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春蘭一行來到江榕家院子中時, 她們驚訝地發現江小恒和江浩正跪在西院牆下,小兩隻麵對著牆壁抽抽搭搭。兩個孩子身邊,還團著紅彤彤的小乖乖。視線上移, 小仙女站得筆直, 身上每一根刺都耷拉了下來。

蕾蕾本想開心招呼小兩隻, 看到這種情況,她聲音低了幾分:“媽, 小恒他們是不是被江叔批了?”

王春蘭微微一笑:“這還用問?”

兩個孩子不聲不響玩了個大的, 他們竟然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養了一隻變異老虎。這是他們運氣好, 老虎沒傷到他們, 要是運氣不好, 江榕就得給兩個孩子收屍了。

這事擱在任何一個父母身上都不能忍, 罰跪都是小事。

見蕾蕾眼神不忍, 王春蘭緩聲道:“媽媽以前對你說過什麽, 你別忘記了啊。”

蕾蕾訕訕的搓搓手:“記得……我就是看到他們跪著,有點心疼他們。”

王春蘭提著醫藥箱向著斑斕巨虎走去:“那也比將來為他們收屍強。”

江榕和關紹正蹲在老虎身邊幫忙包紮傷口,見王春蘭進門,江榕抱歉道:“不好意思了春蘭姐,讓你百忙中抽空跑這一趟。你看,這頭老虎能救嗎?”

王春蘭的目光在老虎身上轉了一圈, 她溫聲道:“我先試試吧。”

自從加入異能者團隊之後,王春蘭已經從婦科醫生變成了全科醫生, 現在兼職做獸醫也不是不能接受。

蕾蕾雙眼亮晶晶:“是真老虎耶~它好大啊,好威猛!”

眼前的老虎比她以前在動物園看到的還要霸氣, 耳朵後麵兩團白色的毛像是兩隻大眼睛吸引著她的注意力。蕾蕾期待地搓搓手, 好想揉揉老虎的大臉盤子。

怕老虎傷人, 江榕和關紹已經將它固定住了。巨大的老虎平躺在托盤拚湊而成的手術台上, 它意識全無,隻有腹部在緩緩起伏。

檢查一陣後,王春蘭笑著說道:“能治。”

江榕舒了一口氣:“麻煩春蘭姐了。”要是老虎死在他家院子裏,江小恒肯定得傷心欲絕。

王春蘭擺擺手:“不用這麽客氣。”聽說這頭老虎和小乖乖一起打敗了變異蛇。如果它真的能聽江小恒他們的話,那它就能成為異能者小隊的助力。

江榕頭痛地歎了一口氣:“這事鬧得……”

江小恒抽抽搭搭地扭過頭去想看看豆豆的情況,可是他剛一動彈就聽到江榕的聲音響起:“江小恒,你答應我的事都忘記了嗎?”

江小恒趕緊跪直了身體麵對著院牆的方向,不爭氣的眼淚又順著臉頰滾了下來,“沒,沒忘……”

在春蘭姑姑來之前,江小恒挨了出生以來最重的打。平日裏他手上劃拉出一道小傷口,爸爸都會把他抱在懷裏呼呼。可是今天爸爸拉下他的褲子對著他的屁股劈裏啪啦打了十八下,十八下啊,第一巴掌下去,他的屁股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現在他的屁股又麻又疼,稍稍一動就生疼。

江小恒伸出小手去抹眼淚,可是掌心剛碰到淚水,他就疼得縮了回去。

爸爸打完了屁股之後還沒解氣,他撅了一根小樹枝一邊和自己講道理,一邊抽著自己的手心。小樹枝明明那麽細,為什麽打在身上那麽疼?一抽下去,白白的掌心就多出了一條紅紅的痕跡。

剛開始挨打時,江小恒心裏還委屈著:明明之前就告訴過爸爸豆豆的存在,為什麽爸爸還會這麽生氣?而且豆豆都傷成這樣了,爸爸為什麽不先救豆豆反而先揍自己?他承認,豆豆比喵喵隊裏麵的豆豆要大,可是它和電視上的豆豆一樣可愛聽話,他為什麽不能養著它?

可接下來爸爸對他說的話讓他認識到自己做了多麽可怕的事,動畫片裏麵的老虎和現實裏麵的老虎是兩種東西,如果老虎咬傷了他,會比爸爸揍得疼千萬倍。要是老虎吃掉了他,他就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想到永遠見不到爸爸,江小恒所有的委屈都飛走了。他垂著腦袋認真聽爸爸的訓話,現在還記得自己到底做錯了幾點。

第一錯,他不該說得含糊,他該老老實實把豆豆是誰對爸爸說清楚。爸爸不是他肚子裏麵的蛔蟲,不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第二錯,他不該和小哥哥偷偷喂豆豆。喂豆豆非常危險,很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

第三錯,他不該威逼小仙女和小乖乖,如果不是他讓它們不告訴爸爸,爸爸早就會得知豆豆的存在。

第四錯,也是他被揍得這麽慘的主要原因,他不該仗著自己的身份威逼爸爸。

如果他真的想養豆豆,就該早早對爸爸說明,然後大大方方征求爸爸的同意。如果爸爸不同意,他可以繼續爭取,而不是哭著鬧著讓爸爸點頭答應。

江小恒懊惱地垂著腦袋,他眼睛紅紅看向跪在身邊的江浩。

因為這事挨揍的不止他一個。

江浩哥哥因為和他一起拖狗糧喂豆豆被關叔叔打了。關叔叔力氣大,一巴掌下去,小哥哥的屁股就紅了。這會兒小哥哥跪都跪不直,隻能歪著身體不讓屁股落在大腿上。

小仙女也被罰了,因為豆豆是小仙女先看到的。它非但沒有告訴爸爸,還縱容自己喂豆豆。接下來的半個月,小仙女沒有動畫片看了。這比殺了它還痛苦,可憐的仙人球委屈成了球,生無可戀地杵在了圍牆旁邊。

小乖乖也好不到哪裏去,它和小仙女一樣是“共犯”。並且它還出去找小老鼠回來喂豆豆,它和小仙女一樣接下來也沒有動畫片看了。

就連樂樂都遭了殃,雖然它也是受害者,而且還不會說話。但是爸爸也給它扣了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接下來三天狗糧砍半……

因為他一個人,導致小夥伴們全部遭殃了。江小恒看著灰撲撲的水泥牆淚花滾滾,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哭出了聲:“嗚嗚嗚嗚……”

江榕無奈地掃了兒子一眼,不著痕跡歎了一口氣。

平日裏江榕可以允許孩子活潑天真,但是事關生死,他實在沒辦法寬容。今天兒子敢在外頭養老虎,明天就敢私自溜達出去。他不是容不下一頭老虎,而是害怕兒子遇到危險,更怕永遠失去他。

在今天之前,江榕連一根手指頭都沒落在兒子身上過,這頓打估計破壞了他在兒子心中好爸爸的形象。可隻要兒子能長長記性,他就覺得值。

王春蘭給老虎檢查了一遍身體後直起了身:“就是些皮外傷,這頭老虎應該也是強化係的,我感覺它的傷勢恢複得很快,應該很快就能好。”

江榕感激道:“謝謝春蘭姐。”

王春蘭緩聲道:“這是應該的,小榕你不用太客氣。不過我想提醒你一句,老虎不是貓,想養它可能沒那麽容易。”

江榕點了點頭:“我知道。”

看著躺著的大老虎,蕾蕾實在憋不住了:“江叔,我可以摸摸它嗎?”

老虎在昏睡中,應當沒什麽危險,江榕點點頭:“好,記得離遠一些,注意安全。”

話音一落,蕾蕾便伸出手顫巍巍伸向了老虎的腦袋。濃密的虎毛有些粗糙,可從頭摸到腳的順滑感讓人欲罷不能。溫熱的大貓讓小姑娘愛不釋手,她笑著眯起雙眼:“媽媽,我摸到老虎了!”

王春蘭哭笑不得:“你是不是也想養一隻試試啊?”現在的孩子真是無知者無畏,什麽都敢試一試。

院門外傳來了皮卡的喇叭聲,楚強帶著其他的隊友趕來了。一進大門,阮寒玉便驚呼了起來:“老虎!是真的老虎!”

說著她快步跑到了老虎旁邊:“我可以摸摸它嗎?”不等江榕回應,阮寒玉的手已經落在了老虎的肚子上,她雙眼亮晶晶:“它好軟哦~”

阮寒玉家裏曾經養著貓咪,可惜她的貓咪沒能扛過大危機,因為那隻貓咪,她哭了不知道多少次。現在看到了這麽大的金漸層,愛貓人士再也無法控製體內的力量了。

江榕:……

是不是大部分女性對貓科動物都沒有抵抗力?瞧蕾蕾和阮寒玉,她們恨不得整個人撲在老虎身上。看到她們這樣,江榕不知道是該心疼老虎,還是該心疼對猛獸沒有警覺性的她們。

楚強揣著手晃晃悠悠走到牆邊,他瞅了瞅罰跪的兩個小家夥直樂嗬:“活該,挨打了吧?以後還敢嗎?”

江小恒委屈巴巴地看了楚叔叔一眼,眼淚嘩嘩落下:“不敢了……”

楚強滿意地點點頭:“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下次你可得記住了,這種危險的事決不能做。你們兩都清楚了嗎?”

江小恒認錯態度一流,他低著頭抽著鼻子:“聽清楚了。”

江榕看了過去:“強子,別影響他們。”江小恒還要跪一個多小時,誰說情都不好使。

楚強深知發小的脾氣,他壓低聲音對江小恒豎起大拇指:“好小子,真有你的。”

在江榕發飆之前,楚強笑嗬嗬離開了兩人。他圍著老虎轉了一圈,趁著老虎熟睡,還欠欠的在老虎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嘿,我不就摸到了嗎?對了小江,這隻老虎你準備怎麽辦?養著還是殺了?”

江榕腦子正亂著:“再說吧。”春蘭姐說的問題他也考慮過,老虎不是貓,這頭老虎能在蚺蛇的皮上開個天窗,想要傷人簡直易如反掌。

如果他養了老虎,萬一將來老虎傷了人怎麽辦?可如果不收養,有個老虎在基地裏麵溜達也不是事。所以他準備走一步看一步,觀察一下老虎的情況再說。

潘攀趁機摸了好幾下老虎,他樂嗬道:“這還用說嗎?肯定是養著啦。要是想殺它,用得著給它治傷嗎?”

楚強恍然大悟:“對啊,我竟然忽視了這麽重要的前提。”

小隊成員第一次直觀看老虎,他們趁老虎還在昏迷中摸遍了它的全身,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留下了頭大的江榕。

*

挨了打的江小恒今天睡得特別早,他和江浩兩人趴在枕頭上,眼角還帶著微微的濕意。江榕小心脫下兒子的褲子,看到了兒子又青又紫的屁股。

江榕將散瘀止痛的藥膏摸在自己掌心,用體溫化開後細細塗抹在兒子的屁股上。江小恒在夢中睡得不是很安慰,大手貼上屁股的瞬間,他的兩條小腿胡亂地蹬了兩下。

江榕小聲哄道:“小恒乖,上了藥就不痛了。”聽到爸爸的聲音,江小恒身體放鬆了下來。他摟住玩偶,白嫩的臉頰貼在玩偶身上。

兒子的屁股有點燙,皮下淤青看著滲人。江榕眼神不忍,擦藥膏的時候格外輕柔。

關紹輕歎一聲:“心疼了吧?”

江榕手頓了頓:“嗯。”雖然打的是江小恒,可看到自己親手打出來的痕跡,他心裏沉甸甸,恨不得這些傷口能出現在自己身上。

孩子不打不成器,頓了頓之後,江榕堅定道:“不管有多心疼,該打還是要打。”雖然大危機之前很多教育專家都在呼籲要對孩子溫柔,可江榕始終覺得千萬次言語說教比不過一頓揍。隻希望江小恒挨揍之後能長點記性,以後不要再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給屁股上完藥後,江榕輕輕握住了兒子的右手。右手心紅腫成一片,江榕低下頭輕輕吹著兒子的掌心:“呼呼就不痛了。”

“爸爸……”江小恒的聲音傳來。

江榕應了一聲,低頭一看,卻見兒子依然閉著雙眼,看起來正在說夢話。江小恒小聲叫了幾聲爸爸,聲音帶著無限依戀。

兒子並沒有自己的責打怨恨自己,相反,他還是這麽乖巧聽話。聽見兒子的呼喚聲,江榕鼻尖酸澀眼眶微紅。

江小恒剛到家的時候還沒滿月,江榕那時候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學生。接手了這個全新的生命後,他笨拙的學習怎麽當爸爸。他親手給孩子換上第一片尿布,喂他喝第一口奶,聽著他牙牙學語直到能吐出清晰的詞語……

這個小家夥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親人。

江榕終於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熊孩子和熊家長了,隻要付出了感情,就再也做不出傷害孩子的事情。家長濾鏡會美化孩子的言行,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崽很可愛。

如果今天換成是別人把江小恒打成這樣,江榕能和對方拚命。可在兒子身上留下痕跡的是他自己,他氣憤懊惱,滿心都是自責:“其實今天最該打的是我。我把小恒保護得太好,讓他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危險。關紹,我是不是一個很不稱職的父親?”

關紹的雙手落在了江榕肩膀上,他堅定地說道:“不,你是我見過的最負責的父親。小恒能有你這樣的父親,是他的幸運。”

大危機之後別說是養子,就算是親子也有人會拋棄。江榕不但沒有拋棄孩子,還將他牢牢護在了羽翼之下,即便是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了。

關紹安慰道:“你別難過,孩子總要成長。如果不讓他知道世間險惡,將來隻會吃大虧。”

江榕哪裏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隻是一時間被感情蒙蔽了理智罷了。緩和了一下心情後,他給兒子蓋上了小被子,隨後走到床的另一側,準備給江浩上藥。

江浩和江小恒一樣趴著睡,看著他的睡顏,江榕不由得轉頭看了看關紹:“說真的,小浩真不是你的孩子嗎?”

如果不是親子,怎麽能長得這麽像呢?尤其是這雙眼睛,和關紹有七八分相似。

關紹緩聲道:“我倒是希望他是我的孩子。”這樣至少這個孩子在世上還有一個血親,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脫下江浩的褲子後,江榕倒吸一口冷氣:“你下手也太狠了。”

關紹手勁大,一巴掌下去,江浩屁股上就出現了一個完整的巴掌印。青紫色的巴掌印布滿了江浩的屁股,看著就疼。

關紹坦然道:“孩子總要教育,不能因為特殊原因就放任孩子犯錯。”正是因為江浩沒了親人,關紹才更不敢掉以輕心。如果江浩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對他的兄弟交代?

實不相瞞,如果江浩是他親生的,關紹下手會更狠。

江榕接過藥膏塗抹在手心中,在等待藥膏融化的時候,他細細打量著江浩的眉眼:“多好的孩子啊。”經過一段時間的養護,江浩白了也胖了,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江浩現在的自主能力越來越強了,下午江榕揍兒子的時候,江浩竟然毫不猶豫擋在了小恒麵前。他著急地轉過身將自己的屁股送到江榕的巴掌下,還伸出手想要替江小恒挨打。

如此赤誠又重情重義的孩子,值得江榕真心對待。

怕驚醒了江浩,江榕的動作格外輕柔。等上好藥後,他摸了摸江浩的腦袋給他蓋上了小被子:“晚安。”

房門關上的瞬間,江浩慢慢睜開了眼睛,原本有些空洞的雙眼此時竟然很有神采。

他慢慢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腦袋,頭皮酥酥麻麻,像極了奶奶撫摸他的感覺。其實在江叔叔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聽著江叔叔和關叔叔小聲說話,江浩從沒感覺他們的聲音這麽清楚過。

聽到江叔叔誇自己乖巧懂事,自己的嘴角不停上翹。

他好喜歡江叔叔和小恒弟弟啊,要是江叔叔是自己的爸爸該多好?這樣小恒弟弟就是他的親弟弟了。

江浩伸出手勾住了江小恒的手背,他張張口發出了兩聲模糊的聲音:“滴滴……”

*

淩晨兩點多,手術台上的老虎醒了。還沒睜開雙眼,它先被身上刺鼻的藥水味激得打了好幾個噴嚏。麻藥的勁兒剛過,它的四肢有些不聽使喚。掙紮了好幾下後,它才順利從手術台上翻了下來。

踉蹌走了幾步後,老虎才找準了重心。它貼著牆根慢吞吞走了起來,前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限製了它的步伐感覺非常難受。

纏繞得整整齊齊的繃帶經不住老虎一頓啃咬,沒兩下,地上就出現了長長的紗布條。老虎舒展了一下身子,在院中利落地行走了起來。

走了幾步之後,老虎看到了院牆上掛著的嗜血藤和仙人球。它疑惑地歪過腦袋,奇怪了,以前每天晚上,這兩個家夥都在開心的看一個小板子,今天怎麽不看了?

而且之前隻要自己出現,這兩個家夥都會用尖刺和藤蔓圈出它們的領地。今天怎麽蔫不拉幾不動彈了?

院中氣息有些雜亂,不過對於動物園裏麵長大的老虎而言這都是小事。它很快嗅到了幾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屬於它新找到的飼養員們。

飼養員們個子有些小,喂給自己的東西非常美味,就是數量不夠多,它不得不出門打獵填飽肚子。最近這段時間它一直在飼養員的房子附近轉悠,本來不想這麽快就和飼養員走得太緊。

可昨天它和一條蛇打架時受了傷,劇痛之下,它循著本能來找飼養員了。現在看來它的選擇是正確的,飼養員不但治了它的傷,還給它留了食物。

吃完了江榕特意留下的食物後,老虎長大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隨後大大方方回到了托盤上趴下了。

江榕悄悄掀開了窗簾看向屋外:“這隻老虎……臉皮有點厚。”一般老虎到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不是應該趕緊走嗎?它倒好,吃完了還賴上了。

看來人類飼養的老虎和家貓差不多,心不是一般的大。難怪江小恒他們用幾袋子狗糧都能騙它下山。

關紹向著窗外瞟了一眼,“這樣不是挺好嗎?”老虎昨天幫忙獵殺蚺蛇,受傷了主動往院子裏麵跑,現在還接受了江榕的食物甚至賴在院子裏麵,這證明它對江榕他們沒有惡意。

江榕急喘了一口氣:“天亮之後讓鄭湛清來一趟吧?他不是……唔……”

關紹親吻著江榕的脖頸,手指在江榕身前遊走:“好。不過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既然你醒了,我們繼續?”

江榕扭著身體向後縮,他握住關紹的手求饒:“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關紹輕輕滑動著手指:“我不信,它明明這麽精神。”

江榕眼尾泛紅聲音帶著顫音:“別,別……”別摸了,再摸下去就真的不禮貌了。

老虎動動耳朵抬起了頭,金色的虎眼看向了離它最近的窗戶。窗戶後的窗簾在有節奏的抖動著,老虎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所以然來。

它打了個哈欠又老實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