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未等人告別諾公主,離開呼然特爾城後,便一路西行,前往風來國。

對於那風來國,胡未等人都是十分的陌生,也倍感神秘,就連那方老四,對於風來國也所知甚少,和胡未他們所了解的大同小異,無非是風來國的強盛,風來國妖王黑風老祖和手下幾大妖將的強大等等。

所以對於此次風來國之行到底會怎樣,大家心裏也都沒什麽底,都有些說不出的忐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越往西行,這氣候,地勢,水土等等也都漸漸有所變化,像西硫國的話,畢竟還是處在沙漠邊緣地帶,境內大多還是一些戈壁灘,處於半沙化狀態。而隨著胡未他們一路西行,這地勢也變得越來越平坦,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沙丘此起彼伏,極目遠眺,也盡是漫漫黃沙,不見其它一點顏色,西硫國裏偶爾可見的沙棘等低矮灌木以及仙人掌等等也是越來越難以碰到。

氣候也是變得越來越幹燥和炎熱(白天),隨著白天到來,太陽漸漸升起,胡未他們便感覺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巨大的沙鍋當中,地上地下似有一股股無形大火正在蒸烤整個世界,感覺是越來越熱,尤其在正午時候,日照當空,胡未他們更是感覺連身上的毛發都卷了起來,似要被陽光烤焦一般。

喉嚨裏也一直是幹渴的感覺,若不是方老四叮囑甚嚴,他們早就忍不住拿起水袋大灌一氣,一下子喝個夠再說。

也虧胡未他們這次準備充分,除了專供他們騎乘的幾匹駱駝外,光是載水載食的駱駝就有十幾匹,也可算是一個不小的駝隊,大家身上也是裝備齊整,若換做剛進西硫國時那樣,胡未三人那種半調子的準備,隻怕根本撐不了幾天。

可就算如此,形勢也依舊不大樂觀,單單是食物和水的消耗就是十分的驚人,且不說那些駱駝自身也要吃糧草,駱駝越多,消耗自然也就越大,而無為和無緣等人還好說,問題就在於胡未和戒戒兩個大胃王,他們現在吃一頓抵得上別人吃十頓還不止,那些糧袋和水袋也是以超乎預計的速度癟了下去。

以這樣的消耗速度,估計胡未他們還沒走過一半路,這食物和水便要消耗幹淨,胡未也是有意控製食量,可惜他倒還能控製,戒戒卻根本控製不了,小王八蛋到似全然不關心食物會不會過早吃完,到時候會不會餓肚子,反正想吃就吃,怎麽也不肯挨餓。

他們臨行前,諾公主所送的那兩桶酒更是不到兩天時間,就被小王八蛋喝了個精光。要知那兩桶酒至少有三十斤,小王八蛋卻完全把它當做了水一樣的喝,甚至說比喝水還厲害,而喝完那兩桶酒後,小王八蛋還鬧起了情緒,竟是不肯走了,倒仿佛是別人偷喝了這些酒一般。鬧了會脾氣後,它又是恬不知恥地拉著胡未要往回走,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想回那西硫國喝酒去,真就跟那動不動就想散夥回高老莊的豬八戒差不多。

直到胡未氣得在它頭上敲了幾個栗子,小家夥才安分了一些,不過依舊是想吃就吃,大吃特吃,連胡未都管不了。

好在那方老四很盡職,憑著右眼異能,每隔幾天就能找到水源,也時不時地抓上些小動物,比如一些沙漠裏的跳鼠或者蜥蜴給戒戒開開葷,勉強能夠緩解水和食物的危機。

而相比戒戒和胡未的好胃口,無為和無緣的胃口卻是越來越小,因為在這樣炎熱和幹燥的天氣下,他們感覺自己都幾乎喪失了味覺,就算是肚子餓極,卻也隻想喝水而不想吃東西,若非盡職盡責的方老四為了讓他們保持體力,每次都會監督他們吃食,他們隻怕早就要垮掉了。

相比剛離開西硫國時的忐忑而又興奮,無為和無緣他們也是越來越沉默,隻因在這沙漠裏實在太無聊了,除了趕路,就是休息或者吃東西,眼前的景物也是始終不變,胡未一直想看的那什麽海市蜃樓也從沒出現過,大家早就已經視覺疲勞。

趕路的時候,無為和無緣兩人總是半趴半伏在駱駝上,一副萎靡不頓的樣子,一天下來都難得說上幾句話,尤其無緣,更是不堪,他抱著阿紅,整個都趴在了駱駝上,跟挺屍了似的,也早就懶得再去管駱駝身上,他懷裏的阿紅,也是一副冬眠了的樣子,少有動靜。

倒是阿花還好一些,雖說它身上還有層厚厚的皮毛,說起來應該比別人更覺得熱,它的舌頭也是整天半吐在嘴外,像條狗似的,但它一路上除了沒事時就緊緊跟在無為的駱駝後外,還會幫方老四探探路,找找食物和水源,給方老四分分擔子,甚至大家要吃食喝水時候,它還會主動去幫大家從後麵那些叼來水袋和糧袋,大家吃東西的時候,它也會站到高處去警戒,或者看住那些駱駝,以防駝隊騷亂,其盡職盡責的精神,絲毫不輸於方老四。

原本胡未等人還不明就理,後來聽了無為解釋才明白,原來阿花知道大家這次辛苦去風來國,全是幫它找那進階所需的沙露絳仙草,所以它也是分外的賣力。顯然這隻花豹子雖還不會說話,心裏可跟明鏡似的,知道報恩感恩呢,跟某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相比,可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每每休息吃東西的時候,胡未看看跑來跑去忙前忙後的阿花,又看看自己懷裏正忙著跟他搶吃東西的戒戒,總是會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歎。

而一路上,無為和無緣他們是越來越沉默了,但胡未和戒戒兩個卻總是鬧騰個不停,每天不是搶吃的,就是拌嘴,也整天嘻嘻哈哈的,全然沒被這沙漠裏沉悶無趣的環境所影響,總是一副精力無限的樣子。不過誰叫他倆胃口一直那麽好,也隻有肚子吃得下東西,才有精神。

胡未且不說,戒戒更是一刻都不消停,除了和胡未搶吃鬥嘴外,還時不時地跑去騷擾一下無緣懷裏的阿紅,硬想將阿紅從無緣懷裏拽下來,陪它到地上玩耍,可憐阿紅剛開始還經不住戒戒鬧騰,便真的下了地,結果一跳到沙地上,便呱呱大叫不止,急慌慌地跳了回去,顯然它根本受不住那滾燙的沙子,之後不管戒戒再怎麽鬧騰,它都是死也不肯下地,有的時候戒戒鬧得凶了,它就學無緣的樣,翻過肚子,在那裏挺屍。

見蛤蟆都挺屍了,戒戒也隻好自己玩,它跟阿花還是一直保持著距離,很少主動去找阿花玩耍,也不知是因為它覺得阿花跟無為一樣,太老實了,跟自己玩不起來,還是因為說它始終沒放下把阿花當做食物的心思,所以才一直保持著那份莫名的矜持。

於是平常的時候,它就瘋了似的到處亂跑,或者不停地在沙土裏鑽進鑽出,將一隻隻跳鼠或者沙蠍或者蜥蜴從地下攆出來,再將它們抓住,毫不猶豫地丟進嘴裏吃掉。隨著它捕食的技術越來越純熟,一天下來,被它吃掉的跳鼠之類也是不計其數。

胡未原本還覺得有些惡心,不過見戒戒吃了這些東西後,對於駱駝所帶的食物便興趣大減,比起原先要少吃了許多,所以他也是由著它去了,反正是從沒見它吃壞過肚子。

隻是奇怪的是,小家夥這樣大吃特吃的,身子卻反而變小了不少。離開西硫國時,它原本有胡未的手掌大小,但幾天下來,它卻縮小到了胡未拳頭那麽大小,若非小家夥的皮膚依舊白亮如初,彈性十足,胡未真要懷疑是因為沙漠裏的高溫炙烤,蒸發了它體內的水分。

而見小家夥身子雖變小了些,精神頭卻依舊十足,從不見什麽萎靡的樣子,胡未也是消去了擔心。他倒有些懷疑是小家夥為了適應這沙漠高溫天氣,才將身子變小了些,因為按理來說,個子越小,便越容易散溫,所以往往沙漠裏很少有大型動物,而那種冰寒地帶,比如胡未原來那個世界的南北極等地,往往都是大型動物。

眾人一連趕了七天,算起來已經走了大約千把裏路,方老四慎重地叮囑大家,現在已是進入了妖族的領地,大家也要加倍小心。

這陣子因為聽聞西硫國絕真可汗得了重病,隨時可能離世,西部一些妖國也開始蠢蠢欲動,不斷有妖族騷擾西硫國邊境,有些甚至已經潛伏進入了西硫國。而胡未他們一路行來並沒見到什麽妖族,全是因為方老四有意帶著大家避著妖族趕路。

他這些年跟著諾公主走南闖北,對西硫國邊境的形勢還算熟悉,也知哪些地方容易遇到妖族,所以也是有意找連妖族都沒涉足的路線行進,這幾天也真沒遇到過什麽妖族,還算風平浪靜。

隻是再往前的情況,連方老四都已不大熟悉,也很有可能會不小心遇到妖族,他才特意叮囑胡未等人小心,要隨時警惕和戒備。

要知這沙漠裏的妖族既稱為妖,可是個個強橫了得,像阿花阿紅乃至目前的戒戒,都還未進階為蠱妖,比起普通妖族來,都往往要處於下風,若是碰到妖族,一個兩個還好說,一大群的話,可是危險得緊。

聽得方老四這麽一說,胡未幾個也頓時緊張起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全神戒備著,就連一直挺屍的無緣,也是強撐著精神,挺直胸膛坐在駱駝上,不時轉頭四顧,保持著警覺。

唯有戒戒,照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該玩就玩,不見任何緊張,一副沒心沒肺或者說一點沒覺悟的樣子。

隻是兩天下來,胡未他們卻是沒見著一個妖怪,連妖怪的影子都沒遇到過,沙漠依舊是那麽的安靜和荒涼,隻有風兒吹過,卷動地上黃沙,沙丘上的沙子滾落,互相摩擦,會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一直提神戒備的胡未等人也是漸漸放鬆下來,這樣子精神高度緊張,可也是件累人的事情。無緣強撐了兩天,更覺疲累,又繼續在駱駝背上挺起了屍,隻時不時地歎聲氣,似在讓大家知道他還好好的活著,不用太過擔心。

察覺眾人心思的方老四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自己先前說得太嚴重了些,這妖族雖厲害,但這沙漠廣袤無邊,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遇到的。

聽得方老四這麽一說,眾人也更是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剛剛跑過前麵沙丘的戒戒突然傳來一陣急叫聲,叫聲頗為尖厲。

真遇到妖怪了?!胡未心中一凜,忙和方老四他們催趕著駱駝追了上去。

隻是前麵這片沙丘頗為陡峭,駱駝身上馱著的東西又多,爬起這沙丘也是十分得慢,聽到戒戒叫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胡未更是焦急起來,索性跳下駱駝,向沙丘上爬去,一邊從懷裏拿出那顆吞雲珠。

不過爬上山丘後,胡未卻是愣在了那裏,既驚訝,又有些哭笑不得。卻原來現實根本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戒戒並沒遇到什麽妖怪,而隻是抓到了一隻大蠍子。

那蠍子雖體型碩大,連著尾巴有胡未小臂那麽長短,身子也有胡未手腕粗細,卻也稱不上什麽妖怪。除了體型之大異於尋常蠍子外,唯一讓人胡未稍稍有些驚訝的是,這隻蠍子竟有兩條尾巴,有兩個尾鉤,看起來倒是有些奇異。

依胡未估計,這隻蠍子雖天生異相,或許可以做為蠱種,倒也沒有太多可注意的地方,他們這些人都已養有蠱物,也沒興趣再養這麽個東西。

而此時戒戒正緊緊地咬在蠍子左邊那條尾巴上,那蠍子一邊不停地往沙子裏鑽去,一邊不停地甩動右邊那條尾巴,拚命地去刺戒戒。可戒戒卻也沒有任何退縮,嘴巴緊咬不放,四肢也緊緊地抓在地上,用力將蠍子往外拉。

那蠍子體型雖比戒戒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力氣卻似乎還是戒戒更大一些,它幾隻肢足雖不停地劃拉著,卻還是止不住被戒戒一點點地往後拖,它那條不停刺向戒戒的尾巴一刺到戒戒身上,竟似刺在了石頭上一般,滑了開去,根本傷不了戒戒。

大概因為恐懼,這蠍子也是不時仰起頭,張開嘴巴,發出急促的噝噝聲。

戒戒則一直緊咬著它的尾巴,將它從沙土裏慢慢拖出,嘴裏也不時發出尖叫聲,也不知道它的嘴巴都咬著東西了,卻為什麽還能叫得這麽響亮。不過胡未現在卻聽出來了,它的叫聲中全然都是興奮,他剛才因為太過擔心,才一時沒有察覺到。

看到這一幕,胡未也笑罵了一聲,便站在那裏看戒戒捕食。

很快,戒戒就一口咬斷了那隻蠍子的尾巴,不等那隻蠍子逃走,又一口咬住了那隻蠍子另一條尾巴,同樣幹脆利落地將其咬斷。

兩條尾巴一斷,那隻大蠍子渾身緊顫,卻停止了掙紮,也沒再逃跑,隻是不停地嘶叫著。

戒戒也再次跳了上去,一口咬在了它的腦袋上。

“等等……”這時方老四幾個也終於爬上了沙丘,那方老四卻是突然急叫了一聲。

隻可惜他話剛出口,戒戒已是咬死了那隻蠍子,然後在那裏享受起‘美食’來,吃得津津有味。

胡未感覺一陣惡心,忙將頭轉了回來,又看向方老四,問道:“怎麽了?”

方老四卻是歎了口氣,說道:“算了,沒事,都已死了……”

“這蠍子方大哥可有什麽用處?”胡未疑道。

方老四卻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沒有沒有,大家還是趕緊趕路吧。”

說完,他便趕著駱駝,帶頭向前行去,似乎突然變得有些焦急起來,隻是路過戒戒邊上時,卻又轉頭看了看戒戒邊上那隻蠍子的屍體,喃喃了一句:“但願不是……”

胡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納悶方老四這是怎麽了,為何突然會這個樣子,倒似舍不得戒戒殺死那蠍子一般。

不過方老四既不肯說,胡未也隻好作罷,便和無為等人跟了上去。

戒戒也很快就吃完了那隻蠍子,追了上來,卻又跳到無緣懷裏,甩著腦袋把沾滿了蠍子體液的嘴巴往一臉嫌惡的無緣脖子上蹭去,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似有意在惡心無緣,也嚇得無緣大叫不止,雙手亂揮,差點從駱駝背上摔下來。

又趕了一陣路,正當無緣都快被戒戒逼得哭了,胡未將戒戒從無緣那裏抓回來時,方老四卻突然停了下來,將右眼上的眼罩拉開,等右眼眼皮上的繩子快速解開後,便張開眼睛,眼眶裏那隻眼珠也隨之跳出眼眶,朝著前麵看了看。

這一看後,方老四臉色驟變,語氣苦澀道:“麻煩了,那隻蠍子果然吃不得……”

胡未等人心中一驚,忙問怎麽了。

可不等方老四回答,遠處那片沙丘上卻突然升起一片黑雲,快速朝這邊飄來,幾乎同時,那片沙丘也從上到下,也快速變成了黑色。

胡未眼尖,看了看前麵後,也是不由臉色大變,狂吸冷氣。

隻因那片沙丘之所以會變黑,卻原來是成千上萬的黑色蠍子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覆蓋了那片沙丘,並向著胡未他們這邊疾速奔來,而天上飄來的那片黑雲也非真的黑雲,而是無數長著翅膀的跟蠍子一樣的醜陋蟲子。

不過更讓胡未驚奇的是,在地上那些成千上萬的蠍子中,還有數十隻蠍子體型異常龐大,比起戒戒剛才吃掉的那隻鞋子還要大上許多,而這幾隻蠍子竟還一同馱著一隻更大的蠍子。

那隻蠍子差不多有半個人那麽大,它竟是以尾支地,半立在其它蠍子背上,一隻前鏊上則夾一根黃色如拐杖一樣的木條。

它不停地揮動著那根木條,神氣十足,而它的腦袋看去跟其它蠍子大是不同,竟跟人的腦袋有些相似。

它張了張嘴巴,竟是開口說起人話來:“就是你們這幾個人類嗎,竟敢殺害俺心愛的孫子?!”

(嗬嗬,怎麽那麽多人猜是九瞳呢,九瞳和戒戒之間也沒什麽關係啊,還有小笨,無臉怪人的手段跟小笨的可不大相像。一身白衣,眼睛似蛇眼,還有隱藏地裏突襲噬人的手段,這個應該挺明顯的了吧。鑒於答對問題的同學不多,這次所有答對問題的同學都有獎,分別是‘小D’,‘milliexinxin’,‘香草牛奶’,‘小小書童me’,‘粉翹’,‘石頭小故事’和‘taylorcelia’,請這幾位同學通過站內短信將你的縱橫賬號發我‘流言飛飛語’號上,以便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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