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江慈菀第二日就被江老夫人叫到院子。

“慈菀見過祖母。”

老夫人見她過來,一臉嗔怪道:“你這孩子,小家子氣,何必因為一個男人,這般傷害自己呢?”

聽見這話,江慈菀眼淚汪汪地哽咽著:“祖母,慈菀知錯了。”

江老夫人見她這副模樣,隻覺得她甚是好拿捏。

“好了,此事是你委屈了,可常王府那邊把人帶走,說明你們二人無緣。”

“你放心,等過些日子,祖母和你母親定會為你尋一樁好親事。”

她提醒她:“你要記住,要聽話,今日的富貴都是國公府給你的。”

“你若不聽話,國公府可留不得不聽話的女兒,你明白嗎?”

江慈菀連忙跪下:“祖母,慈菀知道了,國公府對慈菀的好,慈菀都記得。”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們喜歡的便是一個軟弱又膽小的女兒。

她裝得越像,就越讓她們輕敵。

宋裴聞雖然對她有意,但還達不了與眾人對抗,維護她的那一步。

她要一步步來,一步步擊破對方的防備。

等著她們笑不出來的那一天。

因為這件事,江顏她們約她出去散心,“傷心了好幾天”,也該安慰安慰人了。

一早,江慈菀帶著阿燦出門,不曾想在半路遇到了江雪寧。

江雪寧看見她,頓時臉色發狠起來:“江慈菀你給本小姐站住!”

“三妹妹,有何事?”

“你要去哪裏?”

江慈菀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上次我誤打誤撞救了沈小姐,沈小姐說讓我與她去踏春。”

江雪寧仔細地打量她,見她臉色憔悴,一副滄桑模樣,難得的舒心。

隻要她不勾引人,她就暫且放過她。

“你最好老實一點,若是讓本小姐知道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我一定會讓母親把你嫁給老頭子!”

“三妹妹放心,我一定好好聽話。”她一副附小作低的樣子。

江雪寧一臉得意的離去,她就喜歡看她這副被拿捏的樣子。

江慈菀抬眼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抹上一股冷意。

江雪寧,讓你失望了,我今日釣的魚,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宋哥哥呢!

真是越來越期待,看見你被心上人拋棄,而痛不欲生的樣子啦。

……

“二姐姐,你這些天可還好?”

江顏見她臉色有些憔悴。

“眷眷往昔時,憶此斷人腸。過去之事不如隨風而去。”沈姝瑤勸道:“江二姑娘心善,是他周清良配不上。”

江慈菀聽見她們這麽說,心有些許的愧疚:“顏表妹,沈姑娘,其實我沒你們想得那麽好。”

“這幾日,我總在思量,心中對他的感情已經轉為恨意。”

江顏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二姐姐,你沒有錯,他如此負你,還想毀了你,把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就是,江二姑娘,你若是不介意,我將兄長介紹給你,兄長雖然木納一些,愛讀書,愛胡思亂想,但是性子極好。”

三人聊著,江慈菀臉上不由地浮現一抹羞色。

馬車駛出城,兩匹駿馬緊隨其後,隨著馬蹄聲響起,車裏的姑娘掀開幕簾望去。

身後正有兩位俊俏的郎君踏風而來。

一位溫潤如玉,宛若春風拂麵,一位英姿颯爽,如同草原上的野狼,氣勢逼人。

“妹妹。”

沈仲元騎馬靠近,隔窗相望。

馬車裏坐的女子一身白衣,細眉之間藏著些許的憂傷。

察覺到他的目光,慈菀朝他淺淺一笑,而這抹笑容剛好被追上來的男人看到。

宋裴聞迎上她的笑容,眼眸暗沉地輕瞥了沈仲元一眼,沒來得及開口,帷幕就被拉了下去。

宋裴聞:“……”

看見身旁的男人笑成這樣,他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陣失落。

莫非江二姑娘喜歡沈仲元?

不然怎麽會對他笑,正如上次一樣。

原本陽光明媚的男人,因心中所想,變得陰雨綿綿。

幾人到了浮遊山,江顏在前麵帶路:“江姐姐,這浮遊山風景秀麗,還有麋鹿,兔子,野魚味道極其鮮美。”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遊玩了。

沈姝瑤則是望而感歎:“青山翠色映霞光,春入山林百媚生。桃花含笑迎風舞,溪水潺潺響石間。”

“燕語鶯聲傳遠近,綠蔭深處添幽靜。春光灑落鬆針上,萬物崢嶸展畫圖。”沈仲元緊隨其後。

兄妹二人已經開始有感而發了。

江慈菀見眾人如此高興,目光瞥了身後落下幾步的男人,不由地慢下腳步。

不曾想一個不注意腳下絆住藤蔓,正要向前摔去時,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往懷裏帶。

江慈菀低呼了一聲:“多謝宋世子。”

宋裴聞低頭看著懷裏的姑娘,瓷白的小臉上沾染上些許的桃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羞低著頭,緊緊地咬著唇瓣。

她怎麽這麽喜歡咬唇?不會咬破嗎?

似乎這樣子有些可愛,像小白兔,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宋世子…..可以放開小女嗎?”江慈菀不好意思的掙紮了一下,男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連忙把人鬆開。

好在前麵三個人都沒有看見。

宋裴聞心虛地往後瞥了一眼,看見莫白正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當即沉下眼眸剜了他一抹冷意。

莫白被主子剜了一眼,趕忙將目光閃躲,一個不注意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

阿燦一看,露出了一抹嗤笑,好像在說:呆子。

江慈菀步伐不算太快,甚至與前麵的人距離越來越遠。

宋裴聞原本邁著大步子,因她而慢了下來。

兩人之間保持著能占兩個人的距離。

她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柔聲說:“宋世子,上次多謝世子的救命之恩,世子若是有什麽需要,小女定當竭盡全力。”

聽見這話,男人突然停下腳步,心中閃過一份順暢的喜悅,歪頭看向身旁的女子:“什麽都可以?”

江慈菀眼眸含水地回望著他:“除了傷天害理之事。”

“江二姑娘覺得,在下是哪種人?”

她搖搖頭:“不是。”

宋裴聞盯著她的小臉,挑眉問道:“那在二姑娘眼裏,在下是怎樣的人?”

江慈菀若有所思地說:“宋世子為人正直仗義,對小女多次相助,小女才疏學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隻覺得世子是第二個這世上對我頂好的男子。”

她雖是笑著說的,宋裴聞卻從她話中感覺到了些許的無奈和憂傷。

她是國公府的小姐,莫非江二老爺對她不好?

“你說我是第二個,那第一個可是那人?”

聞言,姑娘臉色多了許多憂傷,“不是,是我的外祖父。”

“為何會這麽說?”

宋裴聞有些意外,他適才以為是周清良。

“周清良他以前待我很好,可是隻有你同外祖父一樣救我性命。”

江二姑娘說他很好,那是不是說在她心裏,他還是一個不錯的男子?

而且外祖父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所以是不是可以認為他現在應該排第一了。

想到這裏,他這些天久久難消的陰鬱,頓時消散不見。

“江二姑娘為何這麽說?江二老爺對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