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圍成一圈的桌子邊坐下,就像小時候上學時課堂裏老師讓學生把桌子

圍成一圈做遊戲那樣。

溫柏坐下後,環視一圈,居然發現了熟人,和自己在靈符中有過合作的劉

啟明。劉啟明也看到了他,笑著衝他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溫柏也衝他擺擺手。

楚弈劍要求大家先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紹,方便演員之間互相認識和了解,他自

己先來,介紹了姓名、年齡和作品,接下來是副導演,副導演姓白,是一個四十多

歲的女性,短發,說話一板一眼,嚴肅、精幹、刻板。

接下去是演員,演員除了介紹姓名、年齡和飾演過的作品,還要介紹在這部電

影中飾演的角色。

溫柏飾演的是戲裏的男主角趙遲北一角,飾演弟弟趙遲南的是鮮肉演員何林逸

,標準的流量小生,粉絲無數。小夥子很有禮貌,說話的時候不停地鞠躬。

飾演昭華太子的便是劉啟明。劉啟明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還特意說了一句,“我

和溫柏上一部電影也合作了,希望在這部戲中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楚弈劍說:“有過合作最好,這部戲裏你們兩個的對手戲最多,回頭進組了安

排你們兩個住近點,有空的時候多磨合磨合。”

接下去是各種配角。

飾演華珍公主的女演員是當紅小花旦李雪,五官立體,長相很有辨識度,身材

尤其好,個子高挑,雙腿又長又細又直,在娛樂圈一眾女演員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

覺。

飾演白麵太監劉臨的是五十來歲的老戲骨、金牌配角張瑾良,從年輕時出道到

現在出演過上百部影視劇,卻從來沒演過主角,盡管這樣,整個圈子裏卻沒人敢不

敬重他,大家都稱他為張老師。

另外,還有飾演趙氏兄弟父母、眾老臣、大太監等各種配角的老牌演員,溫

柏一一看過去,雖然沒有合作過,卻個個麵熟,個個都是自己敬重的人,不禁暗暗

心驚,就憑這個演員陣容,先不說票房,電影質量絕對是有保證了,同時也深感壓

力巨大,秦賀這是花了多少錢多少工夫才請到了這麽多老藝術家為他配戲要是演

不好都對不起他花的這個錢。

溫柏坐在楚弈劍的右手邊,所以是最後一個介紹自己的,知道了秦賀的良苦用

心,溫柏更加謙虛起來,他站起來雙手合十,首先對所有人表達了自己的尊敬之情

,然後深深鞠了一躬,說:“我是溫柏,今年二十九歲,出演過兩部電影的配角,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演主角,能有幸和各位前輩對戲,這是我的榮幸。我經驗尚欠,

但我會時常鞭策自己,希望能從各位前輩身上學到更多東西。”

溫柏謙遜的態度得到了大家的讚賞,至少第一印象不錯,沒有先前網上黑料中

說得那麽不堪。老演員們在娛樂圈內浸**這麽多年,早就成了精,沒有人會耿直地

以“我的對手戲演員人品不好”為由拒絕接戲,人品好不好在他們看來不重要,會

不會演戲、敬不敬業才是關鍵,觀眾看的是電影中的人物,現實中怎麽樣跟他們有

什麽關係當然,如果你立誌要當偶像,要當流量小生小花旦,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都介紹完後,楚弈劍花了幾分鍾時間簡單說了一下他拍戲時的個人習慣和對演

員們的要求,問各位演員們有沒有絕對無法改變的拍戲習慣,有的話可以現在提,

免得到時候開拍了發現沒辦法融和,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像溫柏這幾個年輕演員肯

定是沒有的,有了也不敢說,隻有他們配合導演的,哪有導演配合演員的但是有

些老演員是有自己的演戲習慣的,而導演楚弈劍還年輕,要是有了衝突會影響拍攝

進度。

令人意外的,這一幫老演員都是好相處的,大家紛紛表示,拍哪個導演的戲就

尊崇哪個導演的習慣,要是這一點都做不到還做什麽演員

楚弈劍點點頭,然後進入正題:“有些導演沒有通篇對詞的習慣,但是我有,

也不能說這個習慣好不好,不對詞的也能拍出好電影,比如羅馬假日的導演威

廉o惠勒,他靠不停地讓演員去演來拍出最完美的鏡頭,代價就是費膠卷。”

“對詞是讓你們更能了解人物,不止了解自己飾演的人物,還要了解別人飾演

的人物。我不相信演員會自覺仔細研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物,通讀劇本是讓你們找

到主線,然後步步為營,層層推進,理清邏輯,掌握節奏。通讀過程中,用你們最

舒服的方式來讀,有任何不懂的立刻提出來,我們一起討論,討論不出答案的白副

導做好標記,等明天編劇來了找編劇。好,開始吧。”

第一個半天的通篇對詞進行得很順利,所有演員都讀得很認真。的確,對詞後

,大家對人物的理解更深了,也對拍好戲更有信心,走的時候,大家的表情雖然疲

累,卻是充實滿足的。

出門後,副導演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叫住了大家:“秦董事長來了,邀請大家

到三樓餐廳用餐,現在過去吧”

溫柏沒想到秦氏大樓的三樓竟然還有個餐廳,而且裝修得還很高檔,有自助用

餐區,也有包間。一群人走進去的時候,蔣淩就在自助區的中央站著等他們,見人

進來,說道:“我們秦董事長在包間等著各位,我帶你們過去。”

大家跟著蔣淩進了一個大包,裏麵有能容納二十多人的大桌子,足夠這麽多人

坐下了。

秦賀坐在主位,一身西裝筆挺,頭發梳得絲不苟,見到人進來,從座位上站

起來,淡淡地點了點頭。

對於秦賀的真實身份,圈內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會亂說,畢竟

誰都不想給自己招惹上這樣一個身份的人。

楚弈劍是知道秦賀身份的,且兩人不久前才剛見過麵,他上前朝秦賀伸出手:

“秦董事長,又見麵了。”

秦賀握住他的手,“楚導。”

放開手,秦賀伸手對眾人道:“都坐吧,別客氣。”

眾人挨著坐下,年紀大的靠著主位,年輕的坐在下首,最後導致溫柏、鮮肉何

林逸和小花旦李雪坐在了最末位。

坐下後,秦賀端起麵前的紅酒杯,“各位,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參演

這部戲,這部戲是我們秦氏推出的第二部電影,我們會以最大的熱忱來對待。”

最大的熱忱,指的便是資金方麵,拍電影麽,有了錢切都能實現。

“另外,”秦賀又說,“溫柏是我們秦氏為數不多的幾個藝人之,也是我們

秦氏的台柱,他入行晚,在這行經驗尚淺,希望大家多包容多體諒,我在這裏感

謝大家。”

這是在為溫柏通關係呢,沒心思最好,有心思的也收斂著點,溫柏是他秦賀的

人,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肆意對待的。大家心裏有數了,見秦賀端了酒杯送到嘴邊

,也紛紛端起自己麵前的杯子。

秦賀擺的這一桌可不便宜,上等海鮮宴,沒有大五位數下不來,溫柏沒敢多吃

,作為晚輩,他要敬酒,作為秦氏唯一在場的藝人,他要幫老板擋酒,一頓飯吃下

來,光喝酒了,菜沒吃幾口。結束的時候,他還要作為秦氏的主人送各位下樓,幫

大家叫車,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車他才由周奇扶著上樓。等他回到樓上的時候,桌上

的菜都已經撤掉了,整個包間裏就隻有秦賀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

秦賀今天也喝了不少,臉紅紅的,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西裝領帶已經脫了扔

到一邊,襯衫扣子解開兩顆,從脖子往下到鎖骨全部通紅,像在紅酒缸裏浸泡過的

,在燈光照射下泛著一層瑩瑩的光澤。秦賀不常喝酒,溫柏也不常見到秦賀喝醉酒

的樣子,隻覺得非常新鮮,溫柏酒意衝頭,他走過去摸了摸秦賀的臉頰,湊上去衝

著他的唇就晈了一口,秦賀吃痛,睜開眼睛看著他,“人都送走了”

溫柏含著他的嘴唇舔弄了一會兒,道:“走了,就剩我們了。”

秦賀撐著手站起來,“我讓廚房做些菜,你都沒吃什麽東西,我們吃了再走

溫柏說:“回去吃吧,讓邱叔做,我喜歡吃邱叔做的菜。”

“好,走吧。”秦賀撐著桌子站起來,拎起一旁的西裝領帶,兩人攙扶著往樓

下走去。

說是回家吃飯,到家後兩人都撐不住了,直接上樓,連澡都沒洗就趴在**睡

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溫柏睜開眼睛的時候秦賀還在睡著,他輕輕從秦賀懷裏掙脫出來,在他額頭上

留下一個吻,拿著睡衣進了浴室,一番衝洗後,秦賀還沒醒,他悄悄拿著手機下樓

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喂哪位”

“花清,是我,”溫柏沉聲道,“溫柏。”

溫柏紅了之後換了手機號,隻告訴了幾個親近的,花清自然不知道。

“溫哥”花清很意外,“你怎麽”

溫柏打斷他:“花清,最近有時間嗎出來坐坐吧。”

花清猶豫了下,道:“好,那就明天晚上吧,地方你定,定了告訴我我過去

“好。,

掛完電話,溫柏走到落地窗邊抽煙。

京市的春天還很寒冷,入了夜後外麵更是冷清,水汽在玻璃上結成霜花,明亮

燈光經過一層稀釋,顯得氤氳而溫暖。不知何時,外麵竟飄起了雪,最冷的日子都

沒下的雪,竟在春夜下了起來,雪光把半邊夜幕映照成深紅色,看不清,看不懂,

就如溫柏此時的心境,心中像有一滴不安的紅墨滴在了清水中,逐漸彌散開來。

溫柏知道秦賀有事瞞著他,但是秦賀不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問,他隱約察覺

,可能與他上輩子墜崖的事情有關,那件事到底怎麽回事,他想弄明白。

第二天,溫柏把花清約在了臨江酒樓,他在這裏定了個隱秘的包間,環境清幽

,適合談話,他剛進包間十分鍾,花清就來了。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