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柳,陽春三月,好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時節,這個時節都是很多悠閑一族呼朋喚友,外出旅遊踏青的好日子。在山清水秀的半山坡,吹吹風,賞賞花,絕對是別有一番風味。

往往這個時候,也是一些旅遊勝地遊客絡繹不絕的時候,看著一群身穿亮麗服裝的青年男女攜手共遊,卿卿我我,更是將這激情洋溢的初春增加了許多浪漫的氣息。

年輕人嘛,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一身充滿活力的身軀和精神自然是不可少的,然而,事實卻並不是如此。

此時就在眾多情侶漫步的西湖之畔,卻有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靜靜地坐在湖邊的椅子上,雙眼充滿了滄桑和渺茫,一張年輕而又清秀的臉龐上充斥著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思索。

青年穿著很是隨意,看起來有點邋遢,完全不符合一個青年人應有的氣質,就好像一個行乞的乞丐。

“哎!,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個孤兒啊,好可憐啊。”一個少女拉著自己的男友在一邊指指點點。

“或許吧,看樣子應該是個乞丐,這麽年輕不去自食其力,真是可惜。”男孩打量了一眼,拉著女孩緩緩走過,為了顯示自己的仁慈和好心,甚至還給青年扔了一張五元的鈔票。

青年對於男孩的舉動無動於衷,依然是渺茫的望著湖麵,好像一隻迷途的羔羊,對於男孩的善舉並沒有說一聲謝謝。

事實上,青年的麵前已經扔了好幾張小麵額的鈔票和幾十個硬幣,很顯然,男孩並不是第一個如此的好心人。

青年就那麽端坐著,好像一個入定的老僧,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一雙空洞而沒有神情的眼眸也一動不動的定格著。

青年名叫王誌,出生在一個沒落的中醫世家,爺孫三代都是一名老中醫,也算是名聲顯赫,之所以說已經沒落,是因為如今的這個世界,中醫已經漸漸的沒落了,好多人甚至已經忘記了中醫這一門神奇的醫術。

王誌今年二十三歲,從小受家族的熏陶,非常的喜愛中醫,半年前也剛剛從著名的中醫學院畢業,也算是年少有才,可以說是很有前途的青年,雖然說中醫已經沒落,但是畢竟還是有著很不錯的效果的。

按理說,如今的王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還年輕,應該對未來充滿希望才對,但是如今卻變得如此的消沉,就好像遲暮的老人,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其實這一切都源於王誌一個禮拜以前的一段離奇的經曆,是的,是離奇,非常的離奇,以至於現在的王誌想起了都有點難以置信。

一個禮拜前的一天晚上,王誌在家裏的一個書架上找到了一本比較古樸的醫書,那本醫書是何人所著已經無從考究了,王誌隻是知道那本醫書上麵的很多理論和說法都非常的特別,以至於王誌一個晚上都在孜孜不倦的研究。

可是正當王誌看到關鍵之處的時候,那本書後麵的內容卻是完全的丟失了,原來那隻是一部殘本,這一發現讓正在興頭上的王誌非常的喪氣,以至於有點激動,竟然無意中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水順著桌麵不小心流到台燈的插座上,短路的電流頓時將王誌擊中,在被電流擊中的瞬間,王誌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穿越,奇跡般的回到了兩千年以前。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王誌靠著堅強的意誌和不屈的精神,奇跡般的在那個殘酷而又冷血的年代活了下來,他有幸遇到了著名的神醫扁鵲,成為了扁鵲的親傳弟子,這讓酷愛中醫的王誌一時間忘記了穿越而來所帶來的苦惱,他幾乎將一切的經曆都用在了中醫的學習和實踐中。

王誌跟隨者扁鵲,四處行醫濟世,日子倒也馬馬虎虎,不過歲月是無情的,扁鵲去世了,秦始皇去世了,劉邦去世了,一個個著名的帝王梟雄都漸漸的淹沒在了歲月的長河中,而王誌卻像獲得了永生一般,依然是那麽的年輕。

世人都渴望長生不老,可是王誌卻是非常的痛苦,看著一個又一個認識的人,結識的朋友,喜歡的愛人慢慢的老去,化為塵埃,王誌的心猶如被利刃狠狠的劃過,他厭惡不死。

之後的日子裏,王誌變得異常的孤僻,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對中醫的研究和學習上,在每一個時期尋找著名的中醫大家,他和張仲景論道多年,和華佗日夜長談,和孫思邈同榻而臥,和李時珍共同學習。

整整一千多年的漫長歲月裏,他將自身的醫術進展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步,他起死回生,疑難雜症無所不能,各種病痛藥到病除,但是他依舊籍籍無名,他始終隱藏在歲月的黑暗之中,不顯於世,漫長的歲月裏,救人和中醫成了他唯一的追求。

終於,漫長的生命終於終結了,他身死在明末的一次戰亂之中,臨死前,他感到深深的解脫,漫長的寂寞和長時間的孤獨讓他深深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可愛,在閉上眼的一瞬間他高興的笑了。

或許老天和王誌開了一個非常可愛的玩笑,王誌再一次的張開了眼睛,他回到了穿越前的房間,時間竟然也奇跡般的停止,他近乎兩千年的漫長的孤苦寂寞的生涯竟然仿佛隻是一場夢。

再一次看到熟悉的父母,親愛的爺爺,王誌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在那一刻,他終於崩潰了,下意識的封閉了自己的意識,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麵對,他好怕,這一切又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到頭來隻是一場空。

神奇的穿越,奇跡的歸來,漫長的經曆,讓年僅二十三歲的王誌一夜之間變得恍若遲暮,連續著一個禮拜,王誌每天都坐在西湖旁邊的椅子上,就那麽渺茫的望著湖麵,放佛河水裏有著他想要的答案。

天色漸漸地放晚,初春的晚上依然涼氣森森,大多數的遊客已經相繼的離去,微風吹過湖麵,帶起一絲絲的涼意,王誌單薄的身子在微風的吹拂下似乎有著微微地顫抖。

“還是冷啊。”王誌收回迷茫的眼神,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緩緩地站起身來,喃喃地道:“既然知道冷就說明我的心還是有溫度的,可是我到底該如何自處呢,南柯一夢,夢醒時讓人心酸,心酸的難受啊。”

眼角輕輕的低落一滴淚珠,王誌慢慢晃晃的往家走去,能夠在那麽困苦的環境中生存千年,王誌絕不是一個懦弱的一味的選擇逃避的人,隻不過他還沒有找回自己的心,或者說他隻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救命啊!”忽然正在緩緩行走的王誌聽到一聲淒厲的呼喊聲,那呼喊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是那麽的刺耳。

“哎!茫茫人海和人生,一葉孤舟一盞燈,你來我往他鄉異,生死之時難永恒。”聽到呼救聲,王誌緩慢的腳步微微的停頓了一下,隨即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輕聲吟歎著自己的感慨,見多了生老病死,見多了悲歡離合,王誌的心好像已經變得有些無情了。

沒有理會不斷的呼救聲,王誌依然慢慢的行走著,他需要適應,人生之事太過縹緲,隻有經曆了才懂得,王誌經曆的太多,感悟的太多,反而有點迷失了。

“大哥,救命啊,救救我老公吧!”就在王誌依然我行我素的慢慢往回走的時候,在馬路邊上忽然竄出一個渾身是血的靚麗少婦,夫人此時頭發淩亂,額頭還在不斷的滲著血珠,一身高貴的乳黃色長裙也撕裂了不少的口子。

少婦就那麽狼狽的竄了出來,一把抱住了王誌的大腿,不斷的哭啼著,哀求著。

王誌順著少婦竄出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輛銀白色的寶馬轎車正橫七豎八的歪斜在大路邊上,車體被撞得狼狽不堪,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正渾身是血的躺在車子的邊緣,胸口微弱的起伏著,看起來是呼多吸少,明顯命不久矣。

“趕快打120吧,來得及或許還有救。”王誌任憑少婦抱著自己的大腿,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毫無感情地說道。

“大哥,我們的手機已經被撞壞了,我在這已經等了五分鍾了,沒有人過來,大哥幫幫忙吧,或許您打個電話也行啊。”少婦帶著哭腔哀訴道。

也是,王誌走的這是一條略顯偏僻的道路,這個地方車輛稀少,的確不易有人來到,真不知道這一對夫婦是如何出事的,或許又是一個酒後駕車的悲劇。

手機,王誌忍不住笑了,他笑得有點苦澀,自從再次回到都市之後,王誌已經沒有怎麽觸摸過手機了,甚至連吃飯也是很少,要不是在那個年代時間長了,學習了一些呼吸吐納的內功之法,練習了一些保命所必須的武技,或許如今的王誌已經昏倒在地了。

“大哥,求求你了,幫幫忙吧,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見到王誌無動於衷,少婦還以為王誌有著什麽想法,連忙表示道。

“哎!罷了,我就再慈悲一回吧。”看著抱著自己不斷哀求的少婦,王誌好像看到那些在自己麵前死去的摯愛,終於忍不住再次歎了一聲,隨手將抱著自己的少婦推到一邊,快步向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