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麽恨我

“穀嘉城”的覺醒,讓原本沉寂的重症監護室變得有些熱鬧。醫生和護士在裏麵忙著給他檢查,不停地詢問他的情況。

言雷霆站在觀察鏡前看著這一切,雙手緊握成拳,心髒激動而急迫地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他從來沒有想過像現在這樣跪下親吻上帝。謝天謝地,他的嘉城終於醒了。謝天謝地,他還在他身邊。

當他遠在大洋彼岸,看到嘉城出事的消息時,隻覺得自己的天要塌下來了。

他立即終止了合作談判,馬不停蹄地趕回去。一路上,他反複刷新新聞,不斷給馬飛打電話了解情況,生怕還沒到,就得到了自己承受不起的結局。

穀嘉城討厭他。他知道這幾年自殺做了不止一次,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到恐懼。

他們之間的糾葛錯綜複雜,可能需要三天三夜才能講完。

但他本以為他們之間至少有一點牽絆,卻沒想到嘉城真的能恨他到這種程度。

每次想起醫生說穀嘉城已經停止呼吸的時候,言雷霆就像被浸泡在冰冷的深海裏一樣,冰冷而痛苦。

穀嘉城,穀嘉城,你怎麽有這麽大的勇氣去傷害自己?即使你把無辜的人拖入地獄?

重症監護室的門開了,醫生們紛紛出來。

言雷霆馬上攔住走在前麵的一位醫生,急切地問:“醫生,他怎麽樣了?”

“雖然清醒,但很虛弱,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傷害嚴重到沒有變成活死人,這是很棒的事情。”醫生說……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好的,我可以。我需要換上隔離衣,盡量不和病人說話。他的情況仍然不穩定。”“我明白了。”言雷霆點頭答道。

換上無菌隔離服後,言雷霆進入重症監護室。站在病床前,他靜靜地低頭看著**的男子。

看到自己的胸部微微起伏,言雷霆的眼底熱了起來,恢複過來的快樂頓時充滿了他的內心。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抑製住彎腰擁抱嘉城的衝動。

仿佛意識到身邊有人,病**的「穀嘉城」睫毛微微顫抖,慢慢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因為他傷得很重,睡得太久。剛睡醒的「穀嘉城」,眼睛裏沒有雜質,一頭霧水。

一雙棕色的眼睛像上好的琉璃一樣清澈幹淨,就像當初言雷霆記得的那樣。

因為醫生的囑咐,言雷霆不敢說話,兩人默默對視。

恍惚間,言雷霆以為他們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沒有傷害,沒有脅迫,沒有爭執,像最默契的朋友,平靜而漫長。

言雷霆突然感到筋疲力盡。

他曾經有很多機會永遠延續這樣的時光,但是為什麽他最後是不是走到了這個境地,幾乎是今天這個樣子?

病**的「穀嘉城」嘴唇突然動了一下,好像有話要說。言雷霆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彎下腰,把臉貼近嘉城的嘴唇。

“你想說什麽?”言雷霆低聲問道,手心因為緊張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穀嘉城」嘴唇動了半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微弱地道:“你……你是誰?”

言雷霆膝蓋發軟,瞬間跪倒在地。那雙美麗的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沒有得到答複,「穀嘉城」再次問道:“你是誰?”

當穀嘉城醒來時,病房裏照顧他的人已經換成了一個男孩。他依稀記得,江雅臨走前說,這個人叫黎時。

看到穀嘉城醒來,黎時起身扶起他,讓他靠在身後的墊子上。

“你想喝水嗎?”黎時問。

驚魂未定地睡了一覺,心裏還是很沉重。穀嘉城揉了揉眉頭,冷冷地說:“沒有……”

“哦。”黎時點點頭,然後從椅子後麵拿了一個背包遞給穀嘉城。

“來之前,江雅的電話告訴了我你的情況。當我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我帶來了一些你的東西。你可以看一看,這會幫助你恢複記憶。”穀嘉城把東西接過來,雙手翻轉,把背包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背包裏有平板電腦,筆記本,錢包,相冊和手機。

從枕頭下抽出好的身份證,穀嘉城拿起錢包放回夾層。

“你在車禍中丟了手機。我以前沒有用過這個手機。我借給你一段時間。我給你開了一張臨時卡,開機就可以用了。

“黎時指著舊手機說。”我們聯係不上你的家人。既然你醒了,你最好打電話給你的家人說出來。“「你覺得我失憶後還會記得電話號碼嗎?」穀嘉城淡然地說。

“嗯,對不起,我忘了。”黎時撓撓頭說:“為什麽你不看看你的筆記和,也許你能在裏麵找到它們?”

穀嘉城拿著筆記本翻了翻。

筆記本上雖然記錄了很多東西,但都是亂七八糟的塗鴉,生活費賬目,卻沒有電話號碼。

我在筆記本上找不到。穀嘉城懶得翻看,說:“找不到,就別找了。不管怎樣,他們可能並不關心我。”“話不能這麽說,雖然你……

你的父母早早離開,住在國外,但怎麽說你也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想知道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一定傷心得要死,擔心得要死。

如果你不打電話給他們說他們很安全,他們怎麽會安心呢?“黎時當然說。”

“那為什麽他們不是給我打電話了嗎?”穀嘉城下意識地反駁道,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嘲諷,“我醒來後隻照顧過你和江雅。照你的話,你怎麽說我是他們的骨肉,為什麽他們就不能國外飛回來見我嗎?”

黎時停頓了片刻,想了想,覺得好像有什麽原因。的確,事故發生後,無論是幸存學生的家長,還是遇難學生的家長,都親自來到了學校。

隻有好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學校也聯係不上好的的親屬。否則,班裏也不會輪流派人去醫院照顧他。

“也許他們有什麽事要走?打不了電話?”黎時自嘲地說。

“或者說不定他們早就死了。”穀嘉城冷笑一聲,說道。