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後細想,若他死了,可不是真的便宜宋子筠那個賤人了?

江身後,有這麽一個大毒蟲在,江慈菀根本無法入睡。

“殿下,你還是回去吧,明早你還要進宮拜年呢。”

謝澤州低頭埋進她的肩窩裏,聲音有些悶。

“孤想陪你,今夜是除夕,沒有你在,有什麽意義?”

宮裏那些人,有誰是真心的希望他好的?

聽見男人這番話,江慈菀心裏有些複雜。

若是細究,其實太子的身世並沒有多好。

以為自己的出生會帶來一切美好,誰知道他的存在隻不過是因為晉帝突然濫情的原因。

而他的母妃也因為晉帝的無情付出代價,他自幼如履薄冰,步步為營,既缺愛,又不敢愛。

江慈菀想著,突然明白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

謝澤州固然淒慘,可他最後還是得到了因有的權勢,至少還活著。

而自己不僅沒了名聲,朋友,愛情,甚至連孩子和性命都沒了。

曾經她也愛上過謝澤州,渴望因他的一絲愛而在這凶神惡煞的後宅苟活。

可惜事與願違。

她正想得出神,背後的謝澤州突然說話:“姩姩,孤給你七日的時間,你自去找機會和宋子筠一刀兩斷。”

謝澤州話是這麽說,可他並不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江慈菀。

這一次,他務必要利用父皇的病情,將宋子筠趕出京城。

最多三月,他就可登基娶江慈菀為後,到時候那賤人再回來,已經晚了。

江慈菀聞言,輕輕的嗯了一聲,便裝睡了過去。

一夜未眠,身後的男人何時走的,她都清清楚楚。

謝澤州走後,江慈菀便從榻上起身。

腦子裏全是太子昨晚說的話,太子給她七日時間,不可能十分相信她不會反悔。

所以據她的猜測,太子很有可能在打什麽小算盤。

連著安寧了兩日,江慈菀決定讓阿燦從白湫陌那裏下手試試。

白湫陌是寒門出生,後遇到太子,被提拔上了做了醫官,所以偌大的白府便隻有他一人居住。

但今年多了幾人,白湫陌在府中烤肉,想偷偷邀請阿燦,索性就把幾個丫鬟和侍衛都叫來了。

“阿燦,待會兒我會想辦法讓峰山給白大夫灌酒的。”

晚棠已經計劃好了,並沒有告訴峰山是為了套太子的事情,而是說想試探白湫陌對阿燦的心思。

於是幾人合拍敲定了計劃。

夜幕降臨,白府中自人在軒室裏圍爐而坐。

經過峰山和幾個侍衛的不懈努力,白湫陌臉頰緋紅,搖搖欲墜地。

晚棠看見他醉了,故意說道:“白大夫喝醉了,你們把他送回屋裏,我和阿燦去給他煮醒酒湯吧。”

說著,阿燦眼眸一轉,欲要起身離開。

白湫陌跌跌撞撞的捕捉到她的身影,追了出去,然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阿燦本能性的想給他一巴掌,白湫陌甚至已經仰頭做好迎接的準備了。

他眯著眼睛,等著這一巴掌下來,誰知道等來的卻是女子無聲的用溫熱的手撫摸他的臉頰。

溫暖的感覺和周圍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

白湫陌半醉半醒的驟縮瞳孔,剛要伸手去握著她的手。

阿燦立馬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拖著人高馬大的男人往房間去。

晚棠想跟過去把風,卻被人突然從後揪住衣襟。

“峰….峰山…”

回頭望見身後的男人,晚棠臉頰不禁的泛起紅暈。

幸好剛才喝了酒,能夠把她的羞澀遮掩起來,她故作鎮定的樣子。

峰山試圖從她眼中看出些許的情愫,可最後還是帶著失落鬆手。

“江小姐她一個人在府中不好,我送你回去吧。”

峰山這次沒翻牆,轉身朝正門走去,晚棠心裏忐忑的跟著他回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雪地上,昨夜剛下的積雪被踩的啪啪響。

晚棠在想怎麽幫主子解決麻煩的問題。

根本沒注意到麵前男人的異常。

突然,峰山忽的停下腳步,身後的女子一個不注意就撞到他結實的後背上。

嚇得她慌忙往後退,腳下一打滑,直接栽了下去。

峰山沒想到她會摔倒,興許喝了酒的緣故,動作有些遲鈍,於是兩人便一同摔倒在地上。

“啊….”

晚棠叫了一聲,發現該有的痛絕沒有得到,一睜眼,一張鋒利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她猛的推開峰山,峰山猝不及防的撞倒在地上,酒醒了一大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個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女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隨後像貓一樣溜走了。

江慈菀在府中逗著貓兒,等到夜幕降臨,才等來她們二人回家。

“阿燦如何了?”

阿燦神情有些複雜,片刻後說道:“小姐,屬下得知太子殿下想對陛下動手,讓陛下想辦法把世子趕出京城。”

宋裴聞是大將軍,手中有兵權,即便要交出去也得開春離開時候才交。

原來太子打的是這個算盤,難怪他要讓自己七日內和宋子筠斷絕。

其實這個男人根本沒有相信她會這麽做,所以留了後手!

聞言,江慈菀微微勾起嘴角:“太子不是想要我和子筠哥哥斷絕關係嗎?那我便演給他看!”

她要讓謝澤州親眼看見她和世子斷絕後,放鬆警惕。

以為自己真的要等著嫁給他了。

然後等到世子離開後,她再偷偷跑出京城。

太子無召不可離開京城,晉帝這種情況,江慈菀不相信謝澤州會為了追她冒險離開。

而她離開京城,也是為了給江家姐妹二人一個陷害自己的機會。

否則日後怎麽好有借口抄家問斬呢?

她心裏想到兩個男人為她相互發瘋的樣子,不禁勾起了嘴角。

她又沒說自己是好人,所以那就壞到底吧!

白府,一間屋子裏,白湫陌半醉半醒的爬起身來,手指發顫的摸了摸適才被人吻過的嘴唇。

猛的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殿下,我對不起你了!”

殿下要讓他隱瞞此事,結果今日他一個上頭,直接被美色迷惑了去。

迷迷糊糊的就把計劃告訴了阿燦。

不過好在阿燦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是江小姐的人。

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會影響殿下的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