽做,才能將此事了了?”
絕仲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胡未到現在還是如此輕鬆模樣,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心中更起一絲惡氣,哼了一聲道:“那也好辦,你去跟七娘磕頭道歉一下就成,我是你師叔,七娘是你叔母,你衝撞了七娘,向她磕頭,也是理所應當。”
“師叔?!”那無為臉色大變,“無戒師弟他……”
胡未卻是哈哈笑了兩聲,笑容玩味,點了點頭,打斷無為的話道:“也是也是,確實該跟那七娘還有張管家道歉一聲,在下當真不長眼,竟然破壞了人家的好事。不過絕仲師叔,我剛巧還有些急事,現在可抽不開身,等有空了再說吧!”
他心想這叫絕仲家夥還真越來越騷包了,也覺事情越來越有趣,不過胡未卻沒心思多跟他廢話,無為身上帶傷,可是要盡快回去躺床上修養才是,否則的話他倒真有點興趣跟這家夥好好玩玩。
絕仲卻是臉色更冷,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無戒,你是在推托嗎?還是根本沒把我這師叔放在眼裏?”
那張三管家則是哭喪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嚷道:“少爺啊,這人一再詆毀奴才和七娘,你可一定要為奴才做主啊!”
絕仲卻突然甩了他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道:“滾,狗奴才!”
他現在也是聽出來了,胡未話中有話,其實以前他就聽聞過這張三管家和他那小妾之間的一些風言風語,不過這七娘也是不久前他剛從青樓裏贖出來的,一時心熱,就娶了做妾,其實並沒多少真情實意,所以一直以他他對於張管家和那七娘之間的事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但現在被人當麵說出來了,臉麵上終究有些過不去,才終於爆發。
不過他一腳踢開那張管家後,卻又恨恨地盯著胡未,把怒氣轉移到了揭開他傷疤的胡未身上:“無戒,既然你師父教徒無方,我也隻好代你師父好好管教管教你了!你是自己乖乖跟我走,去跟七娘磕頭道歉呢,還是想在這裏直接受罰?依我大羅教規矩,犯了五戒,視情況嚴重與否,至少得受十下鞭笞,如果你不知悔改,那我隻能親自對你用罰了!”
說完,他嘰裏咕嚕念了句不知道是什麽經文,攤開手掌,手上一條黑色蟲子迅速變長邊大,不過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條長約丈餘,粗約一寸的黑色鞭子。
無為以及絕仲身邊幾個和胡未他們同輩的弟子看到絕仲召出那條鞭子一樣的東西,不由紛紛變色,齊叫道:“絕仲師叔,這怎麽能……”
絕仲卻瞪了周圍的人一眼,冷聲道:“怎麽,難道你們也想受罰麽?”
說著,他轉看向胡未,“你想好了麽?!”
胡未也是臉色微變,心想這次還真遇到個光棍了。
“哼——哈!”
可就在這時,不知處突然傳來一個悶悶的叫聲,聲音雖不響亮,卻震得地麵一陣輕顫。
不過多久,哼哈聲又響起,地麵又是一陣輕顫。
無為他們乃至絕仲也是臉色一變,暗道:“怎麽又來了?!”
正在大家愣神間,那空聞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一見胡未,驚訝之餘,頓時喜笑顏開,一把拉住胡未胳膊,便往裏拽去:“你還在這裏?正好正好,正要找你呢,快跟我走!”
那絕仲愣了一愣,而後麵現在恭敬,收了鞭子,合十說道:“師父!”
空聞看了一眼,“啊,是絕仲啊,你怎麽來了,有事麽?”
絕仲看了看胡未,說道:“師父,這無戒剛才在外麵搶我馬車,還傷了我家眷……”
空聞卻是不耐煩了,也沒聽他話的意思,揮揮手道:“好了好了,你的事等下再說吧,無戒,快跟我走!”
胡未卻是不動,說道:“我還是先把無為師兄送回去再說吧。”
說完,他也不顧空聞以及無為自己怎麽說,扶著無為向西走去。
空聞愣了一下,而後追了上去,“無為就讓絕仲他們送回去好了。”
“沒事,我反正也要回去拿些東西。”胡未卻說道。
大雄寶殿前,恨恨地看著胡未的絕仲則是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踢了一腳縮在地上的張管家:“起來,你給我去查查這無戒到底是什麽來曆!”
那正在地上裝模作樣一臉苦相的張管家如蒙大赦,連聲稱是,便急慌慌地準備離去。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和七娘的事,我非打斷你的狗腿!”絕仲卻又一把拽住了他,惡狠狠地說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張管家顫聲說道,倉皇離去。
胡未如果聽到這絕仲和張管家的話,說不定又要恥笑一番了,也會十分的意外於絕仲剛才表現出的氣量,就連被人戴了綠帽子了竟然也能這般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