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江城的年紀與溫柏相差太大,兩位導演原本考慮使用年輕小演員來飾演,他們和溫柏

商量過後,溫柏提議能不能讓他自己先試試,兩位導演覺得可行,要是從頭至尾都能用一個麵

孔當然最好,觀眾看起來也不會有違和感。

溫柏坐在化妝間,造型師正在給他做造型。溫柏的皮膚非常好,年近三十了還和十七八歲

的沒什麽區別,光滑細膩,毛孔幾乎看不見,沒有斑點更沒有痘印,不需要做過多的處理。為

了把年齡變小,造型師把主意打在他的發型上。

溫柏有段時間沒剪頭發了,劉海有些長。

造型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型男,肌肉發達,講話卻細聲細氣,他用手隨意撩了撩溫柏的劉海

,“好久沒剪過頭發了吧”

溫柏笑笑,“是啊,我比較懶。”

溫柏說是這麽說,實則為了方便拍戲的時候有更多可塑性。

造型師把他的劉海稍微修剪了一下,打薄,剪短,然後隨意地垂在額前,鬢角推上去,年

齡一下子就小了幾歲。造型師又拿了一套衣服讓他換上,黑白的相間的高中夏季校服,溫柏長

手長腳,碼數最大的一套穿在他身上都有些拮據,但就是這種拮據感,讓他的年紀又小了幾歲

,溫柏索性把褲腳往上一卷,九點五分褲改成了九分褲,時尚感頓生,他把手隨意往褲兜裏一

插,下巴微微抬起,眯著眼睛看人,儼然就是一名高傲叛逆的中二期少年。

造型很成功,剩下的就靠溫柏的演技了。這段戲裏溫柏需要表現出的是一個少年突然得知

父親入獄,從一開始的恍惚、茫然,到不可置信、歇斯底裏,再到最後得到真相時的震驚、悲

痛,這一層一層的情感變換,需要演員在短短五六分鍾的鏡頭中表現出來,對演員的演技要求

特另丨

“喲,這是誰呀 ”溫柏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孫集笑著調侃道,“從學校逃課出來的吧

“孫導。”溫柏狀似不好意思道,“您就別笑話我了。”

“哪裏笑話你了,造型很成功。”孫集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演,省了演員的片酬大家一

起去吃一頓,你的功勞。”

“好啊。”溫柏笑道。

這場戲的地點選在一個老式小區的樓下,劇組提前清過場,又找了一些群眾演員,溫柏背

上書包就位。

江城走到自己家樓下,看見樓底圍了不少人,警車頂上警燈呼嘯,心裏咯噔一下,他撥開

人群,正好看見自己的父親被警察從樓道裏押了出來,曾經的意氣風發不再,剩下的隻有狼狽

和不敢抬頭見人的羞恥。

鏡頭給了溫柏一個麵部特寫,剛開始那一瞬間他是有些懵的,是屬於少年人特有的那種茫

然,不解,然後是害怕,他睜大了眼睛,他隻知道他不能讓父親被人帶走,沒有多想,他衝過

去,想從警察手裏奪過父親,警察攔住了他,父親回頭看他,嘴唇顫抖著,喊了一聲小城,淹

沒在嘈雜的暄鬧聲中。

隨後是一大波情緒接連爆發。

“爸 ”江城鎮紅了眼,他大喊,伸長了手想把父親拽回來,兩名警察拽著他的胳膊把他

往後拖,越拖越遠。

“小城”江爸爸大喊,“回去,好好照顧你媽。”

“爸 ”江城對著警察又踢又踹,被警察按在地上,校服上的扣子掉了,散了一地,兩隻

手在地上摳挖,指甲磨斷了,手掌也破了,“b阿”他爆發出幼獸般的嘶吼聲。

“小城小城 ”江母從樓梯上跌跌撞撞地跑下來,她推開警察,把江城從地上扶起來,

哭著道,“小城,你爸爸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們該怎麽辦啊,怎麽辦啊嗚嗚嗚”

江城如遭雷劈,定定地看著他哭得滿臉淚水的母親,又看了一眼他已經被關進警車的父親

,“什麽叫再也回不來了啊爸爸他做什麽了,怎麽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爸爸他、他被人陷害了,他們說他貪了好多錢,已經被立案了,檢察院已經提起公訴

了”

“什,什麽叫貪了好多錢”江城茫然地看著他的母親,“我們家哪來的好多錢”

“我也不知道,你爸爸他被人陷害了啊 ”母親哭喊,“可是證據確鑿,連立案偵查程序

都不走了,小城我們該怎麽辦啊”

江城知道,母親說得對,他父親是被人陷害了,或者說,是做了某些大老虎的替罪羊。可

是,所謂的證據確鑿,這些證據是哪來的誰給他們的證據

溫柏這段表演張力十足,雖然年紀和劇中人物相差了十多歲之多,但絲毫沒有違和感,張

國棟看完後直誇他演技又精進了不少,連和他對戲的兩個老演員都不停地感歎“後生可畏”

溫柏今天就這一場戲,回到賓館後他直接進了衛生間。今天那場戲趴在地上的時候腹部被

地上的高低不平的地方給磨了一下,鈍鈍地疼。他脫了衣服往鏡子一看,懵了,臥槽身上怎麽

那麽多青青紫紫的印子,他記得拍攝的時候那些演員沒怎麽用力啊,他湊近了再一看,臉立馬

就紅了,這分明就是某人留在他身上的吻痕,他背過身,背上也都是。溫柏腦海裏白光一閃,

今天早上他還當著楚方洲的麵換衣服,回想他當時的表情,溫柏用力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連

嘖了好幾聲,怪自己的後知後覺,也怪某人的不知節製。

洗過澡後,溫柏換了睡衣躺在**,拿起手機撥電話,白天他跟周奇要了麥青經紀人的電

話,他想他應該親自回個電話給麥青以示尊重。

“你好,我是溫柏。”溫柏的聲音很柔。

“你好溫先生,我是麥青的經紀人舒良。”麥青的經濟人是個男的,有一副好嗓音。

“舒先生你好,打擾了,請問麥姐在嗎我能不能和她打聲招呼”溫柏沒說和麥青商量

演唱會的事,畢竟這種事情都應該先和經紀人商量的。

“她在洗澡,你稍等。”舒良的話溫柏還沒消化完,舒良又道,“她出來了,我把電話給

她。”

然後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傳出一個好聽的女聲,“溫柏”

“麥姐,是我,晚上好。”溫柏收斂心神,道。

“你好你好,舒良跟你經紀人談的讓你當我演唱會嘉賓的事,你願意嗎”麥青是個急性

子,說話直指目標。

“當然了,這是我的榮幸。”溫柏笑道,“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最近在外地拍

戲,不在京市,如果你那邊安排好了什麽時候需要我過去彩排,給我打個電話,我一定盡快過

去。”

“好,那真是太好了”麥青的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度,“我一直想跟你合唱一曲,這次能

實現了。”

第二天,舒良給溫柏打來電話,通知他兩天後回京市彩排,溫柏答應了,第二天便去跟孫

集請假。孫集翻了翻拍攝進程表,溫柏的戲份就剩最後兩場了,都排在了最後麵,便痛快地批

了他的假,同時交給他一個任務,從京市回來的時候去他家幫他帶點東西過來,至於帶什麽,

他愛人會準備好。溫柏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

請完假,溫柏坐上周奇的車直奔京市,他沒告訴秦賀是想給秦賀一個驚喜,秦賀總是給他

驚喜,他也想突擊一個。

回到京市,溫柏先去找了麥青,兩人聊了一會兒,麥青帶他去現場轉了一圈,約好了第二

天彩排的具體時間,溫柏便直奔景山別墅。

車子開到了景山山下,溫柏才給秦賀打電話,秦賀似乎沒有任何意外,讓他們直接開車上

山。

上山路上,周景握著方向盤的手在抖,溫柏捶了一拳他的大腿,“好好開車,幹什麽呢

“我我我,我竟然來老板家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周景結巴道。

“記住了,你老板是我,他是你老板娘。”溫柏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是嗎”周奇扭頭看他一眼,“好吧,不管你們誰是老板,你倆都是我的主子。”

車子駛進別墅大門,從剛才開始,溫柏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落下過,連周奇都看不下去了

,大呼“虐單身狗有罪啊 ”但是就在車剛停穩,正要下車的時候,溫柏皺起了眉。

別墅門廊的台階上站著一個人,不是秦賀,不是蔣淩,而是一個快要消失在溫柏記憶裏的

人羅老三。

羅老三冷冷地看著從車裏走下來的溫柏,麵無表情。溫柏平靜地走到他麵前,道:“好久

不見。”他早已不是麗華的打手混混,沒必要再對著羅老三卑躬屈膝。

“的確好久不見了。”羅老三冷笑,“溫哥真是好本事,我才幾個月沒在京市,溫哥居然

已經爬上了我賀哥的床,怎麽樣,你能把我賀哥伺候盡興嗎”

溫柏一身惡寒,卻也沒發火,隻是眉頭越皺越深。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溫柏問道。

“我怎麽不能過來你沒出現的時候,我天天過來,這樓上就有我的房間。”羅老三食指

往上一指,“這樓上有三個常用的房間,一間是賀哥的,一間是我的,還有一間”

羅老三故意停下了,然後湊近他耳邊,小聲道,“那裏麵的人可從來沒有固定過,不

知道溫哥住的是哪間”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