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柏真的很閑,角色定了還沒開機,又沒有通告,每天就窩在景山別墅吃吃喝喝,偶爾會
自己開車回一趟市區大平層看看老太太和小北,不回去的時候就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老太
太從不問他住哪裏在幹什麽,隻是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幾天,秦賀明顯開始忙碌起來,溫柏並不知道秦賀在忙什麽,他隻是直觀地察覺到,每
天進出別墅的人變多了起來,但看他們的樣子又不像幫裏的人。這些人服裝很隨意,長相也很
隨意,隨意到混在人群裏根本找不到,一眼掃過去壓根就記不住這人。
這些人每天來去匆匆,來了之後就直奔秦賀書房,有的會多待一會兒,有的待一兩分鍾,
似乎交了個什麽東西就出來了。溫柏隱隱有了一種猜測,秦賀在密謀著什麽,他在查探著什麽
,他在為某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做著準備。
日子過得太舒服,以至於溫柏都差點忘了,秦大佬是一幫大佬,做事本就不能按常理來推
斷,從年輕時到現在,想要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安穩,手段是必須要用的,自己握在手裏的勢力
也是要依靠的,秦爺就從來不是軟弱任人欺負的人。
這天晚上,兩人剛停戰,秦賀抱著溫柏去洗澡,把人洗洗涮涮擦幹淨後塞進被窩,然後上
床把人摟進懷裏,溫柏迷迷糊糊正要睡覺,還是問出了這幾天一直想問的話:“你最近在籌謀
什麽”
秦賀親了他一下,“終於問了,憋好幾天了吧”
溫柏回應他的吻,“你說讓我別管幫裏的事情,我就不問,問多了你也煩。”
“你想多了,”秦賀用鼻尖蹭溫柏的鼻子,“不讓你管是怕你分心,我已經習慣了。”
溫柏很心疼秦賀,仔細想想,秦賀今年也才三十二歲,卻在這個位置坐了十多年,這個一
直活在算計和野心中的男人,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裏,在夜幕降臨喧囂已歇,連燈光都淒冷了的
深夜,是否會惆悵,會厭倦,會感到寂寞。
“累嗎”捧著秦賀的臉,溫柏問。
“從前累,現在有你。”秦賀看著他道。
現在有你,再累也不算累。
溫柏歎了口氣,雖然他這樣說,聽起來還是很傷感,更多的卻是慶幸,幸好他及時出現了
,否則他還要過這樣的日子過幾年
“其實你可以跟我說說的,我不管,當個聽眾還是可以的吧。”溫柏說。
“最近的事情跟幫裏無關,是關於美星的。”
秦賀從美星建立初始,就瞞著isa私下建立了一支調查組,由自己養著,這幾年,他見慣
了經紀人和藝人欺上瞞下,最後被媒體知情者爆料而公司來不及反應的突**況,所以為了以
防萬一,他定期會讓調查組出具公司每個經紀人和藝人的調查報告,以應對不必要的麻煩。這
支隊伍可以說是秦賀手下的“暗探”。
“你在調查isa ”溫柏猜測道。
“isa的野心不小,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總監位置上坐著,早就不甘心了。”秦賀沒說,
isa的野心不小,但isa想謀的從來就不是一個美星,她想謀的是整個秦門,是秦賀身邊的秦
太太這個位置。
隻是可惜了,秦太太這個位置已經有主了。所以她要報複,要摧毀,誰擋了她的路她就要
毀掉誰
若是以前,秦賀根本不必理會,損失一個美星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但倘若牽扯到溫柏
,他就要好好籌謀了。
“你找到了什麽 ”溫柏問。
“她做事一向小心,把柄並不好找,要費些時間。”
秦賀不但要收集isa的證據,還要收集可能會導致溫柏陷入困境的證據,提前做好應對方
案,防止isa突襲。而這些此時的溫柏是不知道的。
還是那家鑫港灣,溫柏帶著帽子墨鏡出現在包間門口的時候,裏麵有幾秒鍾的安靜。溫柏
進門後把門關上,揭掉帽子和墨鏡,說了句:“不認識你們溫哥我了”
一個圓球朝他滾過來:“哥啊,我以為我認錯人了,你真的當明星啦 ”是川子。
川子抓著溫柏的手臂,按著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臥槽哥啊,你比以前更帥了
”
溫柏拂開川子的胖爪子,親呢地摟了摟他的肩膀,“該減肥了臭小子。”
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齊齊朝他聚過來,但總歸是有些拘束了,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溫柏笑道:“怎麽啦現在看見我連聲哥都不叫了”
“溫哥。” “溫哥。”紛紛叫道。
“都坐吧。”一群兄弟吃飯,溫柏也沒顧什麽主位不主位,挑了個就近的位子坐了,“小
黑,菜點了嗎”
“點了溫哥。”小黑道。
“讓他們趕緊上,磨蹭什麽,酒先上,啤的白的你們看著要,讓兄弟們都喝盡興了。”溫
柏招呼道。
酒被先搬上來,溫柏站著,抄起一瓶五十二度的白酒打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到杯沿
溢出來,他端起酒杯,對桌上每個人遙遙一敬:“大夥兒先聽我說一句,我改了行,沒提前跟
兄弟們打聲招呼,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裏先跟大家道個歉。”說完一仰脖,酒杯倒扣,一滴不
剩。
他第二次給杯裏加滿,端起來朝眾人再次搖搖一敬:“我改行也隻是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情,我雖然改了行,卻從來沒忘了大家,你們還是我溫柏的兄弟。”溫柏再次一仰脖,杯裏的
就順著喉嚨滑進胃裏,喉管火辣辣的疼。
撐了撐桌子,溫柏拿起酒瓶第三次給杯裏倒滿,端起杯子:“既然是我的兄弟,願意跟我
混的,還跟著我,但我現在也剛起步,給不了你們什麽體麵的工作,不願意跟著我的,留在麗
華也好,離開麗華也好,從前有什麽不敢說的,以後盡管跟我說,我斷然不會讓秦爺虧了大家
”
〇
溫柏本不想搬出秦爺來,但這畢竟是一群異姓兄弟,更重要的是他並不是原來的溫柏,他
做不到全然相信,所以該防的還是要防。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一個個地收服人心,搬出秦爺的
名號可能會讓大家不舒服,但同樣也起到了威懾力。想讓一個人永遠都不會背叛你,要麽讓他
誠服,要麽讓他懼怕。這是臨出門前秦賀告訴他的。
果然,不少人臉上出現忌憚之意,溫柏不在乎。
好在酒桌上的漢子沒那麽多虛虛假假,溫柏三杯白酒下肚,大家似乎又在他身上找到了曾
經那個溫哥的身影,開始肆無忌憚地喝起來。這一晚,溫柏是實實在在地喝醉了,周奇來接他
的時候,他都找不到東西南北了,周奇幫他帶好帽子和墨鏡,又拿外套扔在他頭上擋住臉,扛
著他從後門出去,問他回哪裏,他喊著要見“秦叔叔”。周奇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
“秦叔叔”是誰,雷得三觀都崩塌了,兩口子年紀都不小了,花樣還玩得挺新鮮。
溫柏一路“秦叔叔”喊到景山別墅,周奇把他從車上扶下來的時候,秦賀正在門廊下站著
,臉色不太好。周奇握著溫柏肩膀的手一抖,看了一眼懷裏爛醉如泥的溫柏,想著今晚是不是
失算了,他就不應該把這個酒鬼帶過來,這副鬼樣子難道還要讓堂堂秦總去伺候他
“秦、秦總,他、他喝多了,喊著您的名字要見您,你要是不想見他,我把他再送回市區
。”如果可以,周奇真的不想跟秦賀說話,這人太有壓迫力,跟他講話似乎周圍的空氣都不流
暢。
秦賀走過來,接過周奇懷裏的人,沉聲道:“給我,你回去吧。”
“是。”周奇不放心地看了溫柏一眼,轉身上車,逃也似的開車衝下了山。
周奇想錯了,秦大佬還真就盡心盡力地伺候了溫柏一晚上,溫柏吐了他收拾,溫柏口渴他
倒茶,溫柏要洗澡他脫衣伺候,溫柏喊難受他就抱著安撫,來回折騰了一個晚上,直到天亮才
休息一會兒。
溫柏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胃裏翻湧,直後悔昨晚太放縱。秦
賀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某人四仰八叉躺在**敲腦門,他走過去彈了一下溫柏身下跟它的主
人呈反差狀態的某物,“起來吃點東西,邱叔熬了粥,還煮了解酒茶,喝一碗”
溫柏猛地夾起腿,一個翻身滾到大床的另一側,“別惹我,我酒還沒醒,發酒瘋再傷了你
”
〇
“要傷我昨晚就傷了,是誰昨晚一口一個秦叔叔操我喊得起勁睡覺的時候一直纏著
我,推開你又纏上來,一個晚上折騰得我都沒睡著。”
“真的假的 ”溫柏目瞪口呆,“姓秦的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不要臉呐”
“現在發現也不晚,”秦賀抱著胳膊站在床邊,“後悔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溫柏抱著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閉著眼睛不忍直視這個殘酷的世界。為什麽他有一種
進了狼窩的感覺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