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菀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顛得厲害。
“大哥,那些難民已經懷疑是璟王殺的了,這女人怎麽辦?”
“扔水裏,到時候狗王爺一定會以為是那些難民殺的。”
江慈菀算是知道這些人是故意挑撥璟王和難民,好激起民憤。
民心不平,到時候朝廷那邊肯定會怪罪璟王。
眼看這些人扛著她往河邊走,江慈菀根本不敢動。
且不說璟王會不會趕來救她,阿燦那邊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她。
眼下隻能等落入河中時再逃離好了。
她正想著,一股力道就將她拋入水中。
瞬間,周圍大量的水朝她湧來,身子從水麵漸漸往水底沉。
與此同時,璟王帶人剛到河邊的時候,連人影都看不見。
“王爺,那幾個細作已經抓到,說是把江二小姐扔進河裏的。”
璟王聽見這話,身形晃了晃,心口突然像被什麽刺痛了一般。
她不會浮水,她不會浮水。
“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
他沒說完這句話,一瞬間一股愧疚襲上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江慈菀連忙從水裏往另外一個方向遊上岸邊。
剛走到岸邊,就聽見一陣叫聲。
“去河邊看看。”
聽見動靜,江慈菀連忙往林中另一側跑去。
身後的火光和腳步聲越來越響。
她想報仇,想活著。
心中有一口氣在支撐著她往前不停地跑去。
直到身後的聲音消失了,想才敢停下來喘息,不等她平靜下來。
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一陣腳步聲。
她一著急腳突然被石頭絆住崴了一下,下一瞬一隻手就伸過來抱住了她的腰。
江慈菀剛想掙紮,就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
“江二小姐,是我。”
她怔了一下,回頭一看,男人一手摟著她,一手將火種吹亮放到自己的臉旁。
“許二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還以為是那些難民追過來了。
許方借著火光看清麵前的女子,他記得子筠說過,江二小姐性子膽小。
眼下見她一身盡濕,小臉慘白,宛如一塊浸水的玉碧。
他的目光從女子臉上掠過,快速地掃過她濕透的衣服,毫不猶豫地把外衫解下來披在她身上。
“夜裏天冷,是我來晚了。”
江慈菀眼眶紅紅的,搖了搖頭:“你能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謝謝你,許二公子。”
女子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幾分傷感和委屈。
許方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小臉,解釋道:“我是跟著宮裏的太醫一起受命來支援王爺。”
隻是沒想到,他才到江南附近,就得知江慈菀也在,而且還出事了。
他就沿著河邊找來,沒想到誤打誤撞真遇到了她。
聽見這番話,女子臉上浮起一片緋紅,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剛才遊太久,估計是著涼了。
“我….我背你回去可以嗎?”許方試探道。
自從那次他被母親關在家裏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她。
等被放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她去了江南老家。
所以他這次想方設法地跟著過來,就是想見見她。
江慈菀確實有些累的,就任由男人背著她回去。
許方和宋裴聞是好友,所以他們喜歡的類型相似很正常。
可是許方不夠勇敢,而且許府夫人瞧不上她。
即便得到男人的愛,沒有長輩的支持這份愛還能維持多久呢?
她會感激他,對他的心軟也隻是與恩情有關。
許方背著她往前走,這是他第一次背女子,一時間感覺周圍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她怎麽會這麽輕。
“你的腳,疼嗎?”許方主動敞開話題。
“還好。”
女子帶著熱氣的軟音撲向他的耳朵,讓他那顆不平靜的心,變得更加磅礴。
兩人沒過多久,璟王的人就追了過來。
璟王趕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江慈菀趴在男人的背上,瘦小的身軀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他心裏下意識鬆了口氣,她沒事就好。
可轉眼看見旁的男人背著她,他心裏竟有一絲酸楚,甚至想走過去把人搶回來。
可到最後還是沒有理由邁出那一步。
因為到江南還有些時辰,璟王一行人就直接住進了客棧。
許方擔心她的傷勢,讓人給她的丫鬟遞了金創藥,還有一封信。
“小姐,許二公子給的信,您不打開看看嗎?”
江慈菀猶豫了一下,最後並沒有打開那封信,就著火燭燒了個幹淨。
於她而言,再真摯的愛情也救不了她。
這世道隻有權勢才能護她周全。
所以許方的心思徹底斬斷才是好的。
原本打算休息一日便趕回江南城的,可是半夜間,江慈菀卻發熱,抽搐。
她得了疫病。
整個客棧都被璟王讓人封住了。
“王爺您別擔心,太醫已經進去瞧過了,江二小姐她一定會沒事的。”
太醫把完脈以後就匆匆退出來回稟:“王爺,江二小姐她剛得疫病,若是一日內退熱就沒問題了。”
“若是不能退熱,隻怕是….”
“命不久矣。”
璟王搭在扶手上的手莫名捏緊,沉聲問:“不是有治療之法,怎會有危險?”
太醫後背有些發涼,小心翼翼交代:“江二小姐著了風寒,身子弱,那藥效猛烈但也得挺過發熱期才能有效。”
“若是挺過去,好一點那就沒事兒,壞一點可能….可能會變得癡傻。”
聽完此話,男人臉色難看得厲害,許久都未開口。
一時間走廊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嚴峻,直到丫鬟把藥端來。
剛走到門口,就被璟王叫住:“本王進去看看。”
“王爺三思啊,這疫病是可以傳染的。”
璟王決定的事情沒有誰能阻攔,他毫不猶豫的進去了。
榻上,江慈菀還清醒著的,隻是身子疼痛,時不時抽搐著。
看見男人進來,她灰蒙蒙的眼睛突然瞪大,沙啞說:“王爺怎麽來了,快出去!”
璟王見她要躲,伸手按住她:“別動,本王不來,你若死了,本王如何同子筠交代?”
這一瞬間,他竟有些找不到照顧她的借口。
唯一能說的理由,便是子筠給他的托付,讓他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