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車的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四輛車轉眼間就開走了三輛。僅剩的一輛還是因為車鑰匙在李小軍身上,其他人開不走。

李小軍猝不及防被親戚推了個踉蹌,幸虧他年輕身體好, 在地上滾了一圈後他快速爬起, 那根他隨手操起的木棍成了他保命的唯一武器。李小軍一邊揮舞著木棍, 一邊向著汽車的方向倒退而去。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臉上滑下。他氣喘如牛麵色慘白,有生之年他從沒遇到過這麽可怕的情況。失去了武器和房子的庇護,他離死亡竟然這麽近。

這一刻後悔和懊惱占據了他的腦海, 他不停地反思:要是今天不離開家該多好,要是不去救那個白眼狼該多好……

然而不管他如何悔恨, 時間無法倒流, 眼前的困境依然在。

巨狼被木棍上的火焰燎過,它忌憚地看著木棍,又舍不得丟掉李小軍這塊肥肉。李小軍後退一步, 它便緊跟著上前一步。

隔著火棍, 李小軍能嗅到狼口中的腥臭味。他相信, 如果讓狼逮住機會,它會毫不猶豫咬斷自己的咽喉。幸虧他離車的距離不遠, 後退幾步後他的後背就碰到了車門。反手拉開車門後,李小軍將手中的木棍丟向了巨狼, 同時迅速爬上車關上了門。

木棍在空中劃出弧線後重重落到了地上砸出了大堆火星,巨狼身軀彈起蹦到一邊躲過了木棍。發現這東西對自己沒有傷害後, 它竟然走上前嗅了嗅。

關上車門的那一刻, 李小軍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片刻放鬆。冷汗從他的身上不斷滲出, 天知道剛剛那一刻他有多可怕。難怪嶽父頭也不回地跑了, 就在和巨狼對峙的短短數秒內,他的腿已經抖得不像話了,要是再不上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李小軍抖著手摸出了鑰匙艱難地發動了汽車,車燈亮起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靈魂終於飄忽飄忽回來了。這會兒他隻想趕緊離開,再也不想麵對變異狼了。

然而腿軟得太厲害,他的腳踩不住刹車,車輛隻是通了電,還沒能正式啟動。崩潰之下他罵出了聲:“狼心狗肺的東西!”

什麽叫恩將仇報,他現在領會到了。虧他一直以來那麽照顧那個親戚,沒想到自己豁出命去救他卻反而被他推到了狼群中。

這世道不能做好人了,好人沒好報,好人死的早。

怒氣給他帶來了勇氣,虛軟的腳終於踩住了刹車,隨著車鑰匙再度旋轉,車輛發動機終於發出了轟鳴聲。

李小軍舒了一口氣,這時他感覺窗外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盯著他。扭頭一看,巨狼正同自己隔窗相望。巨狼眼冒綠光,碧綠的瞳孔像兩盞安魂燈,看得他毛骨悚然。

它要撲過來了!李小軍剛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巨狼冷冷看李小軍一眼,然後扭頭跑向了一邊。

李小軍順著巨狼前進的方向看去,隻看了一眼,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了。這頭狼向著倩倩母女的方向去了,最可怕的是,倩倩他們身後還有一頭正在靠近的巨狼。

倩倩母女直勾勾看著車隊離開的方向,兩人失魂落魄眼神渙散,已經放棄了抵抗。她們癱坐在地上依偎在一起,全然不顧身後正在靠近的兩頭巨狼。

嶽母表情麻木,口中念念有詞:“好狠的心啊……好狠啊……”

她和丈夫結婚三十多年,一直是親戚朋友眼中的模範夫婦。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丈夫是世上最有責任感的男人,結果大難來臨的時候,他卻毫不猶豫拋下了她們母女。

太可笑了,什麽血脈親緣,什麽夫妻之情……在生死考驗麵前不值一提。

如果說嶽母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倩倩受到的打擊更大。她眼睜睜看著平時把她當眼珠子嗬護的親人拋棄了她,巨大的落差讓她有些眩暈。她閉上雙眼祈禱著,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能回到原點。

然而不管她怎麽祈禱,怎麽掐自己,隻要睜開雙眼,眼前隻有黑漆漆的盤山公路。倩倩撫摸著肚皮,因為激動,肚子裏麵的孩子不安地動彈著。

感受著孩子的動靜,倩倩淚如雨下。

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做媽媽了。她本來應該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媽媽,可是現在卻被家裏人拋棄在了逃命的路上。

曹倩母女放棄抵抗反而引起了兩頭狼的警覺,它們壓低身體警覺地靠近兩人。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兩頭狼確定這隻是兩個被嚇破了膽的獵物,和它們平時吃的羊沒有什麽兩樣。

試探過後,兩頭狼弓起身子準備一躍而起。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加速和刹車聲響起,“砰”地一聲巨響後,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強勢地衝到了母女身後將兩頭狼撞飛。

撞擊的力道非常大,轎車的擋風玻璃都碎了。其中一頭狼躲閃不及被撞到,落地之後哀嚎了幾聲就沒了生息。另一頭狼在撞擊來臨前跳到了一邊,它凶相畢露對著轎車呲出了尖牙。

李小軍橫車擋在了狼和妻子之間,他隔著車窗抖著聲音大喊著:“快上車!快上車!”

嶽母難以置信地抬起了頭:“小軍……”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竟然是她平日裏看不上的女婿衝了出來。

倩倩眼底的死灰突然亮了,她摸了摸肚皮身上湧出了巨大的力量,“媽,你幫我一把,我們一起上車!”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的寶寶還沒出生,還沒看到爸爸媽媽,她不能輕易放棄。

嶽母連忙扶著倩倩站起來:“走走。”她的手剛摸到車門上,突然間一滴溫熱的水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野獸粗重的呼吸聲從頭頂傳來,嶽母和倩倩兩人顫抖著抬起了頭。隻見一頭巨狼站了車頂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們。

嶽母身體抖得像篩糠,她想尖叫,可是張開口卻隻發出了微弱的氣息聲。倩倩嚇得身體癱軟,她呆呆看著汽車頂上的巨狼。

完了。

腦海中不可控製地冒出了這兩個字,她和媽媽要被狼吃掉了。

就在巨狼要跳下車頂的時候,一道淡藍色的流光從西向東快速飛來。這道光隻有一尺長,它悄無聲息又勢不可擋地穿過了巨狼的頭顱。

“哢”

藍色的流光從巨狼顱骨中穿過,顱骨應聲碎裂,內裏紅的白的飛濺出來。狼身體猛地一抖,它四肢繃直向著流光前進的方向傾倒。流光並沒有因為這小小的阻礙就停下勢頭,它向前繼續飛去。

巨大的狼身從車頂上重重摔到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殷紅的血液流淌出來,在地上形成了大片的黑色。

倩倩驚魂未定抱著頭尖叫,這時李小軍大喊一聲:“上車啊!快啊!”

如夢初醒的母女二人連忙爬上了車關上門,銀灰色的轎車鳴了一聲喇叭向著北方疾馳而去。就在這一刻,原本束縛著巨狼的葛藤鬆開,十幾頭狼一擁而上追著轎車向北衝去。

李小軍在後視鏡中看到了窮追不舍的狼群,頓時頭皮發麻。他油門踩到底,根本不敢回頭看。一旦被它們追上,他們一家估計連骨頭都不剩。

江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沒想到關鍵時刻李小軍還會救自己的家人,江榕還以為他會放棄自己的妻兒轉身逃命。衝著這點,李小軍也還算個男人。

看著汽車在山道上快速消失,江榕轉頭對著關紹頷首:“箭術不錯。”

變異後的狼皮糙肉厚,如果是普通的弩、箭都傷不了它們分毫。但是附著了雷電異能的弩、箭就不一樣了,有雷電加持,弩、箭威力比之前強大了數十倍,穿透它們的身軀易如反掌,方才擊殺了車頂變異狼的正是關紹射出的弩、箭。

關紹能在高高的樹冠上射中數十米外的巨狼,而他隻能在平地上射中二十米以內的獵物。等回去之後,他要好好請教關紹,問問他怎麽才能這麽熟練地使用弩、箭。

關紹放下了手裏的弓、弩目視著汽車遠行的方向:“還行。”

其實這一箭本來是給李小軍準備的,如果他拋棄妻兒老小逃命,關紹會毫不猶豫扣動弩機射趴汽車。

江榕看向北方眼神幽深:“我們可以回去了。”

他隻想給李小軍一行一個教訓,沒想到突然殺出了變異狼。不過這樣效果更好,李小軍一行隻要想到今天的驚魂一刻,至少不敢冒然折返。

除此之外,變異狼的出現讓這群人中間原本就有的嫌隙變成了不可修補的裂痕,團隊關係想要恢複如初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團隊想要在野外生存,團結和信任是第一位的。雖然李小軍一行看似都逃走了,但是真正的考驗接下來才開始。接下來的行程中,他們沒有物資,沒有信任,沒有異能者幫忙……能不能活著到基地就得看他們的運氣了。

這時北邊突然傳來了一聲爆炸聲,循聲看去,北邊的山巒中有火光閃現。群狼的嚎叫聲從北方傳來,聽著讓人汗毛倒豎。

江榕眉頭微微皺起:“李小軍他們被狼群追上了?”

變異狼再可怕也跑不過汽車吧?他至少給李小軍爭取了半分鍾的逃跑時間。情況這麽緊急,他要是李小軍,肯定油門踩到底一秒鍾都不會耽擱。

關紹搖搖頭:“距離不對。”

江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李小軍他們的車剛出發,還沒到達爆炸的位置。北邊公路有幾個連續彎道,外地司機車速過快很容易會栽下去。之前出發的人不熟悉道路,慌亂加上天黑看不清路,車輛失控很正常。

但是該怎麽解釋狼嚎聲呢?

關紹分析道:“可能是之前出發的車被狼群堵住了。”

狼是一種很擅長打伏擊的動物,雖然被人類豢養許久,但是刻在骨頭裏麵的基因會告訴它們如何圍堵獵物。好的首領會將給群狼分配任務,有埋伏的有驅趕的有圍堵的。

可能之前出發的人正好撞到了狼群的圍堵圈中,驚慌失措之下撞到路邊引起車輛爆炸。

不過這已經和江榕他們沒關係了,他們今天的目標已經達成。

兩人從樹冠上下來之後徑直走向了軍卡的方向,關紹在發動機下方摸索出了一根鐵釘。李小軍做夢都不會想到,一根鐵釘會讓發動機失去動力。

合上發動機蓋扭動鑰匙後,軍卡成功啟動。關紹搖下車窗招呼江榕:“江榕,上車。”

江榕正站在被關紹一箭爆頭的狼屍前,就著篝火微弱的光,他在狼血中看到了一粒染血的晶核。這枚晶核有大拇指大,綠油油地散發著溫潤的光。

看到這枚晶核,江榕心中升出了一種渴望,他想要吸收這枚晶核。渴望太強烈,讓他不由得對著晶核升出了手。

晶核帶著狼體的溫度,一到握在手裏,一股熟悉的力量便迫不及待從晶核中溢出流向體內。剛剛控製葛藤消耗了大量的異能,如今有異能補充,江榕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舒服地顫抖了起來。

要不是時間和場合不對,他一定把這塊晶核完全吸收了。強忍著渴望,江榕將晶核放在了衣兜裏。

見江榕蹲在狼屍麵前發呆,關紹以為他想要把狼屍帶回去。兩頭狼足有四五百斤重,去掉皮毛內髒剩下的淨肉也有不少,如今這世道想要吃一口肉隻會變得越來越難,確實不該丟棄。

關紹大步走來,提著狼的兩條後腿向軍卡走去。軍卡後麵放著大半車廂的物資,他跳進去清理出了一塊地方。怕屍體上的血弄髒車,他還在車廂中鋪了一層塑料袋。

將兩頭狼都拖到車上後,關紹再一次招呼江榕:“上車吧。”

回家的路上,江榕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說,那群狼會不會回頭?”

如果那群狼把附近的山林變成了它們的領地時不時巡視,那豈不是糟了?別說李叔李嬸他們會有危險,自己和兒子同樣逃不過。

關紹想了想後說道:“它們應該是生活在北方的灰狼,之前被人類圈住,現在獲得自由後會遵從本能向北走,不過不排除變異之後它們適應了當地的氣候和水土。總之我們做好準備,如果它們幹擾我們正常生活,我們就想辦法把它們端了。”

等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關紹把軍卡停在了西側院牆外的停車場上。剛下車兩人就聽到了喵喵隊熟悉的音樂聲,抬頭一看,隻見院牆上放著一台平板,小仙女正歪著身體靠著牆緊緊貼著平板,它身上的刺隨著音樂聲晃動著,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江榕愣了一下,這,這是什麽情況?

見江榕下車,小仙女敷衍地揮了揮身上的球:“江工。”

江榕:……

小仙女這樣像極了看動畫片入迷的江小恒,問題來了,仙人球為什麽會看動畫片?是小恒給它放的動畫片嗎?

身後傳來“哐”的一聲,關紹打開了軍卡後方的欄板,他將一筐筐水果和物資從車上卸下:“家裏還有地方能放東西嗎?”

江榕回過神來:“有的。”

車上最多的就是水果,此外還有少量的米麵和汽油。江榕決定收下水果,天亮之後將米麵換個包裝給李叔李嬸送去。

等將物資都搬回家裏後,關紹將兩頭狼從車上拖了下來,“這輛車你準備怎麽辦?”

軍卡能正常使用,有它在,以後出行會方便很多。可是它是李小軍他們用過的車,李叔李嬸要是看到它,江榕就說不清了。

江榕也知道這個道理,思忖片刻後他招呼小仙女:“小仙女,你讓一下。”

小仙女站直了身體,身上的尖刺夾起了牆頭上的平板。江榕覺得現在就算天塌下來,都不能阻止小仙女看電視。仙人球站直後,身體和牆壁之間露出了一條道,軍卡能輕鬆開進去。

小仙女變異的時候正好卡在了他家停車場中間位置,它身後還有十幾米的空間能停車。軍卡停在這裏非常安全,不會有人想不通冒著被小仙女紮個透的風險來查探。

卡車停好後,江榕召喚一邊的葛藤纏上去。沒一會兒軍卡就被葛藤淹沒,若是不靠近細看,根本不會發現下麵還有一輛車。

關紹觀察一圈後眼中微微頷首:“好地方。”在葛藤和小仙女的雙重保護之下,除了江榕,應該沒人能把軍卡開出去。

解決好了軍卡的問題,現在就該處理狼屍了。看著巨大的狼屍,江榕有些棘手。兩輩子加在一起除了殺雞宰魚,他從沒處理過這麽大的動物,“這……關紹,你會處理嗎?”

關紹顯然很有經驗:“沒什麽問題,我先找棵樹地方把狼吊起來。”這樣更方便他操作。

話音一落,兩人中間突然伸出了一根灰撲撲的“柱子”。定睛一看,那可不是什麽柱子,而是小仙女伸出的花柱。

小仙女驕傲地抖了抖刺:“有問題!”

兩人明白了小仙女的意思,它想讓關紹把狼吊在花柱上。不得不說,小仙女很貼心,可是它的花柱能承受得住狼屍的重量嗎?

關紹向上跳起,雙手抱住了花柱。做了幾個引體向上後,看似柔軟的花柱一動不動。確認了花柱的硬度後沒問題後,他鬆開手落到地上:“沒問題。”

狼脖子被吊起之後,關紹用小刀順著繩子下方劃拉了一圈。鬆了鬆脖子附近的毛後,他雙手拽著狼皮向下拽去。輕微的拉扯聲傳來,整張狼皮像衣服一樣褪了下來。

江榕背靠著牆靜靜看著關紹給狼脫皮,明明是血腥的動作,關紹雙手卻沒沾一點血汙。他動作流暢絲滑,令人賞心悅目。

正當江榕看得起勁時,平板突然從旁邊伸了出來擋住了他的視線。小仙女討好的聲音響起:“江工~江工~”

屏幕上顯示:您已經觀看五個小時,請休息一下叭~

江榕:……

他接過平板“啪”地合上:“不許看了。”

小仙女哼哼唧唧,憋了半晌之後憋出了三個字:“為什麽?”

江榕愣了一下,小仙女竟然會說別的詞了?這是不是意味著隻要經過係統學習,終有一天它能流暢表達自己的意思?

於是他拿出了對付江小恒的那套說辭:“看電視時間太長,對眼睛不好。而且你看了五個小時,喵喵隊裏麵的小貓也會累啊。乖,明天再看好不好?”

小仙女扭了扭身體,沉默一會兒後不情不願地開口了:“有問題……”

這聲音,顯然是表麵服從內心在反抗。江榕溫柔的笑了笑語氣溫和道:“小仙女最聽話最乖了,我們最喜歡你。以後你和小恒哥哥一起學習好不好?你們可以每天看書,看電視,好不好?”

小仙女快樂起來了,它“啪”地開了一朵花:“有問題!”正在花柱前低頭剖狼的關紹猝不及防蹭了一臉的花粉。

關紹:……

夜晚是仙人球活躍的時間,小仙女斷斷續續哼著喵喵隊的主題曲,心情極好地開啟了站崗生活。它身上的每一根刺都保持著警惕,一旦有異物進入它的領地,它就會毫不猶豫發射尖刺。

看著小仙女歡樂的模樣,江榕心中喜憂參半。這感覺就像他家又多了個孩子,孩子養得好也就罷了,養的不好……會有叛逆期啊。

這時耳邊傳來了關紹的聲音:“想什麽呢?”

江榕幽幽回答:“在想小仙女的叛逆期。”孩子叛逆一哭二鬧三上吊再加上個離家出走,小仙女要是叛逆的時候會是什麽樣?他不敢想象。

關紹表情扭曲:“這種事……順其自然吧。”畢竟誰都沒見過會說話的植物,江榕家裏的小仙女也算是變異植物屆不走尋常路的球了。

說著他將手伸到了江榕麵前:“給你。”

江榕疑惑低頭:“什麽東西?”

關紹鬆開手,一枚溫熱的硬物落在了江榕手心。江榕心中咯噔一下,晶核,這是晶核的手感。關紹竟然在另一頭狼身上摸到了晶核。

關紹溫聲道:“剛剛我看你在找這個,想著這個可能對你有用。”

原來他剛剛的動作已經被關紹看在眼裏了,江榕婆娑著手中的晶核眼神複雜:“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關紹思考片刻:“晶核?之前雖然沒見過,但是我聽說過這東西的存在。”

江榕愣了:“你從哪裏聽說的?”莫非世上有人像他一樣重生了,然後了解晶核該如何使用?

關紹一本正經:“我有個隊友沉迷,經常可以聽到他說末世、異能、晶核這種詞匯。我們經曆的大危機也算是另一種末世,你我都是異能者,我想晶核的出現應該也是時間問題。”

江榕:……

關紹道:“這裏麵強大的力量,我想應該能被異能者吸收。”

江榕應了一聲沒否認,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晶核了,之前還吸收過變異螞蟻的晶核。可……明知道晶核對異能者有用,關紹為什麽不自己留著?

關紹仿佛看出了江榕眼中的疑問,他笑道:“這個晶核裏麵的力量不適合我,我覺得更加適合你。”

江榕展開掌心,隻見掌心中躺著一枚指甲蓋大的透明的晶核。伸出異能觸摸後,晶核中的異能乖順地流淌了出來,確實是他能輕鬆吸收的異能。

之前沒有對比,現在他發現衣兜中那枚綠色晶核裏麵的力量更活潑也更得他喜歡。難道……異能者吸收晶核的時候也要看晶核性質?木係異能者應該吸收木係晶核的力量?

想到那一次吸收變異螞蟻晶核的經曆,江榕平靜的麵容上出現了裂痕。他氣息有些不穩:“你明明是第一次接觸到晶核,為什麽能知道這麽多?”

關紹有些無辜也有些疑惑:“這不是本能嗎?就比如你拿到饅頭和石頭,饅頭可以吃,石頭不能吃。這不是一眼就能分出來嗎?”

江榕感覺自己被狠狠紮了一下,“對不住,這樣的本能……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