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夜睡在了上房,所以一覺醒來,江慈菀的狀態已經恢複如初了。
在外人看來她是被嚇暈的,事實上,昨日她進下房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那個男人以為他們是普通公子,小姐,知道她住下房,所以才想在夜晚偷窺於她。
既然如此,她便將計就計。
她起身披上昨夜璟王給她的披風,小心翼翼的拉開門出去。
江月知站在樓廊上,眼睜睜的看著從王爺房間裏出來的女人,直到看到她那張水汪汪的眼睛,頓時心頭發顫。
這個女人她為什麽會在王爺的房間裏?
江月知壓下怒火,走過去攔住她,質問:“二妹妹,你為何會在王爺的房間裏?”
江慈菀一臉無辜地搖搖頭:“姐姐,我也不知道,昨夜我被嚇暈過去了,一醒來就在王爺房間裏。”
“姐姐若是無事,我先回去洗漱,就不叨擾姐姐了。”
江月知心頭悶著許多怒火,臉色陰沉,快步的跟著她下樓,直到到了下房門口,她搶先一步推門進去看。
清清楚楚的看見璟王坐在屋子裏。
“王爺您怎麽會在這裏?我妹妹又怎麽會在王爺的屋裏呢?”
她說話時,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似在懷疑著什麽?
璟王一聽她這話裏帶著質問,眉頭頓時皺起,沉聲開口:“你在質問本王?本王做什麽要給你交代?”
說完,他又看著躲在人身後的女人,見她依舊披著自己的披風,臉色沒多好,但也沒立即指責她。
江慈菀見狀,小心翼翼地解釋:“:都是我的錯,昨夜我被嚇暈過去,王爺見我可憐才把我帶去他的房間。””
江慈菀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江月知,但她也遺漏了一些細節。
比如王爺何時走的,又說是王爺親自帶她上樓。
看著毫無問題的一段話,江月知卻聽得心裏發酸。
正當她在失神之時,江慈菀邁過她的身側,把璟王的披風解下來,工整地疊放好放在桌子上。
江月知看著璟王的臉色,知道他們隻是未婚夫妻。
即便成婚也是先君臣後夫妻。
更何況璟王心裏也不見得多有自己,他寵的是那個容側妃。
她都已經裝了這麽多年的淑婉小姐,又何必急於一時?
當上王妃,太子妃,即便那些女人再受寵,也不過是妾。
所以她斷不能讓王爺厭惡了自己。
江月知輕輕一笑:“原來事情是這樣啊,我先前隻是擔心王爺住在下房多有不妥,還會影響身子。”
“這才多問了幾句,還望王爺勿怪。”
她的這份解釋很顯然讓男人感到滿意了。
江慈菀看著她離開了背影,心裏感歎。
江月知和江雪寧不同,江雪寧明爭明強,心思惡毒但沒有腦子。
可江月知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她很清醒自己要什麽,但又渴望得到一個男人的愛,這種人是最扭捏的。
她越表現得大度,在男人眼裏就越覺得底線無窮,那麽以後即便有比這個更嚴重的問題,男人也不會想到你的感受。
畢竟懂事的孩子是吃不到糖的呢!
江慈菀小心的走到男人麵前,咬唇說:“王爺,都是我的錯,王爺莫要因為我而誤會姐姐。”
璟王抬頭看著她,見她低頭怯弱的樣子,像隻小白兔,莫名的覺得有點可愛。
“不關緊要。”璟王淡淡道:“是本王抱你回去的,你姐姐是京城才女,又是未來王妃,她不會那般小氣的。”
江慈菀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隻是擔心會影響姐姐和王爺的感情,那樣我會食不下咽的。”
她說話時帶著點自責,聽起來都快哭了一樣。
想到昨夜她驚恐往外跑的樣子,寧願自救也不願意去找他尋求幫助。
璟王這才意識到當初子筠為何說她性子單純的。
笨笨的,沒有心機,這種人最是惹人欺負。
不過究竟還有沒有別的心思,他得再觀察觀察。
午後,用完膳以後,他們準備出發前往金陵。
誰知道馬車還沒有走,就有幾個流民衝上了要飯。
“姐姐求求你給點吃的吧。”
“姑娘,求求你了,我孫子快餓得不行了。”
江慈菀看見這副樣子,連忙讓丫鬟拿出一些幹糧給他們分:“抱歉,我身上沒有太多銀子,我把幹糧分你一些吧。”
她這邊分幹糧,江月知那邊就大大方方的給銀子。
不到一會兒就湧來不少難民。
人多錢不夠,江月知就趕著人離開,難民們餓昏了頭,就開始爭搶起來。
有難民盯著江慈菀手上帶著的珠串,衝過來就要搶。
江慈菀被難民圍攻,手上的珠串不僅撒了一地,人還被推到。
而這時一股力道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肢。
她低頭看見男人的錦靴後,快速的掙紮出來想去撿那些珠子。
璟王眼見一個乞丐想搶她頭上的發簪,拿起佩劍,麵不改色的劃過乞丐的脖子。
看見這副模樣,其他難民嚇得扔下東西就往其他地方跑去。
“王爺。”
“不必追。”
璟王凝眉看著身前一小團在撿珠子,不過是一串珠子,當真不要命了?
“你在幹什麽?”
璟王見她伸手去撿沾了血的珠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提起來。
就見姑娘淚流滿麵地看著他,怯怯地說:“那珠子對我很重要。”
一串不值錢的東西,被她當成寶一樣。
究竟是心疼那珠子,還是懷念那人?
原本他應該高興這女人想這子筠才對。
可眼下看見她為其他男人流淚,他隻覺得心口一陣酸悶。
“不許哭!”
江慈菀抽泣了一聲,想去撿珠子,男人抬腳想攔住她。
兩人一同進行,精細,富貴的錦靴恰好踩在女子纖細的手指上。
她悶不吭聲地護住那珠子,男人卻因她而被激怒:“蠢貨!”
璟王直接抓住她的人將她扔進馬車裏,威脅道:“敢下去,本王不僅把珠子給你毀了,還讓你那丫鬟當上一個護主不周的罪名。”
“求王爺別動其他人,我會乖乖聽話的。”
帷幕落下,馬車裏的人微微揚起嘴角,透過車窗看見璟王指使著下人幫自己撿珠子。
可惜了,那根本不是宋裴聞送給她的,而是宋家小姐給的。
剛才璟王的反應,她大概知道璟王以為這珠子是宋世子送的。
若是一個男人不在意,又豈會如此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