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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對方的聲音,分明是個女子,胡未三人都有些意外,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聽對方話裏的意思,似乎也不知道胡未三人的身份,所以胡未三人也都有些疑惑,既然這女子並不知道他們的來曆,現在又回過頭來開口相問,那先前為何不問一聲,便突然出手,而且出手狠辣,一副要置胡未三人於死地的架勢。

女子見胡未幾個沒有回答,又開口問道:“你們是北唐國的人,還是南楚國的?”

而雖然因為女子臉上蒙著黑色紗巾,看不出她此時是何種表情,不過她說話的語氣卻溫和了許多,似乎對胡未三人並沒什麽敵意。甚至於看她的眉眼,隱隱約約仿佛還帶著一絲笑容。

沉默了片刻後,無為也是開口回道:“我們來自北唐國,不知姑娘剛才為何要突然對我們出手?”

“剛才我遇仇人追擊,還以為你們也是仇人一夥,故意在這裏阻擋我的去路,所以才匆忙出手。有所誤會,請三位見諒。”女子點了點頭,眉眼之間的笑容更盛了一些,她柳葉長眉下的一雙藍色眼睛,有如兩顆藍色寶石,幽藍深邃,沁著一絲水意,美麗之中也透著一絲異域的神秘。

聽女子一說,無為和胡未他們三人終於明白過來。雖然女子所說並不一定是真的,但也確實可以解釋她先前的舉動。

無為也是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既然是誤會,那我等自不會責怪姑娘。隻是不知剛才追姑娘的這些人是什麽來曆,為何要對姑娘不利?”

女子卻說道:“我也不知他們是何來曆,隻是先前偶遇到了他們,他們卻突然要攔劫我,或許是附近的沙匪……”頓了頓後,女子又看了看無為身邊的阿花以及胡未和無緣懷裏的戒戒和阿紅,說道:“我看三位,應該不是普通人,不知你們從北唐來我西硫有何目的?”

雖然胡未三人頭上也都是蒙著紗巾,所以這女子也應該看不出他們是大羅教中人,可是跟胡未他們一起的阿花和戒戒它們,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養得了的,所以女子有此一問,也並不奇怪。

尤其無為身邊的阿花,體型龐大,樣子奇怪,而且它剛才一舉接下了女子射出的三支箭,表現更是惹眼。

隻不過女子看時,視線卻在胡未懷裏的戒戒身上停留了更長的時間,而且眼神也顯得有些莫名和奇怪,似乎有些疑惑,也似乎有些驚訝。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時戒戒正朝她搖頭晃腦,嘴裏也唧唧吱吱叫個不停,一副要撲向她的架勢。

自女子出現,來到胡未他們麵前,小家夥便顯得很是興奮,尤其在女子開口後,竟是做勢要跑向女子那裏,若非胡未先感應到了它的異常情緒,趕緊將它抱在懷裏,隻怕小家夥早就跑出去了。

聽到女子見疑自己三人的來曆,無為轉頭看了看胡未他們,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胡未見無為為難,便也笑了笑,接過話道:“我們受人所托,來這沙漠找一味救人的藥草,姑娘既是這裏的人,想來對這沙漠比較熟悉,不知姑娘是否知道在哪裏才能找得到沙參?”

他嘴裏所說的沙參是這西域沙漠裏特有的一種東西,又叫沙蟲,據說這沙蟲白天能像蚯蚓一樣在沙中鑽行,到處尋找食物,到了晚上,則會爬上來,身子半埋沙中,半露外麵,而露在外麵的一截身子則會變化成草的模樣,變出葉子一樣的東西,靜止在沙漠中,吸取夜晚的露水。

而這沙蟲跟西北一帶的冬蟲夏草一樣,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甚至被人們傳說成有起死回生之效。

女子看了胡未一眼,說道:“這沙蟲現在可是比較難找,這些年有很多人常年在這沙漠裏大肆挖取捕捉沙蟲,導致沙蟲幾乎絕跡,要說哪裏會有,我也無法確定。”

頓了頓後,女子又說道:“不過我家中藏著幾隻沙蟲,不如三位隨我一同去我家,到時我將家中那幾隻沙蟲給你們好了。”

胡未和無為對視了一眼,又假裝考慮了一下,說道:“多謝姑娘好意,不過無功不受祿,我等豈可白要姑娘的東西,而且沙參價值頗巨,我們幾個都是窮人,隻怕付不起這價錢。我們這次也是想來沙漠裏碰碰運氣,若能有幸挖到幾棵,回去也能賺些銀子。”

雖然這女子似乎並沒什麽敵意,但胡未他們要找的並非是什麽沙參,所以胡未想了個借口婉言拒絕了女子的提議。

女子眼神定了定,似愣了一下,隨即卻輕聲笑了笑:“三位見外了,剛才我有所冒犯,給你們沙蟲,也是想勉強彌補過失。”

大概以為胡未三人不怎麽放心,女子又指了指西邊,說道:“我叫諾,三位如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小諾,我家就在不遠處,三位跟我前去,小半天就能到。”

說著,女子又看了胡未懷裏的戒戒一眼,然後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其實我已看出來了,三位應該是大羅教的人。”

胡未三人心中一驚,頓時加倍警惕起來。就連無為身邊的阿花也是身子繃緊,眼神更顯惕懼。

不過隨即女子卻又回複了笑意:“三位莫怪,我別無它意,我可以向大羅神發誓,我請三位去我家作客,也無任何惡意,隻是想盡些地主之誼,彌補剛才的冒犯之舉。”

說著女子眉眼間的神色肅了肅,朝胡未三人抱了抱拳,略微提高了聲音道:“雖然我西硫和你們北唐之間一直不怎麽安睦,不過來者是客,我們大漠中人一向都非常歡迎朋友的到來。不管是北唐還是南楚,如果來的是朋友,自是美酒美食招待,如果來得是敵人,那便有刀槍迎候。我與三位一見如故,才直言相邀,如有莽撞之處,請三位莫怪。”

胡未三人轉頭互視了一眼,心中頗有些驚異。這女子言談舉止頗見豪氣,顯得十分豪爽大方,隻不過她說的話雖顯客氣,語氣裏卻又隱隱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氣勢,這讓胡未三人更有些奇怪於這女子到底是什麽來曆,因為現在看來,這女子顯然並不是尋常的沙漠中人,就算這西硫國民風彪悍,女子也都是上得了馬,打得了仗,殺人見血豪不含糊,可尋常女子,隻怕也難有這女子的氣勢。

不過不管怎樣,胡未他們隻想盡快找到阿花進階所需的沙露絳仙草,不想與其他人有過多的交集,女子雖熱情相邀,但胡未三人還是沒有去女子家裏作客的打算。胡未也是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姑娘相邀,不過我們也有……”

胡未正說這,他們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排黑點,十幾個人騎著一隊駱駝疾馳而來。這些駱駝上也都掛著駝鈴,清脆的鈴音不絕於耳,越傳越近。

胡未三人心中一驚,看了看身後那些駱駝上的黑衣人,又回頭看了看女子。

女子卻顯得十分鎮定,騎在駱駝上不見動彈,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片刻後,那駝隊趕到了胡未他們這裏,十幾個人四散開來,將胡未三人圍在了中間。

胡未三人正覺有些不對時,這十幾個人竟從駱駝上跳了下來,而後朝著女子單膝跪了下去,帶頭一人朝女子抱拳說道:“屬下該死,請諾……”

女子卻擺了擺手,語氣平靜地說道:“不怪你們,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