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完美的頃城喜歡我?我潑了他

頃城喜歡我?

那個被全校女生奉為完美男生的頃城喜歡我?

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所以,當他捧著一大束紅玫瑰,站在宿舍樓大門口,對我說:“你好,我是頃城,我真的很喜歡你,請你做我女朋友好嗎”時,我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桂林米粉潑到他臉上。

他當時的模樣,真是可笑極了,足以讓看到的人終生難忘,沒有看到的人終生遺憾。

那一根根白色的米粉,就像一條條白色的蟲子,伴隨著肉片豆粒,長在他的身體上。他看起來就像一具腐朽的軀殼,已經生蟲了,再漂亮的衣服和再美麗的花朵,也掩不住醜惡。

我想仰天大笑,但我認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值得我笑,哪怕隻是嘲笑,所以,我一聲不吭,走人。

上樓的時候,我想,全校女生一定恨死我了吧,從四麵八方射來的怨忿目光就是證明。

我理解她們的感受,她們視頃城為王子下凡,頂禮膜拜尚嫌不夠,而王子不僅公開向我這樣的巫婆告白,我還當眾羞辱了他,這讓她們情何以堪。

即使我認為是頃城當眾羞辱我才對,但我無法讓別人也認同這一點,因為,女人一旦迷戀男人,便會失去理智和常識,看不到顯而易見的真實和本質。所以,我不會解釋,也不會內疚,更不會懺悔--這一點,才是別人最不能原諒的--我才不在乎。

果然,我剛走進宿舍,沙綺就領著幾個女生衝進來,指著我尖叫:“你竟然潑頃城的水!”

我忍不住糾正她:“我潑的不是水,是桂林米粉,請你不要汙辱桂林米粉。”

她們顯然又被我的無情與無謂給震住了,看著我的表情就像看一個怪物,連憤怒都忘了。

幾秒鍾之後,她們回過神來,憤怒變本加厲:“你居然還說得出這樣的話!頃城喜歡你,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求都求不來!可你不接受就算了,還這樣對待他,你還算是女人嗎?不,你還算是人嗎你?”

她們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怒火中燒準備殺人的模樣,但,我對此無動於衷。

我很平靜,也很冷靜地說:“我沒有潑他硫酸,不知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換了別人早就毀容了。我這樣委曲求全,你們不感激我就算了,還這樣質問我,你們還算是人嗎?”

她們的表情,就像遇到了語言不通的外星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沙綺才搖搖頭,顯然被氣得不行了:“你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跟我鬥嘴,跟我比狠,沒人能贏我,這次也不例外,但我其實並沒有興趣和別人鬥嘴比狠,所以,我不再理會她們,拿起王老吉,大口大口地喝。

利茅碰上臭石頭,她們的處境變得有點難堪了,這就是招我惹我的下場。

一個女生對沙綺說:“綺綺,別理這個變態了,像她這樣的老巫婆一定會遭到報應的!這輩子都不會有男人真心喜歡她的,我們犯不著跟她計較。”

另一個女生說:“哼,說不定她就是被男人甩了才心理變態的,咱們應該同情她和可憐她,跟她生氣個啥啊!”

“沒錯沒錯,頃城一定是看錯人了才會這麽倒黴的,咱們還是安慰頃城去吧,別理她了!”

就這樣,她們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隻有我明白,她們的直覺與猜測,很準。

我狠狠地,把滿滿一罐王老吉倒進咽喉深處,吞進肚裏。

王老吉很苦,苦得要命,我最喜歡喝王老吉,我要時刻記住這鑽心的苦。

她們說得沒錯,第一波報應馬上就來了。

才出去沒多久,沙綺就怒氣衝衝地進來,把一大束玫瑰丟在我麵前:“這是頃城求我拿給你的,他說,這束玫瑰花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怎麽處理隻能由你決定。”

我正在玩mp4,頭都沒抬。

沙綺沒等到我開腔,話裏有掩不住的失望:“我以為你也許會有那麽一點點不讓人察覺的歉意,但我想我又錯了,你這個人,真的從不知道反省和內疚。”

我不說話。

我一向不愛說話,偶爾說句話能氣死人,為什麽別人非要自討沒趣?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哪點好,頃城為什麽就看上你了?難道你真的有什麽大家硬是沒看出來的優點?如果有,能不能麻煩你看在我長期對你沒有惡意的份上,也告訴我一聲?”

雖然她是那個百裏挑一的沒有排斥我的人,但我並不喜歡她,更沒有感激她,甚至相當反感她,理由之一就是她很煩,很囉嗦,很自以為是。

所以,我沒有回答她,即使我也認為我沒有任何優點。

沙綺當然不會指望我會回答,自顧自地說:“你知道被你潑臉的頃城是怎麽說的嗎?你絕對想不到。他竟然說這是他應得的懲罰,他說他沒有照顧到你的心情,如此貿然表白是他不對。他還說你是個溫柔的女孩,沒有直接把他趕走,他已經很感動了。他還說,這是他的私事,希望別人不要插手和議論,他會繼續努力,向你表明他是真心的。”

她開始激動起來:“溫柔?他竟然說你溫柔,你到底哪裏溫柔了?我跟你這麽久,從來就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現在,我連頃城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了……”

“啊啊啊,我到底有什麽不好呢?為什麽他就是不動心呢,我不明白,我就是想不通……”

她喃喃自語,陷入煩惱之中,我早就知道她有妄想症,喜歡自尋煩惱,我才不同情她。

我把mp4的聲音放得更大了,手指加速運動,想把那隻看起來很純潔的天使給弄死。

沙綺把我的耳塞扯掉:“你還有心情玩遊戲?我告訴你,你的麻煩大了!我可以不追究你傷害頃城的罪過,但別人不會就這樣算了!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你覺悟吧,我不會救你的!”

我把耳塞扯過來,繼續塞進耳朵裏。

她總是重複這些常識--自己做的事,當然要自己負責,我一向都很有覺悟。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為過去所做的一切負責,她不可能明白,別人也不可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