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州才離開京城幾日,就著急給江慈菀寫信。

想到當初他狠心將江慈菀趕走,讓宋裴聞得了可乘之機。

讓他十分害怕,害怕他再回到京城的那一天,江慈菀選擇宋裴聞,不選擇他。

所以他不希望江慈菀想起以前的事情,知道她這半個月要待在皇宮。

他心裏一下子放心的許多,待在皇宮總比待在宋國公府好,萬一宋裴聞把持不住,他不希望他們二人有更深的交集。

“王爺,這些就是江二小姐這幾日在皇宮發生的事情。”

謝澤州還沒有到寒州,但宮裏的細作已經將江慈菀每日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八百裏加急送給他。

不僅有文字,還畫了圖。

比如說她每日何時晨起,何時開始抄經文,每過午時就會去雨臨居附近走走。

謝澤州看得眼熱,立馬動筆給她寫信,一寫就是好幾張。

感覺這麽有好多話說不完。

峰山見主子癡狂的樣子,小心翼翼提醒:“王爺,您不如等江二小姐寫了回信再繼續寫吧。”

“不然江二小姐會以為您在宮外出了什麽麻煩的。”

聞言,謝澤州心裏咯噔了一下,奮筆疾書的手突然停頓下來。

這信是能送到她的手中的,可他卻不能保證江慈菀能夠給他回信。

饒是步步為營的男人,從未像如今這般麵對一個人寸步難行。

起先他在江國公府見到江慈菀的時候,隻對她容貌有幾分迷戀,後來去江南的路上,他越加難以控製自己的心,想娶她入府做個側妃。

再後來,知道江慈菀不愛他的時候,他快要發瘋了,又知道她在江國公府過得不好。

他覺得他想讓她餘生順遂,想娶她為妻。

偏偏無情的父皇將他的感情斬斷,同時也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

他潛伏至今,不過是為了抓住宮裏人的把柄,等他們動起來的時候再打回去。

當然,他也會製止宋裴聞那個賤人得到姩姩的,他們經曆了那麽多,江慈菀早就是他認定的妻了。

江慈菀在宮裏這幾日過得十分安穩,自從那日見過六皇子之後,再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就連晉帝那邊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而且聽高內監說,晉帝最近很寵那個陳貴人。

午後,高內監來取經書,順便從衣袍裏掏出一遝信交給她。

“這是…”

高內監慈愛的臉上洋溢著笑意:“江二小姐看了就知道了。”

“對了,江二小姐,過幾日陛下可能會來雨臨居住,您若無事就不要離開偏殿。”

過幾日是那女子的忌日,江慈菀記得。

高內監走後,江慈菀把信打開,還沒看內容,隻看到一個姩姩親啟,她就知道這信是誰寫的。

江慈菀隨意地翻閱了一下,翻到信封結尾。

男人的話似乎沒說完就停頓了,她猜想謝澤州肯定有許多話和她說,隻是為什麽沒寫出來,她不是很清楚。

“把信燒了。”

晚棠接過信封,好奇地問:“小姐,您不給王爺寫回信嗎?”

“不了,這樣剛剛好。”

寫了回信,反而叫謝澤州覺得她對他的心意做出了回應。

且不說她如今和宋裴聞是未婚夫妻,就算不是,她也不會立即主動回應他的感情。

憑什麽對她表白,自己就要答應呢?

舍王是在落到低穀的時候愛上她的,可不能保證他日後做了帝王,還能像以前一樣對她好。

她自始至終都是奔著那個位置去的,所以她要拿捏住男人的心。

謝澤州得不到她的回應,就會在心裏懷疑她的選擇是誰。

一旦有了擔憂,他才會更加珍惜,更加努力對她好。

幾日後,高內監並沒有來拿經書,而是叫她親自送去。

傍晚,江慈菀拿著寫好的經書跟著一個小太監離開雨臨居。

走了一會兒,她突然發現這不是去晉帝的寢宮,她心裏暗沉了幾分,腳步慢下。

“這位公公,這好像不是去陛下寢宮的路吧?”

小太監臉上露出笑容:“江二小姐,這是去陛下寢宮的路,隻是是近路,幹爹想讓您去找一些,特意吩咐奴才帶您抄近道。”

江慈菀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高內監何時有的幹兒子?

而且若是近道為何剛入宮的時候不說?

她猛地停下腳步想往回走,誰知道下一秒就被小太監抓住手腕。

“放開!”

江慈菀連忙抬腳踹在他身上,趁小太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急忙往回跑。

誰知道突然從角落跑出幾個太監捂住她的嘴就將她往亭子裏拖。

亭子旁邊有口井,他們想淹死她!

江慈菀用力掙紮著,就在快要窒息的瞬間,身後捂著她嘴的太監突然不動,她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往旁邊倒去,隨後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撈進懷裏。

她大口喘著氣,抬頭對上男人那雙金瞳,很快就認出他是六皇子。

“是你…”

“你沒事吧?”

謝穆玉將她抱到亭子裏坐下,讓人處理了剛才那幾個小太監。

江慈菀反應過來後,謹慎地看著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人坐到她對麵,絲毫不偽裝:“我派人暗中盯著你的。”

女子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就說了出來。

這個六皇子和她上輩子第一眼見到的不太一樣,讓她不得不謹慎對待。

“剛才謝謝你。”她故作恐怯地看著男人,恢複以往膽小的樣子。

暫缺不確定這個男人想做什麽,隻有表現得柔弱一些,才能讓他放鬆警惕。

謝穆玉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起身朝她走來。

江慈菀身子一僵,下意識往後躲,卻被他一把按住肩頭。

男人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劃過她的頸邊,隨後手指一彎曲,從脖子上把那眉雨骨摘下來放到她的手裏。

十分熟練地往她麵前一蹲,抬頭望著她:“下次有事,記得吹玉哨,我不一定都在。”

江慈菀心裏咯噔了一陣,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六皇子殿下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因為你身上有我想要的。”

男人炙熱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笑得有些瘋狂。

不等女子開口,就又聽見他說:“後日,我後再來找你,你別離開雨臨居。”

江慈菀想問些什麽,但怕問多了,暴露她的真實想法。

她總覺得這個六皇子不是以前的六皇子了。

謝穆玉朝她伸出了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扶起來。

“你回去吧,東西我讓人送過去。”

江慈菀動了幾步。停下來看他,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男人突然抬腳朝她走近。

她下意識後退幾步,一下子就抵住了身後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